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什么？”阿芙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明白他的意思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抓住机会，而是盯着床角，半响没吭声。
居然这么顺利，这或许是神明的一场捉弄。
或者是心血来潮，她应该顺杆子往上爬，趁机拿到更多好处。
可是刚被凯瑟的做法弄得心情烦躁，她现在居然不想这样做了，许多事情看似对她有好处，实则憋屈地紧。
或许还有更好的出路，比如成为第一个顺利从神学院毕业的女学生。
……
[没什么，你在想什么。]樊竞顿了一下，别扭道。
阿芙几乎能想象到他此刻的姿态：仰着头，嘴巴可能撅着，手指说不定还在对她指指点点，指责她的不真诚。
“今天下午玩了半天，还有好多书没看完。”
阿芙“倏”地坐直身子，翻开书本，很快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一夜没睡，她却诡异地精神振奋，来到教室，同学们都还没到，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继续看书。
上午是神学课，所有一年级生都要参加。
陆陆续续有学生进来，作为唯一一个非贵族学生，阿芙一向是被孤立的对象。
没有人过来和她搭话，薇雅被一群人簇拥着，正想过来，又被另外的学生拉了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明艳的五官上呈现出十分郑重的表情。
阿芙认得拉着薇雅的女学生。
凯瑟的妹妹，凯琳娜公主。
听说天赋极其出众，虽然还不能感受魔力，但已经能借助魔杖完成几种简单的魔法。
除了几个天才男学生外，凯琳娜公主是这届最受关注的学生，不少人相信她能打破神学院几百年的魔咒，成为第一个顺利毕业的女神学生。
“请入座。”一声钟响，老师准时走进教室。
“今天教你们感受魔力。”神学课的老师是个非常严肃的老头，一身深沉的黑袍，看向他们的目光中满是审视：
“从今天开始，你们将有一年的时间感受魔力，一年之后，还不能吸收魔力的学生必须从神学院退学。”
沉甸甸的目光在女孩子们头顶划过，“事实上，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女孩子们能吸收魔力，能吸收魔力的男学生也不到一半。
“希望你们能创造奇迹。”
所有女学生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男学生们的动作也轻了不少。
他不喜欢废话，直入主题：“闭上眼睛，跟着我念魔咒。”
一连串晦涩复杂的魔咒从他的嘴中吐出，学生们还没反应过来，普伦老师便停了下来。
“好了，你们自己感悟。”
教室一片哗然。
一个男生举手道：“老师，能再说一遍吗？我没记住。”
坐在最前方的凯琳娜公主也道：“老师，可以慢点说吗？我用笔记下来。”
普伦老师额头上的褶子拧地更紧了，声音低沉：
“感悟魔咒只能听一次。这是神明的考验，你们天赋越高，能感受到的就越多，以后吸收魔力就越快。”
还有学生不想放弃，坚持道：“老师，我们刚才都没准备好，您就再说一次吧，求您了。”
普伦皱眉，没再争辩，慢慢又念了一次咒语。
奇异的是，这次所有人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能听见杂乱的低语，在凌乱的风声中，一丝意义也无。
这次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凯琳娜捏着笔，紧急把第一遍听到的魔咒记了下来。
由于是陌生的词汇，她只能记下音标，且一半音节都无法回忆出来。
“我们对一对。”有几个男同学拿着纸张走过来，薇雅也围了上去。
“不行，根本对不上。”凯琳娜表情沉重。
普伦老师并未阻止他们的行为，直到几人回到座位上，才缓缓道：
“每个人听到的魔咒音节都是不一样的。就连我，也只是默背出来，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又冲几个记录地最多的学生道：“你们不必沮丧，神学院落成几百年，没一个学生能完整记下魔咒，你们的天赋已经极其出色，未来一定能成为很厉害的魔法师。”
教室内的氛围才轻松了些。
钟声响起，阿芙关上笔记本，默默走出教室。
边走边在脑海中问道：[神明阁下，您知道那串魔咒的含义吗？]
她心里抱着些微弱的期望。
传说越高深的魔咒和神明的语言就越是接近，樊竞应该很了解才对。
樊竞回复地很快：[不知道，我的神系早就被毁啦，现在掌控力量的是那群家伙。]
阿芙：……就知道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哪怕对方是个神明。
“宁芙小姐。”身后传来温柔的招呼声。
“凯琳娜公主殿下。”阿芙回头，冲对方行了一礼。
心中有些疑惑，她和这位高贵的公主殿下并未交集，对方找她做什么？
“薇雅说您的课业非常出色，我想邀请您和我们一起研究刚才的魔咒。”
凯琳娜公主和她哥哥凯瑟五官有七八分相似，却没有凯瑟那般的清冷疏淡，反而十分亲和有礼。
即便是面对阿芙这个身份低微的孤儿，态度也和对其他人时并无不同。
阿芙瞬间警惕起来。
她这些年遭受的恶意太多，实在不能相信一个人尤其是贵族会无缘无故朝她示好。
薇雅走上前来，说和道：“阿芙，凯琳娜记录了一半魔咒，你们应该能交流交流。”
[哼，让那些男同学排挤我们，我们也有很厉害的同学呢，阿芙一定记录了非常多！]
“好啊。”
阿芙害羞地垂头，凝神想听听凯琳娜公主的心声。
意外的是，凯琳娜公主的内心似乎和她的外表一样，非常温柔平和，专注地没有一丝杂乱之音。
阿芙只好放弃。
几人在图书馆内找了间封闭的小自习室，各自拿出笔记。
阿芙刚将笔记拿出来，就听薇雅惊呼一声：“阿芙，你记录的好多！这是把整个咒语都记录下来了吧？”
其他几人也围了上来，阿芙尽力将纸张摊开，一边道：“有好多我不明白的，只记下了老师的口型，回去找相关的书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薇雅赞叹道：“不愧是阿芙，记忆力真好。”
凯琳娜将自己的笔记递给阿芙，拿起阿芙的笔记看了片刻，毫不犹豫道：“皇室有好多神学院没有的书，我明天拿过来，大家一起研究。”
不同于阿芙凌乱的鬼画符，凯琳娜的笔记记得相当工整优雅。
只是确如普伦老师所言，两人的笔记没有迥异，半点相似也无。
对上凯琳娜的天蓝色眼睛，阿芙也道：“我今晚会把图书馆里相关的书找出来，明天一起研究。”
她注意过许多人的眼睛，却从未仔细看过自己的眼睛。
此刻凯琳娜公主就在看她的眼睛，浅淡的栗色，坚定地像冬日里的雪松。
[她和凯瑟哥哥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她不是脆弱的玫瑰，她自己就能活得很好。]
女孩子们都回去找书了，阿芙在图书馆待了一下午，去找了妮诺老师。
“普伦老师对每届学生都会说这句话。”听完她的叙述，妮诺老师忍不住笑开。
“那您有办法吗？”阿芙拉回话题，“我不信女孩子不能学习魔法，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被误解了。”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只研究药理了。”妮诺老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这些年还算有些心得，你简单看看吧，其他的我帮不上忙。”
阿芙没太失望，只不好意思道：“可以借给我些精力药剂吗？我以后会还的。”
不甘心平庸的孩子。
她年轻时也是这样。
妮诺老师轻轻地摸了摸阿芙的头，从房间里搬出一箱药剂递过去，同时警告道：
“一次最多喝十瓶，每瓶可以让你保持两天精力充沛，但记住，喝十瓶后必须用睡眠恢复体力，否则会对精神造成非常严重的伤害。
“好的！”阿芙快快乐乐地接过箱子。
她太快乐了，忍不住吻了吻妮诺老师的脸颊，吻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脸色爆红。
“对、对不起！”
“我先走了！”说完快速跑了出去，直到快接近宿舍时，脚步才慢下来。
心绪却依旧杂乱，双脚懊恼又后悔地在地上踢来踢去。
她刚才太失礼了，妮诺老师会不会生气？
“哎哟。”
地上传来一个呼痛的男声，阿芙垂头，正对上一双滴溜溜的黑豆眼。
“……松鼠先生？”阿芙怔了片刻，急忙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脚下，您没伤着吧？”
“肋骨断了。”巴掌大的松鼠先生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马上带您去找牧师。”阿芙放下箱子，弯腰将松鼠放到书上，抱起箱子正准备走。
怀中的松鼠突然动了动，伸着爪子扯住她的衣领往她头上爬。
阿芙怀里报着个箱子腾不出手，只好眼睁睁地感受着那只松鼠爬到自己头上，吧唧一瘫，不动了。
[阿芙头顶真舒服，比之前飘来飘去舒服多了。]
阿芙立刻意识到什么，试探着问：“樊竞阁下？”
松鼠“吱”了一声。
阿芙：……很好，樊竞先生烦人的功力更高了。
明白他的意思后，居然没有第一时间抓住机会，而是盯着床角，半响没吭声。
居然这么顺利，这或许是神明的一场捉弄。
或者是心血来潮，她应该顺杆子往上爬，趁机拿到更多好处。
可是刚被凯瑟的做法弄得心情烦躁，她现在居然不想这样做了，许多事情看似对她有好处，实则憋屈地紧。
或许还有更好的出路，比如成为第一个顺利从神学院毕业的女学生。
……
[没什么，你在想什么。]樊竞顿了一下，别扭道。
阿芙几乎能想象到他此刻的姿态：仰着头，嘴巴可能撅着，手指说不定还在对她指指点点，指责她的不真诚。
“今天下午玩了半天，还有好多书没看完。”
阿芙“倏”地坐直身子，翻开书本，很快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一夜没睡，她却诡异地精神振奋，来到教室，同学们都还没到，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继续看书。
上午是神学课，所有一年级生都要参加。
陆陆续续有学生进来，作为唯一一个非贵族学生，阿芙一向是被孤立的对象。
没有人过来和她搭话，薇雅被一群人簇拥着，正想过来，又被另外的学生拉了过去，不知道说了什么，她明艳的五官上呈现出十分郑重的表情。
阿芙认得拉着薇雅的女学生。
凯瑟的妹妹，凯琳娜公主。
听说天赋极其出众，虽然还不能感受魔力，但已经能借助魔杖完成几种简单的魔法。
除了几个天才男学生外，凯琳娜公主是这届最受关注的学生，不少人相信她能打破神学院几百年的魔咒，成为第一个顺利毕业的女神学生。
“请入座。”一声钟响，老师准时走进教室。
“今天教你们感受魔力。”神学课的老师是个非常严肃的老头，一身深沉的黑袍，看向他们的目光中满是审视：
“从今天开始，你们将有一年的时间感受魔力，一年之后，还不能吸收魔力的学生必须从神学院退学。”
沉甸甸的目光在女孩子们头顶划过，“事实上，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个女孩子们能吸收魔力，能吸收魔力的男学生也不到一半。
“希望你们能创造奇迹。”
所有女学生都不由得屏住呼吸，男学生们的动作也轻了不少。
他不喜欢废话，直入主题：“闭上眼睛，跟着我念魔咒。”
一连串晦涩复杂的魔咒从他的嘴中吐出，学生们还没反应过来，普伦老师便停了下来。
“好了，你们自己感悟。”
教室一片哗然。
一个男生举手道：“老师，能再说一遍吗？我没记住。”
坐在最前方的凯琳娜公主也道：“老师，可以慢点说吗？我用笔记下来。”
普伦老师额头上的褶子拧地更紧了，声音低沉：
“感悟魔咒只能听一次。这是神明的考验，你们天赋越高，能感受到的就越多，以后吸收魔力就越快。”
还有学生不想放弃，坚持道：“老师，我们刚才都没准备好，您就再说一次吧，求您了。”
普伦皱眉，没再争辩，慢慢又念了一次咒语。
奇异的是，这次所有人都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只能听见杂乱的低语，在凌乱的风声中，一丝意义也无。
这次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凯琳娜捏着笔，紧急把第一遍听到的魔咒记了下来。
由于是陌生的词汇，她只能记下音标，且一半音节都无法回忆出来。
“我们对一对。”有几个男同学拿着纸张走过来，薇雅也围了上去。
“不行，根本对不上。”凯琳娜表情沉重。
普伦老师并未阻止他们的行为，直到几人回到座位上，才缓缓道：
“每个人听到的魔咒音节都是不一样的。就连我，也只是默背出来，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
又冲几个记录地最多的学生道：“你们不必沮丧，神学院落成几百年，没一个学生能完整记下魔咒，你们的天赋已经极其出色，未来一定能成为很厉害的魔法师。”
教室内的氛围才轻松了些。
钟声响起，阿芙关上笔记本，默默走出教室。
边走边在脑海中问道：[神明阁下，您知道那串魔咒的含义吗？]
她心里抱着些微弱的期望。
传说越高深的魔咒和神明的语言就越是接近，樊竞应该很了解才对。
樊竞回复地很快：[不知道，我的神系早就被毁啦，现在掌控力量的是那群家伙。]
阿芙：……就知道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哪怕对方是个神明。
“宁芙小姐。”身后传来温柔的招呼声。
“凯琳娜公主殿下。”阿芙回头，冲对方行了一礼。
心中有些疑惑，她和这位高贵的公主殿下并未交集，对方找她做什么？
“薇雅说您的课业非常出色，我想邀请您和我们一起研究刚才的魔咒。”
凯琳娜公主和她哥哥凯瑟五官有七八分相似，却没有凯瑟那般的清冷疏淡，反而十分亲和有礼。
即便是面对阿芙这个身份低微的孤儿，态度也和对其他人时并无不同。
阿芙瞬间警惕起来。
她这些年遭受的恶意太多，实在不能相信一个人尤其是贵族会无缘无故朝她示好。
薇雅走上前来，说和道：“阿芙，凯琳娜记录了一半魔咒，你们应该能交流交流。”
[哼，让那些男同学排挤我们，我们也有很厉害的同学呢，阿芙一定记录了非常多！]
“好啊。”
阿芙害羞地垂头，凝神想听听凯琳娜公主的心声。
意外的是，凯琳娜公主的内心似乎和她的外表一样，非常温柔平和，专注地没有一丝杂乱之音。
阿芙只好放弃。
几人在图书馆内找了间封闭的小自习室，各自拿出笔记。
阿芙刚将笔记拿出来，就听薇雅惊呼一声：“阿芙，你记录的好多！这是把整个咒语都记录下来了吧？”
其他几人也围了上来，阿芙尽力将纸张摊开，一边道：“有好多我不明白的，只记下了老师的口型，回去找相关的书看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薇雅赞叹道：“不愧是阿芙，记忆力真好。”
凯琳娜将自己的笔记递给阿芙，拿起阿芙的笔记看了片刻，毫不犹豫道：“皇室有好多神学院没有的书，我明天拿过来，大家一起研究。”
不同于阿芙凌乱的鬼画符，凯琳娜的笔记记得相当工整优雅。
只是确如普伦老师所言，两人的笔记没有迥异，半点相似也无。
对上凯琳娜的天蓝色眼睛，阿芙也道：“我今晚会把图书馆里相关的书找出来，明天一起研究。”
她注意过许多人的眼睛，却从未仔细看过自己的眼睛。
此刻凯琳娜公主就在看她的眼睛，浅淡的栗色，坚定地像冬日里的雪松。
[她和凯瑟哥哥说的一点也不一样。]
[她不是脆弱的玫瑰，她自己就能活得很好。]
女孩子们都回去找书了，阿芙在图书馆待了一下午，去找了妮诺老师。
“普伦老师对每届学生都会说这句话。”听完她的叙述，妮诺老师忍不住笑开。
“那您有办法吗？”阿芙拉回话题，“我不信女孩子不能学习魔法，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被误解了。”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只研究药理了。”妮诺老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我这些年还算有些心得，你简单看看吧，其他的我帮不上忙。”
阿芙没太失望，只不好意思道：“可以借给我些精力药剂吗？我以后会还的。”
不甘心平庸的孩子。
她年轻时也是这样。
妮诺老师轻轻地摸了摸阿芙的头，从房间里搬出一箱药剂递过去，同时警告道：
“一次最多喝十瓶，每瓶可以让你保持两天精力充沛，但记住，喝十瓶后必须用睡眠恢复体力，否则会对精神造成非常严重的伤害。
“好的！”阿芙快快乐乐地接过箱子。
她太快乐了，忍不住吻了吻妮诺老师的脸颊，吻完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脸色爆红。
“对、对不起！”
“我先走了！”说完快速跑了出去，直到快接近宿舍时，脚步才慢下来。
心绪却依旧杂乱，双脚懊恼又后悔地在地上踢来踢去。
她刚才太失礼了，妮诺老师会不会生气？
“哎哟。”
地上传来一个呼痛的男声，阿芙垂头，正对上一双滴溜溜的黑豆眼。
“……松鼠先生？”阿芙怔了片刻，急忙道歉：“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脚下，您没伤着吧？”
“肋骨断了。”巴掌大的松鼠先生面无表情地回答。
“我马上带您去找牧师。”阿芙放下箱子，弯腰将松鼠放到书上，抱起箱子正准备走。
怀中的松鼠突然动了动，伸着爪子扯住她的衣领往她头上爬。
阿芙怀里报着个箱子腾不出手，只好眼睁睁地感受着那只松鼠爬到自己头上，吧唧一瘫，不动了。
[阿芙头顶真舒服，比之前飘来飘去舒服多了。]
阿芙立刻意识到什么，试探着问：“樊竞阁下？”
松鼠“吱”了一声。
阿芙：……很好，樊竞先生烦人的功力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