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跳下坐骑，和长缡裹在棉筒里不同，他只在单薄的衣服外披了一件稍微厚些的暗红披风，此时那披风和金发一起被风吹响侧方。
菲尔法隆又确认了一遍探测器，用靴子踢了踢冰堆，转过身指向地面：“能帮我把冰层炸开吗？”
长缡没有说话，只眨眼的瞬间，一道白色的光垂直冲向公爵脚边的冰堆，霎时冰雾爆起，菲尔用披风挡了一下，还是受到不小的冲击。
“下次给个提醒，谢谢。”他忍着痛，抖了抖披风，蹲下用带手套的手拂开碎冰。
暮光即将逝去，预示着冰原的时间已接近深夜，光线晦暗，菲尔法隆清理出一小块地方，露出下方深色的永久冻土，他走到雪兽旁找出照明棒点燃竖在碎冰里，又拿出尖头镐和袋子。
他凿下一块冻土，拿在手里凑近火光查看，长缡从未见过他这样认真专注的模样，刚才爆炸落在金发上的冰屑闪烁融化，滴到他的额头眉毛上，他都没有注意。
“你要找的就是这个？”
公爵把土块扔进袋子，再次挥动尖头镐：“我不知道，还需要提炼，先拿几个样品。”
他装了一小袋冻土块后，两人继续上路。暗夜急速降临，星辰变得明亮，金银月还没有升起，他们在朦胧的星光中前进，没有人说停下。
其实长缡很想休息，保持太久的姿势让她骨头酸痛，但她不甘心，可恨公爵居然还能忍受，她不要输给他。
不知过了多久，银月在西南方露出脸，很快又落下了，在天地沉睡的寂静中，星辰渐渐隐去，为长久的曙光让位。
终于，雪兽坚持不住了，长缡的坐骑直接罢工，卧了下来。公爵让他那头更强壮的骑兽停下休息，回头看发闷的长缡，他什么都没说，脸上明显露出揶揄的笑意，然后去取冰块，用燃气融水。
给坐骑喂过水后，公爵坐在燃气炉旁一边吃东西一边看地图，长缡则在一旁走来走去。
菲尔法隆低着头说：“地图上的这几个作业区，你都去过了吗？”
“没有，我们几乎不使用地图。”
“噢——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有趣的地方？”
“你这么无聊的人总能找到有趣的事情。”长缡瞭望远方，这次的方向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来自森林的本能让她隐隐感到那里有一双视线。
“你过来看，本来打算那天告诉你的，可惜你并不赏脸。”公爵对她招招手。
长缡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没有看地图：“我觉得有人在后面，那个燃气商人这么不放心吗？”
公爵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他指着地图说：“如果你仔细观察一下地图，就知道为什么了。”
长缡终于把怀疑的目光落在地图上，菲尔法隆取下了手套，他伸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西北角一块空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张地图想要掩盖的，就在这里。”苍白的指甲敲了两下。
“那里藏了什么东西，而提奥不想让外人过去？”长缡想起那天晚宴她说不需要地图时，提奥紧张的神色。
公爵转过目光，笑意盎然：“怎么样，有兴趣看看吗？”
长缡的表情表示她不感兴趣：“我是来找青铜鸟的，不是看他的秘密的。”
公爵并不介意，他意味深长地说：“没关系，我想就算去了那里，也发现不了什么。”
一会说要去，一会又说去了什么都没有，长缡皱眉：“什么意思？”
“转移了。”碧色的眼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很快放松下来，“如果是你，难道你要忍受被发现的风险吗？”
天色渐渐亮了，已经到了早晨，公爵起身收拾东西，声音里有些疲乏地说：“第二晚我是要睡觉的，我只是一个人类。”
“第二晚，去哪里要走多久？”
“三个晚上。”
这天公爵又装了一袋冻土样品，而长缡唯一的发现就是一片不结冰的湖泊，雇工们显然也喜欢这个地方，周围建立了两个作业区，湖里放养了有些鸭子和鹅，并没有珍稀的野生鸟类，她很快就失去兴趣走开了。
为了照顾雪兽，他们在暮光时分就停下休息，公爵在一块平整的地面上铺上雪白的皮毛，长缡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愿不是白狐的。
“你先睡，我守着。”菲尔打了个哈欠，对走来走去的长缡说。
长缡顿了一下，继续迈开步子：“我不睡，你睡吧。”
公爵盯着她，似乎有些意外：“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们不需要休息啊。”你们自然指的是精灵。
长缡的胳膊在大氅下紧紧抱住自己，不动声色：“你睡不睡，别废话。”
“长缡。”菲尔忽然叫出她的名字，看她停了下来，笑道：“你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还挺想念以前那个……不过你现在变得更有魅力了。”在长缡越来越冷的目光注视下，法隆公爵托着那张精致的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我要走了！”长缡冷冷地转过身，踩着冰粒发出吱吱的响声。
“唉，别，野兽来了怎么办？”公爵笑着，却不慌不忙。
看到长缡真的走远了，他才皱起眉，不情愿地站起来，快步追上她。
他拦在她身前，有些不悦：“有你这样因为几句话就抛弃同伴的人吗？你果真既任性又不负责任。”
长缡被他说得瞪大了眼，她抿紧嘴，维持自己冰冷的面具：“法隆公爵，收起你的俏皮话，我不想听。”
“那是我的真心话。”菲尔法隆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你说了太久谎话，连真话都没有了。”长缡噘起嘴。
“好了，我实在太困了，你帮我守着吧。”公爵转过头，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他向自己的毛皮毯子走去，“你别走啊，你走了我真的可能会死在这里，除非你痛恨到希望我死去。”
长缡看他躺下了，她又继续踱起步，直到深夜，漫天寒星如冰冷的钻石在闪烁，她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几次蹲在雪兽旁边想沉入黑甜甜的梦乡，却因为浑身无法忽视的寒冷而维持着脆弱的清醒，于是再次站起来，来回踱步。
到目前为止，这两天可太无聊了，也许一开始就不该来找这个燃气大王，而是去真正的无人区。
长夜漫漫，她已太久没有像这样连续两日不睡，时间变得悠长难熬，万物俱寂中，她因为没有书可读而孤独，思绪不由自主滑向黑暗深沉的过往，尤其是法隆公爵的出现，让那个封印的过去再次鲜活起来。
雾歌森林，炎魔，汐儿，游族人，梦境溢出，婚礼。
忘记吧。只要时间足够久，她也有了另一个计划。
长缡不知道的是，她原本以为睡得死沉的公爵曾数次醒来，听到了她焦躁的踱步、叹息和哈欠声。
王宫，议事厅。
魔王一手支头靠在金红王座上，长长的墨发间脸色苍白，眼睛里有深深的疲倦，廷臣的争论成为一片杂音，他完全不想集中注意力去听，只在想长缡发生了什么，没有片刻的温暖，两天两夜不休息。
“王，您还好吗？”一位侯爵不确定地问。
魔王睁开眼睛。
“呃……我们在讨论军队，军队的建设。”
“军队？”琉夜缓缓抬起头来，声音低沉疲惫，“很好，孤决定视察边防。”
公爵说三个晚上就能抵达他找到羽毛的过夜地，当暮光再次降临时，他们来到了那片位于一块裸露苔藓地上的痕迹。
“第一晚星夜兼程，提前到了。”公爵看了一眼更北方，奇怪的是，远处不像他们那样覆盖冰层，竟然是不间断的苔原。
“就是在这里发现羽毛的？”长缡略有失望的瞥了一眼冻住的白色排泄物。
“那块石头下面。”菲尔用手指了一下。
长缡疲劳到极限，失望令她更加疲惫。“它还会回来吗？”这一次，她的语气柔软了。
“你想见它？我可以带你去找它。”公爵说得十分轻松。
长缡怀疑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它在哪儿？”
“因为你太笨了。”公爵耸耸肩，他指着脚下的苔藓：“你有没有想过这里为什么没有冻住？还有，你不会以为青铜雕吃的是人类和兔子吧？”
长缡不懂这有什么关系，她噘起嘴嘟囔：“书里说青铜雕的目击记录很少。”
公爵嗤笑一声：“那你看过地图吗，再往北走是什么？”
“巨龙出没之地。”
在地图中，所有未知未探索的地方都会标上“巨龙出没之地”，长缡感觉自己一点气势都没了，都怪失眠。
这一次菲尔法隆被彻底逗笑了，他笑得咧开嘴，五官因此变得生动明媚。
面对长缡冷下来的视线，他正色道：“这种雕是一种渔雕，也就是说，它是靠捕鱼为生的。”
“鱼？”
“嗯，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道向北而去的温暖洋流，我们只要走到海边，就能看见它们了。”
“大海？”长缡惊呆了，转头望向西北，却只能看见暗青、灰白的斑驳苔原。
“去吗？”公爵挑眉。
长缡冷静地想了想，问：“食物还够吗？”
“吃苔藓啊。”菲尔无所谓地说。
“反正要饿死的人是你。”
“这里还有最靠北的一个作业区，可以补充点东西，此外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公爵看着她。
长缡不耐烦道：“你以后直接说就行了。”
“甩掉尾巴，这得看你的了——我本来希望你能自己悟出我的下半句，看来我们实在没有默契。”公爵露出惋惜又受伤的表情。
“我知道了，我会制造一场暴风雪。”长缡向雪兽走去。
菲尔法隆看了看时间，看来今晚又不能早些休息了，“暴风雪，冰碛石，你要做的就像自然发生一样。”
长缡爬上骑兽，回头：“我们怕他什么呢？”
“你最好按我说的做，你不会是没有能力吧？”公爵也跃上雪兽，拉动缰绳。
背后传来哼的一声。
菲尔法隆又确认了一遍探测器，用靴子踢了踢冰堆，转过身指向地面：“能帮我把冰层炸开吗？”
长缡没有说话，只眨眼的瞬间，一道白色的光垂直冲向公爵脚边的冰堆，霎时冰雾爆起，菲尔用披风挡了一下，还是受到不小的冲击。
“下次给个提醒，谢谢。”他忍着痛，抖了抖披风，蹲下用带手套的手拂开碎冰。
暮光即将逝去，预示着冰原的时间已接近深夜，光线晦暗，菲尔法隆清理出一小块地方，露出下方深色的永久冻土，他走到雪兽旁找出照明棒点燃竖在碎冰里，又拿出尖头镐和袋子。
他凿下一块冻土，拿在手里凑近火光查看，长缡从未见过他这样认真专注的模样，刚才爆炸落在金发上的冰屑闪烁融化，滴到他的额头眉毛上，他都没有注意。
“你要找的就是这个？”
公爵把土块扔进袋子，再次挥动尖头镐：“我不知道，还需要提炼，先拿几个样品。”
他装了一小袋冻土块后，两人继续上路。暗夜急速降临，星辰变得明亮，金银月还没有升起，他们在朦胧的星光中前进，没有人说停下。
其实长缡很想休息，保持太久的姿势让她骨头酸痛，但她不甘心，可恨公爵居然还能忍受，她不要输给他。
不知过了多久，银月在西南方露出脸，很快又落下了，在天地沉睡的寂静中，星辰渐渐隐去，为长久的曙光让位。
终于，雪兽坚持不住了，长缡的坐骑直接罢工，卧了下来。公爵让他那头更强壮的骑兽停下休息，回头看发闷的长缡，他什么都没说，脸上明显露出揶揄的笑意，然后去取冰块，用燃气融水。
给坐骑喂过水后，公爵坐在燃气炉旁一边吃东西一边看地图，长缡则在一旁走来走去。
菲尔法隆低着头说：“地图上的这几个作业区，你都去过了吗？”
“没有，我们几乎不使用地图。”
“噢——那你有没有发现什么有趣的地方？”
“你这么无聊的人总能找到有趣的事情。”长缡瞭望远方，这次的方向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来自森林的本能让她隐隐感到那里有一双视线。
“你过来看，本来打算那天告诉你的，可惜你并不赏脸。”公爵对她招招手。
长缡走过去蹲在他身边，没有看地图：“我觉得有人在后面，那个燃气商人这么不放心吗？”
公爵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他指着地图说：“如果你仔细观察一下地图，就知道为什么了。”
长缡终于把怀疑的目光落在地图上，菲尔法隆取下了手套，他伸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西北角一块空白。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张地图想要掩盖的，就在这里。”苍白的指甲敲了两下。
“那里藏了什么东西，而提奥不想让外人过去？”长缡想起那天晚宴她说不需要地图时，提奥紧张的神色。
公爵转过目光，笑意盎然：“怎么样，有兴趣看看吗？”
长缡的表情表示她不感兴趣：“我是来找青铜鸟的，不是看他的秘密的。”
公爵并不介意，他意味深长地说：“没关系，我想就算去了那里，也发现不了什么。”
一会说要去，一会又说去了什么都没有，长缡皱眉：“什么意思？”
“转移了。”碧色的眼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很快放松下来，“如果是你，难道你要忍受被发现的风险吗？”
天色渐渐亮了，已经到了早晨，公爵起身收拾东西，声音里有些疲乏地说：“第二晚我是要睡觉的，我只是一个人类。”
“第二晚，去哪里要走多久？”
“三个晚上。”
这天公爵又装了一袋冻土样品，而长缡唯一的发现就是一片不结冰的湖泊，雇工们显然也喜欢这个地方，周围建立了两个作业区，湖里放养了有些鸭子和鹅，并没有珍稀的野生鸟类，她很快就失去兴趣走开了。
为了照顾雪兽，他们在暮光时分就停下休息，公爵在一块平整的地面上铺上雪白的皮毛，长缡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愿不是白狐的。
“你先睡，我守着。”菲尔打了个哈欠，对走来走去的长缡说。
长缡顿了一下，继续迈开步子：“我不睡，你睡吧。”
公爵盯着她，似乎有些意外：“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们不需要休息啊。”你们自然指的是精灵。
长缡的胳膊在大氅下紧紧抱住自己，不动声色：“你睡不睡，别废话。”
“长缡。”菲尔忽然叫出她的名字，看她停了下来，笑道：“你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我还挺想念以前那个……不过你现在变得更有魅力了。”在长缡越来越冷的目光注视下，法隆公爵托着那张精致的脸，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我要走了！”长缡冷冷地转过身，踩着冰粒发出吱吱的响声。
“唉，别，野兽来了怎么办？”公爵笑着，却不慌不忙。
看到长缡真的走远了，他才皱起眉，不情愿地站起来，快步追上她。
他拦在她身前，有些不悦：“有你这样因为几句话就抛弃同伴的人吗？你果真既任性又不负责任。”
长缡被他说得瞪大了眼，她抿紧嘴，维持自己冰冷的面具：“法隆公爵，收起你的俏皮话，我不想听。”
“那是我的真心话。”菲尔法隆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你说了太久谎话，连真话都没有了。”长缡噘起嘴。
“好了，我实在太困了，你帮我守着吧。”公爵转过头，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他向自己的毛皮毯子走去，“你别走啊，你走了我真的可能会死在这里，除非你痛恨到希望我死去。”
长缡看他躺下了，她又继续踱起步，直到深夜，漫天寒星如冰冷的钻石在闪烁，她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几次蹲在雪兽旁边想沉入黑甜甜的梦乡，却因为浑身无法忽视的寒冷而维持着脆弱的清醒，于是再次站起来，来回踱步。
到目前为止，这两天可太无聊了，也许一开始就不该来找这个燃气大王，而是去真正的无人区。
长夜漫漫，她已太久没有像这样连续两日不睡，时间变得悠长难熬，万物俱寂中，她因为没有书可读而孤独，思绪不由自主滑向黑暗深沉的过往，尤其是法隆公爵的出现，让那个封印的过去再次鲜活起来。
雾歌森林，炎魔，汐儿，游族人，梦境溢出，婚礼。
忘记吧。只要时间足够久，她也有了另一个计划。
长缡不知道的是，她原本以为睡得死沉的公爵曾数次醒来，听到了她焦躁的踱步、叹息和哈欠声。
王宫，议事厅。
魔王一手支头靠在金红王座上，长长的墨发间脸色苍白，眼睛里有深深的疲倦，廷臣的争论成为一片杂音，他完全不想集中注意力去听，只在想长缡发生了什么，没有片刻的温暖，两天两夜不休息。
“王，您还好吗？”一位侯爵不确定地问。
魔王睁开眼睛。
“呃……我们在讨论军队，军队的建设。”
“军队？”琉夜缓缓抬起头来，声音低沉疲惫，“很好，孤决定视察边防。”
公爵说三个晚上就能抵达他找到羽毛的过夜地，当暮光再次降临时，他们来到了那片位于一块裸露苔藓地上的痕迹。
“第一晚星夜兼程，提前到了。”公爵看了一眼更北方，奇怪的是，远处不像他们那样覆盖冰层，竟然是不间断的苔原。
“就是在这里发现羽毛的？”长缡略有失望的瞥了一眼冻住的白色排泄物。
“那块石头下面。”菲尔用手指了一下。
长缡疲劳到极限，失望令她更加疲惫。“它还会回来吗？”这一次，她的语气柔软了。
“你想见它？我可以带你去找它。”公爵说得十分轻松。
长缡怀疑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它在哪儿？”
“因为你太笨了。”公爵耸耸肩，他指着脚下的苔藓：“你有没有想过这里为什么没有冻住？还有，你不会以为青铜雕吃的是人类和兔子吧？”
长缡不懂这有什么关系，她噘起嘴嘟囔：“书里说青铜雕的目击记录很少。”
公爵嗤笑一声：“那你看过地图吗，再往北走是什么？”
“巨龙出没之地。”
在地图中，所有未知未探索的地方都会标上“巨龙出没之地”，长缡感觉自己一点气势都没了，都怪失眠。
这一次菲尔法隆被彻底逗笑了，他笑得咧开嘴，五官因此变得生动明媚。
面对长缡冷下来的视线，他正色道：“这种雕是一种渔雕，也就是说，它是靠捕鱼为生的。”
“鱼？”
“嗯，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一道向北而去的温暖洋流，我们只要走到海边，就能看见它们了。”
“大海？”长缡惊呆了，转头望向西北，却只能看见暗青、灰白的斑驳苔原。
“去吗？”公爵挑眉。
长缡冷静地想了想，问：“食物还够吗？”
“吃苔藓啊。”菲尔无所谓地说。
“反正要饿死的人是你。”
“这里还有最靠北的一个作业区，可以补充点东西，此外还有一件事需要解决。”公爵看着她。
长缡不耐烦道：“你以后直接说就行了。”
“甩掉尾巴，这得看你的了——我本来希望你能自己悟出我的下半句，看来我们实在没有默契。”公爵露出惋惜又受伤的表情。
“我知道了，我会制造一场暴风雪。”长缡向雪兽走去。
菲尔法隆看了看时间，看来今晚又不能早些休息了，“暴风雪，冰碛石，你要做的就像自然发生一样。”
长缡爬上骑兽，回头：“我们怕他什么呢？”
“你最好按我说的做，你不会是没有能力吧？”公爵也跃上雪兽，拉动缰绳。
背后传来哼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