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能与什么人成为怎样的朋友,也许的确和家世、出身、财富、阶级等等有着脱不开的关系,但总会有例外,心灵与灵魂上的羁绊有着可以跨越一切的能量。

    ——《三个人的回忆录:维斯塔·沙菲克》

    **

    雷古勒斯向维斯塔礼貌地点了点头作为问好,真要说起来,他们也算得上世交。

    随后,他又转向一旁紧紧盯着他手里金加隆的店长,“多谢您的称赞,弗里克先生,只是作为曾经的职业追球手,想必您也知道赛季中更换扫帚未必是件好事。”

    “哦,当然,当然,小布莱克先生,没想到您还记得我也曾做过职业球员……”

    雷古勒斯笑了笑没有说话,弗里克先生便继续试探道:“如果明年的暑假,您有更换扫帚的打算——”

    “请您放心,布莱克对于这家商店十分认可,或许我们可以期待一下光轮公司出品的扫帚会不会有更大的进步?我想您也清楚,尽管现在的光轮1500在安全性与速度上优于横扫和彗星,但它的性价比可不占优势。”

    “是的是的,”弗里克先生忙不迭点头,甚至没有作为店主推销失败的沮丧,眼睛里反倒放着光,小声对雷古勒斯说道,“事实上,据我所知,他们的确在研究新型扫帚,只是还不确定什么时候可以上市……”

    雷古勒斯轻声笑了一下,“我可以保证您担心的事不会发生,明年我的确有更换扫帚的打算,如果没有新品,光轮1500的价格对于布莱克而言也不算什么。”

    他又继续和店长交谈了几句,随后就提着自己的扫帚朝店门口的方向走来。

    一直光明正大偷听他们讲话的维斯塔立刻装作在挑选扫帚的模样,可是她没想到雷古勒斯走到自己面前竟然停下了脚步。

    “沙菲克小姐,很抱歉因为我的缘故占用了弗里克先生的一些时间,让您久等了。”

    维斯塔有些惊讶地望向他,发现自己的确没有办法因为相似的长相就迁怒于眼前的这个布莱克,在那双灰眼睛的注视下,她微微屈膝还了一礼,“您客气了,布莱克先生。”

    雷古勒斯露出了一个相当标准的微笑,直起刚刚稍稍弯下的腰,“那么,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维斯塔几乎是下意识地答道,看着雷古勒斯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在心里把对小布莱克的印象分又提高了一些。

    “沙菲克小姐,实在抱歉,您需要点什么呢?”

    弗里克先生的询问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受到刚刚他们对话的启发,维斯塔已经选好了要送给索菲亚的礼物。

    “麻烦您帮我拿一把彗星220,用黑色的礼盒包起来,缎带用黄色。”

    店长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更加真诚了,并试图向维斯塔兜售更多的产品。

    维斯塔拒绝了他的推销,只是在她的脚步即将迈出店门的时候,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刚刚那个人的身影。

    “我想我还需要一个飞天扫帚护理工具箱,同样的,麻烦您用礼盒包起来,绿色的礼盒,银色的缎带,谢谢。”

    从魁地奇精品店出来之后,维斯塔又拐进了几家商店,先买好了送给朋友的礼物,才考虑起名单上的那些男巫来。

    飞天扫帚送给索菲亚,一整套彩色墨水送给阿米莉亚,美容药剂给伊芙琳,至于另一个姑娘……维斯塔想了很久,最后才决定也给乔安娜准备一份圣诞礼物,哪怕只是为了那天争吵时的口不择言向她道歉——她可从来都不会推卸自己的责任。

    给沙菲克先生的礼物是她在学校的时候就写信给脱凡成衣店定制的龙皮腰带和丝绸领结,还有给菲比的定制发夹——这个不能让父亲和菲比知道,她得私下里送给菲比。

    维斯塔拿出那张名单又看了两眼,最后还是失去了耐心,干脆给上面的每个人准备了一套羊皮纸加羽毛笔的文具套装,她才不想管他们收到这种礼物后会想些什么。

    当然,西里斯·布莱克不值得,不过,为了避免布莱克兄弟之中只有一个人收到礼物会让她受到布莱克的记恨,维斯塔还是勉为其难准备了另一个包裹——虽然里面放的是她托人从霍格莫德买回的蜂蜜公爵礼包里最后剩下的蟑螂堆。

    总的来说,这次的购物一切圆满,维斯塔几乎要迫不及待地迎接圣诞节早晨的到来了。

    平安夜,维斯塔在菲比的建议下吃下了一颗又大又红的苹果,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可是,她全部的好心情都在下楼看见那个装着飞天扫帚的包裹时烟消云散。

    沙菲克先生正一脸严肃地坐在餐桌旁看报,维斯塔顾不上欣赏圣诞树下堆积成山的礼物,径直朝那个黑色带黄色缎带的礼盒跑了过去,这下她的心直接凉了半截,因为那的确是她原本打算送给索菲亚的扫帚。

    她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瞪大眼睛看向沙菲克先生,甚至没顾得上控制自己的语气:“爸爸,你拦截了我送给朋友的礼物?为什么?”

    沙菲克先生放下手中的《预言家日报》,脸色有些阴沉,似乎在酝酿着某种可怕的情绪,“甜心,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譬如,你和布莱克家的小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本来会收到一把飞天扫帚的佩迪鲁,又是谁?”

    维斯塔被他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虽然她原本就预料父亲迟早有一天会知道自己在学校里发生的事,可是,那和索菲亚又有什么关系呢?

    沙菲克先生挥了挥手,一个平平无奇的礼盒便从那堆包裹中飞了出来,落在了维斯塔手里,他瞥了一眼那上面的名字,淡淡道:“拆,我倒要看看,那个让我女儿花了80个金加隆准备礼物的人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爸爸,我……”

    “拆。”

    维斯塔抱着索菲亚的礼物,被父亲的态度搞得忐忑不安的同时,心底也隐秘地滋生出了一种喜悦和如释重负的轻松,她看出了这是索菲亚愿意原谅自己的信号。

    她别无选择,只能当着父亲的面拆开了索菲亚寄来的包裹,一条红色的围巾从包裹里掉了出来,里面夹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我记得你喜欢玫瑰,虽然发生了一些事,但我还是选择把它织完送给你,维斯塔,圣诞快乐。”

    是索菲亚亲手织的!维斯塔将那条围巾展开,惊讶地发现索菲亚不知道用了什么非魔法手段,把围巾的四角都织成了一朵镂空的玫瑰,毛线做的围巾很柔软,颜色是她最喜欢的红色,图案是她最喜欢的花,她感受得到这里面藏着多么温暖的心意。

    可是,当她还沉浸在欣喜中抬起头时,父亲冷淡的眼神让她在一瞬间如坠冰窟。

    “一条手织围巾?心意的确可嘉,但是也许值不上一枚银西可,80个金加隆换1个银西可,甜心,我现在必须开始担心你会在多长时间里把沙菲克家败光——”

    维斯塔的脸颊渐渐失去了血色,她不能接受父亲用金加隆计算一切的做法,“可是爸爸,心意是更加可贵的,世界上可以有很多把彗星220,但不会再有第二条……”

    “你还是没理解我的意思,甜心,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待着的圈子,只有同一个圈子里的人才能长久的来往,像你这个‘朋友’这样的,你应该怀疑她是不是另有所图。”

    他又挥了挥手,红色的围巾从维斯塔手里飞了出去,不过他没让那东西落进自己手里,而是径直将它投进了壁炉,“这是在你入学之后我给你上的第一堂课,甜心——”

    可是维斯塔根本顾不上他在说什么了,她眼里只有那条红色的围巾。

    在壁炉里的火熊熊燃烧起来的一瞬间,她冲了过去。

    鲜红的火舌卷上她白嫩纤细的手,伴随着菲比的尖叫和画像们的窃窃私语,她在父亲的怒斥中把索菲亚的礼物抢救了回来。

    慌乱的菲比及时发射出的水流扑灭了围巾上的余火,可是其中一边的流苏还是被火焰燃去了一半,只留下了黑色的残渣。

    沙菲克先生头一次给了自己的女儿一巴掌——当然,落点是维斯塔的后背,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心疼居多,亦或是恨铁不成钢,“你还记不记得你是个巫师?”

    在满屋子烧焦羽毛的味道中,维斯塔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沙菲克先生粗暴地用帷幔蒙住了墙上看热闹的画像们,他从来没见维斯塔哭得这么伤心过,这孩子从小就不怎么爱哭,这一出难得令他有些束手无策起来。

    明明他就是想好好给自己这个看起来聪明其实相当单纯的女儿上一堂人际交往的课,可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沙菲克先生无奈地围着维斯塔转了几圈,又拿出魔杖对着那块披肩施了几个咒语:“恢复如初!清理一新!”

    菲比在一旁担忧地望着他们,见老主人的咒语有效果,连忙转向维斯塔,安慰道:“小主人,佩迪鲁小姐送来的礼物已经恢复原样了……”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吗?”沙菲克先生粗声粗气地数落道,“你是个女巫,刚刚是疯了还是傻了,非要自己扑进火里面把它弄出来——”

    维斯塔哭得更凶了,菲比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大概是让沙菲克先生不要火上浇油,随后尖叫道:“小主人的手!”

    沙菲克先生不太文雅地骂了句脏话,最后干脆不理会维斯塔的哭声,让菲比取来烫伤膏,一把扯过维斯塔的胳膊给她涂起药来。

    带着凉意的药膏覆盖在了已经起了水泡的伤口处,维斯塔不安地动了动自己的胳膊,但被父亲更加用力地钳制住了,她其实已经不想再哭了,但是眼泪一直像决堤了一般涌出来,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一动喉咙,声音就在颤抖,只能继续等心情平复下来。

    直到父亲把她手臂上每一处都细细检查过,确认了其他地方也没有遗漏的烫伤,她才摇了摇头,抽噎着开了口:“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沙菲克先生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对不起,甜心,我错了。”

    维斯塔自顾自地抽泣着,但在她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之后,父亲难得的失态让她生出了些得寸进尺的想法——梅林在上,她可从来没见过父亲像刚刚那样慌张过,难道她的嚎啕大哭真的有这么大的威力?

    “是爸爸错了,爸爸向你道歉,可是你刚刚的做法实在是太危险了——”

    “谁让你把我最好的朋友送给我的礼物扔进壁炉里!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好不容易才原谅我!我差点把一切都搞砸了……”

    “……好吧,我没有想到一个才刚刚认识几个月的人会在你心里占据这么高的地位,这让我不得不怀疑——甜心,你入学前和那些斯莱特林的女孩儿们一块儿的时候,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维斯塔吸了吸鼻子,终于看向了一脸疑惑的沙菲克先生,她定了定神,十分冷静地给出了一个回答:“那是因为,我和那些人从来都没有成为过真正的朋友,我们彼此瞧不上,我不喜欢总是互相攀比谁的衣服更漂亮,项链更昂贵,也不喜欢总要拐弯抹角的对话——”

    “索菲亚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可是我……我一开始却只是想要利用她。”

    沙菲克先生百思不得其解,“利用她?一个混血赫奇帕奇?”

    维斯塔却没有第一时间解答他的疑惑,她抹掉了眼泪,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说道:“爸爸,我不想嫁人,在您开始帮我物色结婚对象的时候我就有了这种想法。比起嫁给某个纯血家族的男巫,由我生下的第二个孩子继承我们家,还不如找个男巫入赘——”

    沙菲克先生不赞成地摇了摇头,“如果我早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就该早点打消你天真的念头。甜心,不会有男人真的甘愿入赘到女人家里,他可怜的自尊心会一辈子折磨他,而作为妻子的你,将会日复一日变成他最大的仇人,把所有的爱消磨殆尽。”

    维斯塔沉思了两秒,又迅速回道:“那么我就完全不期望他的真心,我可以不需要他爱我,如果对我们这样的家庭而言,这种东西都是稀有的……我不敢全然寄希望于幸运,我只需要一个符合我要求的男巫来配合我,帮我生下沙菲克家的继承人。”

    “我不明白,如果你不是为了追求所谓的爱情,嫁出去和招赘的区别究竟在于——”

    “难道您希望看到我像妈妈当初一样吗?如果我不能继承沙菲克,如果我必须生下一个男孩来继承家族,招赘至少意味着我不会需要为旁的家族生育一个不姓沙菲克的孩子。”

    维斯塔的声音平静而理智,沙菲克先生的脸色却有一瞬变得无比苍白。

    “我知道,我不该以妈妈作为拒绝的理由,我也不想让您伤心,可是爸爸,我……我真的很害怕,尤其是,如果我必须生下一个男孩……可是谁能保证呢?”维斯塔的声音变得很轻,像是在问沙菲克先生,也像在问她自己,“而更重要的是,为什么女孩不可以?”

    沙菲克先生似乎终于回过神来,他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女儿一样打量着她,沉默了半晌才干巴巴地说道:“……我想我们没必要这么悲观。”

    “所以您也和那些画像们一样吗?宁愿我去冒更大的风险,也不愿意为了我做出任何改变?并且,我不明白,凭什么我不可以?凭什么女孩不可以?”

    沙菲克先生以一种更加奇异的目光打量着维斯塔,她蓝色的眼睛里此刻正燃烧着愤怒与野心的火焰,那是他过去从来没有注意到的,亦或者他对她的关心还不够……

    他沉吟片刻,问道:“那么,我想你应该不介意告诉我你的打算。你知道沙菲克的规矩,在试图说服我的时候,至少让我看到它背后的可能。”

    维斯塔的眼睛变得更亮了,她定了定神,竭力保持着冷静,说道:“我能设想的最好的可能,是能够直接由我来成为家族继承人,改变只有男巫才能继承的家规……但我知道这种改变并不容易,所以由某个男巫入赘变成了另一个方案。

    “我按照某个标准选出了几个候选人,打算和他们中的某个结盟之后再来说服您。西里斯·布莱克是第一个,但您知道他的性格……而索菲亚,她哥哥是布莱克的朋友,所以我最开始接近她,和她做朋友,都是为了有更多机会接近我选中的对象……

    “我以为我成功了,但结果是,布莱克从来没有想过要答应我,他早就知道我不是真心的,只是想借机愚弄我,还以一种极其惨烈的方式让我和索菲亚的关系产生了裂痕……”

    “或许我该找机会跟沃尔布加和奥赖恩谈一谈。”沙菲克先生冷淡地说道,其实他已经从其他途径多少知道了这些事情的始末,但从维斯塔口中听到还是会忍不住发怒。

    维斯塔继续道:“可是爸爸,我不想因此失去我的第一个朋友。更何况我的确问心有愧,我欠她一句道歉,并且还奢望我们的关系可以恢复如初,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那样。她是个善良又心软的姑娘,您看,哪怕是我做出了那样糟糕的事,她还是给我精心准备了礼物……

    “那把扫帚也是我想送给她作为求和礼物的,她在飞行上很有天赋,只要有一把扫帚,明年一定可以加入学院的魁地奇球队……而您既然知道了我的想法,我也就不再隐瞒,您给我的那张名单上的男巫,我全部准备了一样的礼物——”

    维斯塔说到这里忽然可疑地顿了顿,才继续道:“不过西里斯·布莱克这个混蛋只配得到一些吃剩的蟑螂堆,不过他弟弟倒是个还算不错的人……”

    “所以他是你的下一个目标?”

    “我不否认至少我对他的好感高于对其他男孩的,但有关我计划的推进,那将取决于您是否还要催着我找个男巫嫁出去。”如果她有的选,维斯塔其实不太想这么早考虑结婚生子的事,她们这个年纪连对爱情都只是懵懵懂懂,这是许多如她一般的纯血家族女孩的不幸。

    沙菲克先生沉默地盯着维斯塔看了很久,最后轻轻叹了口气,“你很少和我说自己的想法,维斯塔。如果你提前告诉我,我不会不尊重你的想法,只会给出一些我自己的意见。关于这件事,如果你实在无法忍受,或许照你说的做,也是种可行的方案。”

    维斯塔终于破涕为笑,点了点头,“谢谢爸爸。”

    突如其来的危机终于解除,只可惜这把飞天扫帚没能及时送到索菲亚手里。

    沙菲克先生望着还有些惆怅的维斯塔,良久之后说道:“既然你分到了赫奇帕奇,我并不会阻拦你的交友,譬如我还知道你给一个麻瓜种寄了礼物,哪怕只是一些费力拔烟火,并且这里似乎也有她寄来的包裹……但维斯塔,你必须学会选择和那些人做怎么样的朋友。”

    乔安娜的礼物让维斯塔心中一动,但看着父亲的态度,她心里又不由得有些难过起来,这也让她把自己对于纯血主义观念的动摇都藏了起来,只是脸上还是带出了几分失落。

    沙菲克先生顿了顿,没继续刚刚的话题,而是叹了口气,提醒道:“如果你那位擅长飞行的朋友家境并不富裕,一把飞天扫帚或许会让她很有负担,维持一份某种意义上不平等的友谊会很辛苦,你要提前做好准备。”

    维斯塔想了想,觉得父亲说的有道理,不过飞天扫帚她是一定要送的,毕竟索菲亚在飞行时的快乐几乎有目共睹,她决定等回到学校之后当面送给她,如果她拒绝……相信阿米莉亚会有好办法——沙菲克先生倒是很鼓励维斯塔多和博恩斯家的姑娘来往。

    至于圣诞礼物,只好先用索菲亚最喜欢的果汁奶冻球和一封诚恳的道歉信代替。

    只是维斯塔不知道的是,在听她说了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之后,沙菲克先生又去做了一些调查,竟然有了些意外的收获。

    “‘布莱克家的次子要求斯莱特林们不许对外提起布莱克长子与沙菲克小姐的事’?”

    昏暗的书房里,他缓缓念出了一张纸条上传来的情报,联想到另一条来自魁地奇精品店的消息,不由轻轻哼了一声,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桩往事……

    看来他家的傻姑娘被某个心思深沉的斯莱特林盯上了,沙菲克先生想道,他倒是要看看,雷古勒斯·布莱克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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