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025大可爱中可爱小可爱
津美纪躺在病床上，恍若入梦。
惠坐在床边，双手握拳撑在大腿上，头低垂着，呼吸声止息于吊瓶的点滴落下时分。
“惠。”我捧着鲜花，站在病房门口，微弱地发声，五条悟在我身边沉默着。
惠就那样坐在床边，没有任何动作。
来这之前，五条悟告诉过我事件的原委：津美纪与朋友约定在八十八桥会面，随后便陷入了昏迷，咒术届目前的看法是受到了特殊诅咒，且全国范围内不止一起这样的事件。
报纸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概括了他人的不幸。如若不是与自己相关，很多人并不会重视这样的小概率“灵异事件”。
“惠每天都会在这里守着。”五条悟说。
伏黑惠，一个把所有的心事都咽下，什么都不在意，却偏偏把自己的一切都做好了牺牲给他人的准备的小男孩，他在这个无声的病房里，度过了他人无法缓解的至暗时刻。
这样的事实令我心碎。
“惠，”我走上前，抚上他的肩膀，“我和五条老师会想办法的。”
惠既小心又慎重地点了一下头，轻微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扭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直起身，站在我眼前。我这时发现，他已经不是刚被五条悟接到家里时那个孩童了，青色的胡茬怪异地扎在仍显稚嫩的脸上，轮廓却不似从前般柔软，任谁都看得出这已经是个进入青春期的少年。
“我们惠长高了好多呢，已经超过我了啊。”我伸出手，在自己的头顶比划比划。
对面的男孩扯起一抹十分勉强的微笑，他无法为任何事开心起来，但又不忍心别人为他担忧。
“好啦，不要再垮着脸了，有GTG在这里，津美纪的事你不用担心。”五条悟大手一揽将惠抱在怀里，手掌不经意地轻拍惠的后背，“相信老师吧。”
惠先是挣扎了几下，随后可能是力气不够大，拗不过五条悟，渐渐停下了动作，乖乖地将脸压在五条悟的肩膀。
“好啦，一会给你个小任务。”
“又要祓除咒灵吗？”
五条悟伸手摘掉墨镜，天空一般的蓝眸兴奋地看着我们，“不是哦～”
伊地知愁眉苦脸地载着我们三个人，驾驶着咒术协会配给五条悟的专车，穿过川流不息的车辆中，抵达全国最大的游乐场。
五条悟坐在副驾上漫不经心地解开安全带，“今天的任务就是一起玩哦！”
“哈？”我和惠异口同声。
“对了，把忧太也叫来好了，等一下哦。”说完，他就打开车门，瞬间消失在视线范围。
对于五条悟随便使用瞬移的任性我们早已见怪不怪，淡定地坐在座位上等待伊地知找到停车位。
“前辈，等下我就不进去了，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嗯？”
“五条先生无视任务跑出来已经带来很多麻烦了，我想我还是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玩。”伊地知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伊地知，你还好吗？感觉你精神压力好大。”我凑上驾驶座旁边，凝视着他的脸。
“我已经习惯了，突然轻松下来反而会有点不适应。”
惠突然说，“伊地知先生还要负责我在学校的各种手续，填表格这些事五条老师是不会管的。”
“真是的，五条简直是把你当成机器人在用啊！”
也许是终于被人认可了自己的辛苦，伊地知不仅没有难过，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没关系，我觉得能把事情做好很高兴。”
说话间，五条悟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车外，冷不丁地敲了敲车窗，“趁我不在，聚在这里说我的坏话吗？”
伊地知被吓了一跳，像是炸毛的猫咪一般弹了一下，“没有没有！”
我和惠先后下车，五条悟把缩在身后的乙骨忧太推出来，“这就是新来的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同学，也会是惠的学长哦。”
惠似乎被“特级”两字震慑到了，谨慎地观察了一会忧太，或许是对方胆怯的样子没有说服他，他主动询问：“你真的是特级吗？”
乙骨忧太不好意思地缩脖子挠脸，而后点了点头。
“好啦，我们进去吧！伊地知可以先走哦，别忘了我刚刚让你去做的事。”五条悟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事？还有什么事吗？”
“嗯？”五条目视着伊地知开车驶离，随口解释道：“打算带伊地知去喝酒放松呢，不过他还不知道。”
“你居然这么体贴？”惠冷冷地开口。
“喂，我是个好男人的事实你们还没有接受吗？怎么可能看着下属那么大压力却无动于衷啊，给我一点信心好不好。”
乙骨忧太依然讪讪地笑，点头表示赞同。
惠扶额，“乙骨前辈，不要这么快就被他说服了，这家伙可是很难缠的，”他自然地和忧太靠在一起，“以后你就会见识到了。”
忧太还是笑着，不说话。
游乐场的氛围和医院截然不同，欢声笑语在这里仿佛是永恒的主题，忧太青白的面部终于有了红晕，连惠的脸色都稍微好了些。
五条悟不知何时戴上了兔耳发箍，炫耀似的在我面前拍照。
“五条是兔男郎？”
穿着人偶装的工作人员经过我们，顺手将手中的狼耳发箍戴到惠的头上，忧太也被戴上了猫耳。
“哇，简直了，大家都好可爱。”
就在我接过五条悟手中的手机打算把所有人的样子都拍下时，镜头中强势闯入了两个小孩子。
“不要问他们啦，那个人是白头发，看上去好可怕的。”
“没事，我会保护你的，不要怕。”
“我真的不敢过去啦哥哥。”
“牵着我的手就好了。”
穿着薯条人偶装的小女孩眼眶泛红，紧张地牵着她前面穿着可乐装的男孩，半个身子都躲了起来。
“你好，你们带手机了吗？”男孩扫了一眼我手中的手机。
五条悟看穿他的明知故问，蹲下身，“你这不都看到了吗？还问？有什么事嘛？”
男孩镇定地清了清嗓子，面对即便是蹲姿依然比他高了一头的五条悟，不甘示弱地扬起下巴，“我们找不到爸妈了，想借一下你们的手机打电话，可以吗？”
他身后的女孩探出半个头，跟着问了一句“可、可以吗？”
我摸了摸男孩所穿的可乐装，好奇地问，“当然可以啊，不过你们这身打扮是在做什么？”女孩见我态度温和，估计放松了些，主动回答，“因为我们的爸爸妈妈是电……”
突然，男孩却大声地抢过话头，“玩！只是为了好玩！”说罢还转头瞪了女孩一眼，小小的嘴巴悄悄传达着什么。
“小鬼头还挺有防范意识的，不错嘛，”五条悟站起来，将手机递给男孩，“不过只给你打三分钟哦，我们马上还要去玩。”
男孩拿着手机，有板有眼地拨号，一边不忘嘟囔，“不会超过的。”
可电话那头却好像无人接听，男孩试了三次都没能联系上父母，浑圆的小脸也因为紧张的情绪而变得汗津津，女孩则是一改一开始的紧张，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和五条悟一来一回地聊得火热。
“你为什么是白头发？爷爷。”
“哈？爷爷？小鬼头，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五条悟摘下墨镜，露出光洁无暇的整张脸蛋，将女孩一把抱起，使她的视线能平视那双蓝眸。“看看我的皮肤，像老爷爷吗？”
“那你为什么是白头发？而且你为什么是蓝眼睛的？你也不像外国人呀。”
“因为我跟你们都不一样不行吗？”
“哪不一样？”
“我比你们都……”面对着小女孩天真的眼神，五条悟最终也没能说出“强”这个字，或许在那一刻他发现，在对方不了解标准的前提下，比较是毫无意义的行为。
小女孩被五条悟举着，歪过头问，“比我们都帅吗？”
惠站在一旁，终于听不下去，从五条手中抱过女孩，“你还是多多注意吧，看起来你的眼神不够好，而且容易被骗。”
“嗯？”
惠正要解释，男孩苦着脸把手机还了回来，“打不通。”
我问五条，“那怎么办？这里有广播吗？”
“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呐，你不会觉得我平时经常出来玩吧？干脆报.警就好了。”
“不行！我妈妈是电……唔”女孩大声制止，到了嘴边的话被男孩捂了回去。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眼神最后落回两个孩子身上，男孩被盯得不好意思，低下头重复了一遍，“不能报警，对不起。”
“喂，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他们扔在这里吧，这两个小鬼看起来一下就能拐跑。”五条悟看着我，我无奈地耸耸肩。
忧太摸着耳垂怯怯地说：“我们一起去找找广播站吧，说不定孩子们的父母也在那里。”
我转向忧太和惠，“今天是带你们出来玩，你们决定吧。”
忧太腼腆地笑笑，“遇到这种事后如果无动于衷的话，我想我今天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玩了，要是让这两个孩子遭遇了危险，恐怕一辈子都会过意不去。”
惠点头，“我和前辈的想法一致。”
“啊哈，真不愧是忧太，果然不能让那些烂橘子随意决定你的人生啊。”
“是这样吗……”忧太微微蹙眉，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用力点了点头，“好像是的！”
津美纪躺在病床上，恍若入梦。
惠坐在床边，双手握拳撑在大腿上，头低垂着，呼吸声止息于吊瓶的点滴落下时分。
“惠。”我捧着鲜花，站在病房门口，微弱地发声，五条悟在我身边沉默着。
惠就那样坐在床边，没有任何动作。
来这之前，五条悟告诉过我事件的原委：津美纪与朋友约定在八十八桥会面，随后便陷入了昏迷，咒术届目前的看法是受到了特殊诅咒，且全国范围内不止一起这样的事件。
报纸上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概括了他人的不幸。如若不是与自己相关，很多人并不会重视这样的小概率“灵异事件”。
“惠每天都会在这里守着。”五条悟说。
伏黑惠，一个把所有的心事都咽下，什么都不在意，却偏偏把自己的一切都做好了牺牲给他人的准备的小男孩，他在这个无声的病房里，度过了他人无法缓解的至暗时刻。
这样的事实令我心碎。
“惠，”我走上前，抚上他的肩膀，“我和五条老师会想办法的。”
惠既小心又慎重地点了一下头，轻微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他扭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然后直起身，站在我眼前。我这时发现，他已经不是刚被五条悟接到家里时那个孩童了，青色的胡茬怪异地扎在仍显稚嫩的脸上，轮廓却不似从前般柔软，任谁都看得出这已经是个进入青春期的少年。
“我们惠长高了好多呢，已经超过我了啊。”我伸出手，在自己的头顶比划比划。
对面的男孩扯起一抹十分勉强的微笑，他无法为任何事开心起来，但又不忍心别人为他担忧。
“好啦，不要再垮着脸了，有GTG在这里，津美纪的事你不用担心。”五条悟大手一揽将惠抱在怀里，手掌不经意地轻拍惠的后背，“相信老师吧。”
惠先是挣扎了几下，随后可能是力气不够大，拗不过五条悟，渐渐停下了动作，乖乖地将脸压在五条悟的肩膀。
“好啦，一会给你个小任务。”
“又要祓除咒灵吗？”
五条悟伸手摘掉墨镜，天空一般的蓝眸兴奋地看着我们，“不是哦～”
伊地知愁眉苦脸地载着我们三个人，驾驶着咒术协会配给五条悟的专车，穿过川流不息的车辆中，抵达全国最大的游乐场。
五条悟坐在副驾上漫不经心地解开安全带，“今天的任务就是一起玩哦！”
“哈？”我和惠异口同声。
“对了，把忧太也叫来好了，等一下哦。”说完，他就打开车门，瞬间消失在视线范围。
对于五条悟随便使用瞬移的任性我们早已见怪不怪，淡定地坐在座位上等待伊地知找到停车位。
“前辈，等下我就不进去了，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嗯？”
“五条先生无视任务跑出来已经带来很多麻烦了，我想我还是不能一直待在这里玩。”伊地知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伊地知，你还好吗？感觉你精神压力好大。”我凑上驾驶座旁边，凝视着他的脸。
“我已经习惯了，突然轻松下来反而会有点不适应。”
惠突然说，“伊地知先生还要负责我在学校的各种手续，填表格这些事五条老师是不会管的。”
“真是的，五条简直是把你当成机器人在用啊！”
也许是终于被人认可了自己的辛苦，伊地知不仅没有难过，反而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没关系，我觉得能把事情做好很高兴。”
说话间，五条悟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车外，冷不丁地敲了敲车窗，“趁我不在，聚在这里说我的坏话吗？”
伊地知被吓了一跳，像是炸毛的猫咪一般弹了一下，“没有没有！”
我和惠先后下车，五条悟把缩在身后的乙骨忧太推出来，“这就是新来的特级咒术师乙骨忧太同学，也会是惠的学长哦。”
惠似乎被“特级”两字震慑到了，谨慎地观察了一会忧太，或许是对方胆怯的样子没有说服他，他主动询问：“你真的是特级吗？”
乙骨忧太不好意思地缩脖子挠脸，而后点了点头。
“好啦，我们进去吧！伊地知可以先走哦，别忘了我刚刚让你去做的事。”五条悟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事？还有什么事吗？”
“嗯？”五条目视着伊地知开车驶离，随口解释道：“打算带伊地知去喝酒放松呢，不过他还不知道。”
“你居然这么体贴？”惠冷冷地开口。
“喂，我是个好男人的事实你们还没有接受吗？怎么可能看着下属那么大压力却无动于衷啊，给我一点信心好不好。”
乙骨忧太依然讪讪地笑，点头表示赞同。
惠扶额，“乙骨前辈，不要这么快就被他说服了，这家伙可是很难缠的，”他自然地和忧太靠在一起，“以后你就会见识到了。”
忧太还是笑着，不说话。
游乐场的氛围和医院截然不同，欢声笑语在这里仿佛是永恒的主题，忧太青白的面部终于有了红晕，连惠的脸色都稍微好了些。
五条悟不知何时戴上了兔耳发箍，炫耀似的在我面前拍照。
“五条是兔男郎？”
穿着人偶装的工作人员经过我们，顺手将手中的狼耳发箍戴到惠的头上，忧太也被戴上了猫耳。
“哇，简直了，大家都好可爱。”
就在我接过五条悟手中的手机打算把所有人的样子都拍下时，镜头中强势闯入了两个小孩子。
“不要问他们啦，那个人是白头发，看上去好可怕的。”
“没事，我会保护你的，不要怕。”
“我真的不敢过去啦哥哥。”
“牵着我的手就好了。”
穿着薯条人偶装的小女孩眼眶泛红，紧张地牵着她前面穿着可乐装的男孩，半个身子都躲了起来。
“你好，你们带手机了吗？”男孩扫了一眼我手中的手机。
五条悟看穿他的明知故问，蹲下身，“你这不都看到了吗？还问？有什么事嘛？”
男孩镇定地清了清嗓子，面对即便是蹲姿依然比他高了一头的五条悟，不甘示弱地扬起下巴，“我们找不到爸妈了，想借一下你们的手机打电话，可以吗？”
他身后的女孩探出半个头，跟着问了一句“可、可以吗？”
我摸了摸男孩所穿的可乐装，好奇地问，“当然可以啊，不过你们这身打扮是在做什么？”女孩见我态度温和，估计放松了些，主动回答，“因为我们的爸爸妈妈是电……”
突然，男孩却大声地抢过话头，“玩！只是为了好玩！”说罢还转头瞪了女孩一眼，小小的嘴巴悄悄传达着什么。
“小鬼头还挺有防范意识的，不错嘛，”五条悟站起来，将手机递给男孩，“不过只给你打三分钟哦，我们马上还要去玩。”
男孩拿着手机，有板有眼地拨号，一边不忘嘟囔，“不会超过的。”
可电话那头却好像无人接听，男孩试了三次都没能联系上父母，浑圆的小脸也因为紧张的情绪而变得汗津津，女孩则是一改一开始的紧张，在这短短几分钟内和五条悟一来一回地聊得火热。
“你为什么是白头发？爷爷。”
“哈？爷爷？小鬼头，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五条悟摘下墨镜，露出光洁无暇的整张脸蛋，将女孩一把抱起，使她的视线能平视那双蓝眸。“看看我的皮肤，像老爷爷吗？”
“那你为什么是白头发？而且你为什么是蓝眼睛的？你也不像外国人呀。”
“因为我跟你们都不一样不行吗？”
“哪不一样？”
“我比你们都……”面对着小女孩天真的眼神，五条悟最终也没能说出“强”这个字，或许在那一刻他发现，在对方不了解标准的前提下，比较是毫无意义的行为。
小女孩被五条悟举着，歪过头问，“比我们都帅吗？”
惠站在一旁，终于听不下去，从五条手中抱过女孩，“你还是多多注意吧，看起来你的眼神不够好，而且容易被骗。”
“嗯？”
惠正要解释，男孩苦着脸把手机还了回来，“打不通。”
我问五条，“那怎么办？这里有广播吗？”
“这种事我怎么会知道呐，你不会觉得我平时经常出来玩吧？干脆报.警就好了。”
“不行！我妈妈是电……唔”女孩大声制止，到了嘴边的话被男孩捂了回去。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眼神最后落回两个孩子身上，男孩被盯得不好意思，低下头重复了一遍，“不能报警，对不起。”
“喂，那怎么办，总不能把他们扔在这里吧，这两个小鬼看起来一下就能拐跑。”五条悟看着我，我无奈地耸耸肩。
忧太摸着耳垂怯怯地说：“我们一起去找找广播站吧，说不定孩子们的父母也在那里。”
我转向忧太和惠，“今天是带你们出来玩，你们决定吧。”
忧太腼腆地笑笑，“遇到这种事后如果无动于衷的话，我想我今天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玩了，要是让这两个孩子遭遇了危险，恐怕一辈子都会过意不去。”
惠点头，“我和前辈的想法一致。”
“啊哈，真不愧是忧太，果然不能让那些烂橘子随意决定你的人生啊。”
“是这样吗……”忧太微微蹙眉，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用力点了点头，“好像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