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茴拿着车钥匙回到陈决身边,立刻去开车门

    好像从他们身后开过来的救护车跟他们毫无关系。

    陈决一边朝救护车方向望去,一边问她,“我爸呢?”

    陈决最难对付的点,其实是他有种准的要死的预感。

    “叔叔他带徐微微去医院了。”时茴觉得自己也没有说错。

    她把后座车门打开,邀请陈决进去。

    “我先送你去我那吧,这事对你后续影响不好,家门口可能会有记者……”

    “送完我以后呢?你还要一个人去见江寻吗?”

    陈决气愤关上车门,把时茴困在他臂弯之间。

    时茴不知道陈决又哪来的邪火,只能耐着性子抬头微笑看他,

    “我不去见他了,我留下来陪你。”

    万一你家破人亡众叛亲离,说不定还能欣赏到你崩溃样子呢?

    陈决一下把时茴搂进怀里,“小茴,你真好。”

    然后打开她身后的车门,索性把她推进车后座里。

    陈决勾带上车门,逼仄的空间里,瞬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时茴看着与她相相距咫尺的陈决,轻推一下他的肩膀。

    “这可是叔叔的车。”

    陈决对时茴的话置若罔闻,还扯开衣领的扣子。

    呼吸愈发粗重打在她耳边,“……小茴,你不觉得……车里热吗?”

    时茴从他灼热的体温觉察到了异常,“陈决你怎么了?”

    她抬手摸摸陈决脖子和额头。

    都是滚烫的。

    时茴赶紧伸手去开窗,“你要是难受我们就先下车。”

    陈决捉住时茴的手,贴在脸上,不断咽动喉头,愈发紧贴她的身体。

    “我……中药了。”

    时茴收回手,揽紧陈决的身体,“这样会好受一点吗?”

    总不能让他出去祸害别人吧?

    陈决枕在时茴胸前,“不够……”

    他探上去吮吻她的脖颈以饮鸩止渴。

    但那点冰凉根本不够缓解他浑身的炙热,他还是没多久就冲开那道禁忌。

    表现得像彻底坠入药效带来的欢愉,发出阵阵低吟。

    时茴并没有多意外,只是伏在他耳边问他。

    “谁下的药,你有头绪吗?”

    陈决把时茴抱坐到自己身上,抬起头来,身体和目光都不肯离开她。

    “我在聚会上没碰过东西,应该是在公司庆祝会上喝了很多饮料。

    “具体是谁不知道,只知道……”

    “什么?”

    陈决尝试拉了一下车门,果然被锁死了。

    “谁把我们关在这里,谁的嫌疑最大。”

    时茴突然挣扎起来,“你在怀疑我吗?”

    陈决死死扣住她的双腿,顺着她脊骨轻抚上去。

    “小茴,你想要睡我还需要下药吗?

    “你倒不如怀疑我把你关在这里,更可信一些。”

    时茴心底一沉。

    难道刚才一切都是陈决演的吗?

    她又被他骗了?

    “药效过去了,就赶紧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时茴躬腿踹开陈决。

    陈决捉住她腿,把她拽过来,亲了一口。

    亲完以后也没离开时茴的脸。

    “我倒想问问你,

    “你究竟是怎么把老陈拿捏得这么死?

    “让他认准了你这个儿媳。”

    时茴本能的从陈决的话里嗅到危险的气息,愈发猛烈挣脱陈决。

    而陈决也把她抱得更紧。

    “如果我不跟你结婚,陈氏集团一半的股份都要落进你手里。

    “结婚之后,你的股份更是要占到六成。”

    时茴冷冷笑了一声,“当然是凭实力,

    “你以为豪门阔太这么好当吗?”

    “所以,小茴,你是为了钱才跟我在一起吗?”

    陈决露出受伤的表情,却埋头在时茴肩上。

    “你呢?你跟我在一起,是为了集团的继承权,

    “还是为了讨妈妈欢心?

    “还是……要把处处高你一头的江寻,比下去?”

    时茴说着,扫一眼窗外。

    她刚刚提到的人,就如同鬼魅一般,明晃晃出现在那里。

    陈决也注意到了跑来的江寻,迅速扑倒时茴。

    “是你让他过来的?”

    时茴耸耸肩,“我刚才就没空碰手机。”

    “你觉得他能救你?他上次就不敢进门,这次难道敢砸车?”

    “我没这么觉得,我只好奇他为什么会知道我们在车里。”

    难道就像他说的,他来自未来?

    时茴来不及多想,陈决把她紧扣在车座上亲吻。

    仿佛这样就能不被江寻发现,他们在车里。

    -

    江寻在车门面前停住脚步,他拉了两下车门,没有反应。

    他是在准备求婚花束的时候,看到店里有给陈氏集团新部门送花,

    这才想起来,那天陈决喝了很多不知名的饮料,导致他后来和时茴被关在车里。

    他知道过去是无法改变的。

    他不是那个能打开车门的人,所以他张望了周围一圈,没有一件趁手的工具。

    他只能攥紧手里的药店袋子,靠在车门前等待。

    他也不是没有努力尝试去改变过,只是他实在是无法抵抗灵魂被撕裂的痛苦了。

    -

    时茴已经对陈决的吻没什么感觉了。

    她现在只想知道江寻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是有什么偷听的怪癖吗?

    为什么总是要出现在她和陈决赤诚相对的时刻?

    他迟迟没有开门进来,不会又是因为他受到刺激晕过去了吧?

    “你还在想他?”

    糟了被他说中了。

    时茴咬着嘴唇,想着要不再接着亲下去好了。

    她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在“为爱献身”之后再接着演一个情种。

    她还不如像陈决说的那样,图他家的钱,倒更轻松一些。

    陈决终于从那种浑浑噩噩的状态里抬起头来,眼神清明地望着时茴。

    时茴索性给陈决披上衣服,又开始装傻充愣,“你说谁?”

    陈决捡起地上的外套,从里面掏出一个手机壳花里胡哨的手机,熟练地使用密码解锁。

    “这是我从徐微微那里找到的,薇拉的手机。

    里面有几张照片,需要你解释一下。”

    时茴似乎对陈决能解锁薇拉手机这事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平静拿起手机,翻看几张相册照片。

    薇拉果然没有让她失望,留下了不少她跟江寻的聊天记录。

    “假的。”

    这些记录出现的时间太早了。

    不在她的计划范围之内,因为出现太多新的变数。

    比如徐微微的孩子,比如温姨,比如陈叔,比如江寻。

    现在,她的计划早已与最初的样子,大相径庭了。

    时茴攀上陈决的衣领,“你应该知道,薇拉会撤资是我逼的。

    “这些聊天记录,是我故意放给她看的,想测试她到底可不可靠,

    “没想到她真会把这些拿给别人看。”

    时茴的解释似乎对陈决十分受用。

    尤其是这个解释与他之前对时茴的猜测不谋而合。

    陈决抬手抚上时茴的脸,跪立在她面前。

    明明是居高临下地看她,却仿佛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小茴,明明你一直在支持我,陪伴我,安慰我,

    “可是我总是感觉你离我越来越远,

    “甚至常常梦到,你出现在别人怀里。”

    他那种准的要死的直觉又出现了。

    时茴只能温柔地把他抱进怀里,安慰到,

    “可能只是你太爱我了吧。”

    陈决开始赖在时茴怀里撒娇,

    “也可能是因为,你太久没有主动亲我了。”

    连她接吻时候的走神,也被他察觉到了。

    也许她在陈决心里,也并不是毫无位置。

    大概还是有一点感情的吧。

    时茴突然开始庆幸,她早早把自己的计划挪向了另一条轨道。

    于是她捧起陈决的脸,在脑海中回忆起他们第一次接吻的画面。

    那还是在拍摄取景的不知名小岛上。

    他们为了找到一个冷门文艺片里出现的场景,几乎跑遍了岛上所有犄角旮旯。

    找不到回去的路,晕头转向地绕了十几个圈子。

    最后终于在日落的时候看到白天搭好的帐篷。

    只可惜他们距离帐篷还有一个小山坡的距离。

    帐篷在坡底,他们在坡顶。

    “好累啊,想直接从这里滚下去。”陈决坐地摆烂。

    因为陈决把他身上所有食物和水都给了时茴,

    所以时茴倒是还有不少体力。

    时茴在陈决身边坐下,把兜帽戴好,直接躺平。

    “好啊,那我们滚下去吧。”

    陈决笑了两声,把时茴抱进怀里,带着她往坡道下面滚去。

    滚到帐篷底下的时候,天彻底黑了。

    时茴指指陈决身后的天空,“快看,银河!”

    而陈决却俯身过来拨弄她的头发,“哪有你好看。”

    然后在她惊诧的目光里,轻轻吻她。

    那天晚上的风很轻,他的吻也很轻。

    像是颤动的蝴蝶翅膀,也像是融化的巧克力酱。

    可惜他们已经再也回不到那样的晚上了。

    连续几声短信提示音响起,陈决看上去像是依依不舍地离开时茴,去看手机。

    而他脸上的依依不舍,就像是被突如其来的高温融化的面具。

    斑驳掉落在地上。

    他表情严肃,攥紧了时茴的手腕。

    “你拿走了陈氏集团九成的股份,和我的位置,还有刚刚建立的部门?

    “除非我跟你结婚,才可以归还?”

    时茴一脸无畏地扫过陈决的脸。

    回忆在天台上,陈叔叔问她,“你想要什么?”

    她想要夺走陈决一切重要的东西。

    他所爱,他所求。

    “我要你手里和陈决手里陈氏集团的一切权力。

    “如果陈决和我结婚,并坚持履行全职煮夫的职责。

    “我可以以每年10%的速度归还。”

    陈氏集团经历一桩又一桩的丑闻,如果不是时茴替他们撑着。

    这块千里之堤,早就被他们眼中的蝼蚁蚕食干净。

    时茴只不过是拿走她应得的东西。

    而陈决很快就扼住时茴的咽喉。

    “时茴,你越界了。”

    “陈决你想干什么?”

    时茴挣扎不了,只能挥舞手臂,用力拍两下车窗。

    “我们之间,先越界的人,明明是你。”

    -

    江寻注意到头顶传来不一样的动静。

    连忙站起来拍窗问:“怎么了!小茴,你怎么了?”

    江寻闭上眼睛迅速回忆了一下车里的情形。

    他只隐约记得那天确实有一段时间的失智,

    后来也证明是药物作用下的精神失控。

    但他忘了那天他究竟对小茴做过什么。

    时茴趴在车窗上,绝望看着江寻。

    江寻读出她的口型,“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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