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
山路难行，走得高一脚低一脚。来到桃树面前，姚姜楞了，这桃树上桃叶碧绿，也没有果实！
她怔怔立在桃树前，才来到这个世界的绝望无助又席卷全身。
“你看这桃可行？”忽然，村妇的话声传来。
姚姜才见她从桃树下从烂叶杂草中拣出一个桃来。
她怔怔看着桃，村妇把桃送到她眼前，她方才点头：“行，行。”
这株桃树野生野长，长成的果实自行掉落在树下草丛中，大多已经烂了，但姚姜和村妇仔细找寻，居然找到了十来个没烂的桃子。
姚姜把桃放了竹篮，忽然想到了莫五家，再次摸索着寻找。
村妇：“这么些还不够么？”
姚姜蹲下身在草丛和落叶当中搜寻：“不够，再多找些。”
这回已找不到完好的鲜桃，只能挑着烂得不厉害的桃子捡拾了满满一篮。
村妇帮手把那篮桃送回姚姜家。
放下竹篮，姚姜谢了她，赶紧洗了两个桃拿到唐氏面前：“妈妈，快吃桃！”
床前有两滩难闻的糊状物，唐氏已经吐了两回，但幻觉还没消失，她笑着说：“你身后有只凤凰，和画儿上的一模一样。”
姚姜哄她：“对对，妈，凤凰让你吃桃，你快尝尝。”
唐氏皱着眉头：“凤凰让我吃桃？”
姚姜额头的青筋直跳：“对，吃了桃它给你下金元宝。吃得越多，金元宝下得越多。”
唐氏大喜：“那我吃。”
趁着唐氏认真吃桃，姚姜拣了几个桃拿在手中往莫五家去。
莫五家院门大开，不仅郎中在此，村正也来了。
姚姜进去时，郎中正在叹气。
姚姜：“先生，莫五婶婶怎样了？”
郎中摇头：“都中毒了！莫五和他娘子呕吐不止，他家两个女儿一个爬在树上要抓地龙，一个对着空中痴笑说有大鱼。红糖猪油汤喝了两碗了，也没甚用！”
姚姜赶紧把手中的桃递过去：“我听说吃桃破气，请让他们吃桃，多吃些或许能解毒。”
她心中没底，话说得软怯之极。
郎中叹了口气：“鲜桃确有破气之效，姑且试试吧，也没别的法子了。”
有乡邻照料莫五一家，姚姜赶紧返回到家中照料唐氏。
她连连劝唐氏吃桃，不多时唐氏便撑了，煞白着脸：“姜姜，我头晕！你身后的凤凰呢？”
姚姜听了心下了然一松：吃桃果真有用，唐氏眼前的幻像已经消失！
她又洗了几个桃拿到唐氏面前：“妈妈再吃两个，再吃两个。”
唐氏倒也听话，啃着桃：“我觉得头上罩了个罩子，又似蒙了层白雾，不甚清楚。”
姚姜又奔到莫五家，告诉堂屋内摇头叹气的村正：“村正伯伯，我妈妈吃了桃，现下已经没了幻觉，您这边让莫五婶婶他们也多吃。”
村正意外：“果真？”
姚姜即刻引着村正来见唐氏，
唐氏清醒了不少，没再胡言乱语，说话与未中毒时一般无二。
村正将唐氏打量了片刻，点着嘱咐姚姜：“好孩子，你好生照料你母亲，有事过来唤人。”
唐氏撑得难受，坐在床边捧着肚子：“姜姜，我这是中毒了吗？”
姚姜看着她没敢说话。
唐氏虚弱地一笑：“我忽然觉得头上的罩子没了，那层雾也消失不见，一切都清明了。”
姚姜赶紧问：“妈妈可还想呕吐？身上可有不适？”
唐氏无力地摇头：“我就是虚软没力气，肚里撑得很。”
她看着姚姜，神情歉然：“该听你的话，不吃那蘑菇的！”
听唐氏说话清楚明白，姚姜心下一松：“妈妈歇着，我去请郎中来给妈妈看一看。”
郎中来给唐氏诊了脉：“好许多了，看不见不该看见的物事了。现下得多饮水，能尽快如厕更好。”
姚姜赶紧道谢：“多谢先生，莫五婶婶如何了？”
郎中叹气摇头：“莫家两丫头也好些了。你让吃桃果真有效，你是怎么想到的？”
姚姜不知该如何回答，郎中也没追问，写下一张方子又往莫五家中去了。
直到次日，唐氏才真正好起来，她喝过粥抚摸着姚姜的头发，神情歉然：“都是妈妈不小心拖累你了，让你身子还没好就操劳到了这地步。”
郎中来给唐氏把过脉，点了点头：“毒质几乎都去尽了，已无大碍。”
姚姜放了心：“莫五婶婶也没事了吧？”
郎中叹了口气：“莫五和他家两个女儿好许多了，莫五媳妇中毒太深没熬过来，已然过世了！”
姚姜顿觉心头堵得难受。那个数次送来吃食，关心她，笑眯眯择菜的善良婶婶就这么去世了！
唐氏本就苍白的脸越发惨白，瞪着郎中说不出话来。
郎中摇头：“她吃得太多了，昨日天还没黑就过世了。莫五和他的两个女儿只喝了汤，但现今都还未恢复如初。莫五媳妇的白事由村正操持，已在停灵。”
他看向姚姜：“说起来，你算是莫五一家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你让他们吃桃，我估摸着他们也救不回来了！”
姚姜半晌才说出句话来：“我就该把婶婶的蘑菇全要过来，哪怕她觉得我贪心，我也该全要来。不让她吃，她就不会中毒！”
郎中：“你已经尽力了！莫五娘子爱吃蘑菇人尽皆知，你不能她每次吃蘑菇都去要！更不能每次都全要走！食蘑菇中毒这事，隔些年都要闹一回！”
这日晚间，姚姜服侍唐氏睡下后，来到院中对着夜空合什行礼：“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人还是鬼，但我感谢你。不，是感谢你们救了我妈妈！”
三日后，莫五带着两个女儿披麻带孝地来了。
他们一进门就对着姚姜跪下了：“多谢你们的救命大恩！”
唐氏请莫五起身：“莫五哥别说这样的话，乡里乡亲的快起来。”
莫五没动身，让两个女儿对姚姜行礼：“我们的命都姜姜救回来的，将来姜姜和你唐婶婶就是我们的亲人，你们一定要牢牢记着这恩情，不可忘却！”
莫翠花和莫翠凤红着眼睛拉着姚姜：“姜姜姐以后就是我们的亲姐姐。”
莫五不肯起身执意还要行大礼，姚姜拉不起来，唐氏不便伸手拉扯，赶紧跪下还礼：“莫五哥，咱们两家是邻居，理当互相关照，不要这样客气外道。你们平安无事便是上上大吉！”
莫五：“总之多谢你们。我不会说话，将来你们有事要人帮手，只管来唤我。绝不推辞。”
又过了一日，唐氏身体痊可下地干活，姚姜也跟了去。
到了田间，唐氏微笑：“你身体还没痊可，就坐在一边歇着吧。”
经历唐氏中毒及一通忙乱，姚姜已经振作起来：“妈妈，我帮你干活儿。”
唐氏想了想，指着田边的一只竹篓：“你种芝麻吧，这个活计不累人。”
她已经指着前方的田地，“就播撒在此间。”
姚姜从来没种过芝麻，拿起竹篓来到田边，小声安慰自己：“播撒种子不就是把种子撒入土里？”
她抓起一把又一把芝麻向田地里洒去。
晚间，姚姜昏昏欲睡，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是个蠢货！是想让我们挤死吗？”
另一个声音：“那没办法，他本来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先前的声音：“你为什么会选择他？他有什么好？”
后面的声音：“唉，他不把我们分开，得死一大半！”
还有个声音骂个不住：“傻瓜！蠢货！傻瓜！蠢货！”
“换个人都比他好！这小妮子真是天下第一傻！”
……
这几个声音叽叽喳喳，如同小儿争吵，但都在骂一个人蠢，骂那个人虽是农学院的学生却一无所知其笨如猪！
姚姜的睡意倾刻间消失无踪，农学院的学生？这说的是她吗？
忽然一句话飘入耳中：“这么小的角落，她居然洒了一升芝麻！一亩地洒这么些也多了！她就是想杀死我们！”
这说的就是她！
姚姜想要申辩，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
一个温柔声音响了起来：“骂她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告诉她该如何做。”
另一个声音：“我们说话她又听不见！”
“试一试吧，万一有用呢！”温柔的声音说：“不知道你听不听得到我们说话，你把这么多芝麻洒在那小块地里，得死一大半。你明日把我们连同泥土挖起来，混上数倍的泥土分铺开……”
姚姜惊异之余，芝麻也会说话吗？自己为什么能听到芝麻们说话，是幻觉么？
但她仔细地听着，那温柔的声音说了许久，话声最终沉寂下去，她却睡不着了！
次日，姚姜跟着唐氏来到田间：“妈妈，请给我留一亩地。”
唐氏意外，姚姜叹气：“昨日的芝麻没种好，得重来。”
唐氏：“家里没芝麻了，就这么着吧。”
姚姜摇头：“妈妈指一亩地给我，只能大不能小，今日重来还补救得回来。”
在唐氏的引领下量好了地，做好标记，姚姜按晚间听到的指导，把昨日撒种处的泥土铲起一块仔细地混入数倍新土，混合均匀后在没有播种处小心地重新播撒。
这是姚姜第一次下地干活，活计虽不繁难，但仔细做来却不轻松。
晚间，姚姜躺在床上反手揉着酸痛的腰背，等候着芝麻们的声音响起。
但直到睡意浓浓，都没听到声响。
她忍不住对着黑暗发问：“我没做对吗？请你们告诉我我做对了没？”
片刻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做的很好！”
姚姜一愣：“你，你是？”
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欢迎你进入植物语音世界。我是你的系统，你听到了植物的悄悄话和提醒，一共三次，自动激活和绑定了植物悄悄话系统。”
姚姜眼前一亮，她面前出现了一块巨大的控制面板，泛着柔和清新的浅绿光泽！
姚姜对着面板看了一阵，才问：“植物悄悄话系统？”
系统：“植物悄悄话是植物相互之间的交流，有它们的心声、需求、资讯、八卦等内容。”
姚姜已经傻了：“植物也会说话？”
系统：“植物也会说话，它们很爱相互交流，有时也会对人类说话，但可惜人类听不懂也听不到它们说话，不能善加利用。”
系统的声音是个男人的话声，温和但中气不足，听得出上了年纪。
她怔怔立在桃树前，才来到这个世界的绝望无助又席卷全身。
“你看这桃可行？”忽然，村妇的话声传来。
姚姜才见她从桃树下从烂叶杂草中拣出一个桃来。
她怔怔看着桃，村妇把桃送到她眼前，她方才点头：“行，行。”
这株桃树野生野长，长成的果实自行掉落在树下草丛中，大多已经烂了，但姚姜和村妇仔细找寻，居然找到了十来个没烂的桃子。
姚姜把桃放了竹篮，忽然想到了莫五家，再次摸索着寻找。
村妇：“这么些还不够么？”
姚姜蹲下身在草丛和落叶当中搜寻：“不够，再多找些。”
这回已找不到完好的鲜桃，只能挑着烂得不厉害的桃子捡拾了满满一篮。
村妇帮手把那篮桃送回姚姜家。
放下竹篮，姚姜谢了她，赶紧洗了两个桃拿到唐氏面前：“妈妈，快吃桃！”
床前有两滩难闻的糊状物，唐氏已经吐了两回，但幻觉还没消失，她笑着说：“你身后有只凤凰，和画儿上的一模一样。”
姚姜哄她：“对对，妈，凤凰让你吃桃，你快尝尝。”
唐氏皱着眉头：“凤凰让我吃桃？”
姚姜额头的青筋直跳：“对，吃了桃它给你下金元宝。吃得越多，金元宝下得越多。”
唐氏大喜：“那我吃。”
趁着唐氏认真吃桃，姚姜拣了几个桃拿在手中往莫五家去。
莫五家院门大开，不仅郎中在此，村正也来了。
姚姜进去时，郎中正在叹气。
姚姜：“先生，莫五婶婶怎样了？”
郎中摇头：“都中毒了！莫五和他娘子呕吐不止，他家两个女儿一个爬在树上要抓地龙，一个对着空中痴笑说有大鱼。红糖猪油汤喝了两碗了，也没甚用！”
姚姜赶紧把手中的桃递过去：“我听说吃桃破气，请让他们吃桃，多吃些或许能解毒。”
她心中没底，话说得软怯之极。
郎中叹了口气：“鲜桃确有破气之效，姑且试试吧，也没别的法子了。”
有乡邻照料莫五一家，姚姜赶紧返回到家中照料唐氏。
她连连劝唐氏吃桃，不多时唐氏便撑了，煞白着脸：“姜姜，我头晕！你身后的凤凰呢？”
姚姜听了心下了然一松：吃桃果真有用，唐氏眼前的幻像已经消失！
她又洗了几个桃拿到唐氏面前：“妈妈再吃两个，再吃两个。”
唐氏倒也听话，啃着桃：“我觉得头上罩了个罩子，又似蒙了层白雾，不甚清楚。”
姚姜又奔到莫五家，告诉堂屋内摇头叹气的村正：“村正伯伯，我妈妈吃了桃，现下已经没了幻觉，您这边让莫五婶婶他们也多吃。”
村正意外：“果真？”
姚姜即刻引着村正来见唐氏，
唐氏清醒了不少，没再胡言乱语，说话与未中毒时一般无二。
村正将唐氏打量了片刻，点着嘱咐姚姜：“好孩子，你好生照料你母亲，有事过来唤人。”
唐氏撑得难受，坐在床边捧着肚子：“姜姜，我这是中毒了吗？”
姚姜看着她没敢说话。
唐氏虚弱地一笑：“我忽然觉得头上的罩子没了，那层雾也消失不见，一切都清明了。”
姚姜赶紧问：“妈妈可还想呕吐？身上可有不适？”
唐氏无力地摇头：“我就是虚软没力气，肚里撑得很。”
她看着姚姜，神情歉然：“该听你的话，不吃那蘑菇的！”
听唐氏说话清楚明白，姚姜心下一松：“妈妈歇着，我去请郎中来给妈妈看一看。”
郎中来给唐氏诊了脉：“好许多了，看不见不该看见的物事了。现下得多饮水，能尽快如厕更好。”
姚姜赶紧道谢：“多谢先生，莫五婶婶如何了？”
郎中叹气摇头：“莫家两丫头也好些了。你让吃桃果真有效，你是怎么想到的？”
姚姜不知该如何回答，郎中也没追问，写下一张方子又往莫五家中去了。
直到次日，唐氏才真正好起来，她喝过粥抚摸着姚姜的头发，神情歉然：“都是妈妈不小心拖累你了，让你身子还没好就操劳到了这地步。”
郎中来给唐氏把过脉，点了点头：“毒质几乎都去尽了，已无大碍。”
姚姜放了心：“莫五婶婶也没事了吧？”
郎中叹了口气：“莫五和他家两个女儿好许多了，莫五媳妇中毒太深没熬过来，已然过世了！”
姚姜顿觉心头堵得难受。那个数次送来吃食，关心她，笑眯眯择菜的善良婶婶就这么去世了！
唐氏本就苍白的脸越发惨白，瞪着郎中说不出话来。
郎中摇头：“她吃得太多了，昨日天还没黑就过世了。莫五和他的两个女儿只喝了汤，但现今都还未恢复如初。莫五媳妇的白事由村正操持，已在停灵。”
他看向姚姜：“说起来，你算是莫五一家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你让他们吃桃，我估摸着他们也救不回来了！”
姚姜半晌才说出句话来：“我就该把婶婶的蘑菇全要过来，哪怕她觉得我贪心，我也该全要来。不让她吃，她就不会中毒！”
郎中：“你已经尽力了！莫五娘子爱吃蘑菇人尽皆知，你不能她每次吃蘑菇都去要！更不能每次都全要走！食蘑菇中毒这事，隔些年都要闹一回！”
这日晚间，姚姜服侍唐氏睡下后，来到院中对着夜空合什行礼：“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是人还是鬼，但我感谢你。不，是感谢你们救了我妈妈！”
三日后，莫五带着两个女儿披麻带孝地来了。
他们一进门就对着姚姜跪下了：“多谢你们的救命大恩！”
唐氏请莫五起身：“莫五哥别说这样的话，乡里乡亲的快起来。”
莫五没动身，让两个女儿对姚姜行礼：“我们的命都姜姜救回来的，将来姜姜和你唐婶婶就是我们的亲人，你们一定要牢牢记着这恩情，不可忘却！”
莫翠花和莫翠凤红着眼睛拉着姚姜：“姜姜姐以后就是我们的亲姐姐。”
莫五不肯起身执意还要行大礼，姚姜拉不起来，唐氏不便伸手拉扯，赶紧跪下还礼：“莫五哥，咱们两家是邻居，理当互相关照，不要这样客气外道。你们平安无事便是上上大吉！”
莫五：“总之多谢你们。我不会说话，将来你们有事要人帮手，只管来唤我。绝不推辞。”
又过了一日，唐氏身体痊可下地干活，姚姜也跟了去。
到了田间，唐氏微笑：“你身体还没痊可，就坐在一边歇着吧。”
经历唐氏中毒及一通忙乱，姚姜已经振作起来：“妈妈，我帮你干活儿。”
唐氏想了想，指着田边的一只竹篓：“你种芝麻吧，这个活计不累人。”
她已经指着前方的田地，“就播撒在此间。”
姚姜从来没种过芝麻，拿起竹篓来到田边，小声安慰自己：“播撒种子不就是把种子撒入土里？”
她抓起一把又一把芝麻向田地里洒去。
晚间，姚姜昏昏欲睡，一个声音响了起来：“这是个蠢货！是想让我们挤死吗？”
另一个声音：“那没办法，他本来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先前的声音：“你为什么会选择他？他有什么好？”
后面的声音：“唉，他不把我们分开，得死一大半！”
还有个声音骂个不住：“傻瓜！蠢货！傻瓜！蠢货！”
“换个人都比他好！这小妮子真是天下第一傻！”
……
这几个声音叽叽喳喳，如同小儿争吵，但都在骂一个人蠢，骂那个人虽是农学院的学生却一无所知其笨如猪！
姚姜的睡意倾刻间消失无踪，农学院的学生？这说的是她吗？
忽然一句话飘入耳中：“这么小的角落，她居然洒了一升芝麻！一亩地洒这么些也多了！她就是想杀死我们！”
这说的就是她！
姚姜想要申辩，但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来。
一个温柔声音响了起来：“骂她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告诉她该如何做。”
另一个声音：“我们说话她又听不见！”
“试一试吧，万一有用呢！”温柔的声音说：“不知道你听不听得到我们说话，你把这么多芝麻洒在那小块地里，得死一大半。你明日把我们连同泥土挖起来，混上数倍的泥土分铺开……”
姚姜惊异之余，芝麻也会说话吗？自己为什么能听到芝麻们说话，是幻觉么？
但她仔细地听着，那温柔的声音说了许久，话声最终沉寂下去，她却睡不着了！
次日，姚姜跟着唐氏来到田间：“妈妈，请给我留一亩地。”
唐氏意外，姚姜叹气：“昨日的芝麻没种好，得重来。”
唐氏：“家里没芝麻了，就这么着吧。”
姚姜摇头：“妈妈指一亩地给我，只能大不能小，今日重来还补救得回来。”
在唐氏的引领下量好了地，做好标记，姚姜按晚间听到的指导，把昨日撒种处的泥土铲起一块仔细地混入数倍新土，混合均匀后在没有播种处小心地重新播撒。
这是姚姜第一次下地干活，活计虽不繁难，但仔细做来却不轻松。
晚间，姚姜躺在床上反手揉着酸痛的腰背，等候着芝麻们的声音响起。
但直到睡意浓浓，都没听到声响。
她忍不住对着黑暗发问：“我没做对吗？请你们告诉我我做对了没？”
片刻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做的很好！”
姚姜一愣：“你，你是？”
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欢迎你进入植物语音世界。我是你的系统，你听到了植物的悄悄话和提醒，一共三次，自动激活和绑定了植物悄悄话系统。”
姚姜眼前一亮，她面前出现了一块巨大的控制面板，泛着柔和清新的浅绿光泽！
姚姜对着面板看了一阵，才问：“植物悄悄话系统？”
系统：“植物悄悄话是植物相互之间的交流，有它们的心声、需求、资讯、八卦等内容。”
姚姜已经傻了：“植物也会说话？”
系统：“植物也会说话，它们很爱相互交流，有时也会对人类说话，但可惜人类听不懂也听不到它们说话，不能善加利用。”
系统的声音是个男人的话声，温和但中气不足，听得出上了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