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支11-4-唐昊
分支11-4-唐
人生·唐昊支线加载中……
时间-2021年11月14日（S7常规赛上半程）
地点-S市
梦破了一道豁口，雨珠噼里啪啦地落进来，岑婉摸了摸后背，一时难以分辨冰冷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汗水。
她怔怔地坐了一会儿，方才爬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6小时前，轮回对百花的第十三轮常规赛在S市主场进行，之后的事态发展就像小说里的剧情。无良媒体以空难为借口发难，张佳乐一气之下直接点名割席，转头拉黑公关部联系人的电话，拉着全队主力一走了之。
回想起生日宴上精心剪辑的视频，她还是会不自觉扬起嘴角。
一切都是如此幸福，除了……
“岑婉，你还不配替我做决定。”
“我只为我的团队做决定。”
窗外雨声渐渐近了。
自从唐昊发现她失眠的习惯之后，岑婉再也没有听过这样深黑色的雨。如果那场争执没有发生，她现在恐怕也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岑婉把水杯冲洗干净，放回台面。
一周是她留给唐昊的最后期限。等他们回到K市，无论唐昊是否从情绪中走了出来，她都打算跟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叩、叩。”
敲门声清晰地断成两道。
岑婉略微一顿，用纸巾把手上的水珠和脑子里的社会新闻和规则怪谈的标题一道擦去，谨慎往门口走去。
“下雨了。你还醒着吗？”
拢在锁扣上的手掌慢慢松开。
岑婉无言地看向唐昊。他还穿着晚上聚餐时的常服。
“我看天气预报说会下雨。”
“确实。”
两人面对面站了一会儿。
“……我就是来看看。”
唐昊似乎无法忍受尴尬的气氛，转身想走，岑婉突然开口道：
“我睡不着。”
“……”
“既然来了，坐一会儿再走吧。”
*
岑婉重新给门扣上锁，回过头时，唐昊正独自站在床边，一言不发。她于是将被单抖开，自己先钻了进去。
“没事，没几个小时就天亮了，不用在意干不干净这种细节。”
又过了好几秒，她感觉到床榻的另一侧凹陷下去。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唐昊被手边的低温激得皱起了眉，一把握住岑婉的手。
熟悉的热量就这样从指尖一点点，流入血液，遍及全身。有一会儿，岑婉只是安静地看着这张可爱又可恨的脸。
“你觉得我不该轻易放过守擂的机会，更不该预设你也会撞上新秀墙。”
握住指尖的手微微收紧。岑婉继续说了下去。
“但最让你生气的是，我没有提前和你沟通，而是摆出副队长的架子把队务安排了下去，对吗？”
她耐心地等了几十秒，然后才听到唐昊说：
“你现在又什么都知道了。”
他听上去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愤怒，岑婉几乎在微哑的声线中捕捉到了一丝伤心。她叹了口气。
“抱歉，我也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你的理由可以是百花，可以是荣耀，可以是张佳乐，唯独不能是我。”
唐昊的语速越来越快，好像很久之前就想好要说什么。
“岑婉，你总是有一万个理由，可我不想连这一万分之一都不是。你总是对的，我知道，但我有错吗？”
岑婉将“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这应该是我们一开始就达成的共识”咽了回去，吵架并非对与错的说服，她从来不想把唐昊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以后也不想。
唐昊提出了他的要求，那么现在就是她做选择的场合了。
她能做到工作与情感的完美平衡吗？退让的承诺是一个结束，还是一个开始？
看到岑婉陷入深思，唐昊并没有感到胜利的欣喜。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她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是因为认同，也不是因为喜欢。
单纯只是因为，这就是她待人处事的方式。
哪怕他是别人里最特殊的那一个，在她眼里，他也终究只是别人罢了。
唐昊不知道是什么把岑婉打磨成圆融又疏离的模样，总之从他认识她开始，她就已经是这样了。如果他喜欢她，他就必须连无法改变的部分一起喜欢……是吗？
那就去他妈的吧。
他将没有任何意义的大道理一脚踢开。
“不说这些了。”
唐昊满意地看到岑婉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手心。
她果然问道：“这是？”
唐昊摊开手掌，银色的细链像水流般倾泻而下，珐琅双心微微晃动着，闪出丝线光晕。
岑婉睁大双眼，用手肘撑起身，小心地伸出手，将项链托在掌中。
这么经典的款式，即使是十岁的她也绝不会记错，没错，妈妈送给她的第一条项链就是这条。但是，唐昊绝不可能知道她前世的事……
“暑假逛街的时候，你在专柜前面多看了一眼。”
唐昊坦然回视，似乎对她会喜欢这份礼物相当笃定。
“就因为一眼？也许我是因为造型奇怪才多看呢。”
不会的。那样温柔又寂寞的眼神，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但是唐昊并没有这么说。
“因为是我送的。”
岑婉诧异地抬起眼。
“因为是我送的，所以你肯定会喜欢。”
唐昊从她手心接过项链，把它环在纤细的脖颈上。乌黑的长发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一边摸索着系上锁扣，一边说：
“不管之前你为什么喜欢，从今天起，它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成年快乐，岑婉。”
岑婉轻抚颈侧，细链紧贴肌肤，像一道又密又深的纹身。
她确实想念曾经的那份生日礼物，也想念妈妈还在身边的时候。至于那时究竟是何时，只因不是现在，也就没有多说的必要了。
只要在路过专柜的时候，多看一眼就好——她本来是这么想的。
偏偏有人硬要替她圆上这点遗憾，还扯出什么“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的说法当做理由，真是霸道……
“谢谢。”岑婉轻声说，“我会好好珍惜。”
唐昊没有应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深沉的、熟悉的心跳盖过雨声，岑婉闭上眼，感觉睡意像温柔的潮汐，一波一波向她涌来，逐渐没过胸膛。
几个小时后，当第二天的晨光照进房间，很多事情就会翻过新的一页，比如年龄，比如荣耀，比如他们。
就算她提前安排好内容格式，唐昊也会不由分说把句点全部涂黑改成逗号吧。
岑婉用最后一丝知觉试着想象支离破碎的词句，然后将微笑留给了十八岁的第一天。
人生·唐昊支线加载中……
时间-2021年11月14日（S7常规赛上半程）
地点-S市
梦破了一道豁口，雨珠噼里啪啦地落进来，岑婉摸了摸后背，一时难以分辨冰冷的究竟是雨水还是汗水。
她怔怔地坐了一会儿，方才爬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
6小时前，轮回对百花的第十三轮常规赛在S市主场进行，之后的事态发展就像小说里的剧情。无良媒体以空难为借口发难，张佳乐一气之下直接点名割席，转头拉黑公关部联系人的电话，拉着全队主力一走了之。
回想起生日宴上精心剪辑的视频，她还是会不自觉扬起嘴角。
一切都是如此幸福，除了……
“岑婉，你还不配替我做决定。”
“我只为我的团队做决定。”
窗外雨声渐渐近了。
自从唐昊发现她失眠的习惯之后，岑婉再也没有听过这样深黑色的雨。如果那场争执没有发生，她现在恐怕也不会意识到这一点。
岑婉把水杯冲洗干净，放回台面。
一周是她留给唐昊的最后期限。等他们回到K市，无论唐昊是否从情绪中走了出来，她都打算跟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叩、叩。”
敲门声清晰地断成两道。
岑婉略微一顿，用纸巾把手上的水珠和脑子里的社会新闻和规则怪谈的标题一道擦去，谨慎往门口走去。
“下雨了。你还醒着吗？”
拢在锁扣上的手掌慢慢松开。
岑婉无言地看向唐昊。他还穿着晚上聚餐时的常服。
“我看天气预报说会下雨。”
“确实。”
两人面对面站了一会儿。
“……我就是来看看。”
唐昊似乎无法忍受尴尬的气氛，转身想走，岑婉突然开口道：
“我睡不着。”
“……”
“既然来了，坐一会儿再走吧。”
*
岑婉重新给门扣上锁，回过头时，唐昊正独自站在床边，一言不发。她于是将被单抖开，自己先钻了进去。
“没事，没几个小时就天亮了，不用在意干不干净这种细节。”
又过了好几秒，她感觉到床榻的另一侧凹陷下去。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唐昊被手边的低温激得皱起了眉，一把握住岑婉的手。
熟悉的热量就这样从指尖一点点，流入血液，遍及全身。有一会儿，岑婉只是安静地看着这张可爱又可恨的脸。
“你觉得我不该轻易放过守擂的机会，更不该预设你也会撞上新秀墙。”
握住指尖的手微微收紧。岑婉继续说了下去。
“但最让你生气的是，我没有提前和你沟通，而是摆出副队长的架子把队务安排了下去，对吗？”
她耐心地等了几十秒，然后才听到唐昊说：
“你现在又什么都知道了。”
他听上去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愤怒，岑婉几乎在微哑的声线中捕捉到了一丝伤心。她叹了口气。
“抱歉，我也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你的理由可以是百花，可以是荣耀，可以是张佳乐，唯独不能是我。”
唐昊的语速越来越快，好像很久之前就想好要说什么。
“岑婉，你总是有一万个理由，可我不想连这一万分之一都不是。你总是对的，我知道，但我有错吗？”
岑婉将“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这应该是我们一开始就达成的共识”咽了回去，吵架并非对与错的说服，她从来不想把唐昊变成和自己一样的人，以后也不想。
唐昊提出了他的要求，那么现在就是她做选择的场合了。
她能做到工作与情感的完美平衡吗？退让的承诺是一个结束，还是一个开始？
看到岑婉陷入深思，唐昊并没有感到胜利的欣喜。
他现在已经明白了，她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不是因为认同，也不是因为喜欢。
单纯只是因为，这就是她待人处事的方式。
哪怕他是别人里最特殊的那一个，在她眼里，他也终究只是别人罢了。
唐昊不知道是什么把岑婉打磨成圆融又疏离的模样，总之从他认识她开始，她就已经是这样了。如果他喜欢她，他就必须连无法改变的部分一起喜欢……是吗？
那就去他妈的吧。
他将没有任何意义的大道理一脚踢开。
“不说这些了。”
唐昊满意地看到岑婉将注意力转移到他的手心。
她果然问道：“这是？”
唐昊摊开手掌，银色的细链像水流般倾泻而下，珐琅双心微微晃动着，闪出丝线光晕。
岑婉睁大双眼，用手肘撑起身，小心地伸出手，将项链托在掌中。
这么经典的款式，即使是十岁的她也绝不会记错，没错，妈妈送给她的第一条项链就是这条。但是，唐昊绝不可能知道她前世的事……
“暑假逛街的时候，你在专柜前面多看了一眼。”
唐昊坦然回视，似乎对她会喜欢这份礼物相当笃定。
“就因为一眼？也许我是因为造型奇怪才多看呢。”
不会的。那样温柔又寂寞的眼神，他从来都没有见过。
但是唐昊并没有这么说。
“因为是我送的。”
岑婉诧异地抬起眼。
“因为是我送的，所以你肯定会喜欢。”
唐昊从她手心接过项链，把它环在纤细的脖颈上。乌黑的长发随着呼吸微微起伏，他一边摸索着系上锁扣，一边说：
“不管之前你为什么喜欢，从今天起，它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成年快乐，岑婉。”
岑婉轻抚颈侧，细链紧贴肌肤，像一道又密又深的纹身。
她确实想念曾经的那份生日礼物，也想念妈妈还在身边的时候。至于那时究竟是何时，只因不是现在，也就没有多说的必要了。
只要在路过专柜的时候，多看一眼就好——她本来是这么想的。
偏偏有人硬要替她圆上这点遗憾，还扯出什么“我也是为了我自己”的说法当做理由，真是霸道……
“谢谢。”岑婉轻声说，“我会好好珍惜。”
唐昊没有应答，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深沉的、熟悉的心跳盖过雨声，岑婉闭上眼，感觉睡意像温柔的潮汐，一波一波向她涌来，逐渐没过胸膛。
几个小时后，当第二天的晨光照进房间，很多事情就会翻过新的一页，比如年龄，比如荣耀，比如他们。
就算她提前安排好内容格式，唐昊也会不由分说把句点全部涂黑改成逗号吧。
岑婉用最后一丝知觉试着想象支离破碎的词句，然后将微笑留给了十八岁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