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步倾此刻浑身无力，嗓子也已经火辣辣地刺痛，但还是想去看到底又有什么证人，想去辩驳他们是有多愚蠢。
可真的等那人走近来，看清来人是谁后，她才崩溃地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直到哭出来，几近发狂发疯。
步倾总以为对面这些人都是些阴沟旮旯的愚蠢之辈，可结果发现自己才是最愚蠢的那个。
这次的来人是一名女子，可这女子，竟是风乞欢，那个柔弱娇气，整日黏着她撒娇的风乞欢。
风乞欢上前，周身不见了之前的弱不禁风，小鸟依人，活脱脱变成了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风乞欢带着一脸愤恨之意，铿锵有力地道：“没错，我就是风正良的女儿，风乞欢，现在被步家圈养在城南的一处步家的宅子里，若不信，你们可以去查，步家二小姐时常去探望，想必人证也并不难找。”
话音刚落，祈迹在一旁已经听不下去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风乞欢一直是把自己当做跳板，故意接近步倾，就是想着有一天能力挽狂澜。
祈迹瞪着她道：“风乞欢，你过分了！你太过了！”
长乐王假装笑了一声，惊讶地道：“啊？？不是吧？！风正良可是勾结土匪造反呀！还是太子妃亲自剿灭的呢，怎么可能包庇风正良的女儿？莫不是早就有什么关系？最后谈不拢，杀人灭口了？？”
这长乐王简直是和祈正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祈迹和步倾都不由得一阵沉默。
以往无论发生何事，祈迹都很少会失了分寸，习惯保持着太子殿下那份端方雅正，但此时他真想破口大骂，然后一把堵上对方的嘴。
他隐忍着道：“祈敬年，你的证据都是靠臆想出来的吗？丝毫不提剿灭风正良真正的人是我。”
长乐王意识到了什么，一噎，立马转了话题，道：“就事论事，步倾私藏反贼，已经免不了罪责，还有，她谋害皇亲国戚，也是活罪难逃！”
祈迹随即接道：“我说过了，不是她！”
长乐王驳道：“祈迹，你别再狡辩了！那谁，风乞欢，你来告诉他吧。”
祈迹和步倾闻言，俱是一惊，谁也想不到，祈正的事怎么会和风乞欢扯上关系？
众目睽睽之下，风乞欢竟从身后的腰间，取出一把短剑。
这短剑步倾再熟悉不过，正是当晚她杀了祈正的剑，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在了风乞欢的手里。
祈迹回想起，那晚出事后，他后来返回去收拾现场，却发现短剑不见了，寻了许久未果，但因它后来再也没出现过，总以为是当晚被什么野兽叼走了，原来是被风乞欢捡走了。
风乞欢捧着短剑，朗朗道：“其实那晚，我不仅捡到了这把短剑，还亲眼看着步倾杀了祈正小侯爷，因为我是一路跟着步倾去的城北月淮河。这种短剑并不常见，若各位不信，可以去查验这剑的来历，正是武侯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步倾笑意森然，突感胸口一阵闷痛，差点憋不过气，于是拍拍胸口，又咳了两声出来。
她压制住情绪，冷森森地道：“唉……果然啊，虎父无犬女，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想当初风正良能拿一座城池陪我演戏，你风乞欢怎么就不能搭一座戏台给我呢……你是卧薪尝胆，我却是愚蠢至极。”
祈迹扶过步倾，似乎有所顿悟，道：“倾儿，是我的错，我应该猜到，什么豺狼虎豹和乞丐，不会专门只捡一把剑的，我太大意了，我！……”
风乞欢听了他们的对话，感觉到很可笑，于是打断了祈迹，道：“太子哥哥，你们是在怪我大义灭亲吗？！步倾！你有资格吗？你步家有资格吗？那柳氏不仅是你的祖母，也是我的外祖母，可她呢？把我当什么？杂草吗！她一点不念及我逝去的母亲，你杀了我爹，灭了我风家，就因为那个人是你，她就袒护包庇，还为了你直接把我赶出了步家，让我自生自灭！如今换成你步家，一切皆是因果报应！”
步倾停顿下来，哽咽着吸了一口气，犹如泄了气一般，昂头看着天空，眼泪也顺着落进了两鬓的发丝里。
天上的云有些躁动，毫无章法地搅动起来，如在场的所有人的心情一样。
忽地，众人皆被步倾的嚎叫声一惊，齐齐往她的方向看去。
人群中央的步倾应是被这乱七八糟的剧情折磨得要疯了，突然，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双手捂着头，用力抓着头皮，声嘶力竭地骂道：“滚！！滚啊！！你们都滚啊！……哈哈！你们都想杀我，杀啊！！来杀啊！……可为什么要杀我爹？！我爸死了九年了，你们让我见他一面怎么啦？！！怎么啦？！！啊！……”
这几句疯狂的叫骂，总感觉空气中有种无形的威压，压到众人顿时有些心悸，呼吸急促，就连马都嗷嗷踢腿，躁动不安。
祈迹对步倾的话有些疑惑，但来不及深入思考，便急速地跑上前去死死抱住步倾，同时用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脖颈，把她的头压到自己肩膀上，试图缓和她的情绪。
此时的步倾早已泣不成声，除了嚎啕大哭，啊啊叫吼，就连骂人的词都想不起来了。
这场景，太像一群人在围观欺负一名小女子了，长乐王着实有些虚头巴脑，于是他打断道：“证据确凿，那个，步倾，你早早认了吧！”
步倾并没有搭理他，只有祈迹像恶兽遇到了天敌一样，斜眼瞟了他一眼。
你不答，我不语，就这样众人都安静了片刻。
须臾，闻众人背后传来一阵慌慌张张的脚步声，步子虽然很快，但沉稳有力，还伴着当当当的敲地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惹得所有人忍不住回头看看来着是谁。
来人说话有些沧桑嘶哑，但却声如洪钟，道：“老身年纪大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遇上喜欢栽赃陷害、信口开河的小辈，也算开了眼界！”
众人还未看清看清容貌，便都已知晓是步家老太太柳氏。
柳氏手扶寿杖，司昊、有幸和步云随其后，一路径直向步倾身后走去，她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步占凛，身子不自主往后仰了一下，好在被有幸扶住了。
很快，她又立即转向步倾，抚摸一下步倾的头，道：“凛儿，倾丫头，孩子，你们都受苦了……”
步倾听到是祖母柳氏，这才轻微动了动，转过半个头，一行泪又夺眶而出，她弱弱地道：“祖母，他们杀了爹爹，但这都是我的错，我没用……我贪玩，我胡闹，我不当回事儿……我其实……可以救的，两个月前我便可以救的，祖母……”
柳氏听罢，虽然看得出眼眶红润，但依旧平稳着道：“丫头，你做得很好了，怎么会是倾丫头的错呢？好了，你不用管了，有祖母在。”
又听到了这句话，步倾撑了那么久的身子，终于突感有些乏力，向祈迹的怀里一瞬间瘫软了下去。
长乐王有些不耐烦，对柳氏摆手道：“柳老夫人，您乃是我的长辈，说来咱们也是亲人，此次还望您莫要插手，莫再包庇步倾，也能得个颐养天年。”
柳氏只是抬眼看了那么一眼，便道：“和王爷做亲人，老身攀不起。至于颐养天年嘛，长乐王，哦，不对，应该是祈国皇帝，你们可没有一个想让我颐养天年，如今害了我的儿子，还要害我孙女，那我是要靠你给我养老送终吗？”
长乐王有些不快之语卡在嗓子，又没说出来，勉强微笑道：“老夫人，害？害谁？谁害？您老这话，可是诋毁圣上了，一切证据确凿，已经不容您诋毁了。”
这时候祈迹厉声道：“祈敬年，父皇那儿我自然会解释清楚，也会讨个说法，南华仙师也说了，如今天厄星已除，你立刻撤了你的人，放了步家其他人。”
“祈迹，你终究是被美色迷了心智，没救了啊。”长乐王回道。
又忽地，柳氏狠狠镇了一下手中的寿杖，提着嗓子道：“好了！老身不管你的什么证据，说我儿勾结西泉，简直是无稽之谈！我步家三代守着你祈家的北境，若要造反，我儿这次也不会冒死回到这危机四伏的皇城！至于说我儿勾结反贼，那反贼的女儿风乞欢，毕竟是我的外孙女，我心软，偷偷放了她，没送她见官，仅此而已。”
顿了顿，她又道：“至于步倾杀了你的儿子祈正，这个也是老身授意的，错也是老身肆意妄为，管教不严，和步倾无关。”
有幸这边，自打看到步倾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已经哭成了泪人，心中更是恨透了，鼓起勇气道：“你们好生恶毒！你那儿子祈正，害了那么多良家女子，他就该死！是我杀的！要杀要剐随便！”
司昊先是默默看了一眼有幸，后又冲着长乐王道：“对，她是我夫人，我作证，是我夫人杀的！这事我也早就知道了，要包庇也是我包庇，不干旁人的事！”
见这么多人上来自己认罪，长乐王不禁笑出声来，像是在嘲笑一群跳梁小丑，但又不得不应对几句，只得心不在焉地道：“停停停！本王不管你们想怎么顶罪，你们记住，步倾触犯的是国法，国法知道吗？谁都不能藐视国法！再胡闹，本王可要一起抓了！”
还没等人回答，他又淡淡道：“来人，莫再废话了，抓人，有反抗者，继续用箭。”
得了令，城墙上埋伏的弓箭手统统站立了起来，刚刚围剿步家军的士兵，任务完成后，也都逐渐返了回来。
祈迹环顾一周，提起定雪，指着长乐王道：“祈敬年，你敢！”
长乐王视若罔闻，道：“侄儿，你武功是不弱，可你绝对没我快吧。”
他左右望了望，把马又往后退了退，跟闹着玩一样大声喊道：“那个，跟前的，远处的，看着点！别把我们的太子殿下伤着了！先抓那个女的！”
祈迹很自然地把步倾拢进怀里，半埋着头，绷着胳膊，用余光扫着四处的士兵，如在备战，不敢松懈一刻。
有幸和步云听了长乐王的叫喊，也下意识地站在步倾前后方，准备抵挡各方的攻击。
呲啦！……
在这种场合，有刀剑声响再正常不过了，祈迹等人也没有特别注意声音的来处。
直到听到了柳氏的声音。
众人把目光瞬间投了过去，见柳氏正举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剑，不是对着长乐王，而是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应是趁着方才大伙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觉地拔了步占凛的剑。
可真的等那人走近来，看清来人是谁后，她才崩溃地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直到哭出来，几近发狂发疯。
步倾总以为对面这些人都是些阴沟旮旯的愚蠢之辈，可结果发现自己才是最愚蠢的那个。
这次的来人是一名女子，可这女子，竟是风乞欢，那个柔弱娇气，整日黏着她撒娇的风乞欢。
风乞欢上前，周身不见了之前的弱不禁风，小鸟依人，活脱脱变成了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
风乞欢带着一脸愤恨之意，铿锵有力地道：“没错，我就是风正良的女儿，风乞欢，现在被步家圈养在城南的一处步家的宅子里，若不信，你们可以去查，步家二小姐时常去探望，想必人证也并不难找。”
话音刚落，祈迹在一旁已经听不下去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风乞欢一直是把自己当做跳板，故意接近步倾，就是想着有一天能力挽狂澜。
祈迹瞪着她道：“风乞欢，你过分了！你太过了！”
长乐王假装笑了一声，惊讶地道：“啊？？不是吧？！风正良可是勾结土匪造反呀！还是太子妃亲自剿灭的呢，怎么可能包庇风正良的女儿？莫不是早就有什么关系？最后谈不拢，杀人灭口了？？”
这长乐王简直是和祈正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祈迹和步倾都不由得一阵沉默。
以往无论发生何事，祈迹都很少会失了分寸，习惯保持着太子殿下那份端方雅正，但此时他真想破口大骂，然后一把堵上对方的嘴。
他隐忍着道：“祈敬年，你的证据都是靠臆想出来的吗？丝毫不提剿灭风正良真正的人是我。”
长乐王意识到了什么，一噎，立马转了话题，道：“就事论事，步倾私藏反贼，已经免不了罪责，还有，她谋害皇亲国戚，也是活罪难逃！”
祈迹随即接道：“我说过了，不是她！”
长乐王驳道：“祈迹，你别再狡辩了！那谁，风乞欢，你来告诉他吧。”
祈迹和步倾闻言，俱是一惊，谁也想不到，祈正的事怎么会和风乞欢扯上关系？
众目睽睽之下，风乞欢竟从身后的腰间，取出一把短剑。
这短剑步倾再熟悉不过，正是当晚她杀了祈正的剑，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在了风乞欢的手里。
祈迹回想起，那晚出事后，他后来返回去收拾现场，却发现短剑不见了，寻了许久未果，但因它后来再也没出现过，总以为是当晚被什么野兽叼走了，原来是被风乞欢捡走了。
风乞欢捧着短剑，朗朗道：“其实那晚，我不仅捡到了这把短剑，还亲眼看着步倾杀了祈正小侯爷，因为我是一路跟着步倾去的城北月淮河。这种短剑并不常见，若各位不信，可以去查验这剑的来历，正是武侯府。”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步倾笑意森然，突感胸口一阵闷痛，差点憋不过气，于是拍拍胸口，又咳了两声出来。
她压制住情绪，冷森森地道：“唉……果然啊，虎父无犬女，我早就应该想到的，想当初风正良能拿一座城池陪我演戏，你风乞欢怎么就不能搭一座戏台给我呢……你是卧薪尝胆，我却是愚蠢至极。”
祈迹扶过步倾，似乎有所顿悟，道：“倾儿，是我的错，我应该猜到，什么豺狼虎豹和乞丐，不会专门只捡一把剑的，我太大意了，我！……”
风乞欢听了他们的对话，感觉到很可笑，于是打断了祈迹，道：“太子哥哥，你们是在怪我大义灭亲吗？！步倾！你有资格吗？你步家有资格吗？那柳氏不仅是你的祖母，也是我的外祖母，可她呢？把我当什么？杂草吗！她一点不念及我逝去的母亲，你杀了我爹，灭了我风家，就因为那个人是你，她就袒护包庇，还为了你直接把我赶出了步家，让我自生自灭！如今换成你步家，一切皆是因果报应！”
步倾停顿下来，哽咽着吸了一口气，犹如泄了气一般，昂头看着天空，眼泪也顺着落进了两鬓的发丝里。
天上的云有些躁动，毫无章法地搅动起来，如在场的所有人的心情一样。
忽地，众人皆被步倾的嚎叫声一惊，齐齐往她的方向看去。
人群中央的步倾应是被这乱七八糟的剧情折磨得要疯了，突然，她使出了浑身解数，双手捂着头，用力抓着头皮，声嘶力竭地骂道：“滚！！滚啊！！你们都滚啊！……哈哈！你们都想杀我，杀啊！！来杀啊！……可为什么要杀我爹？！我爸死了九年了，你们让我见他一面怎么啦？！！怎么啦？！！啊！……”
这几句疯狂的叫骂，总感觉空气中有种无形的威压，压到众人顿时有些心悸，呼吸急促，就连马都嗷嗷踢腿，躁动不安。
祈迹对步倾的话有些疑惑，但来不及深入思考，便急速地跑上前去死死抱住步倾，同时用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脖颈，把她的头压到自己肩膀上，试图缓和她的情绪。
此时的步倾早已泣不成声，除了嚎啕大哭，啊啊叫吼，就连骂人的词都想不起来了。
这场景，太像一群人在围观欺负一名小女子了，长乐王着实有些虚头巴脑，于是他打断道：“证据确凿，那个，步倾，你早早认了吧！”
步倾并没有搭理他，只有祈迹像恶兽遇到了天敌一样，斜眼瞟了他一眼。
你不答，我不语，就这样众人都安静了片刻。
须臾，闻众人背后传来一阵慌慌张张的脚步声，步子虽然很快，但沉稳有力，还伴着当当当的敲地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惹得所有人忍不住回头看看来着是谁。
来人说话有些沧桑嘶哑，但却声如洪钟，道：“老身年纪大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遇上喜欢栽赃陷害、信口开河的小辈，也算开了眼界！”
众人还未看清看清容貌，便都已知晓是步家老太太柳氏。
柳氏手扶寿杖，司昊、有幸和步云随其后，一路径直向步倾身后走去，她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步占凛，身子不自主往后仰了一下，好在被有幸扶住了。
很快，她又立即转向步倾，抚摸一下步倾的头，道：“凛儿，倾丫头，孩子，你们都受苦了……”
步倾听到是祖母柳氏，这才轻微动了动，转过半个头，一行泪又夺眶而出，她弱弱地道：“祖母，他们杀了爹爹，但这都是我的错，我没用……我贪玩，我胡闹，我不当回事儿……我其实……可以救的，两个月前我便可以救的，祖母……”
柳氏听罢，虽然看得出眼眶红润，但依旧平稳着道：“丫头，你做得很好了，怎么会是倾丫头的错呢？好了，你不用管了，有祖母在。”
又听到了这句话，步倾撑了那么久的身子，终于突感有些乏力，向祈迹的怀里一瞬间瘫软了下去。
长乐王有些不耐烦，对柳氏摆手道：“柳老夫人，您乃是我的长辈，说来咱们也是亲人，此次还望您莫要插手，莫再包庇步倾，也能得个颐养天年。”
柳氏只是抬眼看了那么一眼，便道：“和王爷做亲人，老身攀不起。至于颐养天年嘛，长乐王，哦，不对，应该是祈国皇帝，你们可没有一个想让我颐养天年，如今害了我的儿子，还要害我孙女，那我是要靠你给我养老送终吗？”
长乐王有些不快之语卡在嗓子，又没说出来，勉强微笑道：“老夫人，害？害谁？谁害？您老这话，可是诋毁圣上了，一切证据确凿，已经不容您诋毁了。”
这时候祈迹厉声道：“祈敬年，父皇那儿我自然会解释清楚，也会讨个说法，南华仙师也说了，如今天厄星已除，你立刻撤了你的人，放了步家其他人。”
“祈迹，你终究是被美色迷了心智，没救了啊。”长乐王回道。
又忽地，柳氏狠狠镇了一下手中的寿杖，提着嗓子道：“好了！老身不管你的什么证据，说我儿勾结西泉，简直是无稽之谈！我步家三代守着你祈家的北境，若要造反，我儿这次也不会冒死回到这危机四伏的皇城！至于说我儿勾结反贼，那反贼的女儿风乞欢，毕竟是我的外孙女，我心软，偷偷放了她，没送她见官，仅此而已。”
顿了顿，她又道：“至于步倾杀了你的儿子祈正，这个也是老身授意的，错也是老身肆意妄为，管教不严，和步倾无关。”
有幸这边，自打看到步倾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就已经哭成了泪人，心中更是恨透了，鼓起勇气道：“你们好生恶毒！你那儿子祈正，害了那么多良家女子，他就该死！是我杀的！要杀要剐随便！”
司昊先是默默看了一眼有幸，后又冲着长乐王道：“对，她是我夫人，我作证，是我夫人杀的！这事我也早就知道了，要包庇也是我包庇，不干旁人的事！”
见这么多人上来自己认罪，长乐王不禁笑出声来，像是在嘲笑一群跳梁小丑，但又不得不应对几句，只得心不在焉地道：“停停停！本王不管你们想怎么顶罪，你们记住，步倾触犯的是国法，国法知道吗？谁都不能藐视国法！再胡闹，本王可要一起抓了！”
还没等人回答，他又淡淡道：“来人，莫再废话了，抓人，有反抗者，继续用箭。”
得了令，城墙上埋伏的弓箭手统统站立了起来，刚刚围剿步家军的士兵，任务完成后，也都逐渐返了回来。
祈迹环顾一周，提起定雪，指着长乐王道：“祈敬年，你敢！”
长乐王视若罔闻，道：“侄儿，你武功是不弱，可你绝对没我快吧。”
他左右望了望，把马又往后退了退，跟闹着玩一样大声喊道：“那个，跟前的，远处的，看着点！别把我们的太子殿下伤着了！先抓那个女的！”
祈迹很自然地把步倾拢进怀里，半埋着头，绷着胳膊，用余光扫着四处的士兵，如在备战，不敢松懈一刻。
有幸和步云听了长乐王的叫喊，也下意识地站在步倾前后方，准备抵挡各方的攻击。
呲啦！……
在这种场合，有刀剑声响再正常不过了，祈迹等人也没有特别注意声音的来处。
直到听到了柳氏的声音。
众人把目光瞬间投了过去，见柳氏正举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剑，不是对着长乐王，而是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她应是趁着方才大伙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觉地拔了步占凛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