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的生活非常愉快,比起麦仙翁之家,莎莉真心地把这儿当成是家。不过两个月,孤儿院的生活就好像上辈子的事了!

    当然,也有不顺心的地方:十几岁的青少年活泼而多变的心,和他们异想天开而不经过脑子的行为,总是让人恼火——比如詹姆和西里斯造成的飞行课事故,但是又很难真正地对他们生气。

    就算是麦格教授也无法让所有人都乖乖地呆在学校里,邓布利多则是完全的放任自流,他甚至能宽容地对待皮皮鬼:

    一次他从外面回到学校,门厅里皮皮鬼正追着两个一年级女生扔普林格堆在管理员室的杂物。皮皮鬼一看到邓布利多,叫了一声,就把自己伪装成一只布口袋飘走了。

    邓布利多也只是说:“皮皮鬼,向女士扔东西是不绅士的行为。”

    拉文克劳们更像普通意义上的好学生,但他们也都只是十一岁。

    斯凯和诺尔·笛卡尔已经生了好几次闷气,因为诺尔坚持认为斯凯的魔咒学得不够好是因为她数学太差。

    “那太蠢了!魔咒起源的拉丁文才是更重要的部分,我只是第一次接触,还在学习!”

    早餐的饭桌上,斯凯把糖加进碗里,使劲地搅着她的麦子粥。

    热汤的雾气把诺尔的镜片糊满了白色,他不得不摘下眼镜,闭着眼对这边说:“如果你对数学不感兴趣,你就无法体会到魔咒起效时微妙的魔力控制,所以你的羽毛最多只能飞十公分!”

    斯凯的脸气红了,一句话也不说,咬牙切齿地吃早饭。

    莎莉想:典型的文理分歧。

    查莉摇了摇头,黛博拉在右边偷笑,莎莉看她,她悄悄附到耳边说:“我家里的弟弟妹妹们也总是这样拌嘴。”

    莎莉说:“没有人身攻击和打架,我觉得还挺可爱的。”两人都微笑着继续早饭。

    马上就是入学后的第一个节日,万圣节。

    深秋饭桌的餐点多了许多南瓜,能去霍格莫德的高年级从校外带来许多有着万圣气息的小玩意儿,让一二年级都十分羡慕。

    万圣前夕,早上醒来莎莉发现桌上摆着四顶奇形怪状的帽子。

    黛博拉说:“这是我家里寄来的万圣节装扮,虽然看起来都像普通的帽子。你们看这个,”她拿起一顶红色底和白色波点的宽边帽,“这顶戴上整个头都会变成蘑菇!”

    黛博拉把帽子戴上,她的头发砰的一声变成了厚实的红色蘑菇伞盖,正好罩住她的肩膀,上面还有着凹凸不平的白色斑点,看起来就像真的一样。

    “毒蝇伞!”查莉捏了捏肉质伞盖,“摸起来也像真的,有毒吗?”

    “没有毒,不过摸了会很痒,”——查莉尖叫着去了盥洗室,“把手洗干净就好了!”

    四个女孩把每顶帽子都试了一遍。斯凯戴上了毒蝇伞帽子,“如果笛卡尔今天再过来让我不高兴,我就要让他试试这个!”

    查莉有点遗憾,因为她也想顶着毒蝇伞,但她更想穿着浅色的袍子戴它,校服却只有黑色。她的帽子是用层层折叠的羊皮纸堆起来的,翻开一页就会唱不同的歌,看起来很敦实,但是一点都不重。

    黛博拉拿着棕色和黄色的一顶帽子,戴上后整个头毛茸茸的,还伸出两根触角,头发上沾满了黄色的粉末颗粒。

    斯凯喊道:“蜂皇——你的名字!”黛博拉矜持地点了点头。

    莎莉闻到她身上散发出诱人的蜂蜜香味,应该也是帽子的效果。

    莎莉选了最普通的狼人帽子,这顶帽子不过是把尖顶帽换成了一个张着大嘴的狼头,但只要把他的嘴合上,莎莉的头就会变成狼,还能发出狼嚎。

    四个人从公共休息室下楼去礼堂吃早饭,到处都弥漫着南瓜的香气。

    大家都觉得她们的帽子很酷。

    诺尔凑过来看斯凯的蘑菇伞盖,说:“我觉得你的帽子比丽瑞可的蝙蝠帽子帅多了!”随即他也尖叫着去洗手。斯凯在桌子前哈哈大笑。

    拉文克劳最小的丽瑞可跟着节奏摆着头,她的帽子上有一对蝙蝠翅膀在不停地扑腾。她走到几人身边,打开查莉头上的羊皮纸,跟着帽子的歌声一起唱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讨论晚上的宴会。因为是星期日,四人没有把帽子换下来。

    吃完饭,海格把门那么大的南瓜搬进城堡,准备宴会的装饰。丽瑞可还想接着翻查莉的帽子,但她一靠近黛博拉的头发就开始打喷嚏,原来她花粉过敏。黛博拉连连道歉。

    丽瑞可撅着嘴回了楼上。教师们掏出魔杖指挥着各种装饰飞到它们各自的位置,城堡管理员普林格也在整理礼堂的卫生。

    冬天的苏格兰总是多云,大家四处转了转,和朋友们比较彼此的装扮,都觉得自己赢了。在城堡的喷泉庭院里莎莉碰到格兰芬多的四人组吵吵闹闹地跑过,一看就要搞出点什么事儿来。

    下午五点就日落了,礼堂中的蜡烛一齐点亮时,大家发现天花板的云层下伏着一群群的黑色蝙蝠,有人坐下它们就扑棱着在餐桌上盘旋飞舞,偶尔还会甩一些糖果到人的怀里。

    礼堂的边角摆放着巨大的南瓜灯笼,这些都是海格辛勤照料的产物。

    拉文克劳这边有一个小巧的南瓜女神灯站在长桌靠近教师席的一端,是一个六年级的学生自己雕的,弗立维骄傲地指给其他教师看。

    斯凯从蝙蝠那儿接到一块儿黄油巧克力,一直含在嘴里;查莉和莎莉的盘子里掉落的是甘草魔杖糖,查莉很快就吃掉了,莎莉舔了一口后就一直保持着扭曲的表情;黛博拉拿到一块儿灰白色的糖,的确是甜的,但嚼起来像热水瓶的木塞,她费了好大劲才把这玩意儿咽下去。

    晚宴上很多人在自由活动,跑到别的学院的长桌上,教授们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莎莉想去上厕所,于是离开桌子,去礼堂边的盥洗室。

    门厅走来一队斯莱特林,打头的正是卢修斯。

    卢修斯看都没看莎莉一眼,后面跟着的几人倒是张牙舞爪,对她做了一番恐吓的表情。

    莎莉只是避开,给他们让路。如果被吓到,他们也只会说是今天万圣前夜的玩笑——莎莉很清楚这一点。

    卢修斯被簇拥着回到斯莱特林的桌子上,周围的人对他十分热情。他已经五年级,毕业后马尔福家可能会送他进魔法部,他的身边总是少不了吹捧和巴结的。

    莎莉看到卢修斯从身后的人群中拉出西弗勒斯,西弗勒斯看起来很激动,卢修斯好像是在向旁人介绍他。

    莎莉收回眼神,去一楼的女生盥洗室。出来的时候发现很多人在礼堂里四处玩耍,巫师们万圣节的把戏总是层出不穷。

    莎莉看了看拉文克劳的长桌,没看到斯凯的巨大红色蘑菇,于是就爬上礼堂角落一个被挖空做成坩埚的南瓜,想要看看大家在哪里。

    坩埚南瓜里是空的,上面放着盖子,坩埚壁雕刻着图案,里外都摆放着不会着火的蜡烛。

    莎莉坐在坩埚顶,摇晃着头四处张望。两个赫奇帕奇把自己变成双人比翼的鹰,跳起了交谊舞。

    围观群众那儿有很多拉文克劳,莎莉盯了一会儿,没看到大家。

    莎莉把自己狼人帽子的嘴合上,又打开,又合上,又打开,狼头愤怒地长嚎了一声,可惜在嘈杂的礼堂里没激起任何水花。

    “这个帽子真不错。”

    莎莉低头,看到是莱姆斯在向她说话。

    “黛博拉带来的变装帽子。”莎莉愉快地抓住狼头张开的上颚,用了点劲儿把它合上——这次狼头有点不乐意了,莎莉的头变成了一个狼头,张口却还是人话,“这个帽子很有意思,除了外表有点假。狼的眼睛用的是假玳瑁,我想帽子的主体也不是真狼头。”

    “是啊。”莱姆斯看了狼头一会儿,脸上闪过一丝忧郁。他身上没有任何万圣的装饰,校服好像也是来自二手袍子店。

    莎莉看他脸色不太好,医疗翼那天后他们开始互称教名,于是问他,“你怎么了,莱姆斯,要坐上来吗?”

    莱姆斯摇摇头,“不用担心我,我只是……身体不太好,”他说,“我得了一种慢性疾病,每个月都有几天不太舒服。”

    莱姆斯低下了头,莎莉看着他的发顶,不知道说什么,“对了,波特他们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我在这也是想找黛博拉和斯凯她们。”

    “詹姆他们应该在公共休息室。”莱姆斯说,“我是从医疗翼回来的,走之前他们说我大概会错过晚宴,要从宴会上带许多东西回去等我。”

    他抬头,发现莎莉的脸上写满了“不相信”三个字,“呃,我想他们可能也会有别的活动——”比如夜游学校,两人同时想到。

    “……你说的有道理,”莎莉从南瓜顶上跳下来,“或许我也该回休息室看看。可惜饭点已经过去了。”

    “我想詹姆他们会给我带东西回去的,这点上他们还是非常可靠。”

    两人一起走出门厅,路上碰到了莉莉和玛丽,一个金色头发的姑娘,也是格兰芬多。莎莉给她们看了看狼头帽子,狼嚎回荡在走廊里,两人都觉得很有趣。

    “我觉得这种无害的小把戏,比波特那些人弄的有意思多了。”莉莉说。

    玛丽很不高兴,“他们今天早上在公共休息室里放了一架会喷烟火的骷髅,许多人从宿舍出来都被吓到了。”她看起来是受害者的一员。

    莱姆斯有点尴尬,莎莉想他们几个现在回休息室,可能也有“惊喜”等待着他们。

    楼梯前几人分手,分别上了不同的塔楼。

    莎莉回答了今天的问题:“什么树总是很伤心?”“垂柳*。”

    莎莉迈进来,看到许多万圣装饰漂浮在空中。

    斯凯、黛博拉和查莉坐在壁炉旁的一张桌子前。莎莉走过去,看到斯凯和查莉在奋笔疾书,黛博拉在一边捧着腮帮子。

    “黛博拉怎么了?”莎莉拉过一张扶手椅,黛博拉哼哼了两声,斯凯头也不抬,“她吃了一只蝙蝠给的冰耗子,并且嚼碎了。”

    黛博拉又捂住了胃哼哼,莎莉抚摸着拍拍她的后背。“你俩又在干啥?”

    斯凯差点哭出来:“我和查莉本来想过两天再写天文课作业,但是马上就要满月,我们因为万圣节都忘记这件事了!”

    查莉紧张地说:“辛尼斯塔教授要求写月亮附近的星星,现在能观测到的星星已经很少了……论文是月初布置的,我们竟然看到赫奇帕奇的人搞月亮占卜才想起来!”

    黛博拉和莎莉怜爱地看着两人补作业。黛博拉喝了半杯热可可,又捂住肚子说不出话。

    莎莉问:“我上完厕所回来你们怎么没在长桌上?我还在礼堂找了你们一会儿。”

    斯凯拉长了声音:“金——星——你去厕所去了好久,黛博拉本来想等你回来,但是她吃了冰耗子,胃里冰得受不了,我们于是都回来了……”

    查莉嘟囔:“还有三英寸!”随即哗啦啦地翻书,头上的羊皮纸帽子也跟着哗啦啦地响着。

    莎莉想是自己在门厅看卢修斯他们看得太久了。

    莎莉回头看黛博拉,她酝酿了一会儿,说:“感觉有块儿冰在我胃里跳……”

    莎莉给几人讲她从盥洗室回来后在礼堂发生的事。黛博拉感叹:“如果有人敢在拉文克劳的休息室放烟火……”

    查莉小声尖叫:“不可能!——图书馆!”

    莎莉看向面容隐藏在南瓜灯后的拉文克劳像,这儿肯定是拒绝明火的。

    莎莉想到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不舒服的莱姆斯,感觉这方面他有点像女孩子,每个月都要烦恼几天……莎莉噗地笑了出来。

    斯凯问:“你笑什么?”

    “我在想因火灾震怒的弗立维院长。”莎莉顿了一下,补充说:“我刚才突然想到,女巫们是怎么处理生理期的?”

    黛博拉说:“女巫们大概是十二到十三岁来月经,现在考虑这件事也不算太早……”

    斯凯和莎莉很好奇巫师的生理知识,黛博拉说回宿舍会给她们展示一些巫师用品,查莉则推荐了两本关于青春期女巫的书。几人等到查莉写完作业就回了宿舍。

    十一月第一周,新的魁地奇赛季打响了。进入冬天,天气开始变得寒冷。

    格兰芬多的艾登来自爱尔兰,他说爱尔兰冬天没有霜,但总是下雨,非常难熬。他开学时是用门钥匙从爱尔兰来的,感觉很恶心,他晕门钥匙——这么说来霍格沃茨离爱尔兰不是很远,从伦敦到霍格沃茨又要坐上半天的火车,莎莉推测霍格沃茨位于苏格兰中部的某处高地。

    第一场比赛来自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最近下雨较多,还没有下雪,但今天只是阴天,可以顺利地打球。

    周六早上,休息室的温度不同以往,一位四年级的学姐正给大家分发拉文克劳的应援旗。

    莎莉在一旁听着黛博拉和其他人激烈谈论着去年的魁地奇世界杯,心中对体育运动毫无概念,她对运动的了解仅仅来自于麻瓜的奥运会。

    查莉在和斯凯一起阅读《神奇的魁地奇》。既骑飞行扫帚后,斯凯对魁地奇也产生了兴趣,麻瓜世界里她喜欢打网球。

    黛博拉和一个二年级的男生交换了她最喜欢的魁地奇球星的小模型,心满意足地和大家一起下去吃早饭。

    早饭的四张长桌上充满了各种关于魁地奇的词汇。莎莉拿魁地奇球场类比麻瓜学校里的足球和篮球场,理解了一些巫师们对这项运动的热情。

    但当她顶着寒风穿过草坪走到魁地奇球场时,这份理解就消失了。

    “我感觉像有人拿着冰在我脸上擦。”莎莉把脸埋在围巾里,裹紧自己的斗篷。

    斯凯头上罩了一副毛茸茸的兔毛耳罩,没听清她讲什么。

    走在前面的级长洁琳听见她的抱怨,回头帮她施了一个保暖咒,莎莉连忙感激地道谢。

    运动员们都骑着扫帚在空中飞,除了地面看台,球场四周还有高高架起的塔楼。

    拉文克劳们爬上了一个无人的塔楼,和赫奇帕奇各占一头。

    高处风景独好,能俯视看到所有球员的飞行轨迹,但很快她们就明白塔楼为什么人少了——这个看台位于球场东北角,直面西南,灌了她们一身大西洋湿润的冬季季风!虽然好心的级长帮莎莉施了一个全身保暖咒,但莎莉还是觉得风穿透了纱线的孔隙,像个漏风的篮子。

    阴云无法遏止赛场火热的气氛,除了莎莉,她紧咬牙关,让自己不要抖得太明显。

    最后是拉文克劳的胜利,找球手顺风直冲她们所在的这幢塔楼,在栏杆前伸手抓住了金色飞贼,得到了一百五十分的加分。

    大家都因这突如其来的惊险一幕高声欢呼,莎莉则结结实实地吓了一大跳,回去就严重地感冒了。

    庞弗雷夫人熟练地给莎莉灌下一瓶提神剂。

    医疗翼里有两个也是看比赛感冒的赫奇帕奇学生,还有一个格兰芬多的男生在霜冻的草地上摔伤了腿。

    赫奇帕奇的两个女生不顾莎莉在场,大声地谈论他们这场球赛的失利,并对下个月的第二场比赛抱有信心。

    三个女生双耳都喷出橙色的蒸汽,顶起了头发。

    赫奇帕奇的艾薇撅起嘴,吹出响亮的“呜呜——”声,几人欢快地笑了起来。

    [1]垂柳—weeping willow, “weeping”除了“下垂的”还有“哭泣的”之意。文中大部分谜题都来自于简单的英语谜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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