搏击巨浪（16）
在巨怪的影子追到叶九的脚边时，她的精神力忽然捕捉到了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从精神力中捕捉到的声音浑厚，像是有韵律的教堂钟声，在叶九的神经里来回窜动，惹人发痒。
【任务启动：】
【协议一：保护核心装置……】
【协议二：驱赶入侵者……】
【协议三：*高级加密*无法浏览*】
叶九看向身上的海水还没有完全淌净、瀑布一样下落的怪物，在它无神的复眼中，叶九似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博伊斯共享了她的五感，同样也感应到了她精神力触须所感受到的东西。
【半生物半机械的赛博格*。】
叶九明白博伊斯的意思，但它的表达过于老派，忍不住调侃。
【现在的年轻人都管那东西叫“植入芯片的怪物”。】
博伊斯在精神图景里轻笑，但就在那个瞬间，它检查到了叶九的想法。
叶九这么聪明，她肯定知道，自己通过精神力探测到的就是赛博格海怪的和巨浪一样是赛程中的设置，肉山一样的怪物实则是机械控制，如此，本次比赛的终极奖励不是别的，就是应该是它口中那个所谓的“核心装置”。
【……叶九。】
它只用叫名字的方式就充分地表达了自己的不赞同。
【太危险了。】
【最终奖励在那儿。】
【我从来都支持你挑战自我，但是——】
【但是？】
叶九死死盯住远处那个摧毁一切的怪物。
【如果这个时候和其他人一样转身就跑，之前受过的那些罪就全打水漂了。】
【还记得吗？】
叶九试图用欢快的语气劝说博伊斯。
【你指导我在空中翻跟头还有“留了一手”那招，我都要成杂耍大师了。】
【那不一样。】
博伊斯严肃地和她交涉。
【没什么不一样。】
叶九想到。
比起那些现在安安稳稳坐在空间站里等待真实比赛开始的贵族孩子们，她其实更适应佣兵的生活，在生死的边缘寻求超过这个世界所“允许”她拥有的东西。
比如那个最终奖励。
精神图景中的对话在现实生活中仅有瞬息，叶九拉起手旁的小女孩把他交给落雨，后者气得手都在抖。
“该死的主办方！”
落雨说。
“那些归化者就算了，可明明比赛里更多的是帝国公民。”
贫穷的帝国公民。
叶九在自己的内心中为他补充，用指背蹭了蹭鼻尖，在心里吐槽。
况且，如果比赛的都是归化者他就不会埋怨主办方了？嗯……
“往深处跑。”
叶九提示落雨和小姑娘。
“那你呢？”
小姑娘先于落雨问。
“我等等回来。”
落雨看着她的眼睛抽搐了一下，仿佛在说“你疯了吧”。
“你要去哪儿？”
他短暂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惊讶地长大了嘴，手指着怪物，仿佛短暂地丧失了言语能力。
“？？”
“最终奖励，他们把它藏在那里了。”
“‘灯塔’。”
叶九一边说一边浅浅眯起眼睛。
“没有奖励值得拼上性命。”
落雨试图劝说叶九和他们一起跑。
“对我们来说一台机甲加额外点数值得。”
叶九微微一笑。
“但确实是很危险，所以你带她先走。”
落雨哽咽了片刻。
“我替你去，你带她走。”
叶九轻轻挑眉，意思是自己和落雨谁更是好手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她想罢，狡黠一笑。
“你如果实在过意不去，拿到分都归我不就好了。”
落雨把自己的延展金属武器和叶九的交换，他不顾叶九的摇头把自己的延展金属重新接在了叶九拿着的那柄断了的双头剑上，让它能发挥完整的作用。
“机甲也归你，好好回来。”
“队友。”
叶九冲他点了点头，一刻也不等，朝着人们逃跑的方向跑去。
小女孩也学着他之前的称呼冲叶九摆手。
远处，选手们有的作鸟兽散，有的则为了自己的战友和怪物进行着殊死搏斗的搏斗，炮弹调转方向，那些能撕裂大地的武器同样撕开怪物的皮肉。至于小口径的武器，打空一个弹夹不行就再打空一个，人类的战争艺术就是猛灌火力。
可是从那些火焰中，叶九明明看出了绝望。
无论多少的弹药和炮火都不能阻止那头山一样庞大坚强的怪物按照它协议中所说的那样，驱赶这些入侵者。
就连叶九也忍不住想，自己真能和这样的力量抗衡吗？如果说她手中有和海岬一样高的机甲，那倒没什么，但她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和博伊斯。
似乎听到了她的想法，博伊斯开口。
【既然你已经如此选择，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你，叶九，尽管去做。】
叶九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是在听到博伊斯保证的瞬间，还是感觉充满动力。
【在你身后八点钟方向，那个叫十五天的佣兵在跟随你移动。】
====
叶九冷眼看着阴魂不散的佣兵。
得益于卢娜超乎常人的无人机飞行技术，无人摄像机以令人震惊的速度把叶九和佣兵载至高空，此刻他们已经在直播间全体观众的屏息注目下飞至怪物的头顶，伴随着他们升起的还有数个“奋起直追”的空投舱。
怪物的复眼沉重地转动，全部盯住飞蝇一样恼人的叶九和佣兵。
“兰尼就是被这些东西打败的。”
叶九听到佣兵的自言自语。
“打败”？
难不成那个兰尼还没死透？
“轮到你试试看了。”
叶九冲佣兵轻轻歪头，挑衅一般说到。
下一秒，数个空投舱轨迹互相缠绕，交缠着冲向十五天，他的反应比兰尼好像还要更胜一筹，核心发力荡起身体，欲在空中腾到叶九所在的位置。
聪明的决策和可怕的执行力，但这次，叶九不是孤军奋战。
【博伊斯，我的这只“空中作战编队”就交给你了。】
【指挥权移交完毕，机械体运动轨迹重新计算中……】
博伊斯可靠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九从它的声音中也听出了微不可查的欣喜——回到战场的欣喜。
【驾驶员叶九，看你行动了。】
叶九说完，松手任凭自己从无人机上自由落体，让佣兵扑了个空。
空投舱的攻击紧追而至，部分撞在拉十五天飞到天上的无人摄像机上，无人机在空中爆炸程碎片，撞击的空投舱则毫发无损，调转方向和其他的同伴一起，成功在空中截住了十五天。
通过和兰尼的过手，叶九已经充分掌握了在空中下落时候的运动规律，她将四肢收紧，整个人像是流星一样俯冲，手中延展金属的双头剑并不着急出鞘，而是像仰泳一样回头看了看十五天的行动。
十五天仰身闪过第一个空投舱的攻击，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轻巧身手地躲过空投舱接二连三的攻击。
未完成攻击的空投舱在博伊斯的指挥下像是导弹一样瞬间掉头，死死咬住十五天所在的位置，从多个角度夹击，让十五天不能正常的在空中下落追上叶九。
这些空投舱实在太过碍事，他不知不觉间就被叶九的节奏牵着走了。
进入敌人的节奏是相当危险的事情，十五天闪躲逐渐吃力，躲闪间他的力道稍大、落点也有偏差，但阴差阳错让从前后两头的空投舱撞在了一起。
十五天灵机一动，干脆不再躲闪，反而利用自己超乎常人的力量迫使空投舱撞向空投舱。
一时间，数台空投舱被他以这种方式摧毁，绚烂的爆炸从远处看像是一朵又一朵赤红的蘑菇。
【检测到损毁机械体。】
博伊斯及时播报。
【好，和你一起。】
叶九说罢，在空中转换姿态减速，双剑出鞘。
十五天利用空投舱的爆炸冲击力加速向下，恰碰到旋刃迎来的叶九。
“该死。”
他嘟囔一声双臂交叉在身前格挡。
叶九转为右手持剑，将双头剑当矛头一样向十五天身上抛。
十五天微调姿态躲开，叶九则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拳抓住了他。
叶九的手指用力，铁拳像是钩一般抓住十五天的肩头。
双头剑正好因为轨迹回到她手上，叶九右手一接，一剑刺穿十五天胸前的感应装置。
但剑刃抵达他身体的时候，叶九却忽然无法用力了，仿佛有一层屏障出现在剑尖之下。
【强化系精神力。】
博伊斯提示到。
【让我来。】
叶九为防止对手反扑，一蹬他的胸口将两人拉开距离。
就在两人分开片刻，两艘空投舱待命已久一样正撞在十五天腰上。
嘶，这一下撞得可不轻，痛感好像是传导到叶九身上一样。
就在叶九调整状态，正欲回头和十五天再战的时候，空中投下一个黑影。
比叶九更高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条黏稠的触手，远远看去，她仿佛面对从天际坍塌的巨桥，也像是仰望游乐园的过山车的圆形轨道，即使逆着光叶九也能看到那触手背后的吸盘中满是圈状的利齿。
【博伊斯……】
博伊斯听到叶九的呼唤，飞快地回答。
【已经解决了，你只用看你那边。】
它的解决指用调用全部的空投舱，把十五天顶远。
与此同时，坠落的巨桥逐渐追上叶九，叶九再次双持双头剑迎敌，在空中旋转身体，在触手圈住她的瞬间用力向下刺——
从精神力中捕捉到的声音浑厚，像是有韵律的教堂钟声，在叶九的神经里来回窜动，惹人发痒。
【任务启动：】
【协议一：保护核心装置……】
【协议二：驱赶入侵者……】
【协议三：*高级加密*无法浏览*】
叶九看向身上的海水还没有完全淌净、瀑布一样下落的怪物，在它无神的复眼中，叶九似乎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博伊斯共享了她的五感，同样也感应到了她精神力触须所感受到的东西。
【半生物半机械的赛博格*。】
叶九明白博伊斯的意思，但它的表达过于老派，忍不住调侃。
【现在的年轻人都管那东西叫“植入芯片的怪物”。】
博伊斯在精神图景里轻笑，但就在那个瞬间，它检查到了叶九的想法。
叶九这么聪明，她肯定知道，自己通过精神力探测到的就是赛博格海怪的和巨浪一样是赛程中的设置，肉山一样的怪物实则是机械控制，如此，本次比赛的终极奖励不是别的，就是应该是它口中那个所谓的“核心装置”。
【……叶九。】
它只用叫名字的方式就充分地表达了自己的不赞同。
【太危险了。】
【最终奖励在那儿。】
【我从来都支持你挑战自我，但是——】
【但是？】
叶九死死盯住远处那个摧毁一切的怪物。
【如果这个时候和其他人一样转身就跑，之前受过的那些罪就全打水漂了。】
【还记得吗？】
叶九试图用欢快的语气劝说博伊斯。
【你指导我在空中翻跟头还有“留了一手”那招，我都要成杂耍大师了。】
【那不一样。】
博伊斯严肃地和她交涉。
【没什么不一样。】
叶九想到。
比起那些现在安安稳稳坐在空间站里等待真实比赛开始的贵族孩子们，她其实更适应佣兵的生活，在生死的边缘寻求超过这个世界所“允许”她拥有的东西。
比如那个最终奖励。
精神图景中的对话在现实生活中仅有瞬息，叶九拉起手旁的小女孩把他交给落雨，后者气得手都在抖。
“该死的主办方！”
落雨说。
“那些归化者就算了，可明明比赛里更多的是帝国公民。”
贫穷的帝国公民。
叶九在自己的内心中为他补充，用指背蹭了蹭鼻尖，在心里吐槽。
况且，如果比赛的都是归化者他就不会埋怨主办方了？嗯……
“往深处跑。”
叶九提示落雨和小姑娘。
“那你呢？”
小姑娘先于落雨问。
“我等等回来。”
落雨看着她的眼睛抽搐了一下，仿佛在说“你疯了吧”。
“你要去哪儿？”
他短暂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惊讶地长大了嘴，手指着怪物，仿佛短暂地丧失了言语能力。
“？？”
“最终奖励，他们把它藏在那里了。”
“‘灯塔’。”
叶九一边说一边浅浅眯起眼睛。
“没有奖励值得拼上性命。”
落雨试图劝说叶九和他们一起跑。
“对我们来说一台机甲加额外点数值得。”
叶九微微一笑。
“但确实是很危险，所以你带她先走。”
落雨哽咽了片刻。
“我替你去，你带她走。”
叶九轻轻挑眉，意思是自己和落雨谁更是好手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她想罢，狡黠一笑。
“你如果实在过意不去，拿到分都归我不就好了。”
落雨把自己的延展金属武器和叶九的交换，他不顾叶九的摇头把自己的延展金属重新接在了叶九拿着的那柄断了的双头剑上，让它能发挥完整的作用。
“机甲也归你，好好回来。”
“队友。”
叶九冲他点了点头，一刻也不等，朝着人们逃跑的方向跑去。
小女孩也学着他之前的称呼冲叶九摆手。
远处，选手们有的作鸟兽散，有的则为了自己的战友和怪物进行着殊死搏斗的搏斗，炮弹调转方向，那些能撕裂大地的武器同样撕开怪物的皮肉。至于小口径的武器，打空一个弹夹不行就再打空一个，人类的战争艺术就是猛灌火力。
可是从那些火焰中，叶九明明看出了绝望。
无论多少的弹药和炮火都不能阻止那头山一样庞大坚强的怪物按照它协议中所说的那样，驱赶这些入侵者。
就连叶九也忍不住想，自己真能和这样的力量抗衡吗？如果说她手中有和海岬一样高的机甲，那倒没什么，但她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和博伊斯。
似乎听到了她的想法，博伊斯开口。
【既然你已经如此选择，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帮助你，叶九，尽管去做。】
叶九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但是在听到博伊斯保证的瞬间，还是感觉充满动力。
【在你身后八点钟方向，那个叫十五天的佣兵在跟随你移动。】
====
叶九冷眼看着阴魂不散的佣兵。
得益于卢娜超乎常人的无人机飞行技术，无人摄像机以令人震惊的速度把叶九和佣兵载至高空，此刻他们已经在直播间全体观众的屏息注目下飞至怪物的头顶，伴随着他们升起的还有数个“奋起直追”的空投舱。
怪物的复眼沉重地转动，全部盯住飞蝇一样恼人的叶九和佣兵。
“兰尼就是被这些东西打败的。”
叶九听到佣兵的自言自语。
“打败”？
难不成那个兰尼还没死透？
“轮到你试试看了。”
叶九冲佣兵轻轻歪头，挑衅一般说到。
下一秒，数个空投舱轨迹互相缠绕，交缠着冲向十五天，他的反应比兰尼好像还要更胜一筹，核心发力荡起身体，欲在空中腾到叶九所在的位置。
聪明的决策和可怕的执行力，但这次，叶九不是孤军奋战。
【博伊斯，我的这只“空中作战编队”就交给你了。】
【指挥权移交完毕，机械体运动轨迹重新计算中……】
博伊斯可靠的声音传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九从它的声音中也听出了微不可查的欣喜——回到战场的欣喜。
【驾驶员叶九，看你行动了。】
叶九说完，松手任凭自己从无人机上自由落体，让佣兵扑了个空。
空投舱的攻击紧追而至，部分撞在拉十五天飞到天上的无人摄像机上，无人机在空中爆炸程碎片，撞击的空投舱则毫发无损，调转方向和其他的同伴一起，成功在空中截住了十五天。
通过和兰尼的过手，叶九已经充分掌握了在空中下落时候的运动规律，她将四肢收紧，整个人像是流星一样俯冲，手中延展金属的双头剑并不着急出鞘，而是像仰泳一样回头看了看十五天的行动。
十五天仰身闪过第一个空投舱的攻击，然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轻巧身手地躲过空投舱接二连三的攻击。
未完成攻击的空投舱在博伊斯的指挥下像是导弹一样瞬间掉头，死死咬住十五天所在的位置，从多个角度夹击，让十五天不能正常的在空中下落追上叶九。
这些空投舱实在太过碍事，他不知不觉间就被叶九的节奏牵着走了。
进入敌人的节奏是相当危险的事情，十五天闪躲逐渐吃力，躲闪间他的力道稍大、落点也有偏差，但阴差阳错让从前后两头的空投舱撞在了一起。
十五天灵机一动，干脆不再躲闪，反而利用自己超乎常人的力量迫使空投舱撞向空投舱。
一时间，数台空投舱被他以这种方式摧毁，绚烂的爆炸从远处看像是一朵又一朵赤红的蘑菇。
【检测到损毁机械体。】
博伊斯及时播报。
【好，和你一起。】
叶九说罢，在空中转换姿态减速，双剑出鞘。
十五天利用空投舱的爆炸冲击力加速向下，恰碰到旋刃迎来的叶九。
“该死。”
他嘟囔一声双臂交叉在身前格挡。
叶九转为右手持剑，将双头剑当矛头一样向十五天身上抛。
十五天微调姿态躲开，叶九则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用拳抓住了他。
叶九的手指用力，铁拳像是钩一般抓住十五天的肩头。
双头剑正好因为轨迹回到她手上，叶九右手一接，一剑刺穿十五天胸前的感应装置。
但剑刃抵达他身体的时候，叶九却忽然无法用力了，仿佛有一层屏障出现在剑尖之下。
【强化系精神力。】
博伊斯提示到。
【让我来。】
叶九为防止对手反扑，一蹬他的胸口将两人拉开距离。
就在两人分开片刻，两艘空投舱待命已久一样正撞在十五天腰上。
嘶，这一下撞得可不轻，痛感好像是传导到叶九身上一样。
就在叶九调整状态，正欲回头和十五天再战的时候，空中投下一个黑影。
比叶九更高的位置突然出现了一条黏稠的触手，远远看去，她仿佛面对从天际坍塌的巨桥，也像是仰望游乐园的过山车的圆形轨道，即使逆着光叶九也能看到那触手背后的吸盘中满是圈状的利齿。
【博伊斯……】
博伊斯听到叶九的呼唤，飞快地回答。
【已经解决了，你只用看你那边。】
它的解决指用调用全部的空投舱，把十五天顶远。
与此同时，坠落的巨桥逐渐追上叶九，叶九再次双持双头剑迎敌，在空中旋转身体，在触手圈住她的瞬间用力向下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