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金常宝上吊自缢的消息时,李莲花几人正在整理分析他们分工行动查到的线索,闻此消息不免有些吃惊,顾不上继续梳理还有些不明朗的地方,他们带上桌上搜集到的证物,赶往金常宝所居住的院落。
然而,院落门口守卫着的监察司侍卫提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指挥使下令,几位不得入内!”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此案虽与朝堂有联系,但同样与江湖事脱不了干系!我为百川院的刑探,那就有有权力来探查此次案件!”方多病紧紧蹙着眉头,语气格外不善,“况且,我们已经查到了重要线索,不让我们进去,若是之后让嫌犯跑了,你们监察司如何交代?”
“我们监察司办案,管你这个西北货什么事!”后头传来的声音包含恶意,宗政明珠大步而来,侧首示意身后众人将院落围好,他斜睨过来的眼神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还重要线索,怕不是你胡编乱造的吧?”
“宗政明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宗政明珠哼笑,见到来人后,他毫不犹豫地丢出一本册子,“我已让人去查过百川院录用在册的刑探名单了,方多病,你根本就是个西贝货,还有资格在这查案?”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破了三个案子,上次纪院主和白院主都同意履行承诺让我入百川院了!我明明已经是堂堂正正的百川院刑探了!”方多病满脸不信,可仔细查看了接住的册子,里面果然没有他的名字。
“你和百川院的瓜葛我不想了解,但这名单上头没你的名字你就没资格掺和这次的案子。”看到方多病不解的懊恼模样,宗政明珠面容上是掩不住的得意,自觉扳回一局的他甚至开始‘好心’提醒,“你这段时间对我的不敬,看在方尚书的份上我今日就放你一码。至于以后,我劝方公子你还是少和某些只会坑蒙拐骗的人掺和在一起,免得又做出什么糊涂事导致家门不幸啊!”
只会坑蒙拐骗的某人摸了摸鼻尖还没说话,姜淼已经横眉一挑,开始蓄力。
她按住气的跳脚的方多病,一双眸子似笑非笑:“方少侠年轻有为,一路来行侠仗义、连破多案,颇有侠名,我想怎么也比在玉城勾搭未婚妻亲姐、还杀害未婚妻的宗政指挥使要好得多吧。不,这两人怎么能比,毕竟一位称得上是少年英杰,一位只能说是猪狗不如啊!”
“你!”宗政明珠面色瞬间变黑,眼中充满了滔天的愤怒,“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你敢!”提炼出自己被夸的方多病努力掩住上扬的嘴角,迅速提剑。
两方相对,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出了什么事?”跟着带路的监察司侍卫走入院中,收到某人提前飞鸽传信而来的杨昀春一脸茫然。
“好了好了,帮手之一来了。”李莲花神色镇定坦然自若,非常熟练地挨个顺毛,“再不收手,关神医都要被吓坏了。”
“之一?”提取到重点,姜淼口中摩挲着这两个字,目光扫向李莲花,得到他一个含笑颔首。她收回武器,视线转移到边上,方多病小子已经急不可耐地跑到杨昀春边上讲述情况了,而苏小慵确实有些面色紧张,目光游移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淼靠近问道:“被吓到了?”
回神了的苏小慵迅速摇头:“不不不,我只是在想要是真打起来,我能打几个。今天我可没带武器,早知道离家前和我义兄要点防身或对敌的药粉藏身上了!”
那严肃又遗憾的模样看得姜淼忍不住轻笑,她以手抵唇,微微点头以示赞同:“好主意,我还可以让莲花提供一些迷药之类的药粉,这可是方多病用了都说好的哦。”
苏小慵:“咦?”
她们那简单聊了两句,这边的方多病已经和杨昀春解释清楚了所有情况。
面对李莲花调侃似的话语,杨昀春又愧疚又无奈,朝堂水深,势力纠葛,他也不曾想到被他逮捕回去的刑犯有一天居然摇身一变成了监察司主事,行事趾高气昂,任性妄为,搅得监察司都成了一滩浑水。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李莲花看得出杨昀春的为难,便也不再追问,“现在更重要的是先处理元宝山庄的案件吧。”
杨昀春勉力笑了笑,心中将此案结束就去解决宗政明珠这个关系户的安排放到首位。
“杨昀春,你居然和这两个蓄意谋骗、心怀叵测之人勾结!”宗政明珠目光嗖嗖的飞着小刀子。
“我曾亲眼所见百川院的石水姑娘向方多病分派公务,何来谋骗一说?”
“此行几人形迹可疑,昨夜疑闯柴房妄救走嫌犯,况且,我已探明方多病并非百川院刑探,有何资格掺和我们监察司的案子!”宗政明珠眼神阴鸷,神情冰冷。
方多病撇了撇嘴:“昨天晚上我们明明在屋里,你不是还带了一群人过来,眼瞎吗?至于百川院之事,我自会和几位院主再行沟通!”
听着方多病的反驳,宗政明珠握紧拳头,颇见怒色,他继续朝着杨昀春道:“你不过副职,居我之下,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相对于面对李莲花一行人温和谦逊的态度,杨昀春对上宗政明珠的语气平淡但冰冷:“我虽为副职,却有御赐天龙封号,执天龙令,有独立行事之权。”
“你!”宗政明珠额角的青筋直跳,却又无可奈何,他虽有主事的名头,但实际根基虚悬,真要和杨昀春对上,在场这些监察司的人还不知道到底会听谁的呢。
“听闻此处金管家刚又出了事,宗政公子若无事,在下要先进去查看了。”话语刚落,杨昀春面上礼貌一揖,直接带着几人前往院落内走去,徒留气功夫终究不到家的宗政明珠在边上努力压抑还是扭曲了脸。
“哇哦,这位副指挥使可比你百川院威风多了啊!是不是啊,方多病~”苏小慵探头探脑地凑近,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
方多病撞上她滴溜溜转着的小眼神,又看了看下意识点头但察觉到他视线后立刻眼神看左看右、就是飘忽不对视的无良二人组不由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
“哼!”
几人进了金常宝的居所,只见屋中梁上悬着一根上吊的绳子,而地上翻到着可能是金常宝悬梁后踢开的凳子。怎么形容呢,这个场景太干净了,干净得根本不像是一个成年男子自缢后的样子。
为首的杨昀春和李莲花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数,金常宝恐怕不是自杀,而是被伪装成自杀的他杀。
金常宝已经被救下来扶着躺在了床上,边上负责医治的公羊无门在他头上插满了银针,见到来人,他摇着头无奈地叹气,表示金常宝确定没救了。
“金常宝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呢?”
面对方多病怀疑的发问,旁边守着的山庄仆从颤抖着说出金管家这两天的异常表现,公羊无门也叹息着表示他这两日正在为金常宝施针疏通脑中郁结,结果就离开了一会的功夫金管家便寻了短见。
提炼出他们口中的一些关键词,已经搜集了大半的证据几人,心中已经大概有数的默默提高了对某人的警惕,现在就查确定金常宝的死因了。
李莲花走上前,坐在了床边,这个角度刚好让他目光停留在金常宝脖颈间的勒痕上。短暂停留后,他将视线扫向全身,等全部观察完毕,他拉开了金常宝的衣袖,露出了下面大片斑驳红烂的伤口,而伤口附近没剐掉的皮肤明显还能看得出来呈现树皮状。
这伤口可比前几日可怖多了,苏小慵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呼:“金常宝果然也有树人症!”
将捋起的衣袖放回原位,李莲花的眼神带着些叹息,他们对于案件最开始的推论是正确的,那后面梳理下来的基本也就大差不离了。
董羚、金常宝和简凌潇的妻子都是金老太爷在外游蜂浪蝶后留下的后人,他们同样遗传到了家族的遗传病——树人症。老太爷只顾风流、管生不管养,金员外也心狠不提供任何帮助,被血脉疾病困苦的后人大多死于求救无门。
金常宝属于其中相对聪明的一位,混到金满堂身边伺机探查救治的方法。在金满堂的身边,他发现树人症虽然无法根治,但可以通过泊蓝人头来抑制,可金满堂对这救命的宝物看管得紧,他根本无从下手,而为了掩盖自己患有树人症,隐藏在元宝山庄,他只能忍着痛苦、反复剐掉身上长出的树皮肉瘤。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董羚带着当票来找金满堂妄图赎回泊蓝人头。发现董羚被金满堂关进密室后,金常宝偷偷通过通风口投送吃食维持董羚最低的生命和体力,等金满堂以为董羚已死去收尸却被里头还活着的董羚找到机会杀死,然后金常宝又在通风口外燃烧银丝炭,用烟气致使董羚窒息后撞墙而亡。通过这样的方式,金常宝成功伪造出两人互相残杀的假象,并带走了泊蓝人头。
然而,金常宝偷走了泊蓝人头,却不知宝物需要配合以药材常年养出来的人血使用,单独使用泊蓝人头对他的树人症根本一点作用,最终常年的无法形容的病痛和希望落空后的痛苦使得其情绪崩溃。
李莲花详细地陈诉了金常宝作案的经过与方式,并展示了他们分工找到的各类证据,别的宗政明珠有没有听进去不管,但泊蓝人头在金常宝那肯定是被记得牢牢的,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吩咐了下属在屋内寻找宝物,可惜却一无所获。
对上宗政明珠质疑的目光,姜淼叹了口气,嘴角的微笑有些微妙:“宗政指挥使,你找线索一点不上心,倒是对泊蓝人头挺执着的嘛。”
李莲花同样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悠悠地提醒杨昀春派人去金满堂的房间查看是否少了什么日用之物。
片刻后,监察司的侍卫带回了一个直径五六寸大小的花盆。
打量了会儿花盆,李莲花露出了恍然的笑容。
原来如此。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了些想法,可满脑子泊蓝人头的宗政明珠什么都想不明白,只一味追问宝物的下落,李莲花叹了口气,只能继续给这‘嗷嗷待哺’的关系户指挥使讲述他的猜测。
金员外恐怕是将泊蓝人头伪装成了花盆的模样,反正众人又没见过真正的泊蓝人头,自然想不到出现在大家眼皮子地下的那个花盆就是贵重的宝物,而金管家指出的盒子只是一个错误的引导,所有人按着盒子的大小满山庄翻找所谓‘人头’的时候,金管家早就把真正的泊蓝人头带走了。
“既然如此,那为何金常宝这里也没有泊蓝人头的踪迹!”
面对宗政明珠锲而不舍的追问,李莲花眉目微敛,侧首瞥向方才状似情真意切地感叹了会儿金常宝可怜又可恨后就保持了安静的公羊无门:“那我们就得好好探讨一番这金常宝的真正死因了,你说对么,公羊前辈。”
然而,院落门口守卫着的监察司侍卫提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指挥使下令,几位不得入内!”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此案虽与朝堂有联系,但同样与江湖事脱不了干系!我为百川院的刑探,那就有有权力来探查此次案件!”方多病紧紧蹙着眉头,语气格外不善,“况且,我们已经查到了重要线索,不让我们进去,若是之后让嫌犯跑了,你们监察司如何交代?”
“我们监察司办案,管你这个西北货什么事!”后头传来的声音包含恶意,宗政明珠大步而来,侧首示意身后众人将院落围好,他斜睨过来的眼神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还重要线索,怕不是你胡编乱造的吧?”
“宗政明珠,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清楚?”宗政明珠哼笑,见到来人后,他毫不犹豫地丢出一本册子,“我已让人去查过百川院录用在册的刑探名单了,方多病,你根本就是个西贝货,还有资格在这查案?”
“不可能,我明明已经破了三个案子,上次纪院主和白院主都同意履行承诺让我入百川院了!我明明已经是堂堂正正的百川院刑探了!”方多病满脸不信,可仔细查看了接住的册子,里面果然没有他的名字。
“你和百川院的瓜葛我不想了解,但这名单上头没你的名字你就没资格掺和这次的案子。”看到方多病不解的懊恼模样,宗政明珠面容上是掩不住的得意,自觉扳回一局的他甚至开始‘好心’提醒,“你这段时间对我的不敬,看在方尚书的份上我今日就放你一码。至于以后,我劝方公子你还是少和某些只会坑蒙拐骗的人掺和在一起,免得又做出什么糊涂事导致家门不幸啊!”
只会坑蒙拐骗的某人摸了摸鼻尖还没说话,姜淼已经横眉一挑,开始蓄力。
她按住气的跳脚的方多病,一双眸子似笑非笑:“方少侠年轻有为,一路来行侠仗义、连破多案,颇有侠名,我想怎么也比在玉城勾搭未婚妻亲姐、还杀害未婚妻的宗政指挥使要好得多吧。不,这两人怎么能比,毕竟一位称得上是少年英杰,一位只能说是猪狗不如啊!”
“你!”宗政明珠面色瞬间变黑,眼中充满了滔天的愤怒,“把他们给我抓起来!”
“你敢!”提炼出自己被夸的方多病努力掩住上扬的嘴角,迅速提剑。
两方相对,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出了什么事?”跟着带路的监察司侍卫走入院中,收到某人提前飞鸽传信而来的杨昀春一脸茫然。
“好了好了,帮手之一来了。”李莲花神色镇定坦然自若,非常熟练地挨个顺毛,“再不收手,关神医都要被吓坏了。”
“之一?”提取到重点,姜淼口中摩挲着这两个字,目光扫向李莲花,得到他一个含笑颔首。她收回武器,视线转移到边上,方多病小子已经急不可耐地跑到杨昀春边上讲述情况了,而苏小慵确实有些面色紧张,目光游移不知在想些什么。
姜淼靠近问道:“被吓到了?”
回神了的苏小慵迅速摇头:“不不不,我只是在想要是真打起来,我能打几个。今天我可没带武器,早知道离家前和我义兄要点防身或对敌的药粉藏身上了!”
那严肃又遗憾的模样看得姜淼忍不住轻笑,她以手抵唇,微微点头以示赞同:“好主意,我还可以让莲花提供一些迷药之类的药粉,这可是方多病用了都说好的哦。”
苏小慵:“咦?”
她们那简单聊了两句,这边的方多病已经和杨昀春解释清楚了所有情况。
面对李莲花调侃似的话语,杨昀春又愧疚又无奈,朝堂水深,势力纠葛,他也不曾想到被他逮捕回去的刑犯有一天居然摇身一变成了监察司主事,行事趾高气昂,任性妄为,搅得监察司都成了一滩浑水。
“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李莲花看得出杨昀春的为难,便也不再追问,“现在更重要的是先处理元宝山庄的案件吧。”
杨昀春勉力笑了笑,心中将此案结束就去解决宗政明珠这个关系户的安排放到首位。
“杨昀春,你居然和这两个蓄意谋骗、心怀叵测之人勾结!”宗政明珠目光嗖嗖的飞着小刀子。
“我曾亲眼所见百川院的石水姑娘向方多病分派公务,何来谋骗一说?”
“此行几人形迹可疑,昨夜疑闯柴房妄救走嫌犯,况且,我已探明方多病并非百川院刑探,有何资格掺和我们监察司的案子!”宗政明珠眼神阴鸷,神情冰冷。
方多病撇了撇嘴:“昨天晚上我们明明在屋里,你不是还带了一群人过来,眼瞎吗?至于百川院之事,我自会和几位院主再行沟通!”
听着方多病的反驳,宗政明珠握紧拳头,颇见怒色,他继续朝着杨昀春道:“你不过副职,居我之下,竟敢违抗我的命令!”
相对于面对李莲花一行人温和谦逊的态度,杨昀春对上宗政明珠的语气平淡但冰冷:“我虽为副职,却有御赐天龙封号,执天龙令,有独立行事之权。”
“你!”宗政明珠额角的青筋直跳,却又无可奈何,他虽有主事的名头,但实际根基虚悬,真要和杨昀春对上,在场这些监察司的人还不知道到底会听谁的呢。
“听闻此处金管家刚又出了事,宗政公子若无事,在下要先进去查看了。”话语刚落,杨昀春面上礼貌一揖,直接带着几人前往院落内走去,徒留气功夫终究不到家的宗政明珠在边上努力压抑还是扭曲了脸。
“哇哦,这位副指挥使可比你百川院威风多了啊!是不是啊,方多病~”苏小慵探头探脑地凑近,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
方多病撞上她滴溜溜转着的小眼神,又看了看下意识点头但察觉到他视线后立刻眼神看左看右、就是飘忽不对视的无良二人组不由咬牙切齿地握紧了拳头。
“哼!”
几人进了金常宝的居所,只见屋中梁上悬着一根上吊的绳子,而地上翻到着可能是金常宝悬梁后踢开的凳子。怎么形容呢,这个场景太干净了,干净得根本不像是一个成年男子自缢后的样子。
为首的杨昀春和李莲花对视一眼,心中已然有数,金常宝恐怕不是自杀,而是被伪装成自杀的他杀。
金常宝已经被救下来扶着躺在了床上,边上负责医治的公羊无门在他头上插满了银针,见到来人,他摇着头无奈地叹气,表示金常宝确定没救了。
“金常宝好端端的怎么会自杀呢?”
面对方多病怀疑的发问,旁边守着的山庄仆从颤抖着说出金管家这两天的异常表现,公羊无门也叹息着表示他这两日正在为金常宝施针疏通脑中郁结,结果就离开了一会的功夫金管家便寻了短见。
提炼出他们口中的一些关键词,已经搜集了大半的证据几人,心中已经大概有数的默默提高了对某人的警惕,现在就查确定金常宝的死因了。
李莲花走上前,坐在了床边,这个角度刚好让他目光停留在金常宝脖颈间的勒痕上。短暂停留后,他将视线扫向全身,等全部观察完毕,他拉开了金常宝的衣袖,露出了下面大片斑驳红烂的伤口,而伤口附近没剐掉的皮肤明显还能看得出来呈现树皮状。
这伤口可比前几日可怖多了,苏小慵没忍住发出一声惊呼:“金常宝果然也有树人症!”
将捋起的衣袖放回原位,李莲花的眼神带着些叹息,他们对于案件最开始的推论是正确的,那后面梳理下来的基本也就大差不离了。
董羚、金常宝和简凌潇的妻子都是金老太爷在外游蜂浪蝶后留下的后人,他们同样遗传到了家族的遗传病——树人症。老太爷只顾风流、管生不管养,金员外也心狠不提供任何帮助,被血脉疾病困苦的后人大多死于求救无门。
金常宝属于其中相对聪明的一位,混到金满堂身边伺机探查救治的方法。在金满堂的身边,他发现树人症虽然无法根治,但可以通过泊蓝人头来抑制,可金满堂对这救命的宝物看管得紧,他根本无从下手,而为了掩盖自己患有树人症,隐藏在元宝山庄,他只能忍着痛苦、反复剐掉身上长出的树皮肉瘤。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董羚带着当票来找金满堂妄图赎回泊蓝人头。发现董羚被金满堂关进密室后,金常宝偷偷通过通风口投送吃食维持董羚最低的生命和体力,等金满堂以为董羚已死去收尸却被里头还活着的董羚找到机会杀死,然后金常宝又在通风口外燃烧银丝炭,用烟气致使董羚窒息后撞墙而亡。通过这样的方式,金常宝成功伪造出两人互相残杀的假象,并带走了泊蓝人头。
然而,金常宝偷走了泊蓝人头,却不知宝物需要配合以药材常年养出来的人血使用,单独使用泊蓝人头对他的树人症根本一点作用,最终常年的无法形容的病痛和希望落空后的痛苦使得其情绪崩溃。
李莲花详细地陈诉了金常宝作案的经过与方式,并展示了他们分工找到的各类证据,别的宗政明珠有没有听进去不管,但泊蓝人头在金常宝那肯定是被记得牢牢的,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吩咐了下属在屋内寻找宝物,可惜却一无所获。
对上宗政明珠质疑的目光,姜淼叹了口气,嘴角的微笑有些微妙:“宗政指挥使,你找线索一点不上心,倒是对泊蓝人头挺执着的嘛。”
李莲花同样意味不明地挑了挑眉,悠悠地提醒杨昀春派人去金满堂的房间查看是否少了什么日用之物。
片刻后,监察司的侍卫带回了一个直径五六寸大小的花盆。
打量了会儿花盆,李莲花露出了恍然的笑容。
原来如此。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了些想法,可满脑子泊蓝人头的宗政明珠什么都想不明白,只一味追问宝物的下落,李莲花叹了口气,只能继续给这‘嗷嗷待哺’的关系户指挥使讲述他的猜测。
金员外恐怕是将泊蓝人头伪装成了花盆的模样,反正众人又没见过真正的泊蓝人头,自然想不到出现在大家眼皮子地下的那个花盆就是贵重的宝物,而金管家指出的盒子只是一个错误的引导,所有人按着盒子的大小满山庄翻找所谓‘人头’的时候,金管家早就把真正的泊蓝人头带走了。
“既然如此,那为何金常宝这里也没有泊蓝人头的踪迹!”
面对宗政明珠锲而不舍的追问,李莲花眉目微敛,侧首瞥向方才状似情真意切地感叹了会儿金常宝可怜又可恨后就保持了安静的公羊无门:“那我们就得好好探讨一番这金常宝的真正死因了,你说对么,公羊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