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五条悟不想要这种美好。
这种一见钟情、结果死情缘、没搞清楚妻子死亡真相就莫名达成殉情结局的故事，不就是一个大写的BE吗？！
还有半年就满十四岁的小少年不似幼年天真，他打游戏的时候都争强好胜，要求尽善尽美，务必达成最完美的True Ending，否则就视为失败。怎么会喜欢这样的故事？
不知不觉间，五条蓝（Gojo Ai）在他眼中的形象，从可怜丧妻的家伙，变成了没用悲哀的家伙。
连心爱的人都护不住，他才不会跟那个人一样。
没错，五条悟坚信椎名真羽的死另有隐情。不是怀疑，不是猜测，他断定如此。
“飞鸟”早逝是无法改变的宿命，六眼早知如此仍然选择与妻子成婚，享受饮鸩止渴带来的片刻幸福，就肯定做好了无法长久相伴的准备。如果妻子真的死于意外，他也许会走不出来，用余生去思念她，但绝不会放纵沉溺，还寄托于所谓平安时代的“秘术”。
五条族人担忧的猜想，绝不是六眼的作风。
五条悟不认为历代最强会是这样软弱的家伙，对方共享和他一样的视野。
他必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一直在寻求真相，四处派人搜罗平安时代的古籍也是为了在其中找到蛛丝马迹。
椎名真羽身怀束缚，并非自然死亡。
这是六眼感到绝望的原因，他承担起最强的责任在外祓除咒灵，保护一方民众，而他的妻子，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不知何人所杀害了。
故事的抑郁性一度让五条悟闷闷，就像看了一本未完的悬疑小说，被其中情节吸引，谜底却没来得及写完，自然会想怒骂不填坑的作者，但他不会因此想要探究什么，那都是四百年前的事了，哪怕有什么阴谋，幕后凶手也早该在百年前化成灰烬，注定是无解的。
他更关心的，是六眼所说的“宿命”。因为传承了“白鸟”的术式，椎名一族的人往往不寿，早夭者众多，即便是没有天赋的人，共享了家族的命运，也至多活不过三十五岁。
五条蓝是当代最强，他如浩荡烈日高悬在咒术界上空，咒术师在享受他带来的光明的同时，也会被其酷烈灼伤。他的坠落也很突然，结局并不好。
如今，五条悟也触发了“预见”。
五条蓝没有留下后嗣，六眼与飞鸟交汇的血脉就此断绝，奇异的是，“预见”的能力却伴随“六眼”这一性状传承下来。
根据札记，极有可能，他也会承担窥探“天机”带来的宿命。
五条蓝逼得十影法召唤了最终式神魔虚罗，二人同归于尽。
那他呢？他也会有朝一日被某个强者杀死吗？
对于这个危险猜测，五条悟不忧不惧，他白发蓝眼、有如天使般稚嫩精美的脸上扬起一抹略显狂傲疯批的笑容，目露愉悦，那是对打破死水、势均力敌战斗的渴望，跃跃欲试——
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啊。
老子一定亲手捏碎你。
至于“预见”的内容，五条悟兴趣不大。
他同五条蓝一样看得透彻，该来的总会发生，顺其自然就好，庸人才徒增烦恼，不同的是，仅仅因无为声的影像就爱上一个人，不是五条悟的作风。单纯从画面也无法推断两人的关系，未必就和前人一样。
少年对情之一字没有任何想法，从无期待，他追逐不会辜负天赋的强大，从局外人的旁观角度评判祖先，无法理解五条蓝从“预见”中看到妻子那一刻怦然而生的悸动。
有一瞬，他尝试回想自己坐在车中，隔着朦胧细雨，所看到的那一幕，揣摩当时的心情。
……最后不得不放弃。
没有感觉是必然的吧！即便他的妻子未来是个足以令人神魂颠倒的大美人，有非常美丽的眼睛颜色，现在也只是个可爱稚嫩的小孩而已，他又不是变态！
-
在森鸥外的授意下，甚尔整理了一份咒具名单。
森鸥外向总监会要好处，除了钱之外，稀奇古怪的咒具自然少不了。
黑手党没人用这个，大家平时火拼都用枪炮弹药，欧洲新型武器，靠火力横扫一切，港口黑手党和国外军火商签订了长期协议，又背靠港口海岸，有多条军火走私线路，基本每个月都要为组织补充库存。
甚尔知道，森鸥外的这个要求，基本是为自己提的。
他在禅院长大，为禅院出任务，因没有咒力，只能用咒具祓除咒灵，离开禅院后，甚尔曾想过做别的，但在外面晃了一圈，发现自己没有其他的求生技能，便兜兜转转又回到咒术界，继续拿着咒具去杀咒术师或者诅咒师，外号“术师杀手”。
森鸥外当初找上他，甚尔还很奇怪，他和政界没有业务往来，顶多偶尔接一些财阀的委托，帮他们祓除咒灵，不过对方大约也是看中了这点，才故意挑一个封闭的圈子。
甚尔是天与咒缚，战斗时很少顾忌自己的身体状况。哪怕是特级咒具也禁不住他的力量，平均三到五个月报废一把特级咒具，堪称特级咒具粉碎机。
特级咒具之所以被称为特级，要么是因为咒具的能力极为特殊，要么是咒具内蕴含着强大的、堪比特级的咒力。咒具能力变化可遇而不可求，咒力的积累就只能依靠时间了，无法量产，用一把少一把，于是特级咒具的市价基本以亿为单位。
甚尔一直存不下钱，是任务金基本都去黑市交易武器了，没办法，那是吃饭的家伙嘛，他又喜欢赌，喜好享受，银座的和牛铁板烧是常客，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拿了钱就忍不住挥霍一空，潦倒了再继续接委托。直到和妻子结婚才算稳定下来。
但他婚后金盆洗手，自然是没处赚钱的，厚着脸皮吃妻子软饭，后来菊地美都生病，甚尔重操旧业，报酬拿去给妻子治病，才学会省钱，武器也学会了将就，实在没办法，就在预算内凑活买一把勉强能用的咒具。
他找上森鸥外，让对方先出几个亿给他买特级咒具，很难说谁是冤大头。
森鸥外倒不在意，他有商人思维，他投资甚尔，对方为他创收，所得远大于所出，便不在意一时流出的金钱。只是甚尔武器报废的频率也确实太高了。港口黑手党高层的年薪交给他，还不够一年更换武器花的钱的。
但即便花钱肉痛，森鸥外也没要求甚尔转变战斗方式，融入黑手党的风格，他能对抗咒术师，算一层保险。同时，他深知唯有特级咒具才能最大限度发挥甚尔的实力，不会在武器方面退而求其次，否则就是宝刀蒙尘。
有时候甚尔也觉得森鸥外挺奇怪的，当然，他自己也很别扭，他看清楚对方唯利是图的本性，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并不讨厌被森鸥外使用。
虽然横滨特殊，会吸纳咒力，但甚尔能将咒具放在一只空间型的咒灵体内，再将其吞下，以天与咒缚的□□做阻隔，并不会太损耗特级咒具的力量。
于是这次能与咒术界谈交易，森鸥外立刻把甚尔的武器问题解决了。
特级咒具的咒力要靠时间积累，在这一点上，流传千年的御三家拥有天然的优势，所以御三家里的特级咒具数量极多。甚尔过去经常去忌库领咒具出任务，清楚禅院家有哪些特级咒具，不过那是他不被允许碰的，现在不一样了，他把交涉的麻烦踢给总监会。
但甚尔也没太过分，过于针对禅院，很容易被发现不对劲。
等森鸥外收到老师的信息，就装出一副与政府谈拢被说服的样子，将自己的条件列出，向总监会递橄榄枝。
他不知夏目漱石和加藤英见达成了什么交易，不过大概是为了加强政府和总监会的联系吧，早在七八年前，内务省就传出要收拢国内特殊能力者的风声，异能大战一战打响后，超越者一人能颠倒战局，异能更是成为了国家所拥有的军事资源，为了加强对异能力者的管理，异能特务科随之建立，等这方稳定下来，估计就轮到收编咒术师了。
自群星荟萃、群魔乱舞的平安时代后，国内妖异之象逐年递减，神道势微，咒术界也如一潭死水般。在上世纪改换政体后，政府重组，丢失了许多资料，咒灵又不多不少，咒术师能力也不高不低，显得可有可无，确实可以容其维持自治的体制，但是近些年来，咒灵成指数倍增长，只知争权夺利的总监会在协调国内咒灵灾害时表现出了糟糕的调度能力，令政府一度陷入信用危机，惹得内务省的大人物们分外不快，自然要出手整顿。
虽说政府方自己也在搞派阀政治，喜欢扯皮，但是层层剥削的道理他们也懂，总监会原本就背靠政府，转达政府方的决议，依靠官方势力与御三家叫板，但他们若是作为中间人来说只会在其中拖后腿，那还是趁早下台吧。
早在最初，总监会也是在幕府的授意下建立的，算是官方面向咒术师这一群体的代言人，现在国家改制，政府方都换了结构，没道理咒术界维持原样。
何况，东京内有心腹大患，政府想要收拢异能力者和咒术师，也是想掌控这股力量，更好地为自己所用，与蛇岐八家叫板。
夏目漱石最擅长布局，他做的事，都是放长线钓大鱼，两方一些利益交换，也许总监会此刻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沾沾自喜，但过几年看，就说不定了。
森鸥外摸着下巴，他听熟人说，东京的警察学校在秘密规划的咒具培训的方案。
不由微笑，其实玩弄政治和权力的，脾性都大同小异，不喜欢超出掌控的事物。
他帮了老师一个随手小忙，转身从政府那又捞了一笔好处。
森鸥外是不可能允许军队入驻横滨的，故而，巩固结界当晚，他决定让港口黑手党出手维护秩序，哪怕人手不够，还有下属帮派和同盟组织，横滨的大半个黑夜倾巢出动——对于自己热爱的城市，森鸥外有理由为它做这一切。
万事俱备，只缺一个名分，森鸥外去找老首领，隐而不谈政府的角色——他既然摆平了军警，那政府在此次事件中就相当于隐形了，没必要特地说出来惹首领不快。至于市警方颁布宵禁，那是咒术界和官方的交易，与港口黑手党有什么关系？
森鸥外深知语言的艺术性，在他口中，咒术界拿京都的两块地皮以及大笔金钱，同港口黑手党谈一件委托——咒术界会在横滨大规模搜寻一样遗落的咒物，届时希望□□帮忙将横滨清空。
港口黑手党在政经两界皆具有影响力，与财阀政客形成了微妙友好的关系，也会接对方的保护委托。对这类任务并不陌生。森鸥外巧妙地变动主次目的，换一种表达方式，在老首领听来，这项交易就很自然、划算，容易成立。
横滨的居民乖觉，只要弄出点动静让他们知道黑手党办事，就不会有不长眼的凑上去，至于别的组织，这段时间港口黑手党的武装部队示威性地在外巡逻，一个个都乖得跟鹌鹑似的，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GSS，被生吞活剥。
唯有一个地方比较麻烦——擂钵街。
这种一见钟情、结果死情缘、没搞清楚妻子死亡真相就莫名达成殉情结局的故事，不就是一个大写的BE吗？！
还有半年就满十四岁的小少年不似幼年天真，他打游戏的时候都争强好胜，要求尽善尽美，务必达成最完美的True Ending，否则就视为失败。怎么会喜欢这样的故事？
不知不觉间，五条蓝（Gojo Ai）在他眼中的形象，从可怜丧妻的家伙，变成了没用悲哀的家伙。
连心爱的人都护不住，他才不会跟那个人一样。
没错，五条悟坚信椎名真羽的死另有隐情。不是怀疑，不是猜测，他断定如此。
“飞鸟”早逝是无法改变的宿命，六眼早知如此仍然选择与妻子成婚，享受饮鸩止渴带来的片刻幸福，就肯定做好了无法长久相伴的准备。如果妻子真的死于意外，他也许会走不出来，用余生去思念她，但绝不会放纵沉溺，还寄托于所谓平安时代的“秘术”。
五条族人担忧的猜想，绝不是六眼的作风。
五条悟不认为历代最强会是这样软弱的家伙，对方共享和他一样的视野。
他必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一直在寻求真相，四处派人搜罗平安时代的古籍也是为了在其中找到蛛丝马迹。
椎名真羽身怀束缚，并非自然死亡。
这是六眼感到绝望的原因，他承担起最强的责任在外祓除咒灵，保护一方民众，而他的妻子，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不知何人所杀害了。
故事的抑郁性一度让五条悟闷闷，就像看了一本未完的悬疑小说，被其中情节吸引，谜底却没来得及写完，自然会想怒骂不填坑的作者，但他不会因此想要探究什么，那都是四百年前的事了，哪怕有什么阴谋，幕后凶手也早该在百年前化成灰烬，注定是无解的。
他更关心的，是六眼所说的“宿命”。因为传承了“白鸟”的术式，椎名一族的人往往不寿，早夭者众多，即便是没有天赋的人，共享了家族的命运，也至多活不过三十五岁。
五条蓝是当代最强，他如浩荡烈日高悬在咒术界上空，咒术师在享受他带来的光明的同时，也会被其酷烈灼伤。他的坠落也很突然，结局并不好。
如今，五条悟也触发了“预见”。
五条蓝没有留下后嗣，六眼与飞鸟交汇的血脉就此断绝，奇异的是，“预见”的能力却伴随“六眼”这一性状传承下来。
根据札记，极有可能，他也会承担窥探“天机”带来的宿命。
五条蓝逼得十影法召唤了最终式神魔虚罗，二人同归于尽。
那他呢？他也会有朝一日被某个强者杀死吗？
对于这个危险猜测，五条悟不忧不惧，他白发蓝眼、有如天使般稚嫩精美的脸上扬起一抹略显狂傲疯批的笑容，目露愉悦，那是对打破死水、势均力敌战斗的渴望，跃跃欲试——
做得到的话，就来试试啊。
老子一定亲手捏碎你。
至于“预见”的内容，五条悟兴趣不大。
他同五条蓝一样看得透彻，该来的总会发生，顺其自然就好，庸人才徒增烦恼，不同的是，仅仅因无为声的影像就爱上一个人，不是五条悟的作风。单纯从画面也无法推断两人的关系，未必就和前人一样。
少年对情之一字没有任何想法，从无期待，他追逐不会辜负天赋的强大，从局外人的旁观角度评判祖先，无法理解五条蓝从“预见”中看到妻子那一刻怦然而生的悸动。
有一瞬，他尝试回想自己坐在车中，隔着朦胧细雨，所看到的那一幕，揣摩当时的心情。
……最后不得不放弃。
没有感觉是必然的吧！即便他的妻子未来是个足以令人神魂颠倒的大美人，有非常美丽的眼睛颜色，现在也只是个可爱稚嫩的小孩而已，他又不是变态！
-
在森鸥外的授意下，甚尔整理了一份咒具名单。
森鸥外向总监会要好处，除了钱之外，稀奇古怪的咒具自然少不了。
黑手党没人用这个，大家平时火拼都用枪炮弹药，欧洲新型武器，靠火力横扫一切，港口黑手党和国外军火商签订了长期协议，又背靠港口海岸，有多条军火走私线路，基本每个月都要为组织补充库存。
甚尔知道，森鸥外的这个要求，基本是为自己提的。
他在禅院长大，为禅院出任务，因没有咒力，只能用咒具祓除咒灵，离开禅院后，甚尔曾想过做别的，但在外面晃了一圈，发现自己没有其他的求生技能，便兜兜转转又回到咒术界，继续拿着咒具去杀咒术师或者诅咒师，外号“术师杀手”。
森鸥外当初找上他，甚尔还很奇怪，他和政界没有业务往来，顶多偶尔接一些财阀的委托，帮他们祓除咒灵，不过对方大约也是看中了这点，才故意挑一个封闭的圈子。
甚尔是天与咒缚，战斗时很少顾忌自己的身体状况。哪怕是特级咒具也禁不住他的力量，平均三到五个月报废一把特级咒具，堪称特级咒具粉碎机。
特级咒具之所以被称为特级，要么是因为咒具的能力极为特殊，要么是咒具内蕴含着强大的、堪比特级的咒力。咒具能力变化可遇而不可求，咒力的积累就只能依靠时间了，无法量产，用一把少一把，于是特级咒具的市价基本以亿为单位。
甚尔一直存不下钱，是任务金基本都去黑市交易武器了，没办法，那是吃饭的家伙嘛，他又喜欢赌，喜好享受，银座的和牛铁板烧是常客，过着得过且过的生活，拿了钱就忍不住挥霍一空，潦倒了再继续接委托。直到和妻子结婚才算稳定下来。
但他婚后金盆洗手，自然是没处赚钱的，厚着脸皮吃妻子软饭，后来菊地美都生病，甚尔重操旧业，报酬拿去给妻子治病，才学会省钱，武器也学会了将就，实在没办法，就在预算内凑活买一把勉强能用的咒具。
他找上森鸥外，让对方先出几个亿给他买特级咒具，很难说谁是冤大头。
森鸥外倒不在意，他有商人思维，他投资甚尔，对方为他创收，所得远大于所出，便不在意一时流出的金钱。只是甚尔武器报废的频率也确实太高了。港口黑手党高层的年薪交给他，还不够一年更换武器花的钱的。
但即便花钱肉痛，森鸥外也没要求甚尔转变战斗方式，融入黑手党的风格，他能对抗咒术师，算一层保险。同时，他深知唯有特级咒具才能最大限度发挥甚尔的实力，不会在武器方面退而求其次，否则就是宝刀蒙尘。
有时候甚尔也觉得森鸥外挺奇怪的，当然，他自己也很别扭，他看清楚对方唯利是图的本性，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并不讨厌被森鸥外使用。
虽然横滨特殊，会吸纳咒力，但甚尔能将咒具放在一只空间型的咒灵体内，再将其吞下，以天与咒缚的□□做阻隔，并不会太损耗特级咒具的力量。
于是这次能与咒术界谈交易，森鸥外立刻把甚尔的武器问题解决了。
特级咒具的咒力要靠时间积累，在这一点上，流传千年的御三家拥有天然的优势，所以御三家里的特级咒具数量极多。甚尔过去经常去忌库领咒具出任务，清楚禅院家有哪些特级咒具，不过那是他不被允许碰的，现在不一样了，他把交涉的麻烦踢给总监会。
但甚尔也没太过分，过于针对禅院，很容易被发现不对劲。
等森鸥外收到老师的信息，就装出一副与政府谈拢被说服的样子，将自己的条件列出，向总监会递橄榄枝。
他不知夏目漱石和加藤英见达成了什么交易，不过大概是为了加强政府和总监会的联系吧，早在七八年前，内务省就传出要收拢国内特殊能力者的风声，异能大战一战打响后，超越者一人能颠倒战局，异能更是成为了国家所拥有的军事资源，为了加强对异能力者的管理，异能特务科随之建立，等这方稳定下来，估计就轮到收编咒术师了。
自群星荟萃、群魔乱舞的平安时代后，国内妖异之象逐年递减，神道势微，咒术界也如一潭死水般。在上世纪改换政体后，政府重组，丢失了许多资料，咒灵又不多不少，咒术师能力也不高不低，显得可有可无，确实可以容其维持自治的体制，但是近些年来，咒灵成指数倍增长，只知争权夺利的总监会在协调国内咒灵灾害时表现出了糟糕的调度能力，令政府一度陷入信用危机，惹得内务省的大人物们分外不快，自然要出手整顿。
虽说政府方自己也在搞派阀政治，喜欢扯皮，但是层层剥削的道理他们也懂，总监会原本就背靠政府，转达政府方的决议，依靠官方势力与御三家叫板，但他们若是作为中间人来说只会在其中拖后腿，那还是趁早下台吧。
早在最初，总监会也是在幕府的授意下建立的，算是官方面向咒术师这一群体的代言人，现在国家改制，政府方都换了结构，没道理咒术界维持原样。
何况，东京内有心腹大患，政府想要收拢异能力者和咒术师，也是想掌控这股力量，更好地为自己所用，与蛇岐八家叫板。
夏目漱石最擅长布局，他做的事，都是放长线钓大鱼，两方一些利益交换，也许总监会此刻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沾沾自喜，但过几年看，就说不定了。
森鸥外摸着下巴，他听熟人说，东京的警察学校在秘密规划的咒具培训的方案。
不由微笑，其实玩弄政治和权力的，脾性都大同小异，不喜欢超出掌控的事物。
他帮了老师一个随手小忙，转身从政府那又捞了一笔好处。
森鸥外是不可能允许军队入驻横滨的，故而，巩固结界当晚，他决定让港口黑手党出手维护秩序，哪怕人手不够，还有下属帮派和同盟组织，横滨的大半个黑夜倾巢出动——对于自己热爱的城市，森鸥外有理由为它做这一切。
万事俱备，只缺一个名分，森鸥外去找老首领，隐而不谈政府的角色——他既然摆平了军警，那政府在此次事件中就相当于隐形了，没必要特地说出来惹首领不快。至于市警方颁布宵禁，那是咒术界和官方的交易，与港口黑手党有什么关系？
森鸥外深知语言的艺术性，在他口中，咒术界拿京都的两块地皮以及大笔金钱，同港口黑手党谈一件委托——咒术界会在横滨大规模搜寻一样遗落的咒物，届时希望□□帮忙将横滨清空。
港口黑手党在政经两界皆具有影响力，与财阀政客形成了微妙友好的关系，也会接对方的保护委托。对这类任务并不陌生。森鸥外巧妙地变动主次目的，换一种表达方式，在老首领听来，这项交易就很自然、划算，容易成立。
横滨的居民乖觉，只要弄出点动静让他们知道黑手党办事，就不会有不长眼的凑上去，至于别的组织，这段时间港口黑手党的武装部队示威性地在外巡逻，一个个都乖得跟鹌鹑似的，生怕自己就是下一个GSS，被生吞活剥。
唯有一个地方比较麻烦——擂钵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