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日连珠这等异象目前为止在冥界出现过两次,第一次是后羿射日之后,第二次就是现在,冥王冥后双双归位。
神殿阶下一众冥官依着品阶垂首而立,龙渊肩头轻轻顶了一下身边戴着夜叉面具的白衣男子,“魁星,王上归来你怎么闷闷不乐啊?”
魁星小声回答,语不传六耳,“你不觉得王上此番回来法力弱了许多吗?”
身后出现一阵躁动,龙渊和魁星循声看去,只见东华帝君悠然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条化成人形的金龙。龙渊不悦地看着金龙,因为金龙正用十分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令龙渊觉得十分地不舒服。
秦广王长臂一伸拦住东华帝君,口气明显不善,“不知帝君降临,所为何来?”
东华帝君负手淡然道出来意,秦广王眉毛一扬,“王上和王后正在殿内休息,吩咐没有要事不得打扰,帝君还是改日再来拜访吧。”
阿玄见东华帝君遭到这般抢白觉得十分憋闷,东华帝君却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神色淡淡,“本帝君今日可是来过了,若是日后你们王上有个什么好歹,可别怪我们天界袖手旁观。”
魁星眼皮突地一跳,立刻跨步上前,与龙渊一同亲自将东华帝君引了进去。殿内,冥后端坐素手执扇,冥王躺在冥后怀里,手指随意缠绕着冥后头上垂下的青丝。蓦然,冥王低低问道,“灼华,你恨我吗?”
冥后嘴角一弯,鬓上发簪垂下的粉红色水晶璎珞恰好遮住她的视线,“恨,也不恨。”
冥王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你会忘了我吗?”
“妾不敢忘记。”
冥王闻言一怔,旋即吃吃地笑了起来。他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抚上她的脸颊。冥后绝望地闭上眼睛,“王上还是要弃了妾吗?”
冥王准备施法的动作一顿,冥后睁开眼睛,声音虽然轻柔但语调铿锵,“此番动乱源自归墟,妾难辞其咎愿受王上责罚。只求王上念在妾自承恩以来,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赏妾一个痛快。”
冥王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潮,冰冷眉目染上不舍之情,“我怎忍心要你陪我一同羽化?”
冥后放下扇子,手指轻轻描摹冥王坚毅英俊的眉眼,“两千年前,王上弃了妾一次。两千年后,王上又要把妾留在这森冷之地苟延残喘。王上,妾纵有大错,但这番处罚是否重了些?”
东华帝君施施然进来,冥王眸中柔情尽去,凌厉之气浮现眼波,“我不过离开了千年而已,非但阴兵不听指挥,就连冥官也成了摆设了吗?”
魁星和龙渊俯首告罪,冥王手指朝着魁星一点,魁星立刻化成一缕白烟消散了。龙渊大惊失色,但听冥王冷冷道,“给你一盏茶时间,去和冰魄话别吧。”
龙渊冷汗涔涔,实在想不明白他和魁星怎么就触了冥王的逆鳞,可旨意已下不容反驳,龙渊只得叩谢恩典然后退了出去。
东华帝君看着龙渊的背影故作感叹,“明明是为了他们好,却非要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冥王示意冥后继续执扇,手指再度缠上冥后的青丝,“帝君是来送我夫妇一程的吗?”
“我知冥王和冥后即将羽化,特来助你们度过此劫。不过,我若助你们渡劫成功,还望冥王高抬贵手,对这次动乱不要过分深究。”
“归墟开国之君乃天帝之子少昊,帝君是怕本尊新账旧账一并算吗?”冥王由冥后扶着坐起身来,双目炯炯有神,“毒龙已经伏法,本尊答应不再追究其他。但是,天界与冥界的约定还在,帝君可明白本尊的意思?”
东华帝君颔首,抬手将一股强大法力注入冥王的元神之中。
西伯侯府,姬发谨遵姜子牙之命稳守伯侯府寸步不离,西岐城外,雷震子与李靖联手对战闻仲。李靖法力不如雷震子最先败下阵来,申公豹趁势要取李靖性命。李靖正要闭目准备受死,还没合眼却见混天绫在自己眼前拂过。
哪吒等将领赶了过来,闻仲和申公豹显得弱势起来。申公豹见西岐兵马已经被己方杀得片甲不留,和闻仲商量不妨来日再战。闻仲眼见朝歌此番也算扳回了一句,传令收兵。雷震子正要追赶,杨戬阻拦道,“我军此番元气大伤,不宜恋战,来日再赢回来不迟。”
哪吒扶着李靖过来,雷震子道,“杨大哥说得没错,这闻小狗的确厉害了不少,幸亏有李将军的七宝玲珑塔镇着,要不然我们肯定是等不到你们过来了。”
李靖转头看了一番,问道,“丞相呢?”
哪吒道,“师叔打碎了毒龙的元神,这会儿正和师叔母抱在一起受天谴呢。他吩咐我们先来支援你们。”
李靖和雷震子听得一头雾水,哪吒道,“哎呀,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们还是先回府吧。”
雷震子遂下令班师。
姜子牙和马招娣受完天雷之后松了一口气。马招娣指着姜子牙被雷劈成蜂窝煤的脸捧腹笑个不停。姜子牙握上马招娣的双肩,沉痛道,“招娣,我们的果果没了。”
马招娣笑容僵住,白眼一翻昏倒姜子牙的怀里。
敖丙昏昏沉沉地醒过来,睁眼就见冰魄滴着眼泪的卷曲睫毛。在意识到自己是躺在冰魄怀里后,他“啊”地一声尖叫着蹦了起来,“我怎么在你怀里啊,你对我做了什么?”
冰魄收起眼泪轻蔑地看着敖丙,拍拍衣服站了起来,“你刚才昏倒了,我好心好意照顾你。你放心,我就算再想不开也不会瞧上你这个废物!”
敖丙左手死命按住正要冲着冰魄抡出去的右手,咬着牙问道,“我怎么会躺在你……不是,水晶兰的花丛里啊?还有,公子呢?”
“你跟造反的阴兵对抗的时候昏倒了,至于公子,动乱平复,谁知道他在哪张床上睡着了?”冰魄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转身离开。敖丙指尖戳着她的背影,心里骂了八百遍老巫婆。
马招娣在姜子牙的搀扶下一步一个跟头地回来,待她几乎是爬进丞相府大厅之后,正见姜伋坐在地砖上打着哈欠。马招娣手脚并用爬到姜伋身边,探上他的鼻息。确定姜伋还活着后,她脸上绽出一个璀璨地笑容,眼泪却哗地一声流了下来。她一把抱住懵懂的姜伋砖头朝着呆站在门口的姜子牙哭吼道,“姜子牙!我们儿子活得好好的你干嘛咒他啊?你就这么盼着他死啊?”
姜子牙看了一圈同样呆掉的武吉和哪吒等人,问道,“怎么回事?”
武吉张开的嘴能塞进一个鸡蛋,“不知道啊师父,果果自己就坐起来了,我们还以为诈尸了呢。”
马招娣扶着姜伋站了起来。姜伋揉着太阳穴,“诈什么尸啊,我阳寿还有好几十年呢。”他振作一下精神,“君上要出关了,我得去迎驾,走了。”说罢闪身离去。
姜子牙走到孔宣身边,“不是归位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孔宣摊了摊手,露出一张不解的脸。马招娣朝孔宣立着眉毛,没好气道,“我女儿呢,醒了没有?”
“三魂回体,七魄复位,很快就会醒转。姬发陪着她呢。”
马招娣放下心来,为着姜伋又数落了姜子牙一顿。待马招娣出了气,哪吒请示道,“师叔,我们在回来的路上擒住了费仲和尤浑,已经关在地牢里了,等候您发落呢。”
“他们乃殷商臣子,还是押到伯侯府听侯爷发落吧。”
姜子牙入内整冠后率众将前往伯侯府觐见西伯侯。西伯侯听闻城中之乱一平欣喜不已,又得报闻仲大军已退,甚是欣慰,将哪吒等将领嘉奖了一番。姜子牙奏报说朝歌的费仲尤浑成擒,西伯侯想了一番决定释放此二人。哪吒等人俱是不解,姬发解释道,“目前还没到和朝歌全面对抗的时机,处死费仲尤浑只会坐实了西岐造反的罪名,于我方不利。”
敖丙和冰魄依礼求见西伯侯,称有鬼差亲眼看见费仲尤浑手执冥界令旗召唤鬼魂作乱阳间,得知费仲尤浑落在西伯侯手中,希望西伯侯能准许他们提审此二臣。西伯侯为鬼魂作祟心有余悸耿耿于怀,遂提出一旁听审的请求。敖丙和冰魄对视一眼,点头答应。
费仲尤浑被押了上来,见到西伯侯立刻连滚带爬地来到他的案前,谄笑道,“西伯侯啊,我们又见面了,您还是这么雄姿英发慈悲为怀啊。”
西伯侯和太姒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两声。西伯侯示意了一下姜子牙,姜子牙颔首回礼后面向费仲尤浑问道,“二位大人,能走为什么要用爬呢?”
费仲尤浑又爬到姜子牙脚边,尤浑哀哀求道,“姜丞相,姜大人,姜神仙,跟你作对的不是我们,是闻太师和国师。您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我家里还有一个老母,还有一屋子妻子,还有一堆的儿女要养啊。”
姜子牙挑了一下眉头,“看来你们的生活还挺享受的。”
“不不不。”尤浑立刻改口,“我才几个,还不如费大人的一半多。”
费仲狠狠剜了尤浑一眼,“我说老尤啊,你说你自己就好了,干嘛扯上我啊?”他对着姜子牙拱了拱手,郑重其事地道,“我两袖清风,我家里就我一个人。”
敖丙和冰魄站了出来,“你家里这么冷清,你不觉得孤单难受吗?不如下趟冥界,和梅伯啊商容好好聊聊。对了,姜王后宫里的七十二名宫女,也有很多话跟你们说。”
费仲尤浑颤栗着转身跪了过来,打量了敖丙和冰魄一眼,颤着声音道,“您二位莫非就是黑白无常?”他二人大叫一声立马磕头如捣蒜,“二位冥官,饶了我们吧,我们回去之后一定好好供着你们,放过我们吧,开恩啊?”
敖丙紧紧地捂着嘴巴,笑声还是透着指缝溢了出来。冰魄狠狠地踹了费仲一脚,抓狂道,“我这么漂亮,哪里像那个伸着长舌头的谢必应啊?一对蠢货,不死都没用啊!”她变出一个令旗摆到二人眼前,“说!这面旗子谁给你么的?除了这个之外,还给没给过你们别的东西?”
费仲尤浑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敖丙好整以暇地翻着袖口,“不说是吧?没关系,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聊。什么阿鼻地狱,无间炼狱,你们想去哪选个地方。我家主子刚好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拿你们两个泄火刚刚好。”
费仲尤浑脸色惨白,分别抓上敖丙和冰魄的衣角不住哭求,“二位神仙哪,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想下油锅啊,发发慈悲吧。”
“大白天说什么梦话?下油锅这么轻的刑罚怎么会用在你们身上?不说是吧,我现在就送你们去刀山火海滚上一遍。”
敖丙右掌张开作势就要收费仲尤浑地魂魄,费仲尤浑吓得屁滚尿流,连声道,“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闻太师就给了我们这面旗子,说只要挥一挥就能把那些滞留在西岐的无主孤魂招来。除了这个真没别的了。放过我们吧。”
西伯侯命人将昏死过去的费仲尤浑带了下去。姬发问道,“二位可知那帮亡魂是什么来历?我们西岐怎么会这么多亡魂?”
敖丙道,“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但据负责审讯的鬼差们回话说,这些鬼魂都是为你们西岐的贵族或富户殉葬的奴隶和妻妾。”
在场众人面上皆是一震,西伯侯右手一抖打翻茶盏,冒着热气的茶水一下子泼到了案上。
神殿阶下一众冥官依着品阶垂首而立,龙渊肩头轻轻顶了一下身边戴着夜叉面具的白衣男子,“魁星,王上归来你怎么闷闷不乐啊?”
魁星小声回答,语不传六耳,“你不觉得王上此番回来法力弱了许多吗?”
身后出现一阵躁动,龙渊和魁星循声看去,只见东华帝君悠然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条化成人形的金龙。龙渊不悦地看着金龙,因为金龙正用十分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这令龙渊觉得十分地不舒服。
秦广王长臂一伸拦住东华帝君,口气明显不善,“不知帝君降临,所为何来?”
东华帝君负手淡然道出来意,秦广王眉毛一扬,“王上和王后正在殿内休息,吩咐没有要事不得打扰,帝君还是改日再来拜访吧。”
阿玄见东华帝君遭到这般抢白觉得十分憋闷,东华帝君却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神色淡淡,“本帝君今日可是来过了,若是日后你们王上有个什么好歹,可别怪我们天界袖手旁观。”
魁星眼皮突地一跳,立刻跨步上前,与龙渊一同亲自将东华帝君引了进去。殿内,冥后端坐素手执扇,冥王躺在冥后怀里,手指随意缠绕着冥后头上垂下的青丝。蓦然,冥王低低问道,“灼华,你恨我吗?”
冥后嘴角一弯,鬓上发簪垂下的粉红色水晶璎珞恰好遮住她的视线,“恨,也不恨。”
冥王伸手攥住她的手腕,“你会忘了我吗?”
“妾不敢忘记。”
冥王闻言一怔,旋即吃吃地笑了起来。他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抚上她的脸颊。冥后绝望地闭上眼睛,“王上还是要弃了妾吗?”
冥王准备施法的动作一顿,冥后睁开眼睛,声音虽然轻柔但语调铿锵,“此番动乱源自归墟,妾难辞其咎愿受王上责罚。只求王上念在妾自承恩以来,尽心尽力伺候您的份上,赏妾一个痛快。”
冥王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心潮,冰冷眉目染上不舍之情,“我怎忍心要你陪我一同羽化?”
冥后放下扇子,手指轻轻描摹冥王坚毅英俊的眉眼,“两千年前,王上弃了妾一次。两千年后,王上又要把妾留在这森冷之地苟延残喘。王上,妾纵有大错,但这番处罚是否重了些?”
东华帝君施施然进来,冥王眸中柔情尽去,凌厉之气浮现眼波,“我不过离开了千年而已,非但阴兵不听指挥,就连冥官也成了摆设了吗?”
魁星和龙渊俯首告罪,冥王手指朝着魁星一点,魁星立刻化成一缕白烟消散了。龙渊大惊失色,但听冥王冷冷道,“给你一盏茶时间,去和冰魄话别吧。”
龙渊冷汗涔涔,实在想不明白他和魁星怎么就触了冥王的逆鳞,可旨意已下不容反驳,龙渊只得叩谢恩典然后退了出去。
东华帝君看着龙渊的背影故作感叹,“明明是为了他们好,却非要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冥王示意冥后继续执扇,手指再度缠上冥后的青丝,“帝君是来送我夫妇一程的吗?”
“我知冥王和冥后即将羽化,特来助你们度过此劫。不过,我若助你们渡劫成功,还望冥王高抬贵手,对这次动乱不要过分深究。”
“归墟开国之君乃天帝之子少昊,帝君是怕本尊新账旧账一并算吗?”冥王由冥后扶着坐起身来,双目炯炯有神,“毒龙已经伏法,本尊答应不再追究其他。但是,天界与冥界的约定还在,帝君可明白本尊的意思?”
东华帝君颔首,抬手将一股强大法力注入冥王的元神之中。
西伯侯府,姬发谨遵姜子牙之命稳守伯侯府寸步不离,西岐城外,雷震子与李靖联手对战闻仲。李靖法力不如雷震子最先败下阵来,申公豹趁势要取李靖性命。李靖正要闭目准备受死,还没合眼却见混天绫在自己眼前拂过。
哪吒等将领赶了过来,闻仲和申公豹显得弱势起来。申公豹见西岐兵马已经被己方杀得片甲不留,和闻仲商量不妨来日再战。闻仲眼见朝歌此番也算扳回了一句,传令收兵。雷震子正要追赶,杨戬阻拦道,“我军此番元气大伤,不宜恋战,来日再赢回来不迟。”
哪吒扶着李靖过来,雷震子道,“杨大哥说得没错,这闻小狗的确厉害了不少,幸亏有李将军的七宝玲珑塔镇着,要不然我们肯定是等不到你们过来了。”
李靖转头看了一番,问道,“丞相呢?”
哪吒道,“师叔打碎了毒龙的元神,这会儿正和师叔母抱在一起受天谴呢。他吩咐我们先来支援你们。”
李靖和雷震子听得一头雾水,哪吒道,“哎呀,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我们还是先回府吧。”
雷震子遂下令班师。
姜子牙和马招娣受完天雷之后松了一口气。马招娣指着姜子牙被雷劈成蜂窝煤的脸捧腹笑个不停。姜子牙握上马招娣的双肩,沉痛道,“招娣,我们的果果没了。”
马招娣笑容僵住,白眼一翻昏倒姜子牙的怀里。
敖丙昏昏沉沉地醒过来,睁眼就见冰魄滴着眼泪的卷曲睫毛。在意识到自己是躺在冰魄怀里后,他“啊”地一声尖叫着蹦了起来,“我怎么在你怀里啊,你对我做了什么?”
冰魄收起眼泪轻蔑地看着敖丙,拍拍衣服站了起来,“你刚才昏倒了,我好心好意照顾你。你放心,我就算再想不开也不会瞧上你这个废物!”
敖丙左手死命按住正要冲着冰魄抡出去的右手,咬着牙问道,“我怎么会躺在你……不是,水晶兰的花丛里啊?还有,公子呢?”
“你跟造反的阴兵对抗的时候昏倒了,至于公子,动乱平复,谁知道他在哪张床上睡着了?”冰魄轻描淡写地解释了一句,转身离开。敖丙指尖戳着她的背影,心里骂了八百遍老巫婆。
马招娣在姜子牙的搀扶下一步一个跟头地回来,待她几乎是爬进丞相府大厅之后,正见姜伋坐在地砖上打着哈欠。马招娣手脚并用爬到姜伋身边,探上他的鼻息。确定姜伋还活着后,她脸上绽出一个璀璨地笑容,眼泪却哗地一声流了下来。她一把抱住懵懂的姜伋砖头朝着呆站在门口的姜子牙哭吼道,“姜子牙!我们儿子活得好好的你干嘛咒他啊?你就这么盼着他死啊?”
姜子牙看了一圈同样呆掉的武吉和哪吒等人,问道,“怎么回事?”
武吉张开的嘴能塞进一个鸡蛋,“不知道啊师父,果果自己就坐起来了,我们还以为诈尸了呢。”
马招娣扶着姜伋站了起来。姜伋揉着太阳穴,“诈什么尸啊,我阳寿还有好几十年呢。”他振作一下精神,“君上要出关了,我得去迎驾,走了。”说罢闪身离去。
姜子牙走到孔宣身边,“不是归位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孔宣摊了摊手,露出一张不解的脸。马招娣朝孔宣立着眉毛,没好气道,“我女儿呢,醒了没有?”
“三魂回体,七魄复位,很快就会醒转。姬发陪着她呢。”
马招娣放下心来,为着姜伋又数落了姜子牙一顿。待马招娣出了气,哪吒请示道,“师叔,我们在回来的路上擒住了费仲和尤浑,已经关在地牢里了,等候您发落呢。”
“他们乃殷商臣子,还是押到伯侯府听侯爷发落吧。”
姜子牙入内整冠后率众将前往伯侯府觐见西伯侯。西伯侯听闻城中之乱一平欣喜不已,又得报闻仲大军已退,甚是欣慰,将哪吒等将领嘉奖了一番。姜子牙奏报说朝歌的费仲尤浑成擒,西伯侯想了一番决定释放此二人。哪吒等人俱是不解,姬发解释道,“目前还没到和朝歌全面对抗的时机,处死费仲尤浑只会坐实了西岐造反的罪名,于我方不利。”
敖丙和冰魄依礼求见西伯侯,称有鬼差亲眼看见费仲尤浑手执冥界令旗召唤鬼魂作乱阳间,得知费仲尤浑落在西伯侯手中,希望西伯侯能准许他们提审此二臣。西伯侯为鬼魂作祟心有余悸耿耿于怀,遂提出一旁听审的请求。敖丙和冰魄对视一眼,点头答应。
费仲尤浑被押了上来,见到西伯侯立刻连滚带爬地来到他的案前,谄笑道,“西伯侯啊,我们又见面了,您还是这么雄姿英发慈悲为怀啊。”
西伯侯和太姒对视一眼忍不住笑了两声。西伯侯示意了一下姜子牙,姜子牙颔首回礼后面向费仲尤浑问道,“二位大人,能走为什么要用爬呢?”
费仲尤浑又爬到姜子牙脚边,尤浑哀哀求道,“姜丞相,姜大人,姜神仙,跟你作对的不是我们,是闻太师和国师。您就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我家里还有一个老母,还有一屋子妻子,还有一堆的儿女要养啊。”
姜子牙挑了一下眉头,“看来你们的生活还挺享受的。”
“不不不。”尤浑立刻改口,“我才几个,还不如费大人的一半多。”
费仲狠狠剜了尤浑一眼,“我说老尤啊,你说你自己就好了,干嘛扯上我啊?”他对着姜子牙拱了拱手,郑重其事地道,“我两袖清风,我家里就我一个人。”
敖丙和冰魄站了出来,“你家里这么冷清,你不觉得孤单难受吗?不如下趟冥界,和梅伯啊商容好好聊聊。对了,姜王后宫里的七十二名宫女,也有很多话跟你们说。”
费仲尤浑颤栗着转身跪了过来,打量了敖丙和冰魄一眼,颤着声音道,“您二位莫非就是黑白无常?”他二人大叫一声立马磕头如捣蒜,“二位冥官,饶了我们吧,我们回去之后一定好好供着你们,放过我们吧,开恩啊?”
敖丙紧紧地捂着嘴巴,笑声还是透着指缝溢了出来。冰魄狠狠地踹了费仲一脚,抓狂道,“我这么漂亮,哪里像那个伸着长舌头的谢必应啊?一对蠢货,不死都没用啊!”她变出一个令旗摆到二人眼前,“说!这面旗子谁给你么的?除了这个之外,还给没给过你们别的东西?”
费仲尤浑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敖丙好整以暇地翻着袖口,“不说是吧?没关系,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聊。什么阿鼻地狱,无间炼狱,你们想去哪选个地方。我家主子刚好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拿你们两个泄火刚刚好。”
费仲尤浑脸色惨白,分别抓上敖丙和冰魄的衣角不住哭求,“二位神仙哪,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想下油锅啊,发发慈悲吧。”
“大白天说什么梦话?下油锅这么轻的刑罚怎么会用在你们身上?不说是吧,我现在就送你们去刀山火海滚上一遍。”
敖丙右掌张开作势就要收费仲尤浑地魂魄,费仲尤浑吓得屁滚尿流,连声道,“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闻太师就给了我们这面旗子,说只要挥一挥就能把那些滞留在西岐的无主孤魂招来。除了这个真没别的了。放过我们吧。”
西伯侯命人将昏死过去的费仲尤浑带了下去。姬发问道,“二位可知那帮亡魂是什么来历?我们西岐怎么会这么多亡魂?”
敖丙道,“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清楚,但据负责审讯的鬼差们回话说,这些鬼魂都是为你们西岐的贵族或富户殉葬的奴隶和妻妾。”
在场众人面上皆是一震,西伯侯右手一抖打翻茶盏,冒着热气的茶水一下子泼到了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