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
第13章
之后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程锦茵半个月没侍寝，又正是半醉不醉的时候，楚绎对上她那双勾魂慑魄的眼，便彻底沉沦。
这一夜叫了三次水，直到天快亮才彻底结束。
程锦茵被喂得餍足，睡醒时楚绎已经穿戴好朝服，准备去上朝了。
他看到程锦茵醒来，笑道：“锦茵睡得还挺沉。”
怪谁？程锦茵暗骂一句，脸上却楚楚可怜的模样：“都怪陛下，明知道妾身子骨弱，还......”
“好，好，怪朕。”楚绎听见程才人嗓中溢出的低低娇声，竟不在意她的僭越，反而觉得心情十分愉悦，甚至满意。
程锦茵趁热打铁，又缠着楚绎温存了两句，才将他送走。
出了暮华轩后，楚绎望着远处逐渐升起的朝阳，摩挲着下颚：“汪禄，有多久没大封后宫了？”
汪禄心头一颤。
才从暮华轩出来就想着大封六宫，这程才人的将来还真是不可限量啊......
但他依旧恭敬，甚至还顺着皇帝心思回了句：“上一次大封后宫还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年元日，也确实到了可以封赏各宫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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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茵送走楚绎后，又睡了个回笼觉。
今日照常要给皇后请安，可不能误了时辰。
在这宫里上班打卡许久，程锦茵也逐渐习惯了庄歌宫到凤仪宫之间的距离。哪怕是头一夜加了班，第二日也能不受影响地早早过去。
程锦茵刚走到庄歌宫门口，就遇到了同样要去请安的白贵嫔。
白贵嫔似乎一夜没睡，眼下的青黑用粉底遮都遮不住，整个人显现出一种颓靡与低落，而这种情绪在看到程锦茵的时候转化为了愤怒。
程锦茵照常向她行了礼，白贵嫔却并未让她起身：“程才人昨天一定睡得很好吧。”
不等程锦茵回答，白贵嫔又道：“被陛下宠幸，程才人自然睡得极好。”
白贵嫔这是来找茬了？
程锦茵看着她，却并没有接话。
从她这么些天跟楚绎的相处来看，楚绎大概率是不喜欢白贵嫔这款直来直去的女人。楚绎喜欢的正如原文中描述的那样——漂亮、婉约、有点小聪明，但是深爱他。
不过在后宫这些时日，程锦茵也稍微了解到一些白贵嫔的家境——她是正三品的江南布政使副使的嫡女，可以说是在金银宠爱堆里面长大的。结果入宫之后陛下并不算宠爱她，可想而知她的落差之大。
白贵嫔能倚仗着家世升到正五品贵嫔的位置，看得出来家世在这后宫里还算好用，不过贤妃能从普通宫女升到正一品的位置，说明在后宫升职最重要的还是皇帝的意愿。
领导喜欢你，自然会力排众议给你最好的。她没白贵嫔这样的家世，晋升还是得靠自己努力提升业务水平。
白贵嫔自怨自艾了一阵，又问：“陛下下次什么时候会来？”
程锦茵摇了摇头：“我不敢窥探陛下行踪。”
“谁允许你在我面前自称‘我’了？”白贵嫔蓦地恼怒，她上下扫了一眼程锦茵的衣着，冷哼一声，“衣服穿得丑，名字也起得跟个丫鬟似的，也不知道陛下看上你哪点？”
白贵嫔的贴身宫女名叫音音，‘茵’字与‘音’字同音，她就是借此机会羞辱程锦茵。
与此同时，音音也突然接道：“奴婢能和才人小主的名字相似真的奴婢的福气。”
程锦茵原本不想跟她计较什么，但她的名字是将她含辛茹苦带大的母亲所取，羞辱她的名字，就是羞辱她的母亲，程锦茵不能忍。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旋即捂住了唇，用一副惊讶又有些阴阳怪气的语调道：“白贵嫔这是什么意思？你怕不是为自己的名字自卑，所以才会过分关注我的名字吧！”
“我的名字是我母亲所取，是我母亲对我的舐犊之爱，白贵嫔以此嘲讽我，是因为别的地方找不出错，所以只能靠讥讽我的名字来获得那一点儿微小的自豪感了吗？”
程锦茵的声音掷地有声，根本不给她任何插话的可能：“听闻白贵嫔姐姐的闺名为‘静姝’二字，‘静女其姝’，可真是跟你的性格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若姐姐真的能做到安静贤淑，也就不会在这里求陛下而不得了，不是吗？”
程锦茵说完，还不忘继续捂嘴茶言茶语：“妹妹都快忘了，白贵嫔姐姐已经几个月未见天颜了，是不想吗？”
白贵妃都快被程锦茵气死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外界传言的这个胆小怕事的程才人是这么伶牙俐齿，甚至还把她顶撞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贵嫔“你......”“你......”了好几声，还是在贴身宫女的提醒下才冷静下来，狠声道：“你给我跪下！”
“你是贵嫔，要罚我我自然会认罚，但是眼看要到给皇后请安的时辰，妹妹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就恕不奉陪了。”程锦茵稍微一行万福礼，不打算再搭理白贵嫔的没事找事。
说罢，程锦茵领着紫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庄歌宫。
白贵嫔在后面追上了她，甚至失态地去拽程锦茵的头发，想要把她推倒。
她刚出手推搡，程锦茵就巧妙地侧身避开。
程锦茵在现代时学过散打，白贵嫔没能近她的身。她只避让躲闪，白贵嫔重心不稳，还踩到了裙摆，一下子就跌倒在长街上，甚至还弄散了头发。
程锦茵连连后退：“我可没碰你！”
长街上人来人往，白贵嫔欺负程才人不成他们都看在眼里，一时间虽然没有人敢说话，目击证人却很多。
无数道目光落在白贵嫔脸上，白贵嫔的表情.色彩纷呈。她气急败坏、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觉得面子都丢没了！她一跺脚，用手帕捂着脸，哭着跑远了。
程锦茵和紫茹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无奈。
白贵嫔愚蠢又自负，能在宫里活这么久真是奇迹了。
程锦茵只当这是一段插曲。白贵嫔要去告状是肯定的了，就算皇帝和皇后要惩罚她，她也能继续据理力争。
程锦茵浑不在意，只是步履匆忙了些。
看这日头，快要到请安的时辰了。
程锦茵沿着熟悉的路径向凤仪宫走去。临近御花园时，有一位抱着花盆的小太监向她请安。
春日已至，花房会给各宫送去新鲜的花草装点宫闱，这小太监就是跑腿之人。
只不过他嘴角的眼尾都带着些青紫的伤痕，身子也单薄的厉害。程锦茵觉得奇怪，但却并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让他起身。
那小太监连连谢恩，在起身的刹那，他的手突然一松，沉重的花盆骤然落地，“啪”地一声碎裂开来。
程锦茵和紫茹都被吓了一跳。
“请程才人饶了奴才吧！请程才人饶了奴才吧！”小太监当即就跪在地上连连求饶，他的头磕在地上，“咚咚咚”三声过去，额头上都渗出了好些血丝。
怎么吓成这样子了？
“你先起来，我没有怪罪你。”程锦茵当即道。
那小太监抹了一把眼泪，颤巍巍地站起。就在这时，他只觉得好一阵天旋地转，猛地一下就栽到了程锦茵跟前。
小太监骤然晕倒，程锦茵霎时愣住。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立刻让紫茹叫人将他送去太医院治病。
叫来的小太监似乎和这晕倒的小太监相熟，他喊了两声同伴的名字，却未得回应，当即就将他背了起来。
程锦茵见状，给了他二两银子算作医药费用。
楚朝皇宫的太监地位低下，很多太监生病了都没人愿意医治。程锦茵到底不是视生命于无物的人，因此多叮嘱了两句。
叫来的小太监连连称喏，紫茹问了他名姓和当差的宫殿后，就让他赶快将人送去太医院医治。
之后，程锦茵就立刻赶往凤仪宫中。
还好她出门较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没迟到。只不过除了皇后之外，大部分嫔妃都已经到了。程锦茵入殿时，众人想目光皆齐刷刷地望向了她。
程锦茵早已习惯了妃嫔们各种审视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还在哭哭啼啼的白贵嫔——想来是她来之前白贵嫔正在向各宫娘娘告状吧。
程锦茵叹了一声，照常向各位妃嫔行了礼。
只不过这次刚开始就是地狱级别。
程锦茵刚向贵妃行了礼，她就一摆手，轻蔑道：“本宫渴了，程才人过来给本宫倒杯茶。”
端茶倒水这种事情都是下人做的，贵妃这摆明了是在羞辱程锦茵，把她当丫鬟使呢！
程锦茵保持着姿势没动，却听一旁的李惠仪对周良使小声解释道：“以往太后娘娘生辰，陛下都是要去贵妃处的，昨儿不知怎么突然去了程才人那，贵妃不生气才怪呢！”
之后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
程锦茵半个月没侍寝，又正是半醉不醉的时候，楚绎对上她那双勾魂慑魄的眼，便彻底沉沦。
这一夜叫了三次水，直到天快亮才彻底结束。
程锦茵被喂得餍足，睡醒时楚绎已经穿戴好朝服，准备去上朝了。
他看到程锦茵醒来，笑道：“锦茵睡得还挺沉。”
怪谁？程锦茵暗骂一句，脸上却楚楚可怜的模样：“都怪陛下，明知道妾身子骨弱，还......”
“好，好，怪朕。”楚绎听见程才人嗓中溢出的低低娇声，竟不在意她的僭越，反而觉得心情十分愉悦，甚至满意。
程锦茵趁热打铁，又缠着楚绎温存了两句，才将他送走。
出了暮华轩后，楚绎望着远处逐渐升起的朝阳，摩挲着下颚：“汪禄，有多久没大封后宫了？”
汪禄心头一颤。
才从暮华轩出来就想着大封六宫，这程才人的将来还真是不可限量啊......
但他依旧恭敬，甚至还顺着皇帝心思回了句：“上一次大封后宫还是陛下登基后的第一年元日，也确实到了可以封赏各宫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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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锦茵送走楚绎后，又睡了个回笼觉。
今日照常要给皇后请安，可不能误了时辰。
在这宫里上班打卡许久，程锦茵也逐渐习惯了庄歌宫到凤仪宫之间的距离。哪怕是头一夜加了班，第二日也能不受影响地早早过去。
程锦茵刚走到庄歌宫门口，就遇到了同样要去请安的白贵嫔。
白贵嫔似乎一夜没睡，眼下的青黑用粉底遮都遮不住，整个人显现出一种颓靡与低落，而这种情绪在看到程锦茵的时候转化为了愤怒。
程锦茵照常向她行了礼，白贵嫔却并未让她起身：“程才人昨天一定睡得很好吧。”
不等程锦茵回答，白贵嫔又道：“被陛下宠幸，程才人自然睡得极好。”
白贵嫔这是来找茬了？
程锦茵看着她，却并没有接话。
从她这么些天跟楚绎的相处来看，楚绎大概率是不喜欢白贵嫔这款直来直去的女人。楚绎喜欢的正如原文中描述的那样——漂亮、婉约、有点小聪明，但是深爱他。
不过在后宫这些时日，程锦茵也稍微了解到一些白贵嫔的家境——她是正三品的江南布政使副使的嫡女，可以说是在金银宠爱堆里面长大的。结果入宫之后陛下并不算宠爱她，可想而知她的落差之大。
白贵嫔能倚仗着家世升到正五品贵嫔的位置，看得出来家世在这后宫里还算好用，不过贤妃能从普通宫女升到正一品的位置，说明在后宫升职最重要的还是皇帝的意愿。
领导喜欢你，自然会力排众议给你最好的。她没白贵嫔这样的家世，晋升还是得靠自己努力提升业务水平。
白贵嫔自怨自艾了一阵，又问：“陛下下次什么时候会来？”
程锦茵摇了摇头：“我不敢窥探陛下行踪。”
“谁允许你在我面前自称‘我’了？”白贵嫔蓦地恼怒，她上下扫了一眼程锦茵的衣着，冷哼一声，“衣服穿得丑，名字也起得跟个丫鬟似的，也不知道陛下看上你哪点？”
白贵嫔的贴身宫女名叫音音，‘茵’字与‘音’字同音，她就是借此机会羞辱程锦茵。
与此同时，音音也突然接道：“奴婢能和才人小主的名字相似真的奴婢的福气。”
程锦茵原本不想跟她计较什么，但她的名字是将她含辛茹苦带大的母亲所取，羞辱她的名字，就是羞辱她的母亲，程锦茵不能忍。
她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旋即捂住了唇，用一副惊讶又有些阴阳怪气的语调道：“白贵嫔这是什么意思？你怕不是为自己的名字自卑，所以才会过分关注我的名字吧！”
“我的名字是我母亲所取，是我母亲对我的舐犊之爱，白贵嫔以此嘲讽我，是因为别的地方找不出错，所以只能靠讥讽我的名字来获得那一点儿微小的自豪感了吗？”
程锦茵的声音掷地有声，根本不给她任何插话的可能：“听闻白贵嫔姐姐的闺名为‘静姝’二字，‘静女其姝’，可真是跟你的性格没有半点相似之处。若姐姐真的能做到安静贤淑，也就不会在这里求陛下而不得了，不是吗？”
程锦茵说完，还不忘继续捂嘴茶言茶语：“妹妹都快忘了，白贵嫔姐姐已经几个月未见天颜了，是不想吗？”
白贵妃都快被程锦茵气死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外界传言的这个胆小怕事的程才人是这么伶牙俐齿，甚至还把她顶撞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贵嫔“你......”“你......”了好几声，还是在贴身宫女的提醒下才冷静下来，狠声道：“你给我跪下！”
“你是贵嫔，要罚我我自然会认罚，但是眼看要到给皇后请安的时辰，妹妹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就恕不奉陪了。”程锦茵稍微一行万福礼，不打算再搭理白贵嫔的没事找事。
说罢，程锦茵领着紫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庄歌宫。
白贵嫔在后面追上了她，甚至失态地去拽程锦茵的头发，想要把她推倒。
她刚出手推搡，程锦茵就巧妙地侧身避开。
程锦茵在现代时学过散打，白贵嫔没能近她的身。她只避让躲闪，白贵嫔重心不稳，还踩到了裙摆，一下子就跌倒在长街上，甚至还弄散了头发。
程锦茵连连后退：“我可没碰你！”
长街上人来人往，白贵嫔欺负程才人不成他们都看在眼里，一时间虽然没有人敢说话，目击证人却很多。
无数道目光落在白贵嫔脸上，白贵嫔的表情.色彩纷呈。她气急败坏、手忙脚乱地站起来，觉得面子都丢没了！她一跺脚，用手帕捂着脸，哭着跑远了。
程锦茵和紫茹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中读出了无奈。
白贵嫔愚蠢又自负，能在宫里活这么久真是奇迹了。
程锦茵只当这是一段插曲。白贵嫔要去告状是肯定的了，就算皇帝和皇后要惩罚她，她也能继续据理力争。
程锦茵浑不在意，只是步履匆忙了些。
看这日头，快要到请安的时辰了。
程锦茵沿着熟悉的路径向凤仪宫走去。临近御花园时，有一位抱着花盆的小太监向她请安。
春日已至，花房会给各宫送去新鲜的花草装点宫闱，这小太监就是跑腿之人。
只不过他嘴角的眼尾都带着些青紫的伤痕，身子也单薄的厉害。程锦茵觉得奇怪，但却并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让他起身。
那小太监连连谢恩，在起身的刹那，他的手突然一松，沉重的花盆骤然落地，“啪”地一声碎裂开来。
程锦茵和紫茹都被吓了一跳。
“请程才人饶了奴才吧！请程才人饶了奴才吧！”小太监当即就跪在地上连连求饶，他的头磕在地上，“咚咚咚”三声过去，额头上都渗出了好些血丝。
怎么吓成这样子了？
“你先起来，我没有怪罪你。”程锦茵当即道。
那小太监抹了一把眼泪，颤巍巍地站起。就在这时，他只觉得好一阵天旋地转，猛地一下就栽到了程锦茵跟前。
小太监骤然晕倒，程锦茵霎时愣住。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立刻让紫茹叫人将他送去太医院治病。
叫来的小太监似乎和这晕倒的小太监相熟，他喊了两声同伴的名字，却未得回应，当即就将他背了起来。
程锦茵见状，给了他二两银子算作医药费用。
楚朝皇宫的太监地位低下，很多太监生病了都没人愿意医治。程锦茵到底不是视生命于无物的人，因此多叮嘱了两句。
叫来的小太监连连称喏，紫茹问了他名姓和当差的宫殿后，就让他赶快将人送去太医院医治。
之后，程锦茵就立刻赶往凤仪宫中。
还好她出门较早，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也没迟到。只不过除了皇后之外，大部分嫔妃都已经到了。程锦茵入殿时，众人想目光皆齐刷刷地望向了她。
程锦茵早已习惯了妃嫔们各种审视的目光，也注意到了还在哭哭啼啼的白贵嫔——想来是她来之前白贵嫔正在向各宫娘娘告状吧。
程锦茵叹了一声，照常向各位妃嫔行了礼。
只不过这次刚开始就是地狱级别。
程锦茵刚向贵妃行了礼，她就一摆手，轻蔑道：“本宫渴了，程才人过来给本宫倒杯茶。”
端茶倒水这种事情都是下人做的，贵妃这摆明了是在羞辱程锦茵，把她当丫鬟使呢！
程锦茵保持着姿势没动，却听一旁的李惠仪对周良使小声解释道：“以往太后娘娘生辰，陛下都是要去贵妃处的，昨儿不知怎么突然去了程才人那，贵妃不生气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