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殿中,有一处灯火通明,比别处更明亮些,文和帝正翻看着奏折,一本放下,又拿起另一道奏折,他微微皱眉,愈发觉着头疼。

    十本奏折,便有九本是请求废太子,再立储君。

    太子紧着祝二小姐,大臣们早已不满,文和帝叹了叹气,索性将奏折推在一边,也不看了。

    “又是谁惹了陛下。”

    宁皇后端着参汤进了殿,文和帝赶忙迎了上去。

    “皇后,你来的正好,快帮朕按按,看了这奏折便头疼的厉害。”

    宁皇后扫了一眼案上的奏折,将参汤放在一旁,微微道:“可是又有人让陛下废了阿祗?”

    宁皇后微微揉着,文和帝只觉头痛少了几分,他随手拿了本奏折,说道:

    “他们说阿祗不问政事,只图祝家那丫头,未有储君之德,朕的太子,他们有什么资格多言。”

    文和帝哪会不懂自己的皇子,谢祗白虽然一门心思都在祝枳浅那,但东宫事宜从不落下,皆是处理好后,才会离去。

    “这上头说再立储君,陛下就没动过心思?”

    宁皇后停下手中的动作,文和帝赶忙牵起她,正色道:“朕只有阿祗这么一个皇子,哪有皇子再立。”

    宁皇后不动声色的挣开文和帝的手,淡淡说道:“陛下再生一个不就是了,三宫六院空的久了,臣妾也觉着无趣,有个说话的也好。”

    宁皇后面上丝毫不在乎,文和帝却慌了神,赶忙讨好道:“这可不成,朕又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浪子,有皇后就够了,皇后万万不能再有如此想法,朕苦恼的不是大臣之言,只是怕阿祗陷的太深,若祝家丫头这一生也恢复不了,朕知道……阿祗定会一直守着她。”

    宁皇后怕的也正是这事。

    “陛下是齐朝之主,可令天下,这世上医术高超之人甚多,难道就没一人可以治好那孩子?”

    文和帝也是颇为失望,两年前便贴了皇榜,来了几个江湖骗子,也有几个医术尚可的大夫,但都说不可治,只有杨神医留了下来。

    文和帝虽是皇帝,却也有不可掌控之事,正如两年前祝相一家遭了杀手,至今未查到凶手。

    文和帝一直在查,谢祗白亦是派人四处打探,却都是一无所获。

    那批杀手皆是死士,杀了人便自尽了。

    祝相一生清廉,也没个与他敌对的人,这刺杀难以说清是何人所为,唯一活命的便也只剩祝二小姐。

    “伤了头可大可小,祝家丫头的意识只在话本中,不可强行灌进她真正的记忆,两年前皇后也瞧见了,那法子无用,只会让她的头疾愈发严重,或许阿祗的方法是对的,不过需费上些时候罢了!”

    文和帝也想祝枳浅早些好起来,说不定还能提供一些线索,毕竟她是那次刺杀唯一活下来的人。

    宁皇后也是伤神,太子身边连个服侍的人也没有,她作为母亲,怎能不急,可太子一门心思都在祝枳浅那,哪会娶旁的女子。

    “陛下,京中与阿祗同年的世家公子,大都成了家,有的连子嗣都有了,臣妾这几日再想,不如就让阿祗娶了祝家丫头如何?既是他喜欢的,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文和帝闻言,微微摇了摇头。

    “皇后有所不知,朕同阿祗提过一次,这孩子说婚姻大事,需祝家丫头亲口应下,他不能趁人失了记忆,便将人纳进东宫。”

    “他们两个青梅竹马,身边又没有旁人,阿祗还等什么,这傻孩子,怎就不想想自己。”

    宁皇后也是叹了叹气,想着得了空,去寺中祈福,祝佑祝家丫头早些好起来。

    “朕听说皇后前几日还帮阿祗清了宫道,让他带那丫头出宫……这次的身份是个女侠盗,朕看过那话本,这女侠盗与皇商是一对,皇后在宫中若是闷,不如让阿祗给个身份让你也演一演。”

    宁皇后动了心思,面上却是没什么兴致。

    “算了,臣妾可没有演戏的天份,万一演的不好,阿祗还得怪我这个母后。”

    宁皇后也在怨恨那位写侠盗话本的人,怎就不给她一个身份,女侠盗是孤儿,皇商也是年幼时继任家主,哪有给她剩下可演的身份。

    话本中的朝代是晋朝,主线皆是以女侠盗为主,祝枳浅应下七日护卫,是因为第八日有重要的事去做。

    她在明月客栈睡了一晚,清晨时分才渐渐苏醒,左侧的客房住着一对主仆,右侧的客房则住了一个古怪的男子,他背着一把缠着布条的大砍刀,几乎一整日都在客房中不出。

    倒是那一对主仆,常在客栈中走动。

    祝枳浅才刚醒,门外就传来了扣门声,好似知道屋中人已经起身。

    “阿浅醒了吗?”

    谢祗白倒是唤的熟练,久而久之,祝枳浅也懒得同他计较了。

    “何事?”

    “客栈送了早膳,你若想吃,我便让他们送进来。”

    祝枳浅愣了愣,哪有雇主唤护卫用早膳的?

    祝枳浅打开木门,探出头来打量着谢祗白,问道:“你们做皇商的,都对护卫这般好吗?”

    门外的店小二端了不少吃食过来,祝枳浅盯着中间的那碗馄饨,咽了口唾沫,她昨夜太困,没有用晚膳,此时也是饿的慌。

    “快些吃吧……吃完了,同我回府。”

    谢祗白温声细语的,只想在祝枳浅面前留个好印象,他可不想她不喜话本中的皇商,若是厌恶这位晋朝皇商,便也是将谢祗白一道也厌恶了。

    祝枳浅坐在桌前,喜滋滋的瞧着面前的馄饨,香气扑面而来。

    谢祗白斟了杯茶坐在她对面,静静看着她用早膳,思绪缓了缓,似是想起两年前最后见她时,她赠了自已一枚红玉,可当他要表明心迹时,祝家出了事。

    谢祗白眼中略带些说不清的意味,他将茶杯放下,问道:“从太子那拿来的东西,你不好处理,你将东西给我,我换成银子再给你。”

    祝枳浅顿了顿,试探道:“你同我去了一趟东宫,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不如你二我八可好?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成事,自然要多得一些。”

    祝枳浅见他不答,咬了咬唇,又道:“三七也成,毕竟是我将你掳来。”

    谢祗白微微笑了笑,只觉眼前的女子很是有趣。

    “四六分是我最后的让步了,你可不能得寸进尺。”祝枳浅不懂他笑容所代表的含义,还以为谢祗白想五五分。

    “这些东西都是你的,我不要一分。”谢祗白说道。

    祝枳浅放下手中的汤匙,只怕自已听误了,又道:“当真不要?”

    谢祗白微微颔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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