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半夜跑到墓地去？还看见了吸血鬼？”瑞雯刚到自己的办公室，就被三个年轻人昨晚的经历吓了一跳，“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好——就为了一张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纸条？总不能是那个打电话的吸血鬼给你们的吧。”
“可是那些都是真的！”阿曼达腾地一下从皮椅上站起来，“我们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封信是送到我们这里的，但昨晚我们根本没见到那人的影子，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亚历山大和琳在旁边点着头。
瑞雯思考了一会儿，“好吧，年轻人们，只要不耽误你们手头的其他工作，我允许你们继续调查这件事，但是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明白吗？”
“不要总是冒冒失失的。”正在整理档案的尼克补充。
他总是感觉瑞雯像鸡妈妈一样，拦着年轻的鸡崽们不要见到什么就冲上去。
“我们会的，Ray。”亚历山大站起身来，竖起食指和中指在额头上比了一下，“如果我们有问题，我们马上就来找你。”
“祝你们好运。”瑞雯看着他们打开门出去，站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她刚刚接到了上司的电话，要去她的办公室了。
电梯里，瑞雯凝视着电子屏上不断增大的红色数字，有些出神。
她现在还是不敢相信有一个非人类生命体就在她的口袋里——虽然也算是半个人类，但一想到这样一个有神智的灵魂就在她身边，她还是感觉十分不真实。
她不禁把右手伸进外套口袋，摩挲着平板电脑的边角，光滑的触感让她感到有些安心了。
“小江浔，呼唤我出来干什么？要监视你的领导吗？也不是不可以哟～”
瑞雯因为这话先是紧张了下，随后感到一阵无语。
在靠监视发家的第五权力，说监视领导实在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你保护好自己不被她发现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有什么问题，除了你，这栋大楼里没人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瑞雯还想说什么，“叮”一声，电梯停下了。她定了定心神，走出电梯。
三下敲门，一个女声响起。
“请进。”
瑞雯推门进去，看见一抹身形高挑的身影正站在玻璃窗前。听见声响，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一头金色长发看似随意但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高鼻梁上戴着一副细边金属圆框眼镜，镜片后是一对深邃的蓝色眼睛。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装，披着一件西装外套，动作里透着优雅与从容。
女声再次响起，“你好，瑞雯。”
瑞雯眨眨眼睛，“您好，丽萨。”
实际上，她一直觉得这位上司虽然已经是中年女人，但看上去就像自己那些组员们的同龄人——当然，她身上那种优雅高贵的气韵是绝非年轻人们所拥有的。
瑞雯一边腹诽着，一边跟随丽萨坐到了办公桌前。
“最近怎么样？”丽萨说着，把脸上的圆框眼镜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没有发出声音。
“一切都不错，”瑞雯低头看着桌面，“上个月帮助黑脉金斑蝶城堡的女主人解决了生计问题，比佛利山的那些富人们也一切照旧。”目前，她不打算告诉上司组员们夜闯墓地这件事。
“我已经看过你的报告了，看来你那些年轻的新组员们没有给你带去麻烦，而是带去了不少快乐。”丽萨双手交叉，“顺便提一句，春节假期让你看起来有精神了许多。”
瑞雯微笑着点点头，“毕竟没有人不喜欢假期。春节的唐人街很热闹。”
丽萨点点头，“那么，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瑞雯扫了一眼桌上的日历：2009年3月6日。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她想不起来。
她摇了摇头。坦诚是下位者对上位者交流沟通的最好的钥匙。
金发女人勾起唇角，“看来你并不关注新闻。”
瑞雯摊开手，“您是说娱乐新闻吗？我只关注政治和经济方面的新闻。我的工作里就充斥着娱乐新闻的主角了。”
“这很好，不过娱乐新闻也要适当关注，毕竟……”丽萨拿起桌面上的遥控器，对着墙上的电视虚指了一下，“有些娱乐新闻的主角并不在美国。”
瑞雯转过身，看着电视屏幕。
电视里的视频虽然被裁剪了一些片段，但是还是能看出是一段新闻。屏幕上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穿一件带有银色刺绣的黑色短外套，宫廷风里带着军装风格；下身则是一条贴合身体的黑色长裤和一双及踝靴，整个人看上去高挑且比例完美。
瑞雯挑了挑眉，她喜欢这身装扮。
男人开口时，那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就让她明白了，为什么台下的人都在疯狂。所有的人都在尖叫，几乎要把整个会场掀翻了——没有人在乎可怜的主持人，因为他也已经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瑞雯被骤然增大的音量吓得一抖，随后就感觉到电视音量被贴心地调小了。
“This is it，就是这样，到此为止……我将为你们带来你们最想听的歌曲……因为我真的很爱你们，我发自肺腑的爱着你们……see you in July.”
她还来不及多反应，视频就在人群的欢呼声中播放完毕了。
“有什么感想吗？”丽萨一手托着下巴，看向她。
瑞雯乖乖把椅子转回桌子前。“这位歌手，他一定很爱他的粉丝。”
丽萨低下头，从抽屉里抽出了一份资料，“这是昨天Michael Jackson在英国伦敦的北格林威治体育馆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如你所见，他决定要在今年的伦敦举办他的复出演唱会。”她把纸张递给瑞雯。
“所以，你觉得这次‘king of pop’的巡演会成为一次伟大的巡演吗？”
瑞雯盯着纸张上的“Anschutz Entertainment Group”看了一会，回答道：“我和您的想法一样，这次演唱会或许会出现一些问题。”
话音刚落，瑞雯就感觉到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紧张了。
“Raven，虽然污蔑诽谤不值得什么重罪，但无论是我，还是Michael Jackson，都是有能力把你送进监狱的。”上司的语气冷冷的，没有什么温度。
瑞雯不禁把头更低了些，“请原谅我。但如果这场演唱会能够顺利进行的话，我想您也不会找我来看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瑞雯才听见丽萨的轻笑。
“你很聪明，Raven……你的聪明像是一件珠宝，你也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展现它，什么时候该隐藏它。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把头抬起来吧，要一直低着头装作自己是一只鸵鸟吗？”
瑞雯抬起头，看见对面的上司仿佛心情不错。
“所以，重点是什么？”
“是AEG。这家公司成立于2002年，总部就在洛杉矶。他们一直以来主营的业务包括场地运营，体育比赛运作，演唱会和大型音乐节运作，也是这次This is it的主办方。这次巡演的圆满结束能为AEG带来不菲的收入和巨大的名誉。”
“那看来这‘不菲的收入和巨大的名誉’要变成‘难以估计的损失’了？”瑞雯问。
“我想是的……很有可能。”
瑞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会因为什么？不，不对，当丽萨提出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有预谋了。
“那我们能做什么呢？”
“Raven，想想看，有什么人是与你毫无关系，也没有日常来往，却十分希望你完蛋呢？”
“……竞争对手？”
“Live Nation。”丽萨说出了一个名字，“他们同样是演唱会推手，单在05年制作或宣传的演唱会、舞台表演及赛车运动项目达28500个，在美国拥有75个活动场地，并在世界其它地方拥有42个活动场地。”
“我知道，”瑞雯思考着，“Live Nation在2007年10月豪掷1.2亿美元，与Madonna签下了10年的合约——她也成了他们的首位艺人；去年年初又跟U2签署了为期12年约值1亿美元的合约，公司将代理他们所有的活动，包括巡演、广告、电影和其它的音乐周边收入，两者多年来的演唱会均由Live Nation制作；7月跟Shakira达成了约7000万到1亿美元的合约；Jay-Z也确认跟LiveNation签下为期10年、约值1.5亿美元的新约。”
“两家确实是竞争对手，”瑞雯无意识地搓着手指，“是要争夺第一演出公司的宝座吗？”
“是的，”丽萨点点头，“从某种意义上，This is it也不只是Michael Jackson一个人、一个团队的演唱会了。”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
瑞雯不再多问，“那么，C组能做什么？”
丽萨没有立刻开口，低头沉思了一下，“调查一下This is it……调查一下Michael Jackson，调查清楚哪些是事实，哪些是谣言，我会让其他人配合你们。”
“联邦调查局不是对此已经有过结论了吗？”
“我不相信他们。而且，你去调查会让我更放心。”
这就是会有利可图的意思。瑞雯点点头。至于丽萨想的到底是帮Live Nation还是在左右两边横跳，就不是和她有关系的事情了。
“所以，你还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吗？”丽萨眨眨眼，笑起来的样子颇像狐狸。
“是的，有。”瑞雯仰头想了想，“我打算搬家——周围的环境太吵闹了。所以到时候我会请几天假。”
金发女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我告诉过你，Raven。你值得一栋更好的房子。那么，想好要搬到哪里了吗？买房还是租房呢？”
瑞雯点点头，“贝莱尔。”
丽萨挑挑眉，“你值得这个。我想你大概是看中了那里人口密度并不高，住宅数量并不多，因此市面上住宅的交易也并不频繁，对吗？”
“是的，我喜欢安静的环境。”
“很好，‘白金三角’里好莱坞明星和企业高管遍地都是，再加上社区环境也不错，许多电影及电视节目都在那里取景拍摄，去年他们好像还举办了国际电影节——对你的工作和生活都很有利。如果出现了任何问题就来找我。”
瑞雯点点头，头顶上的一缕头发调皮地翘了起来。
丽萨不禁笑了下，“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件小事来向我请假？”
“我认为向您汇报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Raven，你很忠诚，也很认真，”丽萨开始玩起了笔筒里的钢笔，“这些都是宝贵的品质，只不过，没必要对每件事都这么认真。”
“我认为对您我应该这么做。”
“更可贵了。”丽萨凝视着对面的黑发女人，“我批准了，到时候你不需要再向我汇报，搬你的家就好。”
瑞雯点点头，退了出去。
她关上门，走进电梯，下楼，走出电梯，拐弯，又听见了一个女声。
“嗨，瓷娃娃。”
瑞雯应声看去，只看见倚在墙角的金发碧眼女人冲自己挥手。
一丝不苟的穿着和艳丽的红唇，无一不透露着眼前这位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
但这是在第五权力，越美丽的东西也就越危险。
比如眼前这位A组的组长，露莉亚·温斯顿。
“真难得在这里看到你。”
“露莉亚。”瑞雯有些无奈地点头致意，看着对面人脚踩高跟鞋一步步走来，心想回个办公室自己冷静冷静怎么就这么难。
“Raven见到我很不开心吗？”露莉亚又凑近了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吐息喷洒在瑞雯的脸上。
没有烟味。
“怎么会呢？见到美丽的你永远让我心情愉悦。”瑞雯嘴上说着，后退了一步，让两人保持着适当距离。
这位颇有些玩世不恭的同事着实给她带来了些困扰。
“真冷淡。”露莉亚撇撇嘴，没再向前一步。
“听见你刚刚下楼，是去了丽萨的办公室吗？”
“是的，”瑞雯一板一眼道，“有了个大项目，tough job。”
“我已经收到丽萨的通知了。伺候有钱人真辛苦啊，真的不考虑来A组养老吗？”露莉亚手指捻着自己的一缕头发问。
又来了。瑞雯垂眸，笑容里有些无奈。先不说她自己没有那么大的窥私欲去探听别人的隐私，那近乎昼出夜出的生活也不是她能适应的。
“工作内容除了听就是听，三倍年薪，享受医保，瑞雯真的不考虑一下吗？”露莉亚再接再厉了。
“露莉亚，”瑞雯开口，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些严厉。
“OK。”露莉亚举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这里有张二十美元，”她把手伸进自己的棕色西装口袋，“你能帮我把这钱拆开吗？我烟瘾犯了，打算去楼下买点糖果，但又不愿意跟那个只知道盯着女孩的痴汉收银员多说一句话。”
面对这样一位美人，瑞雯还能说什么拒绝呢？她翻找了下自己的钱包，递给她两张十美元。
露莉亚拿着钱走远了，但又走了回来。
“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呢，A组总会给你留一个位置的。”露莉亚靠近，亲了下瑞雯头顶翘起来的一缕发丝。“只有Raven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相信我。”
是的，瑞雯想，当她遇到那个逼她堕胎还诬陷她是自愿的前夫时确实很困难。
“这就是我待在C组的原因——你永远不知道哪一天需要我们的帮助。”她调皮地眨眨眼睛。
“可是在我看来，这就是最值得我珍惜的。”露莉亚笑着，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瑞雯发现她递给自己的二十美元里包裹着一个硬硬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一颗椭圆形的切割蓝宝石，高饱和度蓝色里略带紫色调，可以确定是皇家蓝级别。
有点贵重了。瑞雯叹了口气，但脸上还是笑着，把钻石小心地放进了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打算回去找个盒子放起来。
“可是那些都是真的！”阿曼达腾地一下从皮椅上站起来，“我们只是想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封信是送到我们这里的，但昨晚我们根本没见到那人的影子，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亚历山大和琳在旁边点着头。
瑞雯思考了一会儿，“好吧，年轻人们，只要不耽误你们手头的其他工作，我允许你们继续调查这件事，但是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明白吗？”
“不要总是冒冒失失的。”正在整理档案的尼克补充。
他总是感觉瑞雯像鸡妈妈一样，拦着年轻的鸡崽们不要见到什么就冲上去。
“我们会的，Ray。”亚历山大站起身来，竖起食指和中指在额头上比了一下，“如果我们有问题，我们马上就来找你。”
“祝你们好运。”瑞雯看着他们打开门出去，站起身收拾了一下自己，她刚刚接到了上司的电话，要去她的办公室了。
电梯里，瑞雯凝视着电子屏上不断增大的红色数字，有些出神。
她现在还是不敢相信有一个非人类生命体就在她的口袋里——虽然也算是半个人类，但一想到这样一个有神智的灵魂就在她身边，她还是感觉十分不真实。
她不禁把右手伸进外套口袋，摩挲着平板电脑的边角，光滑的触感让她感到有些安心了。
“小江浔，呼唤我出来干什么？要监视你的领导吗？也不是不可以哟～”
瑞雯因为这话先是紧张了下，随后感到一阵无语。
在靠监视发家的第五权力，说监视领导实在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你保护好自己不被她发现我就谢天谢地了。”
“那有什么问题，除了你，这栋大楼里没人能感觉到我的存在。”
瑞雯还想说什么，“叮”一声，电梯停下了。她定了定心神，走出电梯。
三下敲门，一个女声响起。
“请进。”
瑞雯推门进去，看见一抹身形高挑的身影正站在玻璃窗前。听见声响，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一头金色长发看似随意但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高鼻梁上戴着一副细边金属圆框眼镜，镜片后是一对深邃的蓝色眼睛。她穿着一身黑色套装，披着一件西装外套，动作里透着优雅与从容。
女声再次响起，“你好，瑞雯。”
瑞雯眨眨眼睛，“您好，丽萨。”
实际上，她一直觉得这位上司虽然已经是中年女人，但看上去就像自己那些组员们的同龄人——当然，她身上那种优雅高贵的气韵是绝非年轻人们所拥有的。
瑞雯一边腹诽着，一边跟随丽萨坐到了办公桌前。
“最近怎么样？”丽萨说着，把脸上的圆框眼镜摘了下来，放在桌子上，没有发出声音。
“一切都不错，”瑞雯低头看着桌面，“上个月帮助黑脉金斑蝶城堡的女主人解决了生计问题，比佛利山的那些富人们也一切照旧。”目前，她不打算告诉上司组员们夜闯墓地这件事。
“我已经看过你的报告了，看来你那些年轻的新组员们没有给你带去麻烦，而是带去了不少快乐。”丽萨双手交叉，“顺便提一句，春节假期让你看起来有精神了许多。”
瑞雯微笑着点点头，“毕竟没有人不喜欢假期。春节的唐人街很热闹。”
丽萨点点头，“那么，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瑞雯扫了一眼桌上的日历：2009年3月6日。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吗？她想不起来。
她摇了摇头。坦诚是下位者对上位者交流沟通的最好的钥匙。
金发女人勾起唇角，“看来你并不关注新闻。”
瑞雯摊开手，“您是说娱乐新闻吗？我只关注政治和经济方面的新闻。我的工作里就充斥着娱乐新闻的主角了。”
“这很好，不过娱乐新闻也要适当关注，毕竟……”丽萨拿起桌面上的遥控器，对着墙上的电视虚指了一下，“有些娱乐新闻的主角并不在美国。”
瑞雯转过身，看着电视屏幕。
电视里的视频虽然被裁剪了一些片段，但是还是能看出是一段新闻。屏幕上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身穿一件带有银色刺绣的黑色短外套，宫廷风里带着军装风格；下身则是一条贴合身体的黑色长裤和一双及踝靴，整个人看上去高挑且比例完美。
瑞雯挑了挑眉，她喜欢这身装扮。
男人开口时，那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就让她明白了，为什么台下的人都在疯狂。所有的人都在尖叫，几乎要把整个会场掀翻了——没有人在乎可怜的主持人，因为他也已经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瑞雯被骤然增大的音量吓得一抖，随后就感觉到电视音量被贴心地调小了。
“This is it，就是这样，到此为止……我将为你们带来你们最想听的歌曲……因为我真的很爱你们，我发自肺腑的爱着你们……see you in July.”
她还来不及多反应，视频就在人群的欢呼声中播放完毕了。
“有什么感想吗？”丽萨一手托着下巴，看向她。
瑞雯乖乖把椅子转回桌子前。“这位歌手，他一定很爱他的粉丝。”
丽萨低下头，从抽屉里抽出了一份资料，“这是昨天Michael Jackson在英国伦敦的北格林威治体育馆召开的新闻发布会，如你所见，他决定要在今年的伦敦举办他的复出演唱会。”她把纸张递给瑞雯。
“所以，你觉得这次‘king of pop’的巡演会成为一次伟大的巡演吗？”
瑞雯盯着纸张上的“Anschutz Entertainment Group”看了一会，回答道：“我和您的想法一样，这次演唱会或许会出现一些问题。”
话音刚落，瑞雯就感觉到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紧张了。
“Raven，虽然污蔑诽谤不值得什么重罪，但无论是我，还是Michael Jackson，都是有能力把你送进监狱的。”上司的语气冷冷的，没有什么温度。
瑞雯不禁把头更低了些，“请原谅我。但如果这场演唱会能够顺利进行的话，我想您也不会找我来看了。”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瑞雯才听见丽萨的轻笑。
“你很聪明，Raven……你的聪明像是一件珠宝，你也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展现它，什么时候该隐藏它。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原因。把头抬起来吧，要一直低着头装作自己是一只鸵鸟吗？”
瑞雯抬起头，看见对面的上司仿佛心情不错。
“所以，重点是什么？”
“是AEG。这家公司成立于2002年，总部就在洛杉矶。他们一直以来主营的业务包括场地运营，体育比赛运作，演唱会和大型音乐节运作，也是这次This is it的主办方。这次巡演的圆满结束能为AEG带来不菲的收入和巨大的名誉。”
“那看来这‘不菲的收入和巨大的名誉’要变成‘难以估计的损失’了？”瑞雯问。
“我想是的……很有可能。”
瑞雯低头沉思了一会儿。会因为什么？不，不对，当丽萨提出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有预谋了。
“那我们能做什么呢？”
“Raven，想想看，有什么人是与你毫无关系，也没有日常来往，却十分希望你完蛋呢？”
“……竞争对手？”
“Live Nation。”丽萨说出了一个名字，“他们同样是演唱会推手，单在05年制作或宣传的演唱会、舞台表演及赛车运动项目达28500个，在美国拥有75个活动场地，并在世界其它地方拥有42个活动场地。”
“我知道，”瑞雯思考着，“Live Nation在2007年10月豪掷1.2亿美元，与Madonna签下了10年的合约——她也成了他们的首位艺人；去年年初又跟U2签署了为期12年约值1亿美元的合约，公司将代理他们所有的活动，包括巡演、广告、电影和其它的音乐周边收入，两者多年来的演唱会均由Live Nation制作；7月跟Shakira达成了约7000万到1亿美元的合约；Jay-Z也确认跟LiveNation签下为期10年、约值1.5亿美元的新约。”
“两家确实是竞争对手，”瑞雯无意识地搓着手指，“是要争夺第一演出公司的宝座吗？”
“是的，”丽萨点点头，“从某种意义上，This is it也不只是Michael Jackson一个人、一个团队的演唱会了。”
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
瑞雯不再多问，“那么，C组能做什么？”
丽萨没有立刻开口，低头沉思了一下，“调查一下This is it……调查一下Michael Jackson，调查清楚哪些是事实，哪些是谣言，我会让其他人配合你们。”
“联邦调查局不是对此已经有过结论了吗？”
“我不相信他们。而且，你去调查会让我更放心。”
这就是会有利可图的意思。瑞雯点点头。至于丽萨想的到底是帮Live Nation还是在左右两边横跳，就不是和她有关系的事情了。
“所以，你还有什么需要告诉我的吗？”丽萨眨眨眼，笑起来的样子颇像狐狸。
“是的，有。”瑞雯仰头想了想，“我打算搬家——周围的环境太吵闹了。所以到时候我会请几天假。”
金发女人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我告诉过你，Raven。你值得一栋更好的房子。那么，想好要搬到哪里了吗？买房还是租房呢？”
瑞雯点点头，“贝莱尔。”
丽萨挑挑眉，“你值得这个。我想你大概是看中了那里人口密度并不高，住宅数量并不多，因此市面上住宅的交易也并不频繁，对吗？”
“是的，我喜欢安静的环境。”
“很好，‘白金三角’里好莱坞明星和企业高管遍地都是，再加上社区环境也不错，许多电影及电视节目都在那里取景拍摄，去年他们好像还举办了国际电影节——对你的工作和生活都很有利。如果出现了任何问题就来找我。”
瑞雯点点头，头顶上的一缕头发调皮地翘了起来。
丽萨不禁笑了下，“所以，你就是为了这件小事来向我请假？”
“我认为向您汇报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Raven，你很忠诚，也很认真，”丽萨开始玩起了笔筒里的钢笔，“这些都是宝贵的品质，只不过，没必要对每件事都这么认真。”
“我认为对您我应该这么做。”
“更可贵了。”丽萨凝视着对面的黑发女人，“我批准了，到时候你不需要再向我汇报，搬你的家就好。”
瑞雯点点头，退了出去。
她关上门，走进电梯，下楼，走出电梯，拐弯，又听见了一个女声。
“嗨，瓷娃娃。”
瑞雯应声看去，只看见倚在墙角的金发碧眼女人冲自己挥手。
一丝不苟的穿着和艳丽的红唇，无一不透露着眼前这位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
但这是在第五权力，越美丽的东西也就越危险。
比如眼前这位A组的组长，露莉亚·温斯顿。
“真难得在这里看到你。”
“露莉亚。”瑞雯有些无奈地点头致意，看着对面人脚踩高跟鞋一步步走来，心想回个办公室自己冷静冷静怎么就这么难。
“Raven见到我很不开心吗？”露莉亚又凑近了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吐息喷洒在瑞雯的脸上。
没有烟味。
“怎么会呢？见到美丽的你永远让我心情愉悦。”瑞雯嘴上说着，后退了一步，让两人保持着适当距离。
这位颇有些玩世不恭的同事着实给她带来了些困扰。
“真冷淡。”露莉亚撇撇嘴，没再向前一步。
“听见你刚刚下楼，是去了丽萨的办公室吗？”
“是的，”瑞雯一板一眼道，“有了个大项目，tough job。”
“我已经收到丽萨的通知了。伺候有钱人真辛苦啊，真的不考虑来A组养老吗？”露莉亚手指捻着自己的一缕头发问。
又来了。瑞雯垂眸，笑容里有些无奈。先不说她自己没有那么大的窥私欲去探听别人的隐私，那近乎昼出夜出的生活也不是她能适应的。
“工作内容除了听就是听，三倍年薪，享受医保，瑞雯真的不考虑一下吗？”露莉亚再接再厉了。
“露莉亚，”瑞雯开口，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些严厉。
“OK。”露莉亚举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这里有张二十美元，”她把手伸进自己的棕色西装口袋，“你能帮我把这钱拆开吗？我烟瘾犯了，打算去楼下买点糖果，但又不愿意跟那个只知道盯着女孩的痴汉收银员多说一句话。”
面对这样一位美人，瑞雯还能说什么拒绝呢？她翻找了下自己的钱包，递给她两张十美元。
露莉亚拿着钱走远了，但又走了回来。
“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呢，A组总会给你留一个位置的。”露莉亚靠近，亲了下瑞雯头顶翘起来的一缕发丝。“只有Raven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相信我。”
是的，瑞雯想，当她遇到那个逼她堕胎还诬陷她是自愿的前夫时确实很困难。
“这就是我待在C组的原因——你永远不知道哪一天需要我们的帮助。”她调皮地眨眨眼睛。
“可是在我看来，这就是最值得我珍惜的。”露莉亚笑着，心情愉悦地离开了。
瑞雯发现她递给自己的二十美元里包裹着一个硬硬的东西，打开一看，是一颗椭圆形的切割蓝宝石，高饱和度蓝色里略带紫色调，可以确定是皇家蓝级别。
有点贵重了。瑞雯叹了口气，但脸上还是笑着，把钻石小心地放进了外套的内侧口袋里，打算回去找个盒子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