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和我想的大差不差，由于战局变化，别说年节，翻了年到二月份我的生辰，镜流和景元也都留在前线抵抗丰饶联军的攻势，没能回来。
丹枫倒在过年时赶回了罗浮。毕竟他是持明族的饮月龙尊，平日里就罢了，总不好在这样重要的日子缺席族内的某些场合。何况新的一年，想来也有许多新事务需要裁定，看他近日内务缠身、分身乏术的样子，多半要在后方再待一阵子。
应星同样因为工造司的事务暂留朱明。算上养伤的白珩，我们几人在我生辰那日抽空小聚了一次。
应星当真量身打造了一组飞剑形制的浮游攻击单元，取名“惊鸿”，作为我的生辰贺礼。
或者该说这是他和镜流两人合送的礼物——据他所说，镜流在材料收集和数据测试上帮了大忙，还饶了一本她手写的剑谱给我，呃，或许该称之为操作指南更恰当？应星则趁机为我身上的防护装置更新迭代。
现在我可以相当有底气地说：虽然以我本身的武力值甚至打不过街头散养的猫，但全罗浮找不出第二个比我在战斗装备上更奢侈的人——这大概就是俗语说的“差生文具多”了。
不得不说，当通透纤细，犹如冰雪雕琢，漂亮得更像装饰品的飞剑组成剑阵环绕在身边，那轻盈迅捷的轨迹迅速征服了我。使人不期然回想起幼时为幻戏或是评书故事里“一剑霜寒十四州”的侠客身上那股潇洒出尘的气势感怀，憧憬向往的心情……
偶尔，真的是很偶尔的——譬如这种时候，我也会想：假如没有过去的某些经历，兴许我还会挺喜欢仗剑行天涯的生活吧？
但如今这样也足够好了。
仔细想想，童年有关于剑客的幻想与向往不是都在好友身上得到满足了么？不止是应星送我的“惊鸿”，还有镜流本人。
何况我到底没有深入地修习过云骑武经，不算真正的武者，要在免除真气操控后，为浮游攻击单元设计根据对战环境自行防守反击的智能，还要兼顾足够的防御性和杀伤力……哪怕对应星来说也算是道难题吧？想来费了他不少心思。
我没有掩饰自己对这份礼物的喜爱之情。虽然觉得这种行为像是拿到新玩具就迫不及待上手的小孩，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既然是对朋友心意的回应……嗯，我可以试着克服克服情感表达上的困难。
白珩见状故意叹了口气，玩笑地抱怨道：“有他俩珠玉在前，我的贺礼都拿不出手了。”
怎、怎么会呢……
白珩送的是她亲手绘制的星轨航图，标注了她曾去过的诸多星球，还有些简略的风土人情介绍。作为收藏品已然很是精美了，何况我有外出取材的习惯，看她寥寥几笔就显得尤为生动而妙趣横生的描述，不自觉便在心里规划起等这次战争结束后要去哪里看看……或者像之前约好的那样，和好友们一起为这幅航图留下新的轨迹也不错啊。之前在塔拉萨的旅行毕竟太短暂，结尾也算不上美好。
而景元人在前线回不来，礼物倒是差人定时定点地送到了。是款特别定制用于低空拍摄的无人机。
其实市面上常见的录影设备我都有购置，但面向大众的款式和私人定制是两回事了，平常用起来不顺手的地方都得到了改装……唔，我应该没怎么向景元抱怨类似的问题啊？能收到这么合乎心意的礼物，大约只能归功于他的细心和对我的了解。
我用新设备录了一段大家都有出镜的短片发给了他——希望这多少能在战争间隙给他带去几分轻松的心情。
最后是姗姗来迟的丹枫。
或许是之前讨论那部关于戏伶的幻戏时察觉到我在这方面的兴趣，他整理了一些与此相关但很难在普通书肆里找到的文献。例如有本书是论述持明时调的发展和持明族与仙舟结盟后变化的社会形态之间的关联——约摸是因为其中有些不利于联盟团结的激进言论，遭到封禁多年了，理论上只在个别收藏者内部流通。
翻开书页，还能看见上任阅读者的批注，字迹或新或旧，有些笔触甚至有几分稚嫩……但都很眼熟。我想应该是丹枫留下的。
自然，他作为饮月龙尊，关注族内的文娱发展实属情理之中——虽然是这么说，可一旦想到尚且年幼的丹枫或许也曾手捧这些书卷，借由书里的知识和观念构筑对族群的认知，思考它方方面面的未来……我难免感到某种微妙的动容。
尽管看起来冷淡难以接近，我却总能在细节处察觉他的温柔慎重。这么想来，他和应星合得来，可能也是源于他们在这方面的相似吧？
除此之外，还有几份著名戏曲作家的初版手稿……等等，这、这是真迹而非摹本吗？
对于我这样只是随便听听的外行人来说，收到这种极具收藏价值的礼物，比起惊喜，更多的反而是受宠若惊带来的沉重感了。
何况……
我想到那套有意和别人交换来的亲子票，手里轻飘飘的手稿顿时便有重若千钧的错觉，甚至莫名地心里发虚……还是别让他知道比较好吧？可故意隐瞒也感觉怪怪的……
怕什么来什么。
鉴于部分礼物已经能归属于珍贵收藏品的范畴，为免无意损坏，我在收到的第一时间就打算收起来。但要在我充满零零碎碎的物件、且堆放得乱七八糟的书房里清理出合适的空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过程中难免会磕磕碰碰——当我随手搁在书架上的速记本被碰落，那两张持明时调的入场门票从中飘出来时，毫不夸张地说，我当即便心里一咯噔。
在我反应过来，试图若无其事地将它收回来前，跟来帮忙整理东西的白珩已经顺手捡起，瞥过一眼后随口问：“是《鱼沉记》的票啊，阿婵最近对戏曲感兴趣吗？”
“是么？”
而打破我最后一丝侥幸的，是不知何时来到书房门口的丹枫。他果然主动接话道：“若是需要陪同，我随时都有闲暇。”
“呃、其实……”
我……我的话卡住了。
面对丹枫的盛情，实在很难说出会让他失望的言语。在我为难于怎么委婉表达自己的意思时，同样跟过来的应星哼笑道：“咱们的龙尊大人真有如此空闲，今日何至于姗姗来迟？”
丹枫道：“听一出戏的功夫总还是有的。况且论及公务繁忙，你我不过彼此彼此，朱明的百冶莫非能比我悠闲到哪去吗？”
他们二人短暂对视片刻，忽而又默契地别开眼，向这边投注视线。我顿觉空气一沉，如芒在背——这，这就到我发言了吗？
关键时刻，还得是白珩救我于水火。在我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做出恰当应对却半晌无果时，她仿佛没察觉稍有凝滞的气氛，轻快地笑起来：“好了好了，知道你们都是大忙人！不如就让我这个最闲的陪阿婵去吧。”
白珩……谢谢你！但……
“……其实。”
我原本是想私下再提的，可事已至此，再糊弄着粉饰太平反倒让我心里过不去了。我犹豫片刻，还是顶着丹枫的目光小声把话说完了：“这套票有张限一百二十岁以下……只有应星能陪我去吧？”
丹枫：“……”
白珩：“咦？哦……确实呢。”
丹枫对我的话报以沉默，而白珩在略略意外之后，澄澈的眼眸浮现些许了然，笑眯眯地表示理解。
我不觉有些紧张地捏着手指，迟疑着将视线转向最后的那人——应星想来没料到还有这出，神色里有几分少见的诧异，他看住我一会儿，慢慢嗯了一声应道：“我会抽出空来的。”
我蓦然松了口气。
兴许是因为很少主动向别人提出邀约，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竟一直提着心……明明我很清楚，应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拒绝我。
而在应星和我约好后，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似乎。
不管是白珩还是丹枫，都没有再对此发表什么异议。但我偶尔在好友们的说笑间移开视线，看见丹枫若有出神的侧脸，却很难当做无事发生。
聚餐结束后，另外两人有事先走一步，而丹枫落在后面，最终在玄关处停住脚步，转回身看我——这场面颇有几分似曾相识。我立刻回想起前次出现这幅场景的原因，还是几年前我拒绝了他的新年邀请……这么想来，我好像总是在拒绝他。
只不过，那时我心里更多的是不知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无措，眼下却还平添几分愧疚。
我知道，我先前的回答不是那么周到——我当然可以顺着白珩的话说下去，或是转而提议等大家都有空了再一块儿去，毕竟谁也不缺这张门票钱么。可是，可是……
唉。无论如何，我确实在那时表现出了偏向。我知道真情实意得不到回应是怎样难受的事，说句自作多情的话，我……我是不是让他伤心了呢？
“……阿婵。”
假如丹枫想质问我，我觉得也是理所当然的。但他喊过我的名字，片刻沉默之后却说：“倘若你当真非要用那套门票不可……我也精擅云吟幻化之术。”
我：“……”啊？
这，这不太好吧——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震惊地抬头看向他。
当然，我相信以丹枫的本事，确实能用幻术骗过检票的机巧，绝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但……但有做到这份上的必要吗？
丹枫低头看着我，竟然在这时轻轻勾了下唇角：“玩笑之言罢了。”
哦、哦……真的吗？
我半信半疑，总觉得他刚刚的态度出乎意料地认真，并不像是单纯的逗趣话。可丹枫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迟疑着点点头。
“但望你明白……阿婵。”
而在我犹疑的目光里，丹枫静静地回望过来。他青绿色的眼眸就如鳞渊境的海面，看似平静无波，却仿佛又有暗潮汹涌，随着声音泄露：“无论如何，不会‘只有应星’。”
丹枫倒在过年时赶回了罗浮。毕竟他是持明族的饮月龙尊，平日里就罢了，总不好在这样重要的日子缺席族内的某些场合。何况新的一年，想来也有许多新事务需要裁定，看他近日内务缠身、分身乏术的样子，多半要在后方再待一阵子。
应星同样因为工造司的事务暂留朱明。算上养伤的白珩，我们几人在我生辰那日抽空小聚了一次。
应星当真量身打造了一组飞剑形制的浮游攻击单元，取名“惊鸿”，作为我的生辰贺礼。
或者该说这是他和镜流两人合送的礼物——据他所说，镜流在材料收集和数据测试上帮了大忙，还饶了一本她手写的剑谱给我，呃，或许该称之为操作指南更恰当？应星则趁机为我身上的防护装置更新迭代。
现在我可以相当有底气地说：虽然以我本身的武力值甚至打不过街头散养的猫，但全罗浮找不出第二个比我在战斗装备上更奢侈的人——这大概就是俗语说的“差生文具多”了。
不得不说，当通透纤细，犹如冰雪雕琢，漂亮得更像装饰品的飞剑组成剑阵环绕在身边，那轻盈迅捷的轨迹迅速征服了我。使人不期然回想起幼时为幻戏或是评书故事里“一剑霜寒十四州”的侠客身上那股潇洒出尘的气势感怀，憧憬向往的心情……
偶尔，真的是很偶尔的——譬如这种时候，我也会想：假如没有过去的某些经历，兴许我还会挺喜欢仗剑行天涯的生活吧？
但如今这样也足够好了。
仔细想想，童年有关于剑客的幻想与向往不是都在好友身上得到满足了么？不止是应星送我的“惊鸿”，还有镜流本人。
何况我到底没有深入地修习过云骑武经，不算真正的武者，要在免除真气操控后，为浮游攻击单元设计根据对战环境自行防守反击的智能，还要兼顾足够的防御性和杀伤力……哪怕对应星来说也算是道难题吧？想来费了他不少心思。
我没有掩饰自己对这份礼物的喜爱之情。虽然觉得这种行为像是拿到新玩具就迫不及待上手的小孩，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既然是对朋友心意的回应……嗯，我可以试着克服克服情感表达上的困难。
白珩见状故意叹了口气，玩笑地抱怨道：“有他俩珠玉在前，我的贺礼都拿不出手了。”
怎、怎么会呢……
白珩送的是她亲手绘制的星轨航图，标注了她曾去过的诸多星球，还有些简略的风土人情介绍。作为收藏品已然很是精美了，何况我有外出取材的习惯，看她寥寥几笔就显得尤为生动而妙趣横生的描述，不自觉便在心里规划起等这次战争结束后要去哪里看看……或者像之前约好的那样，和好友们一起为这幅航图留下新的轨迹也不错啊。之前在塔拉萨的旅行毕竟太短暂，结尾也算不上美好。
而景元人在前线回不来，礼物倒是差人定时定点地送到了。是款特别定制用于低空拍摄的无人机。
其实市面上常见的录影设备我都有购置，但面向大众的款式和私人定制是两回事了，平常用起来不顺手的地方都得到了改装……唔，我应该没怎么向景元抱怨类似的问题啊？能收到这么合乎心意的礼物，大约只能归功于他的细心和对我的了解。
我用新设备录了一段大家都有出镜的短片发给了他——希望这多少能在战争间隙给他带去几分轻松的心情。
最后是姗姗来迟的丹枫。
或许是之前讨论那部关于戏伶的幻戏时察觉到我在这方面的兴趣，他整理了一些与此相关但很难在普通书肆里找到的文献。例如有本书是论述持明时调的发展和持明族与仙舟结盟后变化的社会形态之间的关联——约摸是因为其中有些不利于联盟团结的激进言论，遭到封禁多年了，理论上只在个别收藏者内部流通。
翻开书页，还能看见上任阅读者的批注，字迹或新或旧，有些笔触甚至有几分稚嫩……但都很眼熟。我想应该是丹枫留下的。
自然，他作为饮月龙尊，关注族内的文娱发展实属情理之中——虽然是这么说，可一旦想到尚且年幼的丹枫或许也曾手捧这些书卷，借由书里的知识和观念构筑对族群的认知，思考它方方面面的未来……我难免感到某种微妙的动容。
尽管看起来冷淡难以接近，我却总能在细节处察觉他的温柔慎重。这么想来，他和应星合得来，可能也是源于他们在这方面的相似吧？
除此之外，还有几份著名戏曲作家的初版手稿……等等，这、这是真迹而非摹本吗？
对于我这样只是随便听听的外行人来说，收到这种极具收藏价值的礼物，比起惊喜，更多的反而是受宠若惊带来的沉重感了。
何况……
我想到那套有意和别人交换来的亲子票，手里轻飘飘的手稿顿时便有重若千钧的错觉，甚至莫名地心里发虚……还是别让他知道比较好吧？可故意隐瞒也感觉怪怪的……
怕什么来什么。
鉴于部分礼物已经能归属于珍贵收藏品的范畴，为免无意损坏，我在收到的第一时间就打算收起来。但要在我充满零零碎碎的物件、且堆放得乱七八糟的书房里清理出合适的空位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过程中难免会磕磕碰碰——当我随手搁在书架上的速记本被碰落，那两张持明时调的入场门票从中飘出来时，毫不夸张地说，我当即便心里一咯噔。
在我反应过来，试图若无其事地将它收回来前，跟来帮忙整理东西的白珩已经顺手捡起，瞥过一眼后随口问：“是《鱼沉记》的票啊，阿婵最近对戏曲感兴趣吗？”
“是么？”
而打破我最后一丝侥幸的，是不知何时来到书房门口的丹枫。他果然主动接话道：“若是需要陪同，我随时都有闲暇。”
“呃、其实……”
我……我的话卡住了。
面对丹枫的盛情，实在很难说出会让他失望的言语。在我为难于怎么委婉表达自己的意思时，同样跟过来的应星哼笑道：“咱们的龙尊大人真有如此空闲，今日何至于姗姗来迟？”
丹枫道：“听一出戏的功夫总还是有的。况且论及公务繁忙，你我不过彼此彼此，朱明的百冶莫非能比我悠闲到哪去吗？”
他们二人短暂对视片刻，忽而又默契地别开眼，向这边投注视线。我顿觉空气一沉，如芒在背——这，这就到我发言了吗？
关键时刻，还得是白珩救我于水火。在我绞尽脑汁思考如何做出恰当应对却半晌无果时，她仿佛没察觉稍有凝滞的气氛，轻快地笑起来：“好了好了，知道你们都是大忙人！不如就让我这个最闲的陪阿婵去吧。”
白珩……谢谢你！但……
“……其实。”
我原本是想私下再提的，可事已至此，再糊弄着粉饰太平反倒让我心里过不去了。我犹豫片刻，还是顶着丹枫的目光小声把话说完了：“这套票有张限一百二十岁以下……只有应星能陪我去吧？”
丹枫：“……”
白珩：“咦？哦……确实呢。”
丹枫对我的话报以沉默，而白珩在略略意外之后，澄澈的眼眸浮现些许了然，笑眯眯地表示理解。
我不觉有些紧张地捏着手指，迟疑着将视线转向最后的那人——应星想来没料到还有这出，神色里有几分少见的诧异，他看住我一会儿，慢慢嗯了一声应道：“我会抽出空来的。”
我蓦然松了口气。
兴许是因为很少主动向别人提出邀约，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方才竟一直提着心……明明我很清楚，应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拒绝我。
而在应星和我约好后，这件事似乎就这么过去了……似乎。
不管是白珩还是丹枫，都没有再对此发表什么异议。但我偶尔在好友们的说笑间移开视线，看见丹枫若有出神的侧脸，却很难当做无事发生。
聚餐结束后，另外两人有事先走一步，而丹枫落在后面，最终在玄关处停住脚步，转回身看我——这场面颇有几分似曾相识。我立刻回想起前次出现这幅场景的原因，还是几年前我拒绝了他的新年邀请……这么想来，我好像总是在拒绝他。
只不过，那时我心里更多的是不知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无措，眼下却还平添几分愧疚。
我知道，我先前的回答不是那么周到——我当然可以顺着白珩的话说下去，或是转而提议等大家都有空了再一块儿去，毕竟谁也不缺这张门票钱么。可是，可是……
唉。无论如何，我确实在那时表现出了偏向。我知道真情实意得不到回应是怎样难受的事，说句自作多情的话，我……我是不是让他伤心了呢？
“……阿婵。”
假如丹枫想质问我，我觉得也是理所当然的。但他喊过我的名字，片刻沉默之后却说：“倘若你当真非要用那套门票不可……我也精擅云吟幻化之术。”
我：“……”啊？
这，这不太好吧——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震惊地抬头看向他。
当然，我相信以丹枫的本事，确实能用幻术骗过检票的机巧，绝不会被任何人发现。但……但有做到这份上的必要吗？
丹枫低头看着我，竟然在这时轻轻勾了下唇角：“玩笑之言罢了。”
哦、哦……真的吗？
我半信半疑，总觉得他刚刚的态度出乎意料地认真，并不像是单纯的逗趣话。可丹枫既然都这么说了，我迟疑着点点头。
“但望你明白……阿婵。”
而在我犹疑的目光里，丹枫静静地回望过来。他青绿色的眼眸就如鳞渊境的海面，看似平静无波，却仿佛又有暗潮汹涌，随着声音泄露：“无论如何，不会‘只有应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