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果然，沈令仪凑到沈秀莹面前，神色冷冷道：“你在骗我。”
沈秀莹一惊，目光心虚地撇开，强装镇定道：“我骗你什么了。”
沈令仪笑了一下，眼中闪着狐狸般的精光：“妹妹，既然要做交易，你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她虽然不知道关于自己的那本书原本的剧情是什么样的，但是上一世程宝如成为太子妃，再加上后来东窗事发的巫蛊案，是有沈秀莹的手笔在里面的。
也许她真的知道池表哥离京的真相，但她肯定不会轻易告诉自己。
因为她将自己真正的目的隐藏了起来，然后编织了一个陷阱给自己跳。
“那他无法参加秋闱，这总是真的吧。”
沈令仪摊开手，无所谓道：“他参不参加秋闱对我来说不重要。”
就算他这一世还如上一世一般，因为某些她不知道的原因离京，无法参加秋闱，大不了她等他就是了。
他总归是要回来的。
等待的时间里，她就闭门在家，绝不出门一步，自然不会再步上一世的后尘，因为那场变故，被迫嫁给四皇子。
沈令仪眼神流转间，忽然对着沈秀莹嗤笑一声：“你说，若是池表哥无法参加秋闱，而我又因为某些原因，被迫嫁给了四皇子，你打算怎么办呢？”
沈秀莹神情冷漠，被揭穿了心思也脸不红心不跳，只是淡淡道：“我劝你，最好不要。”
“只要你别把手伸到池表哥那里，我自然不会动四皇子，但你若敢动池表哥一下，我保证，你这辈子也别想嫁给四皇子。”
沈秀莹看着她：“可以，既然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你最好做到。”
马车停下，沈令仪率先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
回了晚园，昭儿趁着没人凑了上来。
“小姐，我父亲派人传信过来，地都买好了，也去官府那里过了地契，地里也按照您的吩咐，种好了那些……番薯。”
沈令仪之前卖香皂赚来的钱都投进了地里，闻言不由得有些欣喜。
只不过番薯的长成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还需要耐心等到第一次种植的结果。
但是迈出了第一步，也是个足以令人高兴的好消息了。
若是有机会，能亲眼去看看自己的田地庄园就好了。
“很好，跟你父亲说一声，若是今年能有不错的收成，我会分他一成的利，让他上些心。”
昭儿高兴道：“谢谢小姐，父亲一定会好好干活，绝对不会辜负小姐。”
沈令仪等人走后，便随手抓着一本棋谱躺在了榻上，今日池表哥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自己找他有事的话。
若听到了，他会什么时候来呢？
“小姐，香茗姐姐来了，说大少爷找您有事，请您去一趟霜降阁。”
这些日子书院的夫子生病了，沈署和沈罗便干脆在家里温书。
沈令仪一听到「霜降阁」便有种预感，是程楚池来了。
“走，把我早上新做的桃花酥带上。”
……
推门进入的时候，沈罗与程楚池正在临窗喝茶，沈令仪也将素素留在了外面，让她和香茗一起，去找个地方坐着休息。
“哥哥，你们有好茶，怎么不等我，竟然自己先喝起来了。”
沈罗想起前日沈令仪来找自己时说的那些话，就没好气。
什么叫若是池表哥有事找她，便让他打着掩护，将人送到霜降阁。
这种有失名节的事情，她怎么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可偏偏自己又被她拿捏住了软肋，不得不替她当这个牵线搭桥的喜鹊。
「哥哥自己得偿所愿，就不管妹妹的死活了吗？」
「那待清云表姐嫁进来以后，我这个小姑子可要好好地告你的状。」
想着左右有自己在一旁看着，必然出不了什么事，沈罗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今日，程楚池便来找了自己。
他只得履行承诺，将人带了进来。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沈罗站起来，打算眼不见为净，“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你们有事情就快说。”
沈令仪笑嘻嘻地谢过，忽然开口提醒道：“对了，大哥，你屋子里的香茗，是不是到了该放出去的年纪？若是她爹娘来求恩典，你便将人早点放了，也是行善。”
沈罗想了想，点头道：“这事你和母亲说便是。”
他猜到香茗有些小心思，但她毕竟是母亲放到院子里的人。
且他平日大部份的时间都在书院里读书，很少回家，他院子里的事情都是香茗回禀了母亲在打理，他很少过问。
若是毫无理由地将香茗谴了出去，一来伤了母亲的脸面，二来，也是断了香茗的活路。
如今沈令仪提醒一番，他便明白她的意思。
杜家不日便会与沈家定期，若自己身边还留着这样年纪的大丫鬟，难免让清云误会。
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回禀了母亲，放出去的好。
想通之后，他推门而出，站在门口看着树上新发的嫩芽，不由得小小感叹一番，她从小护着的妹妹果真是长大了。
屋内，程楚池待人走后便牵住了沈令仪的手，将她拉到桌边坐下。
“你今日这么急着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
沈令仪没急着说事，反而将袖中的珠花拿了出来：“这珠花给我，是什么意思。”
那珠花是包妈妈交给他的，说是他生母为数不多的，留下来的嫁妆。
“想送给你。”
沈令仪将珠花摊在手心，递到他面前：“送珠花就该帮人戴上才是，塞到手里算什么。”
程楚池解释道：“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
他怕沈令仪介意，便没直接替她戴上。
“你替我保存着便是。”
沈令仪有些惊讶，想必这珠花与程楚池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她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早说，我若是随便戴在头上，万一丢了可怎么办。”
程楚池笑道：“下次我亲手给你做一支珠花给你，你喜欢什么样的。”
沈令仪好奇道：“池表哥还会做珠花？”
程楚池笑了一下：“我可以去学，应该……不太难。”
“那我要一只兔子珠花，表哥可能做？”
程楚池想到了他们第一次面对面说话的那日，他提在手中的兔子灯笼，点了点头。
“可以，待我做好了，便命人给你送来。”
两人还要再说点什么，站在门外的沈罗忽然高声提醒道：“时间过半了。”
沈令仪只好说起了正事：“其实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妹妹程宝如的婚事，你父亲是如何打算的？”
“我家中的打算，我并不是很清楚。”
他离家多年，与父亲之间的联系很少，大部份都是书信往来，信中也不会谈及他的那些弟弟妹妹。
“那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最好远离京城。”
看来两人对程宝如的认知都差不多。
沈令仪解释道：“不日我父亲的信便要寄到，到时候冯秋成了太子妃，贵妃与二皇子很可能会将算盘打到你妹妹头上。”
万一程宝如又在二皇子府中搞什么巫蛊，虽然不及在宫中严重，但总归是个丑闻，会牵连程家，牵连程楚池。
“你想怎么做？”
沈令仪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你继母和妹妹不是笃信巫蛊之术吗，不如就……”
她故意放低了声音，引程楚池低头凑过来听她的计划。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程楚池闭了闭眼睛，待沈林仪说完后，反手捉住了她的小臂。
沈令仪不解地眨了眨眼，看着程楚池一点一点慢慢靠近，如捕捉猎物般轻声问她：“讨厌吗？”
沈令仪有一瞬间呼吸都放轻了，炽热的战栗感席卷全身。
她缓慢地摇摇头，闭上了眼，是一个默许的姿态。
程楚池便低下头来，亲在了她的眼尾。
一触即分，又饱含留恋。
……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沈罗推门进来，便见自家妹妹和程楚池一个在窗边站着看风景，一个在桌边坐着喝茶。
离得倒是挺远的，但……他总觉得怪怪的。
沈令仪站起来：“那就劳烦哥哥送池表哥出去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低着头不敢再看程楚池，快步离开了屋内。
倒让不明真相的沈罗一头雾水，求着自己带人进来的是她，怎么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也是她。
“这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程楚池叹了口气，提上了沈令仪带来的桃花酥，拍了拍沈罗的肩旁：“走吧，沈兄。”
“你这提的什么？”
“桃花酥。”
“定是阿宁做的，她的手艺可不一般，每年春天我都等着这口呢，快给我尝尝。”
沈罗刚要去拿，程楚池便侧身避开，还换了一只手提食盒。
沈罗不解：“你这是何意？”
“我已经吃完了。”程楚池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沈罗虽然觉得有些可惜，倒也不纠结于此，反倒问他读书的事：“听妹妹说，你打算下场，参加今年的秋闱？”
“对，沈兄不也有此意吗？”
“那正好，咱们若是能一同登科，传出去也是一桩美谈。”
两人聊着近日读的书，一路走远。
沈秀莹一惊，目光心虚地撇开，强装镇定道：“我骗你什么了。”
沈令仪笑了一下，眼中闪着狐狸般的精光：“妹妹，既然要做交易，你得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她虽然不知道关于自己的那本书原本的剧情是什么样的，但是上一世程宝如成为太子妃，再加上后来东窗事发的巫蛊案，是有沈秀莹的手笔在里面的。
也许她真的知道池表哥离京的真相，但她肯定不会轻易告诉自己。
因为她将自己真正的目的隐藏了起来，然后编织了一个陷阱给自己跳。
“那他无法参加秋闱，这总是真的吧。”
沈令仪摊开手，无所谓道：“他参不参加秋闱对我来说不重要。”
就算他这一世还如上一世一般，因为某些她不知道的原因离京，无法参加秋闱，大不了她等他就是了。
他总归是要回来的。
等待的时间里，她就闭门在家，绝不出门一步，自然不会再步上一世的后尘，因为那场变故，被迫嫁给四皇子。
沈令仪眼神流转间，忽然对着沈秀莹嗤笑一声：“你说，若是池表哥无法参加秋闱，而我又因为某些原因，被迫嫁给了四皇子，你打算怎么办呢？”
沈秀莹神情冷漠，被揭穿了心思也脸不红心不跳，只是淡淡道：“我劝你，最好不要。”
“只要你别把手伸到池表哥那里，我自然不会动四皇子，但你若敢动池表哥一下，我保证，你这辈子也别想嫁给四皇子。”
沈秀莹看着她：“可以，既然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我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
“你最好做到。”
马车停下，沈令仪率先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
回了晚园，昭儿趁着没人凑了上来。
“小姐，我父亲派人传信过来，地都买好了，也去官府那里过了地契，地里也按照您的吩咐，种好了那些……番薯。”
沈令仪之前卖香皂赚来的钱都投进了地里，闻言不由得有些欣喜。
只不过番薯的长成也不是一蹴而就的，还需要耐心等到第一次种植的结果。
但是迈出了第一步，也是个足以令人高兴的好消息了。
若是有机会，能亲眼去看看自己的田地庄园就好了。
“很好，跟你父亲说一声，若是今年能有不错的收成，我会分他一成的利，让他上些心。”
昭儿高兴道：“谢谢小姐，父亲一定会好好干活，绝对不会辜负小姐。”
沈令仪等人走后，便随手抓着一本棋谱躺在了榻上，今日池表哥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自己找他有事的话。
若听到了，他会什么时候来呢？
“小姐，香茗姐姐来了，说大少爷找您有事，请您去一趟霜降阁。”
这些日子书院的夫子生病了，沈署和沈罗便干脆在家里温书。
沈令仪一听到「霜降阁」便有种预感，是程楚池来了。
“走，把我早上新做的桃花酥带上。”
……
推门进入的时候，沈罗与程楚池正在临窗喝茶，沈令仪也将素素留在了外面，让她和香茗一起，去找个地方坐着休息。
“哥哥，你们有好茶，怎么不等我，竟然自己先喝起来了。”
沈罗想起前日沈令仪来找自己时说的那些话，就没好气。
什么叫若是池表哥有事找她，便让他打着掩护，将人送到霜降阁。
这种有失名节的事情，她怎么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
可偏偏自己又被她拿捏住了软肋，不得不替她当这个牵线搭桥的喜鹊。
「哥哥自己得偿所愿，就不管妹妹的死活了吗？」
「那待清云表姐嫁进来以后，我这个小姑子可要好好地告你的状。」
想着左右有自己在一旁看着，必然出不了什么事，沈罗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下来。
没想到今日，程楚池便来找了自己。
他只得履行承诺，将人带了进来。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沈罗站起来，打算眼不见为净，“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你们有事情就快说。”
沈令仪笑嘻嘻地谢过，忽然开口提醒道：“对了，大哥，你屋子里的香茗，是不是到了该放出去的年纪？若是她爹娘来求恩典，你便将人早点放了，也是行善。”
沈罗想了想，点头道：“这事你和母亲说便是。”
他猜到香茗有些小心思，但她毕竟是母亲放到院子里的人。
且他平日大部份的时间都在书院里读书，很少回家，他院子里的事情都是香茗回禀了母亲在打理，他很少过问。
若是毫无理由地将香茗谴了出去，一来伤了母亲的脸面，二来，也是断了香茗的活路。
如今沈令仪提醒一番，他便明白她的意思。
杜家不日便会与沈家定期，若自己身边还留着这样年纪的大丫鬟，难免让清云误会。
倒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回禀了母亲，放出去的好。
想通之后，他推门而出，站在门口看着树上新发的嫩芽，不由得小小感叹一番，她从小护着的妹妹果真是长大了。
屋内，程楚池待人走后便牵住了沈令仪的手，将她拉到桌边坐下。
“你今日这么急着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
沈令仪没急着说事，反而将袖中的珠花拿了出来：“这珠花给我，是什么意思。”
那珠花是包妈妈交给他的，说是他生母为数不多的，留下来的嫁妆。
“想送给你。”
沈令仪将珠花摊在手心，递到他面前：“送珠花就该帮人戴上才是，塞到手里算什么。”
程楚池解释道：“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
他怕沈令仪介意，便没直接替她戴上。
“你替我保存着便是。”
沈令仪有些惊讶，想必这珠花与程楚池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东西。
她有些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不早说，我若是随便戴在头上，万一丢了可怎么办。”
程楚池笑道：“下次我亲手给你做一支珠花给你，你喜欢什么样的。”
沈令仪好奇道：“池表哥还会做珠花？”
程楚池笑了一下：“我可以去学，应该……不太难。”
“那我要一只兔子珠花，表哥可能做？”
程楚池想到了他们第一次面对面说话的那日，他提在手中的兔子灯笼，点了点头。
“可以，待我做好了，便命人给你送来。”
两人还要再说点什么，站在门外的沈罗忽然高声提醒道：“时间过半了。”
沈令仪只好说起了正事：“其实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妹妹程宝如的婚事，你父亲是如何打算的？”
“我家中的打算，我并不是很清楚。”
他离家多年，与父亲之间的联系很少，大部份都是书信往来，信中也不会谈及他的那些弟弟妹妹。
“那你呢，你有什么想法。”
“最好远离京城。”
看来两人对程宝如的认知都差不多。
沈令仪解释道：“不日我父亲的信便要寄到，到时候冯秋成了太子妃，贵妃与二皇子很可能会将算盘打到你妹妹头上。”
万一程宝如又在二皇子府中搞什么巫蛊，虽然不及在宫中严重，但总归是个丑闻，会牵连程家，牵连程楚池。
“你想怎么做？”
沈令仪眼珠子一转，笑嘻嘻道：“你继母和妹妹不是笃信巫蛊之术吗，不如就……”
她故意放低了声音，引程楚池低头凑过来听她的计划。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程楚池闭了闭眼睛，待沈林仪说完后，反手捉住了她的小臂。
沈令仪不解地眨了眨眼，看着程楚池一点一点慢慢靠近，如捕捉猎物般轻声问她：“讨厌吗？”
沈令仪有一瞬间呼吸都放轻了，炽热的战栗感席卷全身。
她缓慢地摇摇头，闭上了眼，是一个默许的姿态。
程楚池便低下头来，亲在了她的眼尾。
一触即分，又饱含留恋。
……
“一炷香的时间到了。”沈罗推门进来，便见自家妹妹和程楚池一个在窗边站着看风景，一个在桌边坐着喝茶。
离得倒是挺远的，但……他总觉得怪怪的。
沈令仪站起来：“那就劳烦哥哥送池表哥出去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她低着头不敢再看程楚池，快步离开了屋内。
倒让不明真相的沈罗一头雾水，求着自己带人进来的是她，怎么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的也是她。
“这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程楚池叹了口气，提上了沈令仪带来的桃花酥，拍了拍沈罗的肩旁：“走吧，沈兄。”
“你这提的什么？”
“桃花酥。”
“定是阿宁做的，她的手艺可不一般，每年春天我都等着这口呢，快给我尝尝。”
沈罗刚要去拿，程楚池便侧身避开，还换了一只手提食盒。
沈罗不解：“你这是何意？”
“我已经吃完了。”程楚池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沈罗虽然觉得有些可惜，倒也不纠结于此，反倒问他读书的事：“听妹妹说，你打算下场，参加今年的秋闱？”
“对，沈兄不也有此意吗？”
“那正好，咱们若是能一同登科，传出去也是一桩美谈。”
两人聊着近日读的书，一路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