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吴茗不出现，我就算是真的疯了也不会走进这个让我迷惑不解的地方——科伦城的议会。一般情况下，周末的时间都是打发过去的。在不会迷路的情况下，要么去教区的大森林里游荡，要么在新城的贫民窟里晃荡，能少在重要人物前露面就绝对不会多走一步。
所以沦落到这种盛装打扮再去拜访某个大人物的境遇，总让我想起某种喜欢拿各种价码换好处的人。我不想这么做，可是这种事情由不得我。
自然，我对城中发生的事情也是没有一丁点兴趣，因为我的生活就是在最割裂的环境里做着最昧良心的事情。我不想在每时每刻都体验到这种折磨，就只好捂住自己的双眼，骗自己一切都是假的。这样做的副作用很大，我估计到我无法工作的那一天——如果有人在乎的话——新城精神障碍研究所里一定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常常在这个奇奇怪怪的研究所门口张望。它位置有些偏僻，怎么说呢，要是你对附近的那些像毛细血管一样的岔路不熟悉的话，能找到这个地方真是奇迹。侧身走过那窄小巷口，用肮脏的笔触画着两划不高的小楼，让本就狭窄的巷口愈发拥挤不堪，挤过巷口之后才能绝处逢生——要是一个人能瘦成那样的话。里面关着两三百个千奇百怪的扭曲在这个时代的灵魂。住在里面的人也不多，至少以贫民窟的标准来看没有任何问题，要是站在贵族的角度来看，他们一定认为这种东西的存在就是世界的耻辱，这些人都是因为不听上帝的箴言才堕落到这般田地。这种论调让人感到滑稽，可惜它在过去的不知多少年中一直甚嚣尘上。
然而，人们的生活依旧是天差地别。
熟悉的装潢，夸张得让人仿佛置身皇宫。这种刺激，我需要用今年余下的时光冲淡它的影响。说真的，秦诺芳作为管家待人实在是不薄。然而一到司法组了，就仿佛吝啬鬼附身一般，什么都会大打折扣，她说我们有宗教和皇室的月俸，而且我是家族成员，可以领一份一万卡文的月俸，这样的待遇放在整个教区都不低了。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也不看看，到手之后上上下下能剩下多少！司法组世世代代，到发薪日那一天，组内所有人加起来的积蓄能超过一万卡文那简直是创世以来最大的奇迹。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要是今年影响力足够大或者是处理了足够多的大案子，就有机会获得十六万卡文的经费，用来买办公用品的。要一次性得到这么多钱是不可能的，但是不争取我就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然后遭受火刑。
正因为如此，每年邦德少爷在家族议事厅扮演的施恩者角色才显得如此人畜无害。实际上我的处境如此尴尬他有很大的原因，但是我也不敢说什么，总结的时候我总是要千方百计地打听他的态度，不敢一针见血，也不敢含糊其辞，以免触了他的逆鳞。这才是真正的年关，过了之后，这个风雨飘摇的小组才能在我的手上颤颤巍巍地活下来。
“我有预约，这个可以问他的秘书，我是芬顿的工会代表。找西顿公爵，处理这次危机。”吴茗拉着我走了进去，并向看门的人解释道。
那人没有为难我，放了我们两个进去了。
她带着我直奔某个房间，踹开门，三四个人正在做一件丧尽天良的事情，那几个受害者一瞬间泣不成声。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可以连发的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对着人群连开，子弹用尽为止。一群人无一幸免，却这意味着弹无虚发。
吴茗还是那个吴茗，枪法好得令人羡慕。
“这算是死无对证吗？”我笑着问她。
她似乎有些惊讶我的平静：“也许吧，但至少是替天行道了。更重要的是，活着找到答案的几率略有提升。几年不见，你还是你！”
“也许吧！”我学着她的口吻，看见她皱了皱眉，“这个答案真敷衍，看来是过得不好。这个活计是谁派给你的？”
我继续盯着她的眼睛，她似乎不愿提起这个。
“嗯……你真的想知道？”她打量着我，颇有老丈人打量准女婿的架势。
“多一条线索罢了，毕竟在科伦城里，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有这样子的闲情逸致，做出托人暗杀议员这种事情。说说他给你的报酬吧！我看看是不是有点亏？”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但是我不想沉默。
“你最好是在开玩笑，但是这些人确实是有人找我我才会杀掉的，但是那个人并没有给我什么直接的报酬，他给了我一份薪水不菲的闲事——在一个不怎么出问题的酒厂，法律顾问。”她笑了，才发现她的眼角有一个浅浅的疤，虽然她似乎用某种低浓度的腐蚀性溶液洗过，看上去没能如愿，留下了樱粉色的痕迹，看上去有些可怜。
“是吗？时来运转啊！你本月领了薪水了？”看来那人也知道吴茗是芬顿法学院的大批落魄优秀毕业生中的一员。
“领了，都放在瑛的家里。还有两个月就要过新年了，我打算和你们一块儿待几天，你有什么打算？”她问道。
“还能有什么？多找点事儿，越多越好，以免今年像去年那样，申来组里的钱少得可怜，还没撑过一年，我们组穷得都可以向教堂里的老鼠哭穷了！你说为什么别的组年终在忙着用钱，只有我们恨不得一块钱掰成两瓣儿花，真是令人费解。”我有些气愤，但是也无可奈何，说完后才惊觉自己失言了。这苦水不太合适在她面前倒，可是覆水难收。
“没事的，我请你。这样期期艾艾可不是你的个性呀！我现在工作不忙，就在你们组住着吧！也省了房租钱！”
我答应了，带她回了庄园看房。
所以沦落到这种盛装打扮再去拜访某个大人物的境遇，总让我想起某种喜欢拿各种价码换好处的人。我不想这么做，可是这种事情由不得我。
自然，我对城中发生的事情也是没有一丁点兴趣，因为我的生活就是在最割裂的环境里做着最昧良心的事情。我不想在每时每刻都体验到这种折磨，就只好捂住自己的双眼，骗自己一切都是假的。这样做的副作用很大，我估计到我无法工作的那一天——如果有人在乎的话——新城精神障碍研究所里一定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常常在这个奇奇怪怪的研究所门口张望。它位置有些偏僻，怎么说呢，要是你对附近的那些像毛细血管一样的岔路不熟悉的话，能找到这个地方真是奇迹。侧身走过那窄小巷口，用肮脏的笔触画着两划不高的小楼，让本就狭窄的巷口愈发拥挤不堪，挤过巷口之后才能绝处逢生——要是一个人能瘦成那样的话。里面关着两三百个千奇百怪的扭曲在这个时代的灵魂。住在里面的人也不多，至少以贫民窟的标准来看没有任何问题，要是站在贵族的角度来看，他们一定认为这种东西的存在就是世界的耻辱，这些人都是因为不听上帝的箴言才堕落到这般田地。这种论调让人感到滑稽，可惜它在过去的不知多少年中一直甚嚣尘上。
然而，人们的生活依旧是天差地别。
熟悉的装潢，夸张得让人仿佛置身皇宫。这种刺激，我需要用今年余下的时光冲淡它的影响。说真的，秦诺芳作为管家待人实在是不薄。然而一到司法组了，就仿佛吝啬鬼附身一般，什么都会大打折扣，她说我们有宗教和皇室的月俸，而且我是家族成员，可以领一份一万卡文的月俸，这样的待遇放在整个教区都不低了。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也不看看，到手之后上上下下能剩下多少！司法组世世代代，到发薪日那一天，组内所有人加起来的积蓄能超过一万卡文那简直是创世以来最大的奇迹。
不过也不是没办法，要是今年影响力足够大或者是处理了足够多的大案子，就有机会获得十六万卡文的经费，用来买办公用品的。要一次性得到这么多钱是不可能的，但是不争取我就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然后遭受火刑。
正因为如此，每年邦德少爷在家族议事厅扮演的施恩者角色才显得如此人畜无害。实际上我的处境如此尴尬他有很大的原因，但是我也不敢说什么，总结的时候我总是要千方百计地打听他的态度，不敢一针见血，也不敢含糊其辞，以免触了他的逆鳞。这才是真正的年关，过了之后，这个风雨飘摇的小组才能在我的手上颤颤巍巍地活下来。
“我有预约，这个可以问他的秘书，我是芬顿的工会代表。找西顿公爵，处理这次危机。”吴茗拉着我走了进去，并向看门的人解释道。
那人没有为难我，放了我们两个进去了。
她带着我直奔某个房间，踹开门，三四个人正在做一件丧尽天良的事情，那几个受害者一瞬间泣不成声。她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把可以连发的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对着人群连开，子弹用尽为止。一群人无一幸免，却这意味着弹无虚发。
吴茗还是那个吴茗，枪法好得令人羡慕。
“这算是死无对证吗？”我笑着问她。
她似乎有些惊讶我的平静：“也许吧，但至少是替天行道了。更重要的是，活着找到答案的几率略有提升。几年不见，你还是你！”
“也许吧！”我学着她的口吻，看见她皱了皱眉，“这个答案真敷衍，看来是过得不好。这个活计是谁派给你的？”
我继续盯着她的眼睛，她似乎不愿提起这个。
“嗯……你真的想知道？”她打量着我，颇有老丈人打量准女婿的架势。
“多一条线索罢了，毕竟在科伦城里，还真没有几个人能有这样子的闲情逸致，做出托人暗杀议员这种事情。说说他给你的报酬吧！我看看是不是有点亏？”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但是我不想沉默。
“你最好是在开玩笑，但是这些人确实是有人找我我才会杀掉的，但是那个人并没有给我什么直接的报酬，他给了我一份薪水不菲的闲事——在一个不怎么出问题的酒厂，法律顾问。”她笑了，才发现她的眼角有一个浅浅的疤，虽然她似乎用某种低浓度的腐蚀性溶液洗过，看上去没能如愿，留下了樱粉色的痕迹，看上去有些可怜。
“是吗？时来运转啊！你本月领了薪水了？”看来那人也知道吴茗是芬顿法学院的大批落魄优秀毕业生中的一员。
“领了，都放在瑛的家里。还有两个月就要过新年了，我打算和你们一块儿待几天，你有什么打算？”她问道。
“还能有什么？多找点事儿，越多越好，以免今年像去年那样，申来组里的钱少得可怜，还没撑过一年，我们组穷得都可以向教堂里的老鼠哭穷了！你说为什么别的组年终在忙着用钱，只有我们恨不得一块钱掰成两瓣儿花，真是令人费解。”我有些气愤，但是也无可奈何，说完后才惊觉自己失言了。这苦水不太合适在她面前倒，可是覆水难收。
“没事的，我请你。这样期期艾艾可不是你的个性呀！我现在工作不忙，就在你们组住着吧！也省了房租钱！”
我答应了，带她回了庄园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