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济的人在下午来了康鑫，孟宴臣亲自主持了一场股东小会，简单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其实很简单。
云济现在是国内制药行业和低值医疗器械耗材生产行业的佼佼者，目前还在自主研发常用的医疗器械，在被孟宴臣收入国坤麾下之后，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为了医疗领域里的大型综合企业。
有孟宴臣在背后亲自操盘运作，这家企业只会越走越稳、越做越强，所以很多人都想进来分一杯羹，甚至直接提出和云济合作，但作为国坤旗下的企业，云济只听孟宴臣的，这也是现在他们股东出现在康鑫的原因。
孟宴臣这次入股康鑫，走的是个人投资，没算进国坤的业务，为的是不给国坤带去不必要的舆论压力。他看中的是康鑫在高值医疗器械耗材方面的供应商人脉，花这些钱入股，他也权当买了这些无形的资源。拉云济进来，为的还是合理利用这些资源，扩充云济的生产线，使得云济能更上一层楼。
以个人投资到倒灌企业，听上去确实亏得厉害，但孟宴臣要的是长远利益，和那些一有风吹草动就抱头鼠窜的烂人不同。
至于康鑫新的董事会，孟宴臣的想法是等公司重组完毕，大家也都没意见。
他运筹帷幄的能力，大家充分信任，所以只需要等着他下一步行动的号令即可，走快还是走慢，都对自己的钱袋子不利。
商人都向钱看，有孟宴臣坐镇，钱自然不是问题，区别就在于钱多钱少。谁都不想自己赚得比别人少，也都巴不得赚得比别人多，抉择之下，“跟着孟宴臣”就是最好的决定。
陈叔今天也来参加了股东大会，但实际持股比例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再参加孟宴臣亲自开的小会，只能在公司休息区坐着，气得吹胡子瞪眼，指桑骂槐、明着暗着嘲讽孟宴臣——还被下楼来摸鱼喝个咖啡的小员工听见个刚好，因为明确地知道孟宴臣现在在康鑫更有话语权，扭头就去跟自己领导讲了，没多久这些话就传到了孟宴臣的助理耳朵里。
直到孟宴臣不在意这种事，也清楚股东之间不那么和谐才是常态，所以助理只隐晦地转达给了董事会的其他成员。
有的时候，隔岸观火真的很有意思——尤其这把火还是他放的。
好在云济和康鑫的交涉非常顺利，孟宴臣做东，双方的谈话相当友好，并在下午下班之前达成了初步一致：
在年底之前，云济完成对康鑫的并购重组，并将康鑫的办公大楼作为云济的新办公楼。云济原址不动，转为科技研发中心，为日后的的科技产品研发提供专门的场所。
在完成工作、离开康鑫大楼之前，云济的董事叫住了孟宴臣。
“孟董。”
他应声停在原地，回头看向同样站起身并扣好外套的双方团队。
“生日快乐。”云济的孙董事笑得温和。“就是不知道您是否满意这份生日礼物。”
孟宴臣顿了顿，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对放在说什么，也扬起嘴角，依旧笑得客套：“感谢，非常满意。”
助理跟着孟宴臣一路出去，心下却莫名沉重。
他太清楚此时的孟宴臣需要一份怎样的“礼物”了，他也始终在等加州和三院那边的回应。
目前的消息是，加州那边依然毫无动静，饶是秦助也快疯了，说是想在新品稳定之后立刻辞掉国内实验室这边的工作，立刻回加州去；而三院那边，说是系统更新好了，电子档案正在加急分类，预计这两天就能出结果，线人也在帮他紧盯。
他曾经就这样跟在孟宴臣身后往前走，看着他的背影，一路走到现在。
孟宴臣春风得意过，失落沮丧过，谨小慎微过，张扬高傲过……这么多年，走下来这一遭，现在的孟宴臣成熟稳重，冷淡疏离，更多时候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强大气场。
他甚至以为，谁都不会再让孟宴臣有刚升入国坤总部高管团队时那样恣意潇洒的状态。
余灿做到了。
至少，通过孟宴臣拎着车钥匙大步出门时的背影，他完全能判断老板的目的地是不是城郊的实验室。
他回到家时，外面已经天黑了。
今晚的月亮很漂亮，月明星稀，云层淡薄，月光分外亮眼，如同悬在天边的明灯。白天的天气也很好，起了点风，阳光充足，是最适合户外徒步的时候。
他已经很久没休息过了，连国庆长假期间都做到了全勤，这段时间忙誉诚和康鑫的事情，还有国坤的工作，几乎焦头烂额，再加上余灿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他的情绪也差劲得不得了，睡眠时间急剧缩短，质量更是大不如前。
别说户外徒步了，他甚至不能保证自己的休息时间。
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拍了张窗外的月亮发给余灿。
原本想说很多，但最后还是把输入框全部清空，径直息屏，将手机扔回口袋里。
他给落地窗边小台子上的发财树浇了水，悉心整理好了它的叶子，转身揉了揉那只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小家伙，这才踱着步子去厨房做饭。
在他刚把碗盘收进洗碗机之后，被随手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因为今天才在康鑫忙完一整天，他下意识以为是助理打来的工作电话，边擦手边过去。
只看了一眼屏幕，他就愣住了。
陌生号码，但来自海外。
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
他几乎是直接抄起手机，慌慌张张地按下接听，大步去了窗边，甚至紧张到需要扶着窗户才能勉强站稳。
电话那头并没有其他声音，只是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但就算是呼吸声，那也是他尤其熟悉的。
他抱着余灿入眠的那些天，他抱着余灿看夕阳的那天，他和余灿一起在实验室待着的那段时间……她的呼吸声，就是他最好的舒缓曲。
焦虑不安、紧张煎熬的这段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熬过来的，但现在，只是听着呼吸声，他就安定下来了。
他知道的。
他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就是他朝思暮想了好久好久的人。
所以在那瞬间，他的声线就开始剧烈颤抖：“灿灿。”
她过了几秒才出声，似乎在说话之前还深呼吸了一次：“是我。”
仅仅两个字，孟宴臣就清楚地听见了内里什么东西倏地破碎的声音，清脆利落，眼眶紧跟着发红。
他听得出余灿的气息并不稳定，约莫是大病初愈之后的气短，声音有些虚，完全不像曾经在办公室和他拍桌子那样的中气十足。
所以，她确实在加州养身体，但伤得严重，这一个多月都没能完全恢复到原来那样。
他已经不生气了，真的，一点都不。
只要能听见余灿的声音——或者说，贪婪一点，看到余灿的脸——他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真的。
只要余灿开口，他明天就能出现在旧金山，那些不停地打扰他好梦的恐怖画面，他都可以忘掉。
与此同时，他还听见了邮件弹出的声音。
他的pad就被他随手放在茶几上，因为是优先级最高的邮件专属提示音，他还是转身回到了茶几边上，根本舍不得放下手机，俯身拿起pad。
确实是优先级最高的邮件，甚至默认在他邮箱里置顶，标题赫然挂着“F——急诊电子档”。
他脑子紧跟着一嗡，急急忙忙打开。
其实很简单。
云济现在是国内制药行业和低值医疗器械耗材生产行业的佼佼者，目前还在自主研发常用的医疗器械，在被孟宴臣收入国坤麾下之后，短短几年时间就成为了医疗领域里的大型综合企业。
有孟宴臣在背后亲自操盘运作，这家企业只会越走越稳、越做越强，所以很多人都想进来分一杯羹，甚至直接提出和云济合作，但作为国坤旗下的企业，云济只听孟宴臣的，这也是现在他们股东出现在康鑫的原因。
孟宴臣这次入股康鑫，走的是个人投资，没算进国坤的业务，为的是不给国坤带去不必要的舆论压力。他看中的是康鑫在高值医疗器械耗材方面的供应商人脉，花这些钱入股，他也权当买了这些无形的资源。拉云济进来，为的还是合理利用这些资源，扩充云济的生产线，使得云济能更上一层楼。
以个人投资到倒灌企业，听上去确实亏得厉害，但孟宴臣要的是长远利益，和那些一有风吹草动就抱头鼠窜的烂人不同。
至于康鑫新的董事会，孟宴臣的想法是等公司重组完毕，大家也都没意见。
他运筹帷幄的能力，大家充分信任，所以只需要等着他下一步行动的号令即可，走快还是走慢，都对自己的钱袋子不利。
商人都向钱看，有孟宴臣坐镇，钱自然不是问题，区别就在于钱多钱少。谁都不想自己赚得比别人少，也都巴不得赚得比别人多，抉择之下，“跟着孟宴臣”就是最好的决定。
陈叔今天也来参加了股东大会，但实际持股比例已经不足以支撑他再参加孟宴臣亲自开的小会，只能在公司休息区坐着，气得吹胡子瞪眼，指桑骂槐、明着暗着嘲讽孟宴臣——还被下楼来摸鱼喝个咖啡的小员工听见个刚好，因为明确地知道孟宴臣现在在康鑫更有话语权，扭头就去跟自己领导讲了，没多久这些话就传到了孟宴臣的助理耳朵里。
直到孟宴臣不在意这种事，也清楚股东之间不那么和谐才是常态，所以助理只隐晦地转达给了董事会的其他成员。
有的时候，隔岸观火真的很有意思——尤其这把火还是他放的。
好在云济和康鑫的交涉非常顺利，孟宴臣做东，双方的谈话相当友好，并在下午下班之前达成了初步一致：
在年底之前，云济完成对康鑫的并购重组，并将康鑫的办公大楼作为云济的新办公楼。云济原址不动，转为科技研发中心，为日后的的科技产品研发提供专门的场所。
在完成工作、离开康鑫大楼之前，云济的董事叫住了孟宴臣。
“孟董。”
他应声停在原地，回头看向同样站起身并扣好外套的双方团队。
“生日快乐。”云济的孙董事笑得温和。“就是不知道您是否满意这份生日礼物。”
孟宴臣顿了顿，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对放在说什么，也扬起嘴角，依旧笑得客套：“感谢，非常满意。”
助理跟着孟宴臣一路出去，心下却莫名沉重。
他太清楚此时的孟宴臣需要一份怎样的“礼物”了，他也始终在等加州和三院那边的回应。
目前的消息是，加州那边依然毫无动静，饶是秦助也快疯了，说是想在新品稳定之后立刻辞掉国内实验室这边的工作，立刻回加州去；而三院那边，说是系统更新好了，电子档案正在加急分类，预计这两天就能出结果，线人也在帮他紧盯。
他曾经就这样跟在孟宴臣身后往前走，看着他的背影，一路走到现在。
孟宴臣春风得意过，失落沮丧过，谨小慎微过，张扬高傲过……这么多年，走下来这一遭，现在的孟宴臣成熟稳重，冷淡疏离，更多时候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强大气场。
他甚至以为，谁都不会再让孟宴臣有刚升入国坤总部高管团队时那样恣意潇洒的状态。
余灿做到了。
至少，通过孟宴臣拎着车钥匙大步出门时的背影，他完全能判断老板的目的地是不是城郊的实验室。
他回到家时，外面已经天黑了。
今晚的月亮很漂亮，月明星稀，云层淡薄，月光分外亮眼，如同悬在天边的明灯。白天的天气也很好，起了点风，阳光充足，是最适合户外徒步的时候。
他已经很久没休息过了，连国庆长假期间都做到了全勤，这段时间忙誉诚和康鑫的事情，还有国坤的工作，几乎焦头烂额，再加上余灿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他的情绪也差劲得不得了，睡眠时间急剧缩短，质量更是大不如前。
别说户外徒步了，他甚至不能保证自己的休息时间。
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拍了张窗外的月亮发给余灿。
原本想说很多，但最后还是把输入框全部清空，径直息屏，将手机扔回口袋里。
他给落地窗边小台子上的发财树浇了水，悉心整理好了它的叶子，转身揉了揉那只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的小家伙，这才踱着步子去厨房做饭。
在他刚把碗盘收进洗碗机之后，被随手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因为今天才在康鑫忙完一整天，他下意识以为是助理打来的工作电话，边擦手边过去。
只看了一眼屏幕，他就愣住了。
陌生号码，但来自海外。
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
他几乎是直接抄起手机，慌慌张张地按下接听，大步去了窗边，甚至紧张到需要扶着窗户才能勉强站稳。
电话那头并没有其他声音，只是轻轻浅浅的呼吸声。
但就算是呼吸声，那也是他尤其熟悉的。
他抱着余灿入眠的那些天，他抱着余灿看夕阳的那天，他和余灿一起在实验室待着的那段时间……她的呼吸声，就是他最好的舒缓曲。
焦虑不安、紧张煎熬的这段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熬过来的，但现在，只是听着呼吸声，他就安定下来了。
他知道的。
他知道电话那头的人就是他朝思暮想了好久好久的人。
所以在那瞬间，他的声线就开始剧烈颤抖：“灿灿。”
她过了几秒才出声，似乎在说话之前还深呼吸了一次：“是我。”
仅仅两个字，孟宴臣就清楚地听见了内里什么东西倏地破碎的声音，清脆利落，眼眶紧跟着发红。
他听得出余灿的气息并不稳定，约莫是大病初愈之后的气短，声音有些虚，完全不像曾经在办公室和他拍桌子那样的中气十足。
所以，她确实在加州养身体，但伤得严重，这一个多月都没能完全恢复到原来那样。
他已经不生气了，真的，一点都不。
只要能听见余灿的声音——或者说，贪婪一点，看到余灿的脸——他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真的。
只要余灿开口，他明天就能出现在旧金山，那些不停地打扰他好梦的恐怖画面，他都可以忘掉。
与此同时，他还听见了邮件弹出的声音。
他的pad就被他随手放在茶几上，因为是优先级最高的邮件专属提示音，他还是转身回到了茶几边上，根本舍不得放下手机，俯身拿起pad。
确实是优先级最高的邮件，甚至默认在他邮箱里置顶，标题赫然挂着“F——急诊电子档”。
他脑子紧跟着一嗡，急急忙忙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