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莲看着周围哄笑的人群，立马气红了脸。
马若华脸色也不好看，但还算冷静：“我马家虽算不得是什么显赫人家，但怎么也比你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只会动手的土匪好多了。”
骆玉珠笑了笑，“夫人别生气，我刚刚所言并无恶意。正所谓英雄不问出身，始皇帝先祖也不过是为国君养马的，可最后却是他一统天下。由此可见，养马并不卑贱。而马家能有如今的家业，必定是祖辈累世积存、勤奋刻苦才得修成。”
“你知道就好！”
“不过，”骆玉珠话锋一转，“夫人言语中对没读过书之人常存轻慢，可知天下读书人少，没读过书的人多，我想马家先祖最开始恐也只是个不识字的普通马夫。祖辈筚路蓝缕，打下基业，让后辈子孙读书明礼，可若是知道到头来被人嫌弃轻视，那可真是要死不瞑目了。而这话若传出去，你们恐也被要说是不肖子孙了。”
骆玉珠这话说的极其不客气，却也让马家姐妹一时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马若云臊红了脸，气冲冲地对着骆玉珠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和我马家先祖有什么关系……”说完她看了眼四周人群，扯了扯马若华的衣袖道，“姐姐，我们走，别在这里同人浪费时间。”
骆玉珠移步上前拦住人，笑道，“夫人，话还没说完呢！”
“陈夫人玲珑心思，牙尖嘴利，我们说不过你。”
“过奖，只是既被人当作了恶鬼，那自是要睚眦必报些。”
马若华神色更加难看，她抬头朝楼上看了看，勉强道，“陈夫人有何话不妨直说。”
“还请三位能为之前的言语给我家姑娘赔罪？”骆玉珠也不再同人多啰嗦。
“我们？给她赔罪？凭什么？”马若云立马道。
“凭你们刚刚骂我。”陈晓芸怒道。
“我们说的都是事实，你从前难道不是黑水寨的土匪？况且一个姑娘家，三句话没说完，就要抽鞭子，这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教养吗？”
“那你们三个合伙欺负一个小姑娘，又算得上是教养吗？”骆玉珠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况且你们瞧见她抽鞭子了？那鞭子抽到你们身上了？只凭心中臆想就给人定罪这可不是饱读诗书的君子行迹。而若是连知错就改，明辨是非都做不到，那书可真是白读了。”
“你……”马若云气结，站在她后头的马小莲突然推来人群跑走了。陈晓芸见了嘲笑道：“说不过就跑！胆小鬼！”
“陈夫人，“马若华放缓了语气道，“我们刚言语中确有欠妥当的地方，只是不知实话实说竟也会让陈姑娘这般恼火。至于赔罪，我们一早就说了，陈姑娘喜欢听书，我们愿意给他点个故事以作为赔礼，只是说书先生哪儿没有我们想要的故事。”
一旁的说书先生看着众人投过来的目光：“……”
“我夫早已被朝廷招安，这个故事确实不大合适了。不过既是赔罪，那便让我来选吧。”骆玉珠转头对说书先生道，“先生可会讲蒲先生的《画皮鬼》？”
说书先生微愣之后连忙点头：“会……会讲。”
“好，那就讲这个。王生为了权财两次杀妻，可知人为了贪欲可比恶鬼更加可怕。”说完骆玉珠转头朝一旁的陈晓芸道，“晓芸，一个故事够听吗？”
“不够。”
“那好，”骆玉珠从钱袋中掏出两锭银子，对说书先生笑道，“我们自己再点一个……”
“若华，若云。”有声音传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青衣男子正从楼梯处往下走，他身后正跟着马小莲。
“大哥。”马家姐妹一同唤道。
陈南陈北见状立马上前护在骆玉珠和陈晓芸身旁。
青衣男子先是将俩人呵斥了几句，才转头朝骆玉珠拱手道：“舍妹骄蛮，还望陈夫人和陈姑娘能够见谅。早就听闻郎将大人有个饱读诗书的娘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马公子过奖。”
马公子带着人离开时，老板出来让大家散去。骆玉珠和陈晓芸等人继续上楼吃饭，几人刚坐下，酒楼中小厮端来俩碟菜，说是他人送的。
骆玉珠朝着小厮指的位置看去，只见一穿着胡服的少女正对着他们笑。跟她同桌的，还有两个胡人装束的男子。
“嫂嫂，那姑娘为什么给我们送吃的？”陈晓芸问。
骆玉珠蹙眉思索，抬头问几人道：“你们刚刚有没有看清楚那马公子上楼时和谁说话？，”
陈晓芸茫然，她刚刚根本没注意。
陈北道：“是几个胡人男子，看装束似乎和那位姑娘是一伙的。”
“陈北，你去查看一下，那马公子今日是在和谁见面。”骆玉珠对旁边的陈北道。
“好，我这就去。”
陈北离开，骆玉珠又喊来小厮，让人给胡女那桌回送两个菜。
“嫂嫂，到底怎么了？”陈晓芸不解问道。
“礼尚往来，人家送了我们，我们得给人回礼。”说完骆玉珠转头对陈南道，“陈南，你是不是会胡语。”
“是。”
很快胡女走了过来，她模样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生的十分俏丽。她对着骆玉珠就道，“你为什么要给我们送菜？”
骆玉珠有些诧异，这女子的汉话说的极好。
“那你刚刚为何要给我们送呢？”
“我喜欢你刚刚在楼下说的话。”
骆玉珠笑了笑，请人坐下。那胡女也不客气，几人一来一回中，骆玉珠知道胡女名叫那和雅，这次是同哥哥一起来的霍勒津。他哥哥特木齐是来做生意，她则是因久闻此地繁华，想要来玩一玩。
听到这话，陈晓芸立马起了兴致，开始同人说起霍勒津好玩的地方来。
骆玉珠没记错的话，前些日子冬娘同她说他们商行和马家商行正在争的那位客人名字就叫特木齐。
……
当天晚上陈骞回来，远远就听见屋内传来笑语。
地中央的火炉中星火微烁，空气中有甘涩的茶香。他抬手将门扉阖上，同时将身后的寒凉隔离在外头。炕上俩人听到声响纷纷转头朝他看来，陈晓芸在见到他哥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她转头对骆玉珠道，“嫂嫂，我先回我屋了。”
看着陈晓芸快步离开，陈骞一边解身上的黑色大氅，一边道，“一见我就跑，有事瞒着我。”
“谁让你这些日子对她那么严厉，老是说她。”骆玉珠起身托起水壶倒入一旁的黄盆中让人洗漱。
温热的水让冷到麻木的手慢慢恢复知觉，陈骞脸上露出舒展的笑意。洗漱完扯下帕子擦干脸，陈骞转头同身旁的骆玉珠对视，“果真没有事情瞒我？”
“……没……”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人抱着腾空而起，待回过神来，骆玉珠抬手给了人胸口一锤，恼怒道，“你做什么，快些放我下去。”
得幸晓芸刚刚就走了。
“你们这两个小骗子，还不同我说实话。”陈骞将人放在炕上，
“说什么？”骆玉珠撅了撅嘴道。
“你们今日出门做什么了？”
“……去酒楼吃饭。”
“除了吃饭呢？有没有同人吵架？”
骆玉珠立马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都传开了，我怎么会不知道。现在人人都知道我陈骞的夫人能言善辩，特会吵架。”
听到这话，骆玉珠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她觑了对面的陈骞一眼，没说话。
见人垂着脑袋，陈骞不禁笑了出来，“现在后悔了？”
“我才没有，又不是我的错，是她们先欺负的晓芸。你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话，我听着都生气。”骆玉珠说完，咬了咬唇又问，“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他们笑话你了？”
“没有，”陈骞笑道，“他们羡慕我呢，说我是前世积德今生才能娶你做娘子。他们还说你今日在酒楼说的极好，条条有理有据，教人根本反驳不了，马家那几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骆玉珠不满道：“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那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吵的？”
“……”
很快刘婶过来敲门，说是可以吃饭了。晚饭期间，陈骞看着耷拉着眉眼、一心吃饭的陈晓芸，抬手给人挟了一筷子菜，但陈晓芸直接将它拨到了另一个碗中。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朝他看了过来，陈骞很是无奈。
“晓芸，哥给你道歉，之前不该那般同你说话。你嫂嫂同我说了，今日你受委屈了。”说完陈骞抬手又给人挟了一筷子菜，这次陈晓芸没拨出来。
陈骞松了口气，转头就见骆玉珠脸上憋着笑意。
晚间陈骞坐在灯下捧着本书看，骆玉珠坐在妆台前拆卸头上发髻。她从铜镜中看了陈骞一眼，将白天晓芸同她说的宋二姑娘和石头的事讲与他听，完了问他怎么看。陈骞微蹙着眉头道，“什么怎么看？”
骆玉珠起身朝人走了过去，“你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吗？那宋二姑娘一个官家小姐想要找谁比赛不成，何以要一而再、再而三找晓芸和石头？这两人的脾气性子可不是会谄媚逢迎的。且听陈晓芸的话，他们上一次比赛并不愉快。既是不愉快为何那宋二姑娘这么快又发来了第三次邀约？”
陈骞咂摸了半天，不确定道，“你是说那宋二姑娘喜欢石头？”
“喜欢不一定，但起码是有好感的。”骆玉珠分析道。从赌场初遇到意外救人，骆玉珠觉着俩人是有缘分的。
陈骞想了想这几日石头的模样，人与往日并无异常。又想到陈石的性子，他不禁摇头道：“可我看石头还没开窍。”
说完他想了想又道：“这样，你明日带石头去布庄，给他选几件好衣裳。”
如今他和何文各有归宿，石头的年纪确实也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了。只是他的性子，想要自己开窍难得很，他这个做三哥的，该出手的时候就得出手帮忙。
骆玉珠点头。
第二日陈石来陈家时，陈骞上下打量起人来，脸虽生的嫩，但身量颀长，功夫又好，也怪不得会有人喜欢。他抬手拍了拍陈石肩膀道，“今日给你放假，不用同我去军营了。”
“为什么？”陈石皱眉道。
“看看你的衣服，多久没换新的了，跟在我身边也不嫌丢人。今日跟你嫂嫂去布庄，让她看着给你选几身新衣裳。”
陈石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觉得挺好的。虽说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买的了，但也没破，有什么好换的。但三哥一片好意，他就没说什么。
“那谢三哥嫂嫂了。”
骆玉珠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去布庄的路上，骆玉珠询问陈石对宋二姑娘有什么看法，陈石表示没什么想法，只是无意间救了人，整好同赌坊的事一笔勾销了。
聊了几句，骆玉珠有些无奈，陈骞说的没错，陈石还没有开窍。
马若华脸色也不好看，但还算冷静：“我马家虽算不得是什么显赫人家，但怎么也比你们这些大字不识一个只会动手的土匪好多了。”
骆玉珠笑了笑，“夫人别生气，我刚刚所言并无恶意。正所谓英雄不问出身，始皇帝先祖也不过是为国君养马的，可最后却是他一统天下。由此可见，养马并不卑贱。而马家能有如今的家业，必定是祖辈累世积存、勤奋刻苦才得修成。”
“你知道就好！”
“不过，”骆玉珠话锋一转，“夫人言语中对没读过书之人常存轻慢，可知天下读书人少，没读过书的人多，我想马家先祖最开始恐也只是个不识字的普通马夫。祖辈筚路蓝缕，打下基业，让后辈子孙读书明礼，可若是知道到头来被人嫌弃轻视，那可真是要死不瞑目了。而这话若传出去，你们恐也被要说是不肖子孙了。”
骆玉珠这话说的极其不客气，却也让马家姐妹一时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马若云臊红了脸，气冲冲地对着骆玉珠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和我马家先祖有什么关系……”说完她看了眼四周人群，扯了扯马若华的衣袖道，“姐姐，我们走，别在这里同人浪费时间。”
骆玉珠移步上前拦住人，笑道，“夫人，话还没说完呢！”
“陈夫人玲珑心思，牙尖嘴利，我们说不过你。”
“过奖，只是既被人当作了恶鬼，那自是要睚眦必报些。”
马若华神色更加难看，她抬头朝楼上看了看，勉强道，“陈夫人有何话不妨直说。”
“还请三位能为之前的言语给我家姑娘赔罪？”骆玉珠也不再同人多啰嗦。
“我们？给她赔罪？凭什么？”马若云立马道。
“凭你们刚刚骂我。”陈晓芸怒道。
“我们说的都是事实，你从前难道不是黑水寨的土匪？况且一个姑娘家，三句话没说完，就要抽鞭子，这是一个姑娘家该有的教养吗？”
“那你们三个合伙欺负一个小姑娘，又算得上是教养吗？”骆玉珠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况且你们瞧见她抽鞭子了？那鞭子抽到你们身上了？只凭心中臆想就给人定罪这可不是饱读诗书的君子行迹。而若是连知错就改，明辨是非都做不到，那书可真是白读了。”
“你……”马若云气结，站在她后头的马小莲突然推来人群跑走了。陈晓芸见了嘲笑道：“说不过就跑！胆小鬼！”
“陈夫人，“马若华放缓了语气道，“我们刚言语中确有欠妥当的地方，只是不知实话实说竟也会让陈姑娘这般恼火。至于赔罪，我们一早就说了，陈姑娘喜欢听书，我们愿意给他点个故事以作为赔礼，只是说书先生哪儿没有我们想要的故事。”
一旁的说书先生看着众人投过来的目光：“……”
“我夫早已被朝廷招安，这个故事确实不大合适了。不过既是赔罪，那便让我来选吧。”骆玉珠转头对说书先生道，“先生可会讲蒲先生的《画皮鬼》？”
说书先生微愣之后连忙点头：“会……会讲。”
“好，那就讲这个。王生为了权财两次杀妻，可知人为了贪欲可比恶鬼更加可怕。”说完骆玉珠转头朝一旁的陈晓芸道，“晓芸，一个故事够听吗？”
“不够。”
“那好，”骆玉珠从钱袋中掏出两锭银子，对说书先生笑道，“我们自己再点一个……”
“若华，若云。”有声音传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一青衣男子正从楼梯处往下走，他身后正跟着马小莲。
“大哥。”马家姐妹一同唤道。
陈南陈北见状立马上前护在骆玉珠和陈晓芸身旁。
青衣男子先是将俩人呵斥了几句，才转头朝骆玉珠拱手道：“舍妹骄蛮，还望陈夫人和陈姑娘能够见谅。早就听闻郎将大人有个饱读诗书的娘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马公子过奖。”
马公子带着人离开时，老板出来让大家散去。骆玉珠和陈晓芸等人继续上楼吃饭，几人刚坐下，酒楼中小厮端来俩碟菜，说是他人送的。
骆玉珠朝着小厮指的位置看去，只见一穿着胡服的少女正对着他们笑。跟她同桌的，还有两个胡人装束的男子。
“嫂嫂，那姑娘为什么给我们送吃的？”陈晓芸问。
骆玉珠蹙眉思索，抬头问几人道：“你们刚刚有没有看清楚那马公子上楼时和谁说话？，”
陈晓芸茫然，她刚刚根本没注意。
陈北道：“是几个胡人男子，看装束似乎和那位姑娘是一伙的。”
“陈北，你去查看一下，那马公子今日是在和谁见面。”骆玉珠对旁边的陈北道。
“好，我这就去。”
陈北离开，骆玉珠又喊来小厮，让人给胡女那桌回送两个菜。
“嫂嫂，到底怎么了？”陈晓芸不解问道。
“礼尚往来，人家送了我们，我们得给人回礼。”说完骆玉珠转头对陈南道，“陈南，你是不是会胡语。”
“是。”
很快胡女走了过来，她模样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生的十分俏丽。她对着骆玉珠就道，“你为什么要给我们送菜？”
骆玉珠有些诧异，这女子的汉话说的极好。
“那你刚刚为何要给我们送呢？”
“我喜欢你刚刚在楼下说的话。”
骆玉珠笑了笑，请人坐下。那胡女也不客气，几人一来一回中，骆玉珠知道胡女名叫那和雅，这次是同哥哥一起来的霍勒津。他哥哥特木齐是来做生意，她则是因久闻此地繁华，想要来玩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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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玉珠没记错的话，前些日子冬娘同她说他们商行和马家商行正在争的那位客人名字就叫特木齐。
……
当天晚上陈骞回来，远远就听见屋内传来笑语。
地中央的火炉中星火微烁，空气中有甘涩的茶香。他抬手将门扉阖上，同时将身后的寒凉隔离在外头。炕上俩人听到声响纷纷转头朝他看来，陈晓芸在见到他哥的那一刹那，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她转头对骆玉珠道，“嫂嫂，我先回我屋了。”
看着陈晓芸快步离开，陈骞一边解身上的黑色大氅，一边道，“一见我就跑，有事瞒着我。”
“谁让你这些日子对她那么严厉，老是说她。”骆玉珠起身托起水壶倒入一旁的黄盆中让人洗漱。
温热的水让冷到麻木的手慢慢恢复知觉，陈骞脸上露出舒展的笑意。洗漱完扯下帕子擦干脸，陈骞转头同身旁的骆玉珠对视，“果真没有事情瞒我？”
“……没……”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被人抱着腾空而起，待回过神来，骆玉珠抬手给了人胸口一锤，恼怒道，“你做什么，快些放我下去。”
得幸晓芸刚刚就走了。
“你们这两个小骗子，还不同我说实话。”陈骞将人放在炕上，
“说什么？”骆玉珠撅了撅嘴道。
“你们今日出门做什么了？”
“……去酒楼吃饭。”
“除了吃饭呢？有没有同人吵架？”
骆玉珠立马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都传开了，我怎么会不知道。现在人人都知道我陈骞的夫人能言善辩，特会吵架。”
听到这话，骆玉珠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她觑了对面的陈骞一眼，没说话。
见人垂着脑袋，陈骞不禁笑了出来，“现在后悔了？”
“我才没有，又不是我的错，是她们先欺负的晓芸。你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话，我听着都生气。”骆玉珠说完，咬了咬唇又问，“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他们笑话你了？”
“没有，”陈骞笑道，“他们羡慕我呢，说我是前世积德今生才能娶你做娘子。他们还说你今日在酒楼说的极好，条条有理有据，教人根本反驳不了，马家那几人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骆玉珠不满道：“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那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吵的？”
“……”
很快刘婶过来敲门，说是可以吃饭了。晚饭期间，陈骞看着耷拉着眉眼、一心吃饭的陈晓芸，抬手给人挟了一筷子菜，但陈晓芸直接将它拨到了另一个碗中。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朝他看了过来，陈骞很是无奈。
“晓芸，哥给你道歉，之前不该那般同你说话。你嫂嫂同我说了，今日你受委屈了。”说完陈骞抬手又给人挟了一筷子菜，这次陈晓芸没拨出来。
陈骞松了口气，转头就见骆玉珠脸上憋着笑意。
晚间陈骞坐在灯下捧着本书看，骆玉珠坐在妆台前拆卸头上发髻。她从铜镜中看了陈骞一眼，将白天晓芸同她说的宋二姑娘和石头的事讲与他听，完了问他怎么看。陈骞微蹙着眉头道，“什么怎么看？”
骆玉珠起身朝人走了过去，“你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吗？那宋二姑娘一个官家小姐想要找谁比赛不成，何以要一而再、再而三找晓芸和石头？这两人的脾气性子可不是会谄媚逢迎的。且听陈晓芸的话，他们上一次比赛并不愉快。既是不愉快为何那宋二姑娘这么快又发来了第三次邀约？”
陈骞咂摸了半天，不确定道，“你是说那宋二姑娘喜欢石头？”
“喜欢不一定，但起码是有好感的。”骆玉珠分析道。从赌场初遇到意外救人，骆玉珠觉着俩人是有缘分的。
陈骞想了想这几日石头的模样，人与往日并无异常。又想到陈石的性子，他不禁摇头道：“可我看石头还没开窍。”
说完他想了想又道：“这样，你明日带石头去布庄，给他选几件好衣裳。”
如今他和何文各有归宿，石头的年纪确实也到了可以成家的年纪了。只是他的性子，想要自己开窍难得很，他这个做三哥的，该出手的时候就得出手帮忙。
骆玉珠点头。
第二日陈石来陈家时，陈骞上下打量起人来，脸虽生的嫩，但身量颀长，功夫又好，也怪不得会有人喜欢。他抬手拍了拍陈石肩膀道，“今日给你放假，不用同我去军营了。”
“为什么？”陈石皱眉道。
“看看你的衣服，多久没换新的了，跟在我身边也不嫌丢人。今日跟你嫂嫂去布庄，让她看着给你选几身新衣裳。”
陈石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觉得挺好的。虽说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买的了，但也没破，有什么好换的。但三哥一片好意，他就没说什么。
“那谢三哥嫂嫂了。”
骆玉珠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去布庄的路上，骆玉珠询问陈石对宋二姑娘有什么看法，陈石表示没什么想法，只是无意间救了人，整好同赌坊的事一笔勾销了。
聊了几句，骆玉珠有些无奈，陈骞说的没错，陈石还没有开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