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孙慧简直忙得焦头烂额。
她辛苦画出的草图和成稿又一次被否了。
和她对接的助理小姐姐Kayla，一边道歉一边安慰。闲聊中透露，她们新换了领导，新领导雷厉风行，上任没多久，几乎把前任做的规划全盘推翻。
孙慧很有被换掉的风险。
她不想自己太被动，请助理小姐姐转达了想和新领导面对面意愿，对方很快同意了。
当即买了第二天宜市去历城的高铁票。
历城、北城与她的家乡同属一个经济圈，以前在北城工作的三年，没少去历城出差。
现在有自己的车，省了打车、等大巴的辗转，开车到宜市找地方把车停好，再坐高铁去历城，也才1个多小时的车程。
荣创公司很大，除了合作的广告公司，为了品牌宣传，单独与固定几位插画师合作，不定期推出具有故事性的插图系列，表达品牌内涵。
孙慧当初能与其合作，简直可以说是走了狗屎运。
那时她入行不久，根本就是个小透明。一组简易插画被一位前辈带着，推荐给了荣创。
当时的负责人欣赏她的画作，诚挚鲜活没有匠气，期待她未来的作品，拍板与她签了合约。
这给了孙慧极大的信心，成了能在插画这条路上她坚持前行的底气。
所以无论如何她不想丢了荣创这个客户。
新领导是位中年女士，虽然已提前打好招呼，见面是还是表达了意外，言谈中语气不出意外的有些咄咄逼人。
孙慧表达了自己对下季主题的理解，对方的要求，然后提出了自己的新方案，展示了连夜完成的一副画作和几张草图。
她充分的准备似乎得到了对方放认可，但仍旧不是十分满意。
孙慧耐心的听完大领导的要求，发现竟然和最初的版本相契合，竟显得白折腾了一圈，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表示自己会根据要求再新出一版，可以明天带过来看。
当天自然是不能回去了，她也不可能将最开始的版本原封不动的再交上去，在原作的基础上丰富了一些细节，甚至将故事内容拓展，又增加了一副画作。
几个来回之后，新领导表示勉强接受，Kayla暗暗给了个yes的表情，她这份合约算是保住了。
等她再回团村，已经是3天之后了。
到家后，发现贺敏春病情复发，脚肿得厉害，总觉得身上冷，几乎没力气下床。
细问之下，知道她不在的几天，都是贺敏春做饭洗碗，操持家务，当即把孙俊卿叫回来，朝他发了好一顿脾气。
泉县男人的通病，大男子主义，从小被妈宠，长大有老婆疼，到死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孙慧说她出差这几天也累了，没力气做饭，让孙俊卿伺候她们母女俩，晚饭就他包了。
孙俊卿被女儿骂一顿也没说什么，嘿嘿应着闷了个面，有菜有肉，贺敏春的一份还单独盛出来，无辣少盐。
第二天，孙慧又带贺敏春去宜市复诊，做了新的检查，的确是因为天冷，加上没休息好，病情有严重的倾向。
医生开了新药，还是嘱托在家静养，注意保暖。
贺敏春大病一场，心理上变动也很大，她怕病怕死。
她从年轻时就求神拜佛，总认为自己身子虚是被什么邪祟东西缠住了。
孙慧当然是根正苗红的唯物主义者，但开解不了内心苦闷的农村妇女，只能带她去某位神婆的家里消灾解祟。
回来后，又给孙泽打电话，把情况跟他说清楚，让他不必回来，但是很有必要给他妈妈多打几个电话。
他毕竟是家里的一份子，远程出力也是一种参与。
这十几天，孙慧都没和常鸿飞见到面。
她刚到历城的那天上午，收到他一条微信：“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她告诉他在出差，再没了下文。
等孙慧回来后，从来串门的章淑萍嘴里知道，他去了隔壁封县，那里有个事，可能要呆几天。
自从知道了他们在谈恋爱的事情，章淑萍明显热情了许多，和贺敏春闲唠时，咭咭聒聒说了许多他们小时候的事。
说他们还被抱着的时候就互相抓脸了。
生日不超过3天，这在农村有个说法，过日子会打架打得鸡犬不宁的！谁知道现在竟然能甜甜蜜蜜谈对象！可见老话儿也不见得全都可信。
贺敏春心里不乐意，但现在也不能表现出来，她总不能当着好闺蜜的面说不待见她的儿子。只好借着生病的由头，精神不济，有一搭没一搭随意应和着。
这些天里，李艳丽倒是给孙慧打了两个电话。
一次说馨馨幼儿园有活动，她和常鸿茂都有事走不开，问她有没有时间。还有一次是邀她去逛街。孙慧这些天都忙，自然是抽不出空。
等这几天闲了，电话打回去说请她吃饭。
李艳丽又说最近厂里赶单子，她走不开，约会就又搁置下来。
隔天下午，意外收到森森的微信，说要请她吃火锅，带上他女朋友，还有弟弟。
孙慧这才想起上次去烧香的时候，答应燕芳，帮着规劝规劝她那个不听话的小儿子，于是爽快答应。
虽是被邀请的一位，但因为吃饭几人只有她有车，她不得不全程做了司机。
先去厂里接了森森，又回他家带上他弟弟，最后到了县城，接上他那位在奶茶店上班的漂亮女朋友，四人一起去了火锅店。
森森挑的这家店店面很大，装修豪华，门前停车场停了许多车，孙慧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空位。
几人坐好，森森很有眼色的把菜单递给孙慧，笑说：“姐辛苦你开车了，你来点餐，今天管够。”
孙慧哪能先点，推给了他小女友甜甜，说他们先点好，她最后加，又夸这个地方好，人多有气氛，味道肯定不错。
森森带了几分得意，一撩头发，扭头看甜甜，“那是，也不看看谁挑的！”臭屁的不行。
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狡黠一笑，问孙慧：“我听小波说飞哥回来了，怎么你们没约一起？”
孙慧有些惊讶，她不知道呀！
她和常鸿飞谈恋爱的事肯定在厂里传开了，不说孙艳丽那个大嘴巴，章淑萍嘴里也闲不住。
在车上时，和森森几个对话，已明显感受到他对她态度与以往不同。
恭敬又谄媚。
常鸿飞到底算是他半个老板。
孙慧不想让人看出来，她和常鸿飞的情侣关系，总归是要扮一段时间的。
手里涮着杯子，口中答得自然，“他跟我说明天回的呀，谁知道怎么提前了，回头我得问问。”
“给他打电话，叫他来，一起热闹热闹。”森森来了兴致。
又嬉皮笑脸对甜甜说，“你不是早就要见见嘛，平时请都请不到，牛B的不得了！跟着他你放心。”
他们都抬头看孙慧，孙慧不好拒绝，犹犹豫豫拿出手机，搜出号码，播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终于接通，对面很安静，传出十分低沉的一个“喂”字。
同桌的人都在点餐，没人注意听她在说什么，但孙慧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你回来了？在哪呢？”孙慧语气闲散。
“家里，睡觉。”
这么早！孙慧有点惊讶。
但想他可能因为出差，工地上很累，一句话没说出口，只说：“那好，你先休息，明天打给你。”
明天打不打不一定，但这是情侣间的常见话术，需要这样演给外人看。
挂上电话，孙慧无奈笑笑，说：“飞哥今天累了，在家休息，我们不吵他，先自己吃。”
甜甜笑说：“慧慧姐真会疼人。”
孙慧笑笑没有说话，假意默认。
甜甜不过19岁，人长得像名字一样甜美可人。
初中毕业，在工厂上了两年班，不喜欢工厂的环境，随后被好姐妹介绍来县城一家奶茶店打工。打算把奶茶店模式都搞熟悉了，自己去镇上开一家。
森森对这个新挽救回来的女朋友很是宠爱，做起亲昵动作毫不避讳外人。
两人座位挨着，他挑她喜欢的点了许多，甜品，果汁，餐后水果，一个不落。
森森异父异母的弟弟叫段鸣宇，跟着燕芳改嫁后就改了姓，相貌端正，五官俊朗，话不多，人有点酷酷的，的确不大像燕芳的亲儿子。
甜甜点好后，菜单递给他，他瞄一眼，加了个海带结就算完事。
孙慧再接过菜单，看到森森满满当当点的很周全，想他们就4个人，肯定吃不完，开口提议：“这……要不要减几个？”
森森一把夺过菜单，很豪爽地说：“别不给我面子，你要相信我和小宇的实力。”
孙慧知道他有意在甜甜面前展现实力，没再坚持。
等菜的功夫，孙慧从随身带的纸袋里拿出几个小礼品袋，送给甜甜和段鸣宇。
是她去历城买回来的特色小点心，礼盒包装，做小礼物很合适。
甜甜很惊喜，“哇，谢谢慧慧姐。”
孙慧笑说：“不客气，是要谢谢森森的，他上次帮我搬书，差点闪了腰，真要受伤了，吃亏的还是你。”
甜甜听出了她调侃中暗含的意思，一瞬间羞红了脸。
孙慧猛然想起还有段明宇这个未成年男孩子在场，一时暗恼说错了话，端起茶杯假意喝茶。
菜品陆续上齐，鸳鸯锅里清汤的一边已咕嘟咕嘟冒了泡。
森森和甜甜都不是扭捏的人，两人嘻嘻哈哈说个不住。
厂里的事，货站的事，奶茶店的事，听来的八卦，小情侣两个一唱一和，加上孙慧适当分享先被金主爸爸遭难后又将其搞定的事，餐桌上就没冷清下来。
孙慧自打坐下来，就注意到相隔几桌坐了几个女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眼光不时往这边瞟，看一眼就赶紧转回去，几人小声说话，还低头偷偷的笑，很难掩饰的小女生心思。
段鸣宇起身添小料的时候，终于被一个高个子女生拦下了，远远地看着他们在料理台后不知说些什么。
段鸣宇全程板着一张脸，最后小料碗空着，原样端了回来。
森森自然也看见了这个场景，自觉总要有个当哥哥的样子，面色严肃起来，带着几分警告，“上学就老老实实上，争取考个好大学，别搞那些有的没的，小心我告诉妈！”
段鸣宇木着脸不说话，看不出对哥哥的这几句教训是什么态度。
森森纠结着再说些什么，忽然瞥见门口方向有人来，瞬间变了脸色。
孙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常鸿飞带着个人走过来，一时也愣在原地。
她震惊，并不是因为常鸿飞来，而是因为他剪了头发。
不是很短的寸头，有种毛刺感，漏出光洁的额头，眉毛乌黑，看人时的表情凉凉的，那种痞痞的劲头更甚。
孙慧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想起那一夜。
情到浓时，她忽然说：“常鸿飞，你去把头发剪了。”
常鸿飞动作轻柔了下来，问：“怎么？”
孙慧扭着脸不看他，只说：“我喜欢你留寸头。”
常鸿飞嗤笑一声，“要求还挺多！”也没答话，动作又加深。
孙慧忽然觉得面颊发烫，怪自己脑袋进水，当时说那些话干什么，拿起杯子低头抿了口果汁。
大约是他头发长了，本来就该剪了，和她说的话有什么关系。
她辛苦画出的草图和成稿又一次被否了。
和她对接的助理小姐姐Kayla，一边道歉一边安慰。闲聊中透露，她们新换了领导，新领导雷厉风行，上任没多久，几乎把前任做的规划全盘推翻。
孙慧很有被换掉的风险。
她不想自己太被动，请助理小姐姐转达了想和新领导面对面意愿，对方很快同意了。
当即买了第二天宜市去历城的高铁票。
历城、北城与她的家乡同属一个经济圈，以前在北城工作的三年，没少去历城出差。
现在有自己的车，省了打车、等大巴的辗转，开车到宜市找地方把车停好，再坐高铁去历城，也才1个多小时的车程。
荣创公司很大，除了合作的广告公司，为了品牌宣传，单独与固定几位插画师合作，不定期推出具有故事性的插图系列，表达品牌内涵。
孙慧当初能与其合作，简直可以说是走了狗屎运。
那时她入行不久，根本就是个小透明。一组简易插画被一位前辈带着，推荐给了荣创。
当时的负责人欣赏她的画作，诚挚鲜活没有匠气，期待她未来的作品，拍板与她签了合约。
这给了孙慧极大的信心，成了能在插画这条路上她坚持前行的底气。
所以无论如何她不想丢了荣创这个客户。
新领导是位中年女士，虽然已提前打好招呼，见面是还是表达了意外，言谈中语气不出意外的有些咄咄逼人。
孙慧表达了自己对下季主题的理解，对方的要求，然后提出了自己的新方案，展示了连夜完成的一副画作和几张草图。
她充分的准备似乎得到了对方放认可，但仍旧不是十分满意。
孙慧耐心的听完大领导的要求，发现竟然和最初的版本相契合，竟显得白折腾了一圈，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表示自己会根据要求再新出一版，可以明天带过来看。
当天自然是不能回去了，她也不可能将最开始的版本原封不动的再交上去，在原作的基础上丰富了一些细节，甚至将故事内容拓展，又增加了一副画作。
几个来回之后，新领导表示勉强接受，Kayla暗暗给了个yes的表情，她这份合约算是保住了。
等她再回团村，已经是3天之后了。
到家后，发现贺敏春病情复发，脚肿得厉害，总觉得身上冷，几乎没力气下床。
细问之下，知道她不在的几天，都是贺敏春做饭洗碗，操持家务，当即把孙俊卿叫回来，朝他发了好一顿脾气。
泉县男人的通病，大男子主义，从小被妈宠，长大有老婆疼，到死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孙慧说她出差这几天也累了，没力气做饭，让孙俊卿伺候她们母女俩，晚饭就他包了。
孙俊卿被女儿骂一顿也没说什么，嘿嘿应着闷了个面，有菜有肉，贺敏春的一份还单独盛出来，无辣少盐。
第二天，孙慧又带贺敏春去宜市复诊，做了新的检查，的确是因为天冷，加上没休息好，病情有严重的倾向。
医生开了新药，还是嘱托在家静养，注意保暖。
贺敏春大病一场，心理上变动也很大，她怕病怕死。
她从年轻时就求神拜佛，总认为自己身子虚是被什么邪祟东西缠住了。
孙慧当然是根正苗红的唯物主义者，但开解不了内心苦闷的农村妇女，只能带她去某位神婆的家里消灾解祟。
回来后，又给孙泽打电话，把情况跟他说清楚，让他不必回来，但是很有必要给他妈妈多打几个电话。
他毕竟是家里的一份子，远程出力也是一种参与。
这十几天，孙慧都没和常鸿飞见到面。
她刚到历城的那天上午，收到他一条微信：“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她告诉他在出差，再没了下文。
等孙慧回来后，从来串门的章淑萍嘴里知道，他去了隔壁封县，那里有个事，可能要呆几天。
自从知道了他们在谈恋爱的事情，章淑萍明显热情了许多，和贺敏春闲唠时，咭咭聒聒说了许多他们小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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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不超过3天，这在农村有个说法，过日子会打架打得鸡犬不宁的！谁知道现在竟然能甜甜蜜蜜谈对象！可见老话儿也不见得全都可信。
贺敏春心里不乐意，但现在也不能表现出来，她总不能当着好闺蜜的面说不待见她的儿子。只好借着生病的由头，精神不济，有一搭没一搭随意应和着。
这些天里，李艳丽倒是给孙慧打了两个电话。
一次说馨馨幼儿园有活动，她和常鸿茂都有事走不开，问她有没有时间。还有一次是邀她去逛街。孙慧这些天都忙，自然是抽不出空。
等这几天闲了，电话打回去说请她吃饭。
李艳丽又说最近厂里赶单子，她走不开，约会就又搁置下来。
隔天下午，意外收到森森的微信，说要请她吃火锅，带上他女朋友，还有弟弟。
孙慧这才想起上次去烧香的时候，答应燕芳，帮着规劝规劝她那个不听话的小儿子，于是爽快答应。
虽是被邀请的一位，但因为吃饭几人只有她有车，她不得不全程做了司机。
先去厂里接了森森，又回他家带上他弟弟，最后到了县城，接上他那位在奶茶店上班的漂亮女朋友，四人一起去了火锅店。
森森挑的这家店店面很大，装修豪华，门前停车场停了许多车，孙慧找了许久才找到一个空位。
几人坐好，森森很有眼色的把菜单递给孙慧，笑说：“姐辛苦你开车了，你来点餐，今天管够。”
孙慧哪能先点，推给了他小女友甜甜，说他们先点好，她最后加，又夸这个地方好，人多有气氛，味道肯定不错。
森森带了几分得意，一撩头发，扭头看甜甜，“那是，也不看看谁挑的！”臭屁的不行。
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狡黠一笑，问孙慧：“我听小波说飞哥回来了，怎么你们没约一起？”
孙慧有些惊讶，她不知道呀！
她和常鸿飞谈恋爱的事肯定在厂里传开了，不说孙艳丽那个大嘴巴，章淑萍嘴里也闲不住。
在车上时，和森森几个对话，已明显感受到他对她态度与以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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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鸿飞到底算是他半个老板。
孙慧不想让人看出来，她和常鸿飞的情侣关系，总归是要扮一段时间的。
手里涮着杯子，口中答得自然，“他跟我说明天回的呀，谁知道怎么提前了，回头我得问问。”
“给他打电话，叫他来，一起热闹热闹。”森森来了兴致。
又嬉皮笑脸对甜甜说，“你不是早就要见见嘛，平时请都请不到，牛B的不得了！跟着他你放心。”
他们都抬头看孙慧，孙慧不好拒绝，犹犹豫豫拿出手机，搜出号码，播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终于接通，对面很安静，传出十分低沉的一个“喂”字。
同桌的人都在点餐，没人注意听她在说什么，但孙慧莫名有点不好意思。
“你回来了？在哪呢？”孙慧语气闲散。
“家里，睡觉。”
这么早！孙慧有点惊讶。
但想他可能因为出差，工地上很累，一句话没说出口，只说：“那好，你先休息，明天打给你。”
明天打不打不一定，但这是情侣间的常见话术，需要这样演给外人看。
挂上电话，孙慧无奈笑笑，说：“飞哥今天累了，在家休息，我们不吵他，先自己吃。”
甜甜笑说：“慧慧姐真会疼人。”
孙慧笑笑没有说话，假意默认。
甜甜不过19岁，人长得像名字一样甜美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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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森对这个新挽救回来的女朋友很是宠爱，做起亲昵动作毫不避讳外人。
两人座位挨着，他挑她喜欢的点了许多，甜品，果汁，餐后水果，一个不落。
森森异父异母的弟弟叫段鸣宇，跟着燕芳改嫁后就改了姓，相貌端正，五官俊朗，话不多，人有点酷酷的，的确不大像燕芳的亲儿子。
甜甜点好后，菜单递给他，他瞄一眼，加了个海带结就算完事。
孙慧再接过菜单，看到森森满满当当点的很周全，想他们就4个人，肯定吃不完，开口提议：“这……要不要减几个？”
森森一把夺过菜单，很豪爽地说：“别不给我面子，你要相信我和小宇的实力。”
孙慧知道他有意在甜甜面前展现实力，没再坚持。
等菜的功夫，孙慧从随身带的纸袋里拿出几个小礼品袋，送给甜甜和段鸣宇。
是她去历城买回来的特色小点心，礼盒包装，做小礼物很合适。
甜甜很惊喜，“哇，谢谢慧慧姐。”
孙慧笑说：“不客气，是要谢谢森森的，他上次帮我搬书，差点闪了腰，真要受伤了，吃亏的还是你。”
甜甜听出了她调侃中暗含的意思，一瞬间羞红了脸。
孙慧猛然想起还有段明宇这个未成年男孩子在场，一时暗恼说错了话，端起茶杯假意喝茶。
菜品陆续上齐，鸳鸯锅里清汤的一边已咕嘟咕嘟冒了泡。
森森和甜甜都不是扭捏的人，两人嘻嘻哈哈说个不住。
厂里的事，货站的事，奶茶店的事，听来的八卦，小情侣两个一唱一和，加上孙慧适当分享先被金主爸爸遭难后又将其搞定的事，餐桌上就没冷清下来。
孙慧自打坐下来，就注意到相隔几桌坐了几个女高中生模样的女孩子，眼光不时往这边瞟，看一眼就赶紧转回去，几人小声说话，还低头偷偷的笑，很难掩饰的小女生心思。
段鸣宇起身添小料的时候，终于被一个高个子女生拦下了，远远地看着他们在料理台后不知说些什么。
段鸣宇全程板着一张脸，最后小料碗空着，原样端了回来。
森森自然也看见了这个场景，自觉总要有个当哥哥的样子，面色严肃起来，带着几分警告，“上学就老老实实上，争取考个好大学，别搞那些有的没的，小心我告诉妈！”
段鸣宇木着脸不说话，看不出对哥哥的这几句教训是什么态度。
森森纠结着再说些什么，忽然瞥见门口方向有人来，瞬间变了脸色。
孙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见常鸿飞带着个人走过来，一时也愣在原地。
她震惊，并不是因为常鸿飞来，而是因为他剪了头发。
不是很短的寸头，有种毛刺感，漏出光洁的额头，眉毛乌黑，看人时的表情凉凉的，那种痞痞的劲头更甚。
孙慧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想起那一夜。
情到浓时，她忽然说：“常鸿飞，你去把头发剪了。”
常鸿飞动作轻柔了下来，问：“怎么？”
孙慧扭着脸不看他，只说：“我喜欢你留寸头。”
常鸿飞嗤笑一声，“要求还挺多！”也没答话，动作又加深。
孙慧忽然觉得面颊发烫，怪自己脑袋进水，当时说那些话干什么，拿起杯子低头抿了口果汁。
大约是他头发长了，本来就该剪了，和她说的话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