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领头的大哥就说话了,大概就是说我们今天来了,就是打你们来了,都是练武的,切磋武艺,咱也没欺负你们。然后,我们就准备开打。”

    “还五分钟下课,展鸿还没出场。”连涯邻看了眼表,拿下眼镜,撕开一包一次性擦镜纸,擦着镜片说。

    安笑晨无奈地摊摊手,挤出个笑来。

    “这没看过小说的就是没素质,铺垫懂不懂?人在这儿烘托气氛呢,”杨伟轩打了下连涯邻袖子,凑近安笑晨,“我跟人家大作家说,

    对方举起铁棍子,刀子,突然,不知道什么东西,哗啦,全泼在对方老大身上了,上一秒还掐腰在那儿叽里呱啦吹牛的老大,

    立刻就尖叫一嗓子,扔掉铁管,跟猴儿似的,搁哪儿原地乱蹦,他旁边人也是,哗啦啦扔了一地,给他在那儿扒衣服。给我们看傻眼了,

    这唱的是哪一出啊?这才看见展鸿手里的锅,我们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旁边有那街头火锅,烧固体酒精的,展鸿给人家端起来,连汤带锅底泼了。

    好容易对面拔出三五个人给老大送医院去了,正要重整旗鼓。展鸿那瓷碗瓷碟子抡的啊,见过下雹子没,对面哇哇乱叫,砸脸上破相,掉地上扎脚。”

    安笑晨和连涯邻不约而同地裹了裹上衣。

    “后来呢?”

    “后来?后来没人敢惹她了啊。”

    “不是,被火锅汤泼身上了吗?”安笑晨偷瞄了眼展鸿,手卷成喇叭状凑近杨伟轩,“不会烫的很严重吗?”

    “还有瓷碗,”连涯邻左手托腮,右手摆弄笔,目光飘远,轻飘飘地问,“被那个砸到脸,不会毁容吗?”

    “瞅瞅你俩,问的这叫什么问题?”杨伟轩一脸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看着都挺机灵的,一张嘴怎么这么缺心眼,那能没事吗?别说那锅底带油了,你开水烫一下子试试?”

    “那,责任?”

    “责任?他们一伙十来个大人拿管子刀子打我们一堆小孩,搁现在,”杨伟轩轻拍桌子,“那叫什么,那得叫正当防卫,再说,人展鸿那会儿十岁,十岁小姑娘啊,

    你不能因为人家长得高还能打,就抓人家吧?”他压低身子,下巴几乎擦着桌面凑到两人跟前,“你们那边可能比较和谐,十来个人让人家十岁小姑娘打了,传出去还混不混了?

    还怎么当大哥?怎么吹逼?”食指怼怼着脸,“混道上的,脸比命值钱,这要是让混混们知道大老爷们让小丫头揍了,脸往哪儿搁?”

    他坐直身体向后仰,摇头晃脑说:“最后我们惹事的师哥赔人家摊子钱,那伙人自己去医院缝针的缝针,上药的上药,成了本地有名的笑话,混混当不下去,乖乖回去上学了。”

    “居然是合家欢结局,”连涯邻撑着腮,轻轻摇头,“真是魔幻现实主义。”

    “其实对于那群人来说,被展鸿打了,好像还是件好事情啊,回去上学了不是?”安笑晨边收拾书本边说。

    “那可不,不挨那顿打,这会儿可能刚刑满释放。”

    展鸿回到座位,三人齐刷刷坐直身体,被施了定身法般,一动不动,全神贯注地看向她,双眼放光,崇拜之色满溢。

    “你们咋了?”展鸿疑惑地问,瞪了眼杨伟轩,“瞎说什么了?”

    下课铃响,安笑晨和连涯邻情不自禁鼓起掌来。

    “我怎么觉得这么瘆得慌?”展鸿半边脸抽搐着,向后抻长脖子。

    “没别的意思,”连涯邻起身把手机揣进裤兜,“单纯的崇拜而已。”

    “老连,水,”杨伟轩晃着剩下的少半瓶矿泉水,“我没碰嘴。”

    “不要了,”连涯邻走到安笑晨面前,俯下身,红日西斜,给他偏白的肤色,染上秋日的暖黄,“你这样,还能去体育课吗?”

    仰起头的安笑晨,被这画面迷住,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你真浪费,知不知道要保护淡水啊,”杨伟轩嘟囔着抱怨,把水瓶揣进双肩包的侧口袋,扯了把连涯邻的衣袖,“她去什么体育课啊,让展鸿也请假,送她回宿舍,你自己去上课呗。”

    “你觉得呢?”随着云朵没过太阳,周遭昏暗下来,连涯邻原本反光的镜片,逐渐显现出双眼,灼灼地眼神盯着安笑晨,几乎能够感觉到目光中的温度,“是我送你还是展鸿?”

    “我?”安笑晨曲起指节,抓紧包,想要把自己缩小,躲进包后。

    “你是真的不愿意让连涯邻送你吗?”展鸿接过安笑晨的包扛在肩上,伸手扶起她,“扶着我。”

    安笑晨点点头,搭上展鸿的肩膀,又摇摇头:“我想跟你走。”

    两人等到同学们都走空,才慢慢挪出来,刚出电梯口,安笑晨手机急促地响起来,接起来,杨伟轩扯着嗓子杀猪似的喊叫:

    “快过来礼堂,高部长已经跟辅导员,给你跟老连请过假了,你现在在哪儿?找个地方坐着别动,老连去接你!”

    握着手机的手颤抖起来,安笑晨不安地看向展鸿,眼皮眨个不停,不由地咬紧下唇。

    “去吧,”展鸿向她点点头,“我陪你等连涯邻过来。”

    “我还在主教学楼,”安笑晨小声说,“一楼大厅,我们刚出电梯。”

    “知道了!”杨伟轩快速地大声说,“待着别动,老连这就过去了。”

    “咱们去门口等吧?”

    “好。”安笑晨点头,由展鸿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甫一出门,刚从云层后露出头的阳光,刺的俩人睁不开眼睛,本能地掩住。

    “别动了!”连涯邻一声吼,吓得安笑晨猛一哆嗦,差点跌下台阶,一条手臂将她结实拦在怀里,从肢体接触的地方涌出的暖流,几乎要将安笑晨融化。

    连呼吸都燃着热气,安笑晨感觉浑身发软,感情的小人最终越过理智的藩篱,红着脸,轻轻靠在连涯邻身上。

    “给我们吓这一跳,”展鸿从肩上卸下安笑晨的包,交到连涯邻手里,“人交给你了,晚上给我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好,”连涯邻左脚下两级台阶,右脚半蹲,扭头对安笑晨说:“抱紧我脖子,我背你过去吧。”

    “大白天的,给人看见不好吧,”展鸿推过自行车,“车子留给你们,载晨晨去吧。”

    “为什么说吓一跳?”连涯邻跨上自行车,长腿稳稳撑在地上,背对展鸿问。

    “那一嗓子不吓人,那一嗓子是从你嘴里出来的,太吓人了,”展鸿扶着安笑晨坐好,向两人摆摆手,“我走了,晚上见!”

    “晚上见!”安笑晨呵呵笑着,对着展鸿的背影摆摆手。

    “真是个奇葩,”连涯邻说完,赶紧补了一句,“是褒义词。”

    “我知道,”安笑晨用手指,紧紧扒着车座和后架,稳住身体说,“展鸿确实是很少见的那种女孩子。”

    “你们怎么认识的?感觉性格差距很大。”

    “我们是舍友,开学那天认识的,”耗尽力气,尽量与连涯邻的身体保持距离的安笑晨,力竭后的声音格外轻柔,“涯邻和伟轩性格差距也很大吧。”

    “我跟杨子吗?”连涯邻顿了顿,“确实。”

    令人窒息的沉默,上课铃已响过,空无一人的甬道上,只能听到自行车轮碾过地面的声音。

    “涯邻,”安笑晨语调尽量轻松地说,想要打破这尴尬的安静,“你为什么只喝全新的瓶装水呢?”她努力干笑了两声,“据说有些明星也这样。”

    “我可不是什么明星,”连涯邻声音骤然低了八度,“是因为小时候,我爸当时的女朋友,给我喝了些不太好的东西。”

    安笑晨恨不得给自己个巴掌,这哪儿是活跃气氛啊,这不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好在没有沉默多久,礼堂门口,连涯邻下车,一手扶着车把,一手伸到安笑晨腋下,给她提起来,放在地上,停好自行车,上锁后,顺势蹲在安笑晨身前,“上来吧,搂紧我。”

    “啊?”

    连涯邻指着礼堂门口的十二级台阶,“我背你上去。”害怕被发现自己脸上极不自然的红晕,安笑晨红着脸,默默爬了上去。

    伏在他身上的刹那,她感觉自己的每一寸呼吸都有他的气息凝聚。或许上次是展鸿和杨伟轩的吵嚷分散了注意力,此刻她全身心都不能自己,喉咙发干,四肢僵硬,心跳如鼓。

    双臂搭上他脖颈的瞬间,短短几秒,思绪来回了无数周期,手心沁着薄汗,周围的声音放佛都消失了。

    直到连涯邻伸手拉着她的两只手,在手心里攥紧,轻轻说了句:“抱紧点。”慢慢站起身,安笑晨的耳根都浸透了红,晚风拂过发烫的脸颊,带来些许凉意。

    “给你添麻烦了。”她低声说,声音轻柔的像羽毛拂过脸颊,仅仅说出这一句,就仿佛耗光了全身的力气,像被浸在糖水里架在火上炙烤,煎熬中满是甜蜜。

    “既然决定了帮你,这种客气话,就不用再说了。”连涯邻的嗓音像是低潜进海底洞穴,在喉间辗转出回响,上下颠簸了一段,连涯邻在门口屈膝,放下安笑晨。

    伸出手臂,任她扶着,慢慢向里走。

    “过了没多久,我爷爷发现我有些不对劲,带去医院检查后,跟我爸大闹了一通,把我从家里接走抚养。喝的时间不长,没太大影响,只是小时候的很多事情,记不清了。”

    离开泼辣的展鸿,要向来爱独自听歌码字的安笑晨找话题,实在太难。况且还是要跟连涯邻说。

    单是在他身边,感受他的体温,耳中满是他的呼吸声,安笑晨仿佛沉溺在有着奇异美味的水中,几乎要窒息,理智要逃离,身体却控制不住靠近。

    一步一阶一停,空旷的台阶,两双跌跌撞撞的脚步分外清晰,踏在陈旧的水泥台阶上,回荡在漆白的通道里,扰乱着安笑晨的呼吸,她的头脑愈发浑浊。

    什么都听不见,视线渐渐模糊,直到感觉自己忽然凌空。

    “我要摔下去了。”这个念头瞬间充满她的整个大脑,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四肢却像被冰封住般,动弹不得,嘴唇动了动,一丝声音都没有。

    她紧紧闭着双眼 ,等待冲击的到来。

    预料之中的摔倒并没有发生。

    睁开眼,仿佛自己一瞬间长高了许多,后背传来清晰的触感与少许升高的体温,腹部坚实紧固的手臂。让她四散奔逃的灵魂迅速聚拢,清晰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一个宽阔的怀抱中。

    “小心点,差点摔了。”低沉的闷响从背后传来,来自骨与肉的传声,带着不同于空气的共振,在这空旷的通道里,敲打着安笑晨的心门。

    耳后感受着闷热气息,安笑晨的耳际被烫的通红,每一寸骨头都酥酥麻麻的。

    连涯邻无奈地摇摇头,腾出左手从安笑晨背后划过,抄起她的双腿。他的头发几乎扫在安笑晨脸上,透过柳条似的细密发丝,安笑晨眼中是他宽阔的胸膛,几乎要擦到自己微微隆起的胸脯。

    安笑晨霎时忘却了呼吸,微微颤抖的指尖,泛着抹不开的红晕。

    “搂住我脖子。”连涯邻机械地命令说,平静的声线中没有丝毫情绪。

    “哦哦。”安笑晨赶紧双手环抱住连涯邻的脖颈,心跳地像暴雨夜石板路上奔腾的雨点。

    “单手。”

    “哦哦,”安笑晨慌忙松开左手,脖子再也支撑不住绯红的脸,埋下了头,“对不起。”

    连涯邻无奈地扯动嘴角,“你两只手,我就看不见路了。”

    “嗯。”被打横抱起来的安笑晨,窝在连涯邻的怀抱中,像是窝在烧透的蒸笼里,浑身止不住汗涌。他的发尾不断擦着她的虎口,痒痒的,“我要死了。”她想。

    “卧槽!”杨伟轩将全身化作共鸣腔,发出足以震地众人耳鸣的吼声,原本切切碎碎的礼堂,一下子寂寂无声。“你俩啥时候处上的?”

    连涯邻横眉微皱,薄唇紧抿,手上轻轻放下安笑晨,话语间夹了分明的怒气:“她走路不方便,你不是知道的吗?”

    高部长原本张的能塞进一个李子的杏口,刹那间恢复了凉薄戏谑的神色,柳眉斜挑,环抱的手,翘起食指不耐烦地敲着自己的手肘:“走路不方便,是说?”

    安笑晨苦笑着指着自己的脚:“那个,高部长,我脚骨折了。”

    “你怎么搞得?”高部长声音瞬间拔高,像平地挑起熔化的玻璃,凝成危险而尖锐的攻击,几步冲到安笑晨面前,食指几乎要戳到她脸上,“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骨折?”

    “对不起,高部长,”安笑晨嗫嚅着说,“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管你是不是故意,马上就要正式演出了你骨折,你就是故意的,没有责任心没有担当,你这种人,利己主义,”瓜子脸一扭,长发一甩,发尾打在安笑晨脸上。

    安笑晨表情痛苦,头发打脸原来这么疼。

    “学生会的都听着,把这个安笑晨身负重任不当回事的恶劣行径,在学校里都宣传宣传,昂,让她以后在领导老师心里,都有个印象,”她转回头,发尾再次袭来,安笑晨预先闭上眼,准备接受鞭打。

    并没有,睁开眼,余光里,连涯邻还没完全垂下手臂。她转过脸,双唇做出:“谢谢。”的唇形。

    “安笑晨,说你呢,你瞎看啥呢?啧啧,”高部长鞋跟点地,礼堂众人仿佛不存在般,只能听见鞋跟响声从四方传回的回声,“谁跟她一个学院的?”

    “我,我是。”杨伟轩陪着笑脸,递上小瓶纯净水,“高部长,消消气,喝点水,多喝水,不上火。”

    高部长纯欲的杏仁甲捏的瓶子脆响,尖下巴指着杨伟轩:“回去跟你们导员、团委说一声,让他们心里有个数,往后评优评奖啊,入party啊,规避下风险。”

    “对不起,”眼泪在安笑晨眶中打转,脊骨骤然窜起一阵冷气,刚才的汗在空调风吹拂下蒸发,让她全身发紧,人如坠冰窟,她扬起脸,想要将眼泪逼回,“我这脚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辛苦高部长另外选人了。”

    说完深鞠一躬,抬起身猛地一晃,几乎失去平衡,好在连涯邻修长的五指牢牢钳住她的上臂,直到她站稳才收回。

    “另外找人?你说的轻松,这人是那么好找的吗?还得重新写词串词,”高部长飞扬的眼线下,刀子般的视线环顾四周,最终狠狠剜在安笑晨脸上,“耽误大家这么多日子的努力,你一句不干了就完事了?”

    “不用另外串词了,”安笑晨声音里已有了哭腔,“就用我之前写好的词就行。”

    “算你懂事。”高部长嘴角扬起,笑意盎然,“哎呀,人哪里是那么好找的,这么紧迫,只能我上了,这做干部的,就得是组织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说着手上瓶子向后一扬,杨伟轩赶紧俯身上前,接过瓶子:“还得是高部长有能力,哪像我们,组织需要也派不上用场啊。”

    高部长空出的手并未收回,重又张开,挽了圈,“串词卡。”杨伟轩赶紧碎步跑回工作台,俯身找到一打备用的,边小跑边取下捆卡的皮筋,巴巴地递到高部长手上。

    高部长垂下眼帘,微微低头,轻轻抬起眼,眼波荡漾,连安笑晨都觉得那眼里仿佛有钩子,真叫一个百媚生,嗓子活像个蜜罐子,声音在那里面裹了三层蜜才出来,甜得发腻:“那涯邻,咱们开始吧。”

    “我退出。”连涯邻干脆地说,直起斜倚在桌沿的长腿,自然地搀扶起安笑晨的手臂,耸耸肩,“既然不用做了,假也请了,送你回宿舍吧?”

    安笑晨怔愣地看着他,此前憋了满眶的泪水,终于奔涌而出。

    杨伟轩几步跑到两人身边,看着哭泣的安笑晨,欲言又止,“晨晨?哭了?”连忙从裤兜里掏出包纸巾,塞到安笑晨手里,“擦擦。”

    安笑晨捏着纸巾,颤抖地更厉害了。连涯邻一手握住她抽动的肩膀,左手拇指拭去她新涌出来的泪。杨伟轩赶紧抽出一张纸,递给连涯邻,“老连,呶。”

    安笑晨赶在连涯邻之前抓住纸,赶紧擦脸,又胡乱抽出一把纸巾,脸埋在里面,太丢脸了,还是在喜欢的人面前。

    耳边传来杨伟轩的询问:“老连你真不做了?”

    “我本来也没想做,”连涯邻稍稍有些不耐烦,转身对高部长解释说,“旨在陪朋友挣学分,现在朋友的学分没了,我也没必要做了。”

    转过来向安笑晨伸出手,杨伟轩已经俯身,拍拍自己后背:“来,笑笑,我背你出去。”瞥见眼前的手心和后背,安笑晨犹疑了下,趴在杨伟轩身上。

    “来,走咯。”

    连涯邻自己都没有觉察到,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晃晃的失望。

    “那就辛苦老连送你了。”杨伟轩把安笑晨背出礼堂,放在连涯邻推来的自行车后座上,抬起手背抹了把额头,“我得回去了,还得接着干活儿了呐。”

    上课时间,偌大校园里人不多,夕阳将人影拉的细细长长的。

    安笑晨双手牢牢扒着身下的车子,垂头不安地问:“涯邻,你就不做,学生会他们会不会难为你啊。”

    “嗯?我不在乎。”

    “对不起,因为我,”安笑晨的声音越来越小,“连累你们了。”

    自行车忽然停驻,连涯邻悠然问:“安笑晨,你是个讲义气的人吗?”

    “当然是啊。”

    “真巧,我也是。”

    征询了宿管阿姨同意,连涯邻把安笑晨送到楼梯口,安笑晨说什么都不愿他再送了,“时间还早,我自己慢慢往上挪蹭就行,涯邻你回去吧。”

    见拗不过他,连涯邻转身往回走,手刚放在楼宇门把手上,听见身后安笑晨喊了声:“今天的事儿,拜托别告诉展鸿。”

    背对着她,连涯邻点了点头,“好。”

    往回走路上,想到等下回宿舍就不出来了,连涯邻拐去小食堂,点了份麻辣烫,等菜的间隙,掏出手机打开白玉京app刷文。

    自从知道作者皮下是安笑晨,小说和安笑晨都骤然变得亲切许多,像是相识既久。

    缓冲刚结束,主页跳出条提醒,连涯邻瞳孔骤然收紧,心也不自觉揪了起来:“您正在追的小说《封神前传汤革夏命》作者请假三天。”

    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早知道应该再坚持一下,送她上去的。

    刚把麻辣烫放下,连涯邻迫不及待地拨通了安笑晨的语音。

    “涯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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