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艾尘拉过女生，很亲密地挽着她的手，像是刻意要证实这番话似的。
女生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哈？”
林艾尘又换成了搂肩的动作，顺带使了点力捏了捏那个叫颜颖的女孩。
颜颖才反应过来，有些腼腆地挠了挠额头，笑了两声：“哦哈哈哈，对，对对，我是他的女朋友来着，之前我们两个是纯哥们儿，最近才谈上的，一下子换了身份有点不适应哈哈。”
虽然两个人的状态看起来不像普通情侣刚在一起时的腻歪，但有了颜颖的一套说辞倒也显得合理。
“恭喜你啊艾尘，女朋友很漂亮。”
程七芕愣了两秒率先出声，视线放到那个女孩身上。
颜颖有着海藻一般的浓密卷发，别了两个粉色的猫咪发夹，长得十分甜美，笑起来两颗虎牙显得乖巧可爱，粉色的加厚卫衣和米白的泡泡半身裙，搭配蝴蝶结款式的玛丽珍皮鞋，穿着简洁优雅，很映衬她雪白的肌肤。
程七芕是由衷地夸赞她。再看林艾尘，他和高三的时候没有什么大的差别，还是那样帅气惹眼。
那些事情在她的心里过去了吗？她不知道。
许年姚呢？那晚林艾尘背叛的原因呢？简讯里他从未主动说过，程七芕也未曾过问。任由着一条又一条的简讯，丢进垃圾箱。
可她清楚，这些往事已经是过去式，是是非非都不想去计较了。
从生日过后，她就再也没有收到林艾尘的一字一句，这个男孩，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过。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了一段时间，直至今天。
四个人两两分别的时候，李滓为突然问程七芕：“你不会还没能忘了他吧？”
“什么意思？”程七芕有些不满李滓为的话，这个笨蛋看不出她喜欢谁就罢了，还这样问。
“字面上的意思。”
“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那刚刚还聊那么开心？”李滓为的声线显得闷闷的，脸上也浮现出几丝别扭的表情。
“你不也聊了吗？难道你对林艾尘还能有什么想法？”
程七芕有时候说的话，让李滓为无从反驳。
“你……算了，是我多想。”
“你吃醋了？”程七芕终于敏锐地察觉到李滓为的话外之音。
“什么？”李滓为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装聋。
“我说——你吃醋了吗？”
程七芕垫起脚尖，让自己凑得更近一点，一字一句问道。
“你讲什么？我视力不好——听不见！”
李滓为快步走着，连自己前后不通的话都没注意到，将程七芕甩在身后。
“喂，你别跑啊！李滓为，你真幼稚。”
程七芕愣在原地之后，追了上去，在听见李滓为别扭的话后，显然笑意更甚了。
餐馆的另一个方向，颜颖搂着林艾尘，语气满是鄙夷：
“行了，人家都走远了，你还看啊。”
一般来说形容一个女生搂着男生，大家想象的画面基本是女生小鸟依人地靠在男生的身上，或者伸出双手环住男生的腰，挽着男生的手，诸如此类。可是颜颖不是。
她的姿势更像是把自己当做一个猴子，一只手挂在林艾尘的肩上，而林艾尘则是那棵香蕉树。
“没想到看到他们真的走在一起了，我还是不能接受。”
林艾尘看着程七芕和李滓为说说笑笑的背影，心中依旧有些悲凉，语气也跟着沉了一些。
看他颓废的样子，颜颖轻笑，略带无语地瞟了个白眼：
“差不多得了情种哥，你也不是啥好人，给人戴绿帽子在先，忽悠人家本美女是你女朋友在后。干坏事的人是你，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这种事要摊上我，我铁定把那男的祖宗十八代祖坟给他撅了，遇到个软柿子小白兔还不感慨一下运气好，作天作地的，你想闹哪样？”
“你取外号的能力还是那么厉害。”被颜颖一顿嘲讽，林艾尘并不恼，他的眼底浮现出几丝落寞，“是啊，我做了那样的事，她不会原谅我了。”
“你不是说她电话里跟你讲，不怪你了吗？我看人家姑娘挺大度的，还愿意理你。”
“那是她嘴上说的，她心里的想法，未必……”
“什么嘴上心上的，你们谈个恋爱怎么这么复杂？我听得头都要大了。我只知道我现在嘴上又饿了，说好请我吃大餐的，什么小餐馆就把我糊弄了？”
“行行行，姑娘的胃口实在称得上一句海量，刚刚的小餐馆只是开胃菜，答应你的大餐，还在后面呢。”
林艾尘对颜颖实在是无奈，两人自小相识，又是同龄，而且颜颖同他的妹妹林慕晴性格完全相反，虽同样大大咧咧，但林慕晴在很多问题上还是显得娇气了些，爱撒娇又依赖人，而颜颖……二十年了，林艾尘就没看到她对一个男的撒过娇，所以，以朋友的角度，颜颖如刚刚胡扯的一般，两人就是“纯哥们”，这话倒是不假。
“这还差不多。尽管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不过也算用了一点特权吧，你的确欠了我人情，而且好几年不见，请我吃顿大的也情理之中。”
颜颖的性格就是这样，你请我吃饭？那是你的荣幸。
“走啦，别想那么多了，晚上雨珊还带了两个新朋友给我们认识呢，还有宇哲哥哥，你们俩也好久没见了……”
颜颖拍了拍林艾尘的后背，催促着他。
火车旅程依旧是两天一夜，下了澄都火车站后花了几个小时坐商务车，才赶到程七芕熟悉的城镇与乡镇的交界处，那道四十度的水泥路山坡。
“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住院出来后，发现这条公路都被重修了。一转眼，都过去一整年了。”
程七芕最近似乎很爱感叹时光的流逝。
“是啊，所以我们更应该珍惜眼前人。”李滓为说了一句很俗套的话，但也是真理，他的眉眼弯弯，说话的时候很温柔。
是不是因为觉得他温柔，所以才会生出“喜欢”的情愫呢？
这种喜欢和以前对林艾尘的喜欢，是一回事吗？程七芕忽然觉得头晕，下午四点的阳光怎么如此刺眼……
她半眯着眼，面前的人慢慢变得不真切，李滓为的脸摇摇晃晃，变成林艾尘的脸，几秒后又换回李滓为……
程七芕才发觉，在某种光线的角度的加持下，李滓为与林艾尘两个人，是有共同处的。
还记得高三，她给李滓为当邮差，听到有女生说“李滓为和六班班长有点像”时，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眼里，两个人的眼睛鼻子嘴巴长得完全不一样，哪里相像呢？
可此刻恍惚之间，她居然也看错了。或许，她只是因为对两人都很熟悉，所以觉得不像。
那么，她喜欢上李滓为的理由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和林艾尘一样，喜欢穿衬衫，个子高高瘦瘦，说话都温文尔雅的吗？
程七芕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诧异。
“在想什么？”李滓为见她不说话，关切问道，“是不是有些晕车？”
“没。”程七芕摆手，“我先回家了。”
“你脸色不太好，先去我家歇息一会儿吧，就几分钟路程。”
李滓为拿过她的行李，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
程七芕犹豫了一会儿，下午的那趟商务车坐得她的确有些晕车，因为车内的香薰味太浓，是一股程七芕很不喜欢的花香，李滓为继续开口：
“慕晴和七衍还没放假，现在时间还早，他们上完晚自习放学回来，你可以和你弟弟一起。”
“好吧。”
盛情难却，程七芕点了点头。
“奶奶呢？”
程七芕去过李滓为的家，自然知晓住这儿的还有一位老人，她进门换了上次穿的拖鞋，环视了一圈。
“她在龙水市，父亲他们那。”李滓为解释，换完鞋洗了个手给程七芕烧热水泡茶。
程七芕看着李滓为的背影，心中微微悸动，意思是，他们接下来几个小时，都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虽说孤男寡女，大家又是年轻力壮的青年，两人心里都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但……程七芕和李滓为似乎是过于熟悉了，她和李滓为一起待着看电影，居然有些犯困。
“李滓为，我睡会儿。”
她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力气，眼睛眯着，声线更是懒洋洋的。
“要不去床上睡吧？我房间在二楼。”
“不用了，你家沙发还挺大的。”程七芕说完，揉了揉眼角，“他们快下晚自习的时候喊我，我想和七衍一起回家。”
“好。”李滓为回答，“我上楼拿个被子，睡吧，到点喊你。”
李滓为的话总能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程七芕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便睡去了。
程七芕从来没有在，除了弟弟以外的男孩身边那么放心过。她可以完全相信他吗？她不想思考。
半梦半醒中，程七芕睁开了好几次眼。
第一次，李滓为依旧坐在沙发边，他戴着眼镜看电影，他的下颚线条清晰流畅，看到动情之处，喉结轻轻滚动，下午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光影映照在他的眉眼、鼻梁、薄唇、下巴和喉结上。
第二次，李滓为在远处喝水，一只手拿着手机敲着键盘，头微垂着，身子也有些向下弓，看起来懒洋洋的，程七芕虽看不见李滓为的面部，但依稀可见他稍稍上扬的嘴角，像是在聊什么开心的事。
第三次睁眼之时，外面的太阳已经下山，看来已入夜了，李滓为朝着程七芕的方向走来。
程七芕赶紧闭上了眼。
“七芕？”李滓为的声音很低，混杂着几分试探的意味，“真的睡着了？”
程七芕刚想说“没有”时，李滓为拉起了她的手。
“手真小。”李滓为垂下眼帘，视线放在程七芕纤细的手指上，他略带笑意的声音也传入程七芕的耳朵。
一时间，一股电流瞬间布满了全身，程七芕的心跳加快了节奏，如擂鼓般地快速震动。
手腕上，女孩的体温像温热的藤蔓，穿过手臂，瞬间爬满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也无济于事，他的心早已被缠绕住了，从见程七芕的第一面开始。
女生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哈？”
林艾尘又换成了搂肩的动作，顺带使了点力捏了捏那个叫颜颖的女孩。
颜颖才反应过来，有些腼腆地挠了挠额头，笑了两声：“哦哈哈哈，对，对对，我是他的女朋友来着，之前我们两个是纯哥们儿，最近才谈上的，一下子换了身份有点不适应哈哈。”
虽然两个人的状态看起来不像普通情侣刚在一起时的腻歪，但有了颜颖的一套说辞倒也显得合理。
“恭喜你啊艾尘，女朋友很漂亮。”
程七芕愣了两秒率先出声，视线放到那个女孩身上。
颜颖有着海藻一般的浓密卷发，别了两个粉色的猫咪发夹，长得十分甜美，笑起来两颗虎牙显得乖巧可爱，粉色的加厚卫衣和米白的泡泡半身裙，搭配蝴蝶结款式的玛丽珍皮鞋，穿着简洁优雅，很映衬她雪白的肌肤。
程七芕是由衷地夸赞她。再看林艾尘，他和高三的时候没有什么大的差别，还是那样帅气惹眼。
那些事情在她的心里过去了吗？她不知道。
许年姚呢？那晚林艾尘背叛的原因呢？简讯里他从未主动说过，程七芕也未曾过问。任由着一条又一条的简讯，丢进垃圾箱。
可她清楚，这些往事已经是过去式，是是非非都不想去计较了。
从生日过后，她就再也没有收到林艾尘的一字一句，这个男孩，仿佛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生命里过。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过了一段时间，直至今天。
四个人两两分别的时候，李滓为突然问程七芕：“你不会还没能忘了他吧？”
“什么意思？”程七芕有些不满李滓为的话，这个笨蛋看不出她喜欢谁就罢了，还这样问。
“字面上的意思。”
“我已经不喜欢他了。”
“那刚刚还聊那么开心？”李滓为的声线显得闷闷的，脸上也浮现出几丝别扭的表情。
“你不也聊了吗？难道你对林艾尘还能有什么想法？”
程七芕有时候说的话，让李滓为无从反驳。
“你……算了，是我多想。”
“你吃醋了？”程七芕终于敏锐地察觉到李滓为的话外之音。
“什么？”李滓为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装聋。
“我说——你吃醋了吗？”
程七芕垫起脚尖，让自己凑得更近一点，一字一句问道。
“你讲什么？我视力不好——听不见！”
李滓为快步走着，连自己前后不通的话都没注意到，将程七芕甩在身后。
“喂，你别跑啊！李滓为，你真幼稚。”
程七芕愣在原地之后，追了上去，在听见李滓为别扭的话后，显然笑意更甚了。
餐馆的另一个方向，颜颖搂着林艾尘，语气满是鄙夷：
“行了，人家都走远了，你还看啊。”
一般来说形容一个女生搂着男生，大家想象的画面基本是女生小鸟依人地靠在男生的身上，或者伸出双手环住男生的腰，挽着男生的手，诸如此类。可是颜颖不是。
她的姿势更像是把自己当做一个猴子，一只手挂在林艾尘的肩上，而林艾尘则是那棵香蕉树。
“没想到看到他们真的走在一起了，我还是不能接受。”
林艾尘看着程七芕和李滓为说说笑笑的背影，心中依旧有些悲凉，语气也跟着沉了一些。
看他颓废的样子，颜颖轻笑，略带无语地瞟了个白眼：
“差不多得了情种哥，你也不是啥好人，给人戴绿帽子在先，忽悠人家本美女是你女朋友在后。干坏事的人是你，你有什么不能接受的？这种事要摊上我，我铁定把那男的祖宗十八代祖坟给他撅了，遇到个软柿子小白兔还不感慨一下运气好，作天作地的，你想闹哪样？”
“你取外号的能力还是那么厉害。”被颜颖一顿嘲讽，林艾尘并不恼，他的眼底浮现出几丝落寞，“是啊，我做了那样的事，她不会原谅我了。”
“你不是说她电话里跟你讲，不怪你了吗？我看人家姑娘挺大度的，还愿意理你。”
“那是她嘴上说的，她心里的想法，未必……”
“什么嘴上心上的，你们谈个恋爱怎么这么复杂？我听得头都要大了。我只知道我现在嘴上又饿了，说好请我吃大餐的，什么小餐馆就把我糊弄了？”
“行行行，姑娘的胃口实在称得上一句海量，刚刚的小餐馆只是开胃菜，答应你的大餐，还在后面呢。”
林艾尘对颜颖实在是无奈，两人自小相识，又是同龄，而且颜颖同他的妹妹林慕晴性格完全相反，虽同样大大咧咧，但林慕晴在很多问题上还是显得娇气了些，爱撒娇又依赖人，而颜颖……二十年了，林艾尘就没看到她对一个男的撒过娇，所以，以朋友的角度，颜颖如刚刚胡扯的一般，两人就是“纯哥们”，这话倒是不假。
“这还差不多。尽管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不过也算用了一点特权吧，你的确欠了我人情，而且好几年不见，请我吃顿大的也情理之中。”
颜颖的性格就是这样，你请我吃饭？那是你的荣幸。
“走啦，别想那么多了，晚上雨珊还带了两个新朋友给我们认识呢，还有宇哲哥哥，你们俩也好久没见了……”
颜颖拍了拍林艾尘的后背，催促着他。
火车旅程依旧是两天一夜，下了澄都火车站后花了几个小时坐商务车，才赶到程七芕熟悉的城镇与乡镇的交界处，那道四十度的水泥路山坡。
“时间过得真快。还记得住院出来后，发现这条公路都被重修了。一转眼，都过去一整年了。”
程七芕最近似乎很爱感叹时光的流逝。
“是啊，所以我们更应该珍惜眼前人。”李滓为说了一句很俗套的话，但也是真理，他的眉眼弯弯，说话的时候很温柔。
是不是因为觉得他温柔，所以才会生出“喜欢”的情愫呢？
这种喜欢和以前对林艾尘的喜欢，是一回事吗？程七芕忽然觉得头晕，下午四点的阳光怎么如此刺眼……
她半眯着眼，面前的人慢慢变得不真切，李滓为的脸摇摇晃晃，变成林艾尘的脸，几秒后又换回李滓为……
程七芕才发觉，在某种光线的角度的加持下，李滓为与林艾尘两个人，是有共同处的。
还记得高三，她给李滓为当邮差，听到有女生说“李滓为和六班班长有点像”时，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她眼里，两个人的眼睛鼻子嘴巴长得完全不一样，哪里相像呢？
可此刻恍惚之间，她居然也看错了。或许，她只是因为对两人都很熟悉，所以觉得不像。
那么，她喜欢上李滓为的理由呢？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和林艾尘一样，喜欢穿衬衫，个子高高瘦瘦，说话都温文尔雅的吗？
程七芕为自己的想法感到诧异。
“在想什么？”李滓为见她不说话，关切问道，“是不是有些晕车？”
“没。”程七芕摆手，“我先回家了。”
“你脸色不太好，先去我家歇息一会儿吧，就几分钟路程。”
李滓为拿过她的行李，指了指自己家的方向。
程七芕犹豫了一会儿，下午的那趟商务车坐得她的确有些晕车，因为车内的香薰味太浓，是一股程七芕很不喜欢的花香，李滓为继续开口：
“慕晴和七衍还没放假，现在时间还早，他们上完晚自习放学回来，你可以和你弟弟一起。”
“好吧。”
盛情难却，程七芕点了点头。
“奶奶呢？”
程七芕去过李滓为的家，自然知晓住这儿的还有一位老人，她进门换了上次穿的拖鞋，环视了一圈。
“她在龙水市，父亲他们那。”李滓为解释，换完鞋洗了个手给程七芕烧热水泡茶。
程七芕看着李滓为的背影，心中微微悸动，意思是，他们接下来几个小时，都要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了。
虽说孤男寡女，大家又是年轻力壮的青年，两人心里都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但……程七芕和李滓为似乎是过于熟悉了，她和李滓为一起待着看电影，居然有些犯困。
“李滓为，我睡会儿。”
她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力气，眼睛眯着，声线更是懒洋洋的。
“要不去床上睡吧？我房间在二楼。”
“不用了，你家沙发还挺大的。”程七芕说完，揉了揉眼角，“他们快下晚自习的时候喊我，我想和七衍一起回家。”
“好。”李滓为回答，“我上楼拿个被子，睡吧，到点喊你。”
李滓为的话总能给人一种很安心的感觉。程七芕点了点头，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便睡去了。
程七芕从来没有在，除了弟弟以外的男孩身边那么放心过。她可以完全相信他吗？她不想思考。
半梦半醒中，程七芕睁开了好几次眼。
第一次，李滓为依旧坐在沙发边，他戴着眼镜看电影，他的下颚线条清晰流畅，看到动情之处，喉结轻轻滚动，下午的阳光透过树叶，斑驳的光影映照在他的眉眼、鼻梁、薄唇、下巴和喉结上。
第二次，李滓为在远处喝水，一只手拿着手机敲着键盘，头微垂着，身子也有些向下弓，看起来懒洋洋的，程七芕虽看不见李滓为的面部，但依稀可见他稍稍上扬的嘴角，像是在聊什么开心的事。
第三次睁眼之时，外面的太阳已经下山，看来已入夜了，李滓为朝着程七芕的方向走来。
程七芕赶紧闭上了眼。
“七芕？”李滓为的声音很低，混杂着几分试探的意味，“真的睡着了？”
程七芕刚想说“没有”时，李滓为拉起了她的手。
“手真小。”李滓为垂下眼帘，视线放在程七芕纤细的手指上，他略带笑意的声音也传入程七芕的耳朵。
一时间，一股电流瞬间布满了全身，程七芕的心跳加快了节奏，如擂鼓般地快速震动。
手腕上，女孩的体温像温热的藤蔓，穿过手臂，瞬间爬满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也无济于事，他的心早已被缠绕住了，从见程七芕的第一面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