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何洛洛知道自己没有那么聪明的脑子，但是也绝对没有笨到这种程度，区区鬼打墙对纪南寻这样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他不会感觉不到。
所以迟迟不出面就是想考验她，亦或是只想看她的笑话，但无论是哪一种，她都失败了。
纪南寻陡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手里的罗盘旋转的能听到嗖嗖嗖的声音。
“你以鬼身更好接近，若是我直接进来，恐怕小姑娘当时就要翻脸的。”
他说的倒是有道理，毕竟同样身为鬼，何洛洛知道她们最讨厌的除了和尚就是道士。
小女孩看到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很是不悦，站在房顶上眼睛死死盯着他。
“这里不要你。”
纪南寻只是笑了笑，仰着头回道：“不对啊，这里不需要的，应该只有你才对。”
何洛洛脸色一变，转向纪南寻的眼神多了一丝埋怨。
“她还只是个孩子···”
纪南寻轻哼一声，“恶鬼从来不分年龄，若是都像你这般同情泛滥，天下就该是恶鬼当道了。”
何洛洛一顿，压低了声音解释：“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的委婉些不行吗？”
“诸如？”
何洛洛：“诸如你爹娘不是不要你，只是有弟弟···”
她嘴角抖了抖，不得不承认道：“还是你说吧。”
她闭嘴就是了。
小女孩听了之后瞬间进入暴怒状态，双脚离地，漂浮在半空中，没有任何华丽的招式，用最纯粹的力量朝着纪南寻招呼着。
红黑色的力量直接将何洛洛震了好远，小女孩始终在攻击纪南寻，所以能让她得以喘息。
刚才在纪南寻戳穿之后鬼打墙就应该破了，但现在他们所处的还不是真正的孙家院子，不知是何原因。
小女孩虽然年纪不大，也不懂得利用，但恶鬼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
一人一鬼过了十几招，纪南寻看准时机困住小女孩，转身对何洛洛喊了一声。
“用你的破绳子捆住她。”
何洛洛掏出自己的宝贝绳子，嘟囔了一句，“你的才是破绳子。”
不过领导的话还是要好好完成，说是捆就真的只是捆，她甚至还贴心的给小女孩系上了一个蝴蝶结。
小女孩被捆住之后疯狂的挣扎叫喊着，何洛洛内心稍微有些不忍。
“不忍心了吧，觉得她可怜的话，要不要放了她。”
纪南寻挑眉问她。
何洛洛白他一眼，反驳道：“我是弱又不是傻，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的。”
论可怜谁不可怜，这些留在世间的魂魄们谁没有苦衷，可这是她的工作，也是职责。
可以给予怜悯，但不能乱了分寸。
纪南寻的眼中划过一丝欣赏，将小女孩收到了一个玉葫芦中。
玉葫芦他一直带在腰上，原本以为只是个装饰，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用处。
“你要是喜欢也可以住进去。”
何洛洛嗤他，“我不稀罕，就是惦记我的绳子，这次怎么不管用了。”
纪南寻正经了起来，回道：“小姑娘的执念未解，别说是你的破绳子，就是我也轻易送不走。”
何洛洛的脸皱在一起。
这次要说难度绝对比宋怜儿那次的要大的多，毕竟小孩子也不好讲道理，而且重男轻女是事实，又该从何入手，全靠蒙骗的话她这良心也受谴责。
“任何事都没有绝对，你怎知小姑娘看到的就是真实的。”
何洛洛语塞，一时无法反驳。
眼睛是最会骗人的，它只会让你看到你想看到的，真相太容易被隐藏。
“所以要想彻底解开小女孩的心结，要从她的家人开始。”
化解执念就要了解过去，小女孩的遭遇在鬼打墙之中她已经知道了，第一视角看完，就该轮到第三视角。
天彻底亮了，孙家的后半夜是难得最安静的一晚，可孙娘子的脸色却更加不好。
“听说钱大娘家住了个道士，孩她爹，你说有没有关系。”
孙胜垂眸沉思，起身道：“我去过去说，即使这邻居做不成了也罢。”
孙娘子忙嘱咐，“你好好说，钱大娘也是好心。”
“知道。”
摇篮里的男孩睡的香甜，完全不受影响。
隔壁。
钱大妈听完孙胜的话着急的说：“你说说你们，就是不为你们自己考虑，那耀祖呢，孩子小，被影响了也不好。”
孙胜似乎一点都没听进去，只十分坚决道：“这段时日打扰大娘了，我们已经在找房子了，有了合适的就搬出去，绝对不会再打扰到您。”
“这不是打不打扰的事情，大娘是担心你们啊。”
无论钱大娘怎样劝，孙胜都不接话，借口店里忙转身就走，急的钱大娘在门口不知所措。
纪南寻走出来，好言劝道：“大娘别急，我去劝劝。”
钱大娘又没什么法子，蹙着眉头嘟囔，“真不是我们老婆子多管闲事，孙家这小两口眼看着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再这么下去真要不行了，你说说邻里乡亲这些年，我怎么能不跟着担心。”
纪南寻安慰了几句，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孙娘子见来人是个陌生人，那一身道士的行头一猜就知道来人是谁，马上关上了门。
一双手卡在门缝里，门外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家小儿近期入睡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吧，不出意外，再过一段时日就真的一睡不起了。”
面对近乎诅咒的话，另一边的孙娘子眸子晃了晃，迟迟没有回应。
何洛洛露出一个你没事吧的神情，这么说话确定不会被打吗。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何洛洛眼中的孙娘子憔悴的如同老妪。
“你进来吧。”
她请纪南寻坐下，摸了摸儿子的小脚，缓缓开口道：“小儿打生下来就觉多，但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可如今眼看着就要一周岁了，整日醒着的时候都少的可怜。
大夫看过几个，都说不出什么，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不想再失去一个。”
何洛洛见孙娘子说道失去一个孩子的时候那眼神闪过的悲痛，心中竖起一抹疑惑。
在小女孩的视角中是没有人爱的，那此时她的悲痛是迟来的爱还是另有隐情。
“你知道你女儿一直都没有走吗。”纪南寻直奔主题。
孙娘子浑身一震，眼中多了些谨慎，“我只是个普通妇人，不懂这些。”
纪南寻并不在乎她承不承认，只自顾自的说，“你家中接连死了三人，阴魂不散，久居此地，夜不安宁，大凶之象。
你这小儿三魂七魄尚不完整，如今被阴魂所带已经失了一半，仅靠着一魂一魄定然时时昏睡，所以我说要不了多久这一魂一魄也保不住了。
不光是孩子，你和你丈夫应当也受到了影响吧，夜夜噩梦少不得，灶中的火应当也不好生，明明天温暖，你家中却如同冰窟。
还有，你们夫妻最近受了多少的伤，这些想必你们要比我更清楚。”
每说一件孙娘子的脸色就白几分，嘴唇颤抖了好一会儿才开得了口。
“家中最近却是不平，我和孩她爹已经商量好要搬家了。”
纪南寻再次打击道：“阴魂跟的是你们，不是这个院子，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找房子找的并不顺利吧。”
京都的房子租赁买卖都很容易，要说着急三五天也不是定不下来，但这么着急却迟迟没有搬出去，纪南寻的话让孙娘子根本反驳不了。
孙娘子嘴动了动，最终还是跪了下去，“我们也是没法子了，还求道爷帮帮我们，您要什么我和孩她爹都会尽力的，只求您一点。”
她重重磕下去一个头，一字一句道：“求道爷别伤害我的小花，不管她做了什么，让我这个当娘的偿就是了。”
地上晕湿了一片，纪南寻腰间的葫芦动了一下。
她明明可以求小儿康健，求自己顺遂，可她只求了一点。
“我既然来了就参与了你们的因果，自然要助你的。”
孙娘子双眼湿润，跪在地上目光悲凉，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何洛洛见不得这一幕，转身去别的地方转转。
她一眼就看到了窗下的小木马，像是自己雕刻的，虽然粗糙却打磨的十分平整，一个倒刺都看不见，在木马的下方，她看着一行小字。
“小花爱马。”
再往里头，她看着安静整洁的小屋子有一个小小的角落，里面有小孩子的玩具，一个个整齐的摆在那，每一个都刻着小花的名字。
墙上挂着的是小孩子的画和歪歪扭扭的字，针线筐中放着的是还没做完的衣裳。
鹅黄色，领口和袖子是一朵朵红色的小花。
这满屋子到处都是小花的痕迹。
纪南寻走了进来，语气平静，“人眼善蒙骗，孩童单纯，目光不广，旁人口中的孙胜夫妇夫妻多年即使只得一女之后也依旧恩爱，他们对女儿疼爱有加，小姑娘是不多得能教读书写字的。”
平民家的女儿大多只习女红家务，笔墨终身都摸不到，墙上的字画也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何洛洛皱了皱眉，“由此可见小花是受过疼爱的，但有了另一个孩子之后呢。”
不持久的爱，真的还能算爱吗。
“真与不真，我们抽丝剥茧便是。”纪南寻背着的手里飞出一群蝴蝶，将两人再次带到一个混沌的空间。
所以迟迟不出面就是想考验她，亦或是只想看她的笑话，但无论是哪一种，她都失败了。
纪南寻陡然出现在她的身后，手里的罗盘旋转的能听到嗖嗖嗖的声音。
“你以鬼身更好接近，若是我直接进来，恐怕小姑娘当时就要翻脸的。”
他说的倒是有道理，毕竟同样身为鬼，何洛洛知道她们最讨厌的除了和尚就是道士。
小女孩看到突然闯入的不速之客很是不悦，站在房顶上眼睛死死盯着他。
“这里不要你。”
纪南寻只是笑了笑，仰着头回道：“不对啊，这里不需要的，应该只有你才对。”
何洛洛脸色一变，转向纪南寻的眼神多了一丝埋怨。
“她还只是个孩子···”
纪南寻轻哼一声，“恶鬼从来不分年龄，若是都像你这般同情泛滥，天下就该是恶鬼当道了。”
何洛洛一顿，压低了声音解释：“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的委婉些不行吗？”
“诸如？”
何洛洛：“诸如你爹娘不是不要你，只是有弟弟···”
她嘴角抖了抖，不得不承认道：“还是你说吧。”
她闭嘴就是了。
小女孩听了之后瞬间进入暴怒状态，双脚离地，漂浮在半空中，没有任何华丽的招式，用最纯粹的力量朝着纪南寻招呼着。
红黑色的力量直接将何洛洛震了好远，小女孩始终在攻击纪南寻，所以能让她得以喘息。
刚才在纪南寻戳穿之后鬼打墙就应该破了，但现在他们所处的还不是真正的孙家院子，不知是何原因。
小女孩虽然年纪不大，也不懂得利用，但恶鬼的力量还是不容小觑的。
一人一鬼过了十几招，纪南寻看准时机困住小女孩，转身对何洛洛喊了一声。
“用你的破绳子捆住她。”
何洛洛掏出自己的宝贝绳子，嘟囔了一句，“你的才是破绳子。”
不过领导的话还是要好好完成，说是捆就真的只是捆，她甚至还贴心的给小女孩系上了一个蝴蝶结。
小女孩被捆住之后疯狂的挣扎叫喊着，何洛洛内心稍微有些不忍。
“不忍心了吧，觉得她可怜的话，要不要放了她。”
纪南寻挑眉问她。
何洛洛白他一眼，反驳道：“我是弱又不是傻，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的。”
论可怜谁不可怜，这些留在世间的魂魄们谁没有苦衷，可这是她的工作，也是职责。
可以给予怜悯，但不能乱了分寸。
纪南寻的眼中划过一丝欣赏，将小女孩收到了一个玉葫芦中。
玉葫芦他一直带在腰上，原本以为只是个装饰，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用处。
“你要是喜欢也可以住进去。”
何洛洛嗤他，“我不稀罕，就是惦记我的绳子，这次怎么不管用了。”
纪南寻正经了起来，回道：“小姑娘的执念未解，别说是你的破绳子，就是我也轻易送不走。”
何洛洛的脸皱在一起。
这次要说难度绝对比宋怜儿那次的要大的多，毕竟小孩子也不好讲道理，而且重男轻女是事实，又该从何入手，全靠蒙骗的话她这良心也受谴责。
“任何事都没有绝对，你怎知小姑娘看到的就是真实的。”
何洛洛语塞，一时无法反驳。
眼睛是最会骗人的，它只会让你看到你想看到的，真相太容易被隐藏。
“所以要想彻底解开小女孩的心结，要从她的家人开始。”
化解执念就要了解过去，小女孩的遭遇在鬼打墙之中她已经知道了，第一视角看完，就该轮到第三视角。
天彻底亮了，孙家的后半夜是难得最安静的一晚，可孙娘子的脸色却更加不好。
“听说钱大娘家住了个道士，孩她爹，你说有没有关系。”
孙胜垂眸沉思，起身道：“我去过去说，即使这邻居做不成了也罢。”
孙娘子忙嘱咐，“你好好说，钱大娘也是好心。”
“知道。”
摇篮里的男孩睡的香甜，完全不受影响。
隔壁。
钱大妈听完孙胜的话着急的说：“你说说你们，就是不为你们自己考虑，那耀祖呢，孩子小，被影响了也不好。”
孙胜似乎一点都没听进去，只十分坚决道：“这段时日打扰大娘了，我们已经在找房子了，有了合适的就搬出去，绝对不会再打扰到您。”
“这不是打不打扰的事情，大娘是担心你们啊。”
无论钱大娘怎样劝，孙胜都不接话，借口店里忙转身就走，急的钱大娘在门口不知所措。
纪南寻走出来，好言劝道：“大娘别急，我去劝劝。”
钱大娘又没什么法子，蹙着眉头嘟囔，“真不是我们老婆子多管闲事，孙家这小两口眼看着脸色一天比一天差，再这么下去真要不行了，你说说邻里乡亲这些年，我怎么能不跟着担心。”
纪南寻安慰了几句，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孙娘子见来人是个陌生人，那一身道士的行头一猜就知道来人是谁，马上关上了门。
一双手卡在门缝里，门外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家小儿近期入睡的时候越来越多了吧，不出意外，再过一段时日就真的一睡不起了。”
面对近乎诅咒的话，另一边的孙娘子眸子晃了晃，迟迟没有回应。
何洛洛露出一个你没事吧的神情，这么说话确定不会被打吗。
门吱嘎一声被推开，何洛洛眼中的孙娘子憔悴的如同老妪。
“你进来吧。”
她请纪南寻坐下，摸了摸儿子的小脚，缓缓开口道：“小儿打生下来就觉多，但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可如今眼看着就要一周岁了，整日醒着的时候都少的可怜。
大夫看过几个，都说不出什么，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不想再失去一个。”
何洛洛见孙娘子说道失去一个孩子的时候那眼神闪过的悲痛，心中竖起一抹疑惑。
在小女孩的视角中是没有人爱的，那此时她的悲痛是迟来的爱还是另有隐情。
“你知道你女儿一直都没有走吗。”纪南寻直奔主题。
孙娘子浑身一震，眼中多了些谨慎，“我只是个普通妇人，不懂这些。”
纪南寻并不在乎她承不承认，只自顾自的说，“你家中接连死了三人，阴魂不散，久居此地，夜不安宁，大凶之象。
你这小儿三魂七魄尚不完整，如今被阴魂所带已经失了一半，仅靠着一魂一魄定然时时昏睡，所以我说要不了多久这一魂一魄也保不住了。
不光是孩子，你和你丈夫应当也受到了影响吧，夜夜噩梦少不得，灶中的火应当也不好生，明明天温暖，你家中却如同冰窟。
还有，你们夫妻最近受了多少的伤，这些想必你们要比我更清楚。”
每说一件孙娘子的脸色就白几分，嘴唇颤抖了好一会儿才开得了口。
“家中最近却是不平，我和孩她爹已经商量好要搬家了。”
纪南寻再次打击道：“阴魂跟的是你们，不是这个院子，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找房子找的并不顺利吧。”
京都的房子租赁买卖都很容易，要说着急三五天也不是定不下来，但这么着急却迟迟没有搬出去，纪南寻的话让孙娘子根本反驳不了。
孙娘子嘴动了动，最终还是跪了下去，“我们也是没法子了，还求道爷帮帮我们，您要什么我和孩她爹都会尽力的，只求您一点。”
她重重磕下去一个头，一字一句道：“求道爷别伤害我的小花，不管她做了什么，让我这个当娘的偿就是了。”
地上晕湿了一片，纪南寻腰间的葫芦动了一下。
她明明可以求小儿康健，求自己顺遂，可她只求了一点。
“我既然来了就参与了你们的因果，自然要助你的。”
孙娘子双眼湿润，跪在地上目光悲凉，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何洛洛见不得这一幕，转身去别的地方转转。
她一眼就看到了窗下的小木马，像是自己雕刻的，虽然粗糙却打磨的十分平整，一个倒刺都看不见，在木马的下方，她看着一行小字。
“小花爱马。”
再往里头，她看着安静整洁的小屋子有一个小小的角落，里面有小孩子的玩具，一个个整齐的摆在那，每一个都刻着小花的名字。
墙上挂着的是小孩子的画和歪歪扭扭的字，针线筐中放着的是还没做完的衣裳。
鹅黄色，领口和袖子是一朵朵红色的小花。
这满屋子到处都是小花的痕迹。
纪南寻走了进来，语气平静，“人眼善蒙骗，孩童单纯，目光不广，旁人口中的孙胜夫妇夫妻多年即使只得一女之后也依旧恩爱，他们对女儿疼爱有加，小姑娘是不多得能教读书写字的。”
平民家的女儿大多只习女红家务，笔墨终身都摸不到，墙上的字画也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何洛洛皱了皱眉，“由此可见小花是受过疼爱的，但有了另一个孩子之后呢。”
不持久的爱，真的还能算爱吗。
“真与不真，我们抽丝剥茧便是。”纪南寻背着的手里飞出一群蝴蝶，将两人再次带到一个混沌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