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行走到操场,果然看见陈竞舟在操场上打着篮球。

    余意看着运球穿梭在对手之间的陈竞舟,眼神坚定透彻,投篮之后的喜悦出自真心的喜悦。

    如果人真的能够选择永远做自己最喜欢的事真好,不知疲倦,满怀欢悦。

    “其实你能继续帮他,我很替他感谢你,难得他愿意好好背下书。”钟嘉言出自真心,他也希望好友能考上好的高中,之后两人还能继续在一起。

    余意羞怯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

    而这时听到一惊恐的喊声,抬头是一颗篮球直飞过来,方向好像就是他们。

    速度太快,仿佛近在咫尺,在场的两人早已吓得呆愣在原地,忘了如何动作。

    就在千钧一刻,伸出一只手,那颗篮球还在余意眼前自转,可却不再往前。

    钟嘉言两只手一接,转过球,往跑过来的陈竞舟扔了过去。

    陈竞舟接过,扔了回去,还臭骂了把球丢到场外的学弟,“会不会打球啊。”

    “没事吧。”钟嘉言转身问。

    余意心有余悸未过,傻傻低摇头,而这时在旁边的文姗姗惊吓过后,由衷对钟嘉言表示感谢。

    “你太厉害了吧,刚才那一下就让球停住了。”文姗姗模仿他刚才的动作,兴奋地说,“实在太帅了。”

    “还行,小意思。”

    “你没事吧。”陈竞舟立刻跑到余意的面前,紧张地问道。

    钟嘉言转身,“没砸到,放心好了。”

    陈竞舟这才放心,继续问余意“你怎么来这?”来看他打球,并不是吧。

    “当然是找你。”文姗姗先帮余意说出了口,语气有些冲。

    还想继续说什么,被钟嘉言拉住了,“文姗姗,你回家的公交车快没了吧,我们先走吧。”

    文姗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着走了,“我回家的公交车七点才停运了,不对,你知道我哪班公交吗……”

    钟嘉言压低声音,“这不是让他们单独谈嘛。”

    文姗姗撇了撇嘴,算是接受了这个答案,“可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她记得好像之前没有和这个学霸有过交集,而且刚才也没有介绍过吧。

    “这个啊,初一的时候不是有一场唱歌比赛,你可是号称人美歌甜,谁不知道。”

    那段交谈飘散在风中,越行越远,而此时被留在原地的两人却静默地没人开口。

    晚风吹起了衣衫,不远处的球声,一哒一哒地响着,陈竞舟先沉不住气。

    “找我什么事?”

    “今天我在班级等你很久了。”

    而余意也在此时也开了口,虽是同时,却正好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而面对这个巧合,话音落下,二人又再次沉默。

    陈竞舟踢踏着脚下的石子,第一次沉默不知如何开口。

    “昨天的事对不起。”余意先道了歉。

    “关你什么事,再说昨天的确是我把你弄哭的。”

    “不是这样的。”余意立刻否认。

    她搓着手指,低声说,“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流眼泪,但不是因为那件事,可我真没想到今天就传成这样了,让大家误会你。”

    又没少快肉,也没什么实质性伤害,再说这样的事,之前他也的确做过,陈竞舟无所谓地回:“没关系,反正也没……。”

    “有关系。”

    余意直接打断,大声的喝止让陈竞舟都一惊,这又怎么了,哪来这么大反应。

    “我已经和刘老师说清楚,昨天的事跟你没什么关系。”余意不想让他被误会,即使他是有前科,可昨日的事的确是她大惊小怪,后续更是朝一个完全偏离的方向发展。

    纵使每一个否认都没人所认可,她也不想让这个他以为无关紧要的误会真的成为真相。

    余意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孩,认真的开口:“陈竞舟,我们是朋友吗?”

    男孩原就惊愣,先走被冷不丁这么一正经询问,更是摸不着头脑,但看女孩无比认真的眼神,还是用力点下头。

    “你怎么啦,问这么……傻的问题。”他最后只想出这么一个形容词。

    “我今天在班级等你很久了,你是不是应该先解释解释。”

    “啊?”

    这个话题跳跃有点快,转不了弯,上一秒明明说得是朋友,下一秒怎么就变成解释。

    “我记得我们前天就约定好的了。”每天放学后,班级见,不来需要提前报备。

    “可老刘昨天不是说结束了,让你不要管我。”陈竞舟提醒道,完全觉得昨天就是因祸得福。

    “可我没答应啊。”

    “这还要你答应?”陈竞舟不可置信,难道不应该是求之不得,双方早日脱离苦海。

    余意点头。

    陈竞舟见状,立刻站直,“那我现在说,本人陈竞舟朽木不可雕,实在无心向学,也不便继续占用余意同学宝贵课外时间帮我补习,所以我们两个就此解散学习帮扶之约,好吗?。”他还比了个两相分开的手势。

    余意被他活灵活现的神情逗笑了,还有那比划,别说,还真有点意思。

    在对方无比期待的眼神下,余意摇头,继续说,“而且你昨天不是说今天会找我吗?”这又是另一个证词了。

    丧气的陈竞舟经提醒想起昨日在办公室的话,他好像真的说过,这解释不了了。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期间打球打着打着就忘了放学,哪还记得这件事,就此,真的爽约了,他尴尬地笑着只好赔罪。

    余意见此,便知这会儿她完全站住脚了,褪下书包,将里面的地理课本拿出来,非常顺手地递了过去。

    “什么意思?”

    她颠了颠书,继续往前,势必要他收下,意思不言而喻。

    “不会吧。”陈竞舟不情不愿,“现在都快要六点了。”

    余意不退一步,而是拉着他往前走,景和中学在初中部教学楼一层最角落有个阅览室,虽然多是被老师学生当茶歇室在用,不过灯火还是通明。

    “要不然,我还是像昨天那样,明天统一找你背。”他建议着说,毕竟真不想背了,没心情,太受打击。

    “不行,今天的事今天完成。”余意这次丝毫没有退让余地。

    结果就是陪着好似有多动症兼话痨属性的陈竞舟在阅览室磨了一个小时才勉强结束得以回家。

    美术课,难得今日没有被语数英哪位老师占用,改成了自习课,大家都小动作在座位上做着自己的事。

    于柏侧身向陈竞舟借游戏机,结果又一次破天荒看见他既不是在睡觉,也不是在玩游戏,竟然在背书。

    “你不是说老刘不管你了吗?”他瞧着那本地理,难不成兄弟自个觉醒,想好好读书,可不对啊,早上的那些课也没见他听。

    陈竞舟从抽屉里翻了几下,将游戏机丢给于柏,没好气的说,“他是说不管我,可不找着一个认死理的。”

    于柏开机,移着椅子靠近问,“又给你找个啦?”他顿时好奇,“这次又是哪位倒霉催。”

    “你才倒霉催,玩你游戏去。”嫌弃地挥着手下逐客令,“滚滚滚……”转身继续与书奋战。

    临近下课,终于背下了今天的内容,合上书,伸着腰动动手臂。

    啪的一声,刚合上的书上面落了一生物笔记本,字迹熟悉。

    他侧身看旁边的钟嘉言,不解看着他。

    “你不是背完了地理,现在生物,也不多,就一页。”

    陈竞舟耷拉下头,翻了个白眼,“大哥,你凑什么热闹。”说着把那本笔记毫不留情立刻丢了回去。

    “诶,我这就一页,比你刚才背的三分之一都不到。”钟嘉言拿着本子不忿地说。

    “我刚背完地理,现在还混着了,哪来多余的脑子记生物。”陈竞舟说完就要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下次再说。”

    钟嘉言听言不屑地嗤笑一声,都不知道是多少回的下次,转着笔意有所指,“这果然是重色轻友,古人诚不欺我也。”

    “有病吧,又犯了癔症。”陈竞舟不客气直接回刺。

    “不是吗?我之前让你背,哪回你像这几天老老实实的。”

    “我那不是老刘头看着嘛。”

    “骗鬼,之前几次就不是老刘指定的人,亲自看着。”哪回不是被他搅和得找不到人,又不肯配合。

    “我那是因为……”陈竞舟瞧着好友一脸闲适倚在墙上,眼神是嘲弄,就等着他编的神情,顿时没了底气,“那不是朋友,总得给个面子。”

    陈竞舟话音落下,想起钟嘉言,立刻追加,“那和你不一样,咱两是铁哥们,用不着这些虚的。”

    “呵呵。”

    钟嘉言冷笑两声,直接把笔记重新拍回他桌上,“就这一页,明天早上交差。”不等对方开口机会,“要不行,我也可以建议水哥学学老刘。”水哥同样是五六班的生物老师,而陈竞舟生物照样徘徊在倒数边缘。

    “你。”陈竞舟深吸一口气,面对同桌好友得意的神情,“行。”收下笔记泄愤地朝书包扔去。

    叮叮叮……

    下课铃声响起。

    钟嘉言起身,拍了拍好友肩膀,“看来余意这个面子真的很大。”

    “滚。”陈竞舟恼羞成怒,拍开钟嘉言的手,看着那嚣张的背影,喊,“回来时候,给老子带一罐可乐。”

    远远比起OK的手势,这奸诈的果然是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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