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这天中午，教室里的人并不是很多。
吃过午饭后，北栀拉着华湘到教室自习，顺便让华湘帮她听写一下单词。
北栀刚默写完半个单元，正等着华湘继续往后报呢，就看到有几个穿着潮流打着耳钉染着红黄毛的陌生女生闯进了教室。
为首的女孩子身材高挑，妆容精致，留着挑染的长发，穿着印着白色魔鬼头的黑色T恤和裤尾开叉膝盖破洞的深色牛仔裤，嘴上还打了个唇钉。
她双手交叉横抱在胸前，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嫌弃地将眼前的教室打量了一遍，然后微微歪头，用下三白眼看向教室里的女生，有点不耐烦地问道：“谁是华湘？”
华湘脸色一白，北栀不动声色地按住华湘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这几个女生来势汹汹，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留在教室自习的人都没有说话，可他们偏偏都不约而同地往华湘这边看。
找茬的女生显然也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为首的女生顺着他们的眼神看向中间这一大组第四排，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你们谁是华湘啊？”
北栀见势头不妙，赶紧用膝盖碰了碰华湘，低声说：“快从后门跑。”
华湘闻言后立刻站起来推开椅子往后门跑去，然而为首的女生眼尖，见状赶紧冲了过去，她的姐妹也飞快转身穿过走廊跑到门外去堵。
在这风驰电掣的几秒里，北栀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真的无比希望华湘能够逃掉。
只是事与愿违，在华湘冲到门口的时候，女生一个箭步向前扯住了华湘的头发，把她拖了过来。
她的姐妹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妒笑着一拥而上。
华湘被人从身后拽住了长发，痛的惊呼出声。女生完全不在意她的痛呼，扯着华湘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后拉，狞笑着说：“不打招呼就跑也太没礼貌了吧。原来你就是华湘啊，长得确实很漂亮呢。”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我好像没有惹你们吧……”华湘脸色苍白，因为头皮吃痛，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了下来。
“这么清纯，又这么会装可怜，难怪季椹会喜欢你呢？”女生用手轻轻摸了摸华湘的脸，皮笑肉不笑。
北栀的心吊在了嗓子眼，她赶紧起身离开座位往后边走去，在路过黄艳座位时低声让她去找王婷季椹他们。
黄艳无声点了点头，趁着北栀吸引了小太妹们的注意力，赶紧起身从班级前门跑了出去。
“你爸妈把你生这么漂亮就是为了让你勾引别人的男朋友吗！？”女生突然歇斯底里骂了起来，声音又尖又厉，像谁用长指甲在黑板上干挠。
笑容碎裂后的她面容狰狞，目光妒恨，她的姐妹们也是非不分，和她同仇敌忾。
“我没有，他没跟我说过他有女朋友！”华湘震惊又委屈地辩解道。
“你别给我扯了，如果不是你，他就不会在前天突然和我提分手！”女生愤恨地伸手抽了华湘一个耳光，声音清脆有力。
华湘被打懵了，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色的巴掌印，眼泪先于意识簌簌而落。
北栀被吓了一跳，她再也顾不得害怕，赶紧冲了过去，伸手去掰扯住华湘头发的那只手，“你放手，她没有勾引你男朋友！是季椹自己说他没有女朋友的，是他主动追华湘的！”
为首的女生似乎没想到她会扑上来，神情意外又不耐烦，“你他妈又是谁，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别逼我扇你。”
女生一使眼色，她的姐妹们赶紧抓住北栀的胳膊把她拉开，然后用力把她搡到地上，“别给我们找事，识相的就滚！”
女生扯住华湘的头发把她猛地往墙上一推，又让她的姐妹抓住华湘的手脚。
她从斜挎包中掏出一个装了墨水的瓶子，拧开瓶盖倒在华湘的头上。
浓黑的墨水顺着华湘的头发流了下来，像是黑色的藤蔓，爬过她的额头鼻子脸颊，一直延伸到衣领，最后在胸口开出无数朵污浊的花。
华湘的眼泪和着墨水流了下来，北栀看得很心疼，她冲过去抢过墨水瓶一把摔在地上。
“你们这样有意思吗？明明脚踏两只船对不起你的人是季椹，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她，她也被骗了，她也是受害者啊！你要是真的有能耐的话，为什么不去打季椹，作为女生你就只会欺负比你更弱小的女生，你在这里充什么正义！”
为首的女生气急败坏，伸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北栀害怕地用手去挡，就在这个时候，后门哐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耀眼的阳光洒进了教室。
霸凌女们被吓了一跳，纷纷回头看去。
北栀睁开眼睛，发现是梁俊。
他逆着阳光站在后门口，碎发和身体的轮廓被外面的阳光照得闪闪发亮，像是镶上了一道金边。
他的脸在阴影之中显得很冷，锋利的剑眉底下是漆黑如潭水的双眸。
梁俊抿着嘴，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冲过来将始作俑者一脚踹翻在地，把那几个钳制住华湘的女生一把拉开掼到地上，有女生想要反击，直接被他反手抽了一巴掌。
北栀惊讶又喜悦，梁俊虽然个子没有季椹高，但力气却很大，被他一脚踹在地上的女生正吃痛地捂着大腿痛呼。
华湘的头发凌乱不堪，白皙的脸颊也被墨水染黑了，被打过巴掌的半边脸比之前更加红肿。
她的眼神悲伤又恐惧，泪水无声地涌了出来，一颗颗滚落，滑过红肿脏污的脸颊，顺着下巴滴落在白色的衬衫上。
“没事了，不用怕，我在这里。”梁俊低声说，语气心疼。
华湘抬起通红的双眼看着他，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所有委屈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数卸闸。
她放声大哭起来。
北栀一阵鼻酸，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华湘擦脸，可擦着擦着，她的眼泪也忍不住簌簌而落。
梁俊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难过的情绪。
他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霸凌女，侧头对北栀说：“你先带她回去。”
女生揉着自己被踢痛的大腿，混不吝地对着华湘骂道：“你魅力好大啊，又有男生给你出头，果然是臭婊子！公交车！”
一声清脆有力的耳光声在教室里响起，女生愣在原地，梁俊冷冷地看着她，“给老子把嘴巴放干净点！”
女生的眼泪瞬间就涌上眼眶，她愤恨地盯着梁俊，发了疯般扑了上来，其他女生见状也纷纷围殴他们。
北栀不会打架，只能尽量把华湘护在自己身后。
就在这个时候，王婷带着他们小团体从前门冲了进来，一进门，王婷就忍不住指着还在座位上看热闹的人破口大骂：“坐在教室里的那几个人你们有病是吧，别人都上我们班来欺负人了，还在那当缩头乌龟，有没有点骨气！”
王婷冲过来将一个女生踢翻在地，然后将卷成筒状的书对着侵入者们就是一顿猛敲。小团体里的男男女女们也都义愤填膺加入了混战，教室后边一时烟尘四起。
陈悦葵护着北栀和华湘出了教室，看着华湘红肿脏污的脸颊，她倒吸了口凉气，眼神里都是心疼，“你快带她回去洗个脸换个衣服吧，这边交给我们。”
北栀感激地点了点头，搂着华湘往宿舍走去。
眼前是她们拉着手走过很多遍的林荫道，明明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变得那么长。
走到一半的时候，本事件的男主、蓝颜祸水——季椹终于出现了，他从身后跑来拉住华湘的手，十分歉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确实都是你的错。”北栀撇嘴冷笑道。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她会……”
华湘没有说话，冷淡地把手从季椹手中抽出来，眼神破碎，“对不起什么，是为了她打我说对不起，还是为自己脚踏两只船说对不起？我眼瞎了，竟然会喜欢你这种人！我们结束了，以后不要再来打扰，还有两个多月就毕业了，毕业也不要再联系。”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和她提过很多次分手，但她一直缠着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我保证，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季椹一面道歉一面拉拉扯扯想靠近华湘，华湘被逼的不断后退。
“我们没关系了！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华湘甩开他的双手。
“请你自重，不要拦着她，现在是在外边，”北栀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你还是个男生，现在应该想想待会儿怎么和班主任解释，如果你真的喜欢华湘，就不要在她被打后还被扯进早恋这件事中去，如果你真的想负责，就把这件事收拾好。”
季椹愣在原地，似乎陷入了思考，纠缠的双手也慢慢放了下来。
北栀搂着华湘绕过他往前走，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阻拦。
也许是听进去了北栀的话，下午自习课上，当班主任把和这件事相关的人都叫去办公室时，季椹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张老师自然有些怀疑，他转头看向北栀说：“所有的人里我最信任你，我相信你不会说谎，你老实说今天下午到底是怎么回事？”
办公室里的人都齐刷刷看向北栀，北栀轻轻咬着下唇，忍下对班主任的害怕和愧疚，硬着头皮把事情避重就轻说了一遍，末了撒谎道：“带头的那个女生说她是季椹的女朋友，她应该是误会季椹和华湘在一起了，其实华湘只和季椹说过几句话，我们和她解释，她根本就不听，后来她们就不分青红皂白打人，还把墨水倒在华湘身上，如果不是梁俊，我们早就……”
北栀红着眼圈低下了头。
陈悦葵也适时跳出来解释：“我们到教室的时候，那群女的正好把他们三个人围住了，气焰特别嚣张，华湘的脸都被打肿了……”
班主任起身走到华湘面前，华湘把散落下来的长发别在耳后，哪怕被冰敷过，脸上还是有些红肿。
“读书就不好好读，每天都是拈花惹草，马上就要中考了！”班主任突然怒上心头踹了季椹一脚。
季椹被踹得腿一弯，咬牙忍着痛，什么话也没说。
“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了，那几个女生已经被关进对面的公安局里，等着他们家长来领人，学校会把事情处理好的，你们先回教室。”
班主任一发话，大家纷纷往外走。
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面向全班把这件事盖棺论定为季椹的前女友听信谗言争风吃醋打伤了华湘。
华湘早恋的事没有闹大，事情没有变得不可收拾，一切都在夜晚恢复了平静。
晚上睡觉的时候，温柔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星星点点地在黑暗中浮动。
华湘凝望着窗外，月色如水，将被深蓝覆盖的天地映照得一片皎洁。
“北栀……”她轻轻叫了一声。
“怎么了？”
“晚安……”
“晚安。”
少女惆怅的心事在无言中互相倾诉，窗外云移月动，天色深蓝得很好看。
她们在这深蓝里轻轻闭上了眼睛。
吃过午饭后，北栀拉着华湘到教室自习，顺便让华湘帮她听写一下单词。
北栀刚默写完半个单元，正等着华湘继续往后报呢，就看到有几个穿着潮流打着耳钉染着红黄毛的陌生女生闯进了教室。
为首的女孩子身材高挑，妆容精致，留着挑染的长发，穿着印着白色魔鬼头的黑色T恤和裤尾开叉膝盖破洞的深色牛仔裤，嘴上还打了个唇钉。
她双手交叉横抱在胸前，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嫌弃地将眼前的教室打量了一遍，然后微微歪头，用下三白眼看向教室里的女生，有点不耐烦地问道：“谁是华湘？”
华湘脸色一白，北栀不动声色地按住华湘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要说话，这几个女生来势汹汹，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留在教室自习的人都没有说话，可他们偏偏都不约而同地往华湘这边看。
找茬的女生显然也注意到他们的眼神，为首的女生顺着他们的眼神看向中间这一大组第四排，饶有趣味地挑了挑眉：“你们谁是华湘啊？”
北栀见势头不妙，赶紧用膝盖碰了碰华湘，低声说：“快从后门跑。”
华湘闻言后立刻站起来推开椅子往后门跑去，然而为首的女生眼尖，见状赶紧冲了过去，她的姐妹也飞快转身穿过走廊跑到门外去堵。
在这风驰电掣的几秒里，北栀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真的无比希望华湘能够逃掉。
只是事与愿违，在华湘冲到门口的时候，女生一个箭步向前扯住了华湘的头发，把她拖了过来。
她的姐妹们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妒笑着一拥而上。
华湘被人从身后拽住了长发，痛的惊呼出声。女生完全不在意她的痛呼，扯着华湘的头发把她的头往后拉，狞笑着说：“不打招呼就跑也太没礼貌了吧。原来你就是华湘啊，长得确实很漂亮呢。”
“你们是哪个学校的？我好像没有惹你们吧……”华湘脸色苍白，因为头皮吃痛，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了下来。
“这么清纯，又这么会装可怜，难怪季椹会喜欢你呢？”女生用手轻轻摸了摸华湘的脸，皮笑肉不笑。
北栀的心吊在了嗓子眼，她赶紧起身离开座位往后边走去，在路过黄艳座位时低声让她去找王婷季椹他们。
黄艳无声点了点头，趁着北栀吸引了小太妹们的注意力，赶紧起身从班级前门跑了出去。
“你爸妈把你生这么漂亮就是为了让你勾引别人的男朋友吗！？”女生突然歇斯底里骂了起来，声音又尖又厉，像谁用长指甲在黑板上干挠。
笑容碎裂后的她面容狰狞，目光妒恨，她的姐妹们也是非不分，和她同仇敌忾。
“我没有，他没跟我说过他有女朋友！”华湘震惊又委屈地辩解道。
“你别给我扯了，如果不是你，他就不会在前天突然和我提分手！”女生愤恨地伸手抽了华湘一个耳光，声音清脆有力。
华湘被打懵了，白皙的脸颊上瞬间浮现出一个红色的巴掌印，眼泪先于意识簌簌而落。
北栀被吓了一跳，她再也顾不得害怕，赶紧冲了过去，伸手去掰扯住华湘头发的那只手，“你放手，她没有勾引你男朋友！是季椹自己说他没有女朋友的，是他主动追华湘的！”
为首的女生似乎没想到她会扑上来，神情意外又不耐烦，“你他妈又是谁，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别逼我扇你。”
女生一使眼色，她的姐妹们赶紧抓住北栀的胳膊把她拉开，然后用力把她搡到地上，“别给我们找事，识相的就滚！”
女生扯住华湘的头发把她猛地往墙上一推，又让她的姐妹抓住华湘的手脚。
她从斜挎包中掏出一个装了墨水的瓶子，拧开瓶盖倒在华湘的头上。
浓黑的墨水顺着华湘的头发流了下来，像是黑色的藤蔓，爬过她的额头鼻子脸颊，一直延伸到衣领，最后在胸口开出无数朵污浊的花。
华湘的眼泪和着墨水流了下来，北栀看得很心疼，她冲过去抢过墨水瓶一把摔在地上。
“你们这样有意思吗？明明脚踏两只船对不起你的人是季椹，你为什么要这么欺负她，她也被骗了，她也是受害者啊！你要是真的有能耐的话，为什么不去打季椹，作为女生你就只会欺负比你更弱小的女生，你在这里充什么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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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栀害怕地用手去挡，就在这个时候，后门哐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耀眼的阳光洒进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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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栀睁开眼睛，发现是梁俊。
他逆着阳光站在后门口，碎发和身体的轮廓被外面的阳光照得闪闪发亮，像是镶上了一道金边。
他的脸在阴影之中显得很冷，锋利的剑眉底下是漆黑如潭水的双眸。
梁俊抿着嘴，什么话都没有说，直接冲过来将始作俑者一脚踹翻在地，把那几个钳制住华湘的女生一把拉开掼到地上，有女生想要反击，直接被他反手抽了一巴掌。
北栀惊讶又喜悦，梁俊虽然个子没有季椹高，但力气却很大，被他一脚踹在地上的女生正吃痛地捂着大腿痛呼。
华湘的头发凌乱不堪，白皙的脸颊也被墨水染黑了，被打过巴掌的半边脸比之前更加红肿。
她的眼神悲伤又恐惧，泪水无声地涌了出来，一颗颗滚落，滑过红肿脏污的脸颊，顺着下巴滴落在白色的衬衫上。
“没事了，不用怕，我在这里。”梁俊低声说，语气心疼。
华湘抬起通红的双眼看着他，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所有委屈的情绪在这一刻尽数卸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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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栀一阵鼻酸，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华湘擦脸，可擦着擦着，她的眼泪也忍不住簌簌而落。
梁俊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内心难过的情绪。
他看着从地上爬起来的霸凌女，侧头对北栀说：“你先带她回去。”
女生揉着自己被踢痛的大腿，混不吝地对着华湘骂道：“你魅力好大啊，又有男生给你出头，果然是臭婊子！公交车！”
一声清脆有力的耳光声在教室里响起，女生愣在原地，梁俊冷冷地看着她，“给老子把嘴巴放干净点！”
女生的眼泪瞬间就涌上眼眶，她愤恨地盯着梁俊，发了疯般扑了上来，其他女生见状也纷纷围殴他们。
北栀不会打架，只能尽量把华湘护在自己身后。
就在这个时候，王婷带着他们小团体从前门冲了进来，一进门，王婷就忍不住指着还在座位上看热闹的人破口大骂：“坐在教室里的那几个人你们有病是吧，别人都上我们班来欺负人了，还在那当缩头乌龟，有没有点骨气！”
王婷冲过来将一个女生踢翻在地，然后将卷成筒状的书对着侵入者们就是一顿猛敲。小团体里的男男女女们也都义愤填膺加入了混战，教室后边一时烟尘四起。
陈悦葵护着北栀和华湘出了教室，看着华湘红肿脏污的脸颊，她倒吸了口凉气，眼神里都是心疼，“你快带她回去洗个脸换个衣服吧，这边交给我们。”
北栀感激地点了点头，搂着华湘往宿舍走去。
眼前是她们拉着手走过很多遍的林荫道，明明不过几十米的距离，可这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变得那么长。
走到一半的时候，本事件的男主、蓝颜祸水——季椹终于出现了，他从身后跑来拉住华湘的手，十分歉疚，“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确实都是你的错。”北栀撇嘴冷笑道。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她会……”
华湘没有说话，冷淡地把手从季椹手中抽出来，眼神破碎，“对不起什么，是为了她打我说对不起，还是为自己脚踏两只船说对不起？我眼瞎了，竟然会喜欢你这种人！我们结束了，以后不要再来打扰，还有两个多月就毕业了，毕业也不要再联系。”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和她提过很多次分手，但她一直缠着我！你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伤害，我保证，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季椹一面道歉一面拉拉扯扯想靠近华湘，华湘被逼的不断后退。
“我们没关系了！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华湘甩开他的双手。
“请你自重，不要拦着她，现在是在外边，”北栀冷冷地看着他，“如果你还是个男生，现在应该想想待会儿怎么和班主任解释，如果你真的喜欢华湘，就不要在她被打后还被扯进早恋这件事中去，如果你真的想负责，就把这件事收拾好。”
季椹愣在原地，似乎陷入了思考，纠缠的双手也慢慢放了下来。
北栀搂着华湘绕过他往前走，这一次他终于没有再阻拦。
也许是听进去了北栀的话，下午自习课上，当班主任把和这件事相关的人都叫去办公室时，季椹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张老师自然有些怀疑，他转头看向北栀说：“所有的人里我最信任你，我相信你不会说谎，你老实说今天下午到底是怎么回事？”
办公室里的人都齐刷刷看向北栀，北栀轻轻咬着下唇，忍下对班主任的害怕和愧疚，硬着头皮把事情避重就轻说了一遍，末了撒谎道：“带头的那个女生说她是季椹的女朋友，她应该是误会季椹和华湘在一起了，其实华湘只和季椹说过几句话，我们和她解释，她根本就不听，后来她们就不分青红皂白打人，还把墨水倒在华湘身上，如果不是梁俊，我们早就……”
北栀红着眼圈低下了头。
陈悦葵也适时跳出来解释：“我们到教室的时候，那群女的正好把他们三个人围住了，气焰特别嚣张，华湘的脸都被打肿了……”
班主任起身走到华湘面前，华湘把散落下来的长发别在耳后，哪怕被冰敷过，脸上还是有些红肿。
“读书就不好好读，每天都是拈花惹草，马上就要中考了！”班主任突然怒上心头踹了季椹一脚。
季椹被踹得腿一弯，咬牙忍着痛，什么话也没说。
“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了，那几个女生已经被关进对面的公安局里，等着他们家长来领人，学校会把事情处理好的，你们先回教室。”
班主任一发话，大家纷纷往外走。
晚自习的时候，班主任面向全班把这件事盖棺论定为季椹的前女友听信谗言争风吃醋打伤了华湘。
华湘早恋的事没有闹大，事情没有变得不可收拾，一切都在夜晚恢复了平静。
晚上睡觉的时候，温柔的月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星星点点地在黑暗中浮动。
华湘凝望着窗外，月色如水，将被深蓝覆盖的天地映照得一片皎洁。
“北栀……”她轻轻叫了一声。
“怎么了？”
“晚安……”
“晚安。”
少女惆怅的心事在无言中互相倾诉，窗外云移月动，天色深蓝得很好看。
她们在这深蓝里轻轻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