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相隔的距离足够近,近到呼吸交融在一起,杰森粗糙滚烫的手指摩挲着我的脸颊,顺着发丝固定在耳根后面。

    四周的温度似乎逐渐升高,伴随着淡淡的信息素味道,甜蜜中带着香草温暖的气息和细腻温和的木质调性。勾动我的欲望,蚕食我的理智。

    我大着胆子前倾身体,手指缓缓伸入此前因为包扎而上撩到腰际的紧身衣下沿,指腹划过肌肤上错落到疤痕,贴合着结实宽厚的胸肌,顺着呼吸起伏。

    杰森的呼吸错乱了几分,他不受控制地垂下头,笔挺的鼻梁轻触我的脸颊,我清晰地感觉到他压抑住一声急促的喘·息。

    我深呼吸着,在视野盲区中摸索,准确地摸到他的大腿内侧,划过皮质冰冷柔软的触感,食指勾住了勒紧的枪带,将杰森拉得更近。

    信息素的碰撞使辛辣和香甜混合在一起,仿佛微风和煦的海滩边掀起狂澜。

    杰森的瞳色似乎变得更加幽深,更加接近拉撒路池池底。他一点点地靠近,鼻尖相触,却停在了距离期待的唇瓣一英寸的距离,用尽全身力气克制住自己。

    一片黑暗中,我心如擂鼓。

    杰森舌尖抵着后槽牙,狠狠闭上眼睛深呼吸,脸上划过一丝挣扎。然后仰起头拉开距离。

    “睁开眼睛。”他的声线有一丝沙哑。

    旖旎的氛围骤然破碎得无影无踪。

    “嗯?”我眨了眨眼睛恢复视野,首先是映入眼帘的是和刚才截然不同的清醒又理智的双眸,其次是杰森面无表情的脸。

    “怎么了?”我有点生气,悬崖勒马让人很尴尬。刚刚明明是不存在任何误解的氛围。

    杰森移开视线,蓝绿色的眼眸盯着虚空中的一个焦点。试图说点什么。比如他“根本没有继续的打算”或者“你不会在期待什么吧”……然而对上路娅的眼睛,他发现自己做不到这么混蛋。

    杰森在心里无声地叹气。所以现在还剩下一个理由。

    “那个家伙,好像醒了。”他一本正经,比起说服别人更像说服自己。

    我:“?”

    懵逼的恋爱脑被迫运转起来,艰难地抬处理消化他的信息。我的心情瞬间无比复杂,看着我推一本正经的脸,他头顶似乎洒上了圣光。

    杰森你是不是被教父上身了?

    没有注意保护未成年的心理健康,我的良心居然有一点点愧疚呢。

    于是我带着一点点愧疚,和亿点点恼火。打开了卫生间的门。

    明亮的客厅里,柔软的沙发上蜷缩着一个男孩两只鹅,透过窗户的阳光温柔地在他的短发上打着旋,调皮地溜在他怀里一起睡得四仰八叉的毛绒绒幼崽身上。

    费因·兰福德,他安详的睡颜和满足的呼噜声仿佛在狠狠嘲笑我。

    我:“……”

    我轻轻关上门,气势汹汹地回头。“他根本没有……”

    质问声戛然而止,迎接我的只有空荡荡的浴室,打开的窗户还刮过凄然的冷风。

    我:“………”

    ***

    杰陶,你爹的。

    我孤独地蹲在浴室的小板凳,低头看了一眼依旧热情似火的下半身。脑子里滚过刚才发生的一帧帧画面,仿佛什么都做了,但其实什么都没做。

    再说一遍。你爹的。

    我头脑风暴,对这种临阵脱逃的行为感到深深的迷惑,委屈和愤怒。

    如果根本不想的话,你勾什么?啊?

    桶子哥你是不是玩不起!

    *

    柔软舒适的沙发垫,脸颊旁边的毛绒绒有规律地起伏着,周身都是阳光的味道。

    费因咂咂嘴,恍惚地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满足地伸展了一下胳膊,好一顿酣畅淋漓的长觉。

    费因坐了起来,睁开眼睛。

    费因又倒了回去。

    男孩缩在毯子里,战战兢兢地伸手抓住边角,死死盖住脸。惊恐地瞪着眼睛,回味着刚刚猝不及防撞进视野的画面。

    长发披肩的女人幽幽地蹲坐在沙发边,盯着他瞧。端详的眼神仿佛在思考着从哪里下刀更好。

    路娅·科波特: 女鬼探头.jpg

    费因·兰福德: 有病啊!崩溃.jpg

    我盯着瑟瑟发抖缩成一团的毯子,伸出手轻柔地隔着舒适的布料拍了拍。语气却十足的冷酷。

    “出来。”

    “不。”费因警惕性拉到最高。“你的杀气太明显了。”

    “哦。”我无所谓地敷衍。“是吗?”

    “是我睡得太久了吗?”费因小心翼翼地从毯子里探出头,试探性地问道。

    我盯着他无辜单纯的脸蛋,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是我火气太旺了。”

    费因:“?”

    “算了。”我看着他脑袋上就快实质化的问号,伸手揉了一把那刚睡醒的鸡窝头。站起身走进厨房。

    “和你没关系。”

    费因在身后窸窸窣窣地起床,被吵醒的鹅子不满地叫唤几声,从沙发上跳下来,摇摇摆摆地跟着我进厨房,眼巴巴地盯着从微波炉里端出来的面条。

    我给费因拿了双筷子,面对面坐了下来。热气蒸腾后是男孩感动得泪眼模糊的双眼。“老师,你居然还有老干妈。”

    种花萝卜就是如此质朴,再精致的白人饭也比不上一瓶百搭老干妈。

    “哥谭的唐人街物资还是挺齐全的。”我咬着筷子想了想。“等把麻烦丢给蝙蝠侠,我带你去逛逛。”

    狼吞虎咽的穿越搭子比了个大拇指,一边嚼嚼嚼一边费力地开口。“怎么丢?”

    “我们可以先透露蝙蝠神的情报。”我暂停干饭,分享自己的打算。“或许还有穿越者的身份。但是关于迪西宇宙的事情先瞒着。”

    毕竟这对于世界观而言是很炸裂的事情,而且迪西不做人已经很久了,地狱剧情数不胜数。我想尽量降低自己在蝙蝠脑里的档案量级。

    费因咬了一口荷包蛋,完全没有过脑子地露出傻白甜的微笑。“听你的。我没意见。”

    他又想起了什么。“不过我们怎么联系蝙蝠侠呢?”

    好问题。

    我慢慢地把筷子放下来,严肃地回答。“嗯。我有通讯器。”

    所以这不是问题。问题是……

    “谁来打这个电话?”

    ***

    另一边的蝙蝠洞。

    昏暗的光线被伫立的恐龙切割,投下一块巨大的阴影。虚拟光屏前一个瘦高的老人有条不紊地控制着操作台,他面前纵横伸展的哥谭市地图被不同颜色的线条分割,标志着不同的义警。

    机车的轰鸣由远至近,主人扭转方向,漂移停在过道中间。

    “老头子不在?”

    疲惫的声音听起来如释重负。

    阿尔弗雷德抬起头,从屏幕的反射中看着高大的影子越来越近。“我想您没有什么是需要隐瞒家人的?”他一边说一边手动关掉了通讯的收音装置。

    “谢了,阿福。”

    杰森声音有点不稳,他走到便士一旁边。“其他人呢?”

    “还在大街小巷做着收尾的工作。”阿尔弗雷德的视线扫到他站立的姿态,语气突然严肃。“杰森少爷,我想您早就到了能控制自己行为的年纪。”

    杰森身形一僵。下意识地侧过身掩饰自己受伤的部位。随即就听见管家侠哼了一声,指责道。“尤其是受伤的时候更不应该胡闹。”

    他下意识地握拳咳嗽了一声,甜辣的alpha信息素味道在袖管萦绕,显然路娅的信息素太过明显。

    杰森耳根燥热。赶紧转移话题。

    “我需要检测一点东西。”他摊开手心,皮质手套表层躺着透明的密封袋,袋里装着两根细长柔软的栗色头发。

    阿尔弗雷德接过密封袋,感兴趣地抬起眉。“恕我冒犯,假如这是那位留下信息素的神秘小姐的头发,这绝对不该是绅士所为。”他瞥了一眼杰森。

    顶着这一眼的威力,杰森抱住双臂脸不红心不跳。“这家里除了你没人是绅士。”他指出。“而且你猜我们是跟谁学的?”

    不在场的蝙:膝盖中箭.jpg

    阿尔弗雷德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就是为什么韦恩庄园迟迟得不到一个女主人。”他不无遗憾地说道。

    蝙蝠洞内陷入短暂地沉默。

    阿尔弗雷德又看了杰森一眼,透露出来的沉甸甸的期待差点让顶天立地的好头罩膝盖一弯。

    “阿福!”他恼羞成怒。

    老管家这才悠悠收回视线,好心转移话题。“那么您想检测什么呢?”

    话题回到正轨,杰森悄悄松了一口气。

    “帮我匹配企鹅人的DNA。”

    他的声音很低但清晰稳定。头罩外的白膜目镜光芒黯淡了一点,盯着地图上越来越接近蝙蝠洞的某个绿点。“顺便,瞒住老头子。”

    阿尔弗雷德面上划过惊异,但迅速恢复沉着。“我不敢保证,杰森少爷,我只能尽力。”

    随便吧。杰森沉默地思考着,他只是不想很快被老蝙蝠知道自己听到了那声“科波特”,然后巴巴地跑到蝙蝠洞做基因匹配。好像他有多在乎。

    如果路娅真的……那和可能会出现的种种麻烦相比,他当然应该及时止损,放弃他们之间的关系。

    这并不难。

    杰森无意识地敲着控制台。大脑放空。

    毕竟才刚刚发现心里的悸动而已,这一点都不难。

    ***

    十分钟后。

    哥谭的好天气总是维持不了多久,在经历一个上午阳光灿烂后,乌压压的云层再次笼罩在哥特式的尖顶。

    红罗宾终于和警局交涉完毕,将后续调查转交给GCPD。顶着细密的雨丝,小红鸟轻车熟路地降落在韦恩庄园,翻进了自己房间。

    潮湿的脚底踩在温暖的地毯,顿时留下一个个黑漆漆的印记。红罗宾顿时有了点心虚,转念一想便士一还呆在蝙蝠洞,他又挺直了脊背。

    挺直了脊背的红罗宾打开房间门。

    西装笔挺的英伦绅士站在走廊,他手里端着一盘散发甜香的点心。

    阿尔弗雷德看了一眼德雷克少爷身后一溜乌漆嘛黑的脚印,神色不变。“或许在去蝙蝠洞之前,您愿意先享用刚烤出来的覆盆子饼干?”

    “谢谢,阿福。”提姆拘谨地说道,飞快地拿了一块。“但我得在布鲁斯回来之前把报告交给他。”

    阿尔弗雷德看着小红鸟轻盈地从楼梯上一跃而下,轻微地摇了摇头。现在蝙蝠洞里的某人应该需要更多的空间。

    提姆咬着小甜饼进入蝙蝠洞。

    蝙蝠脑光屏前已经坐了一个人,他背对着升降梯的方向,将一个东西收进万能腰带,看形状约莫是个u盘。同时光屏闪烁了一下,恢复了哥谭市的地图。

    “杰森?”提姆吞掉饼干走上前,空气里隐隐约约的信息素味道极不易被察觉,但躲不过义警敏感的嗅觉。他不动声色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青年转过身,随手拿起了桌上放着的头罩夹在胳膊肘下。

    “没什么。”他简单地回答。“别告诉老头子我来过。”

    杰森神色平静,但是垂下的视线表明他确实有所隐瞒,以及周身弥漫的低气压甚至不加掩饰。

    提姆皱起眉头,轻快的步伐慢下来。在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杰森停下脚步,嘴角有点讽刺地抬起。

    “关于劳伦斯的比赛可以终止了。”

    提姆愣住了,最近突发事件太多,让他差点忘记调查老师的事。

    “你赢了。”

    他听见杰森这么说道,轻得仿佛没指望被听见。更像是在对自己说:你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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