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桐州好地方

    石岭山下百花放

    一寸土地一寸金

    金银铜铁遍地藏

    桐州的圈地运动方兴未艾。

    刘思思面对这种情景,总想着要再弄些地,但苦无对策。一个偶然的机会,他认识了杨清晓的外侄女杨二月。

    杨二月本是穗城大学的助教,身上不乏杨柳青的遗传基因,生性善良,知书达理,崇尚孔孟之道,深受长辈的喜爱。但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羡慕有钱人的生活,慢慢的,“要活得像样点”的想法,主宰了她的人生观。于是,两年前,她辞职下海,和她的学长——穗城大学校长的儿子潘晨曦,创办了穗城文化传播公司。公司注册的经营范围包罗万象,包括广告、影视制作、企业形象策划、商务信息咨询、舞台设计等等。

    杨二月下海后,凭借她和潘晨曦的才智,充分利用两人父亲的人际关系,生意越做越好。

    最近,她想到,欧阳嘉仁到桐州当一把手已有一段时间,“姑妈也很疼我,我何不到桐州走走,或许,能弄点事做做。”

    到桐州后,她先是把自己的想法跟杨清晓说,希望姑妈助她一臂之力。

    “二月,你知道,姑妈一直都很喜欢你,但是,你让我出面帮你揽生意,不合适,那样会损害你姑丈的形象。要不,你去找找你姐夫,好吗?”

    “好吧,谢谢姑妈。”

    今天上午,杨二月来见任向东,任向东自然以礼相待,午饭安排在镜山湖酒店。

    到酒店后,任向东想到一男一女吃饭,会让人猜疑,便把刘思思、俞惠敏叫上。

    午饭时,杨二月说明来意,希望任向东帮忙。

    “二月,做生意,我是外行。咱们先好好吃饭,饭后,你跟思思聊,好吗?”

    “也行,姐夫,我听慧晶姐说过,思思是做生意的好手。”

    饭后,刘思思将杨二月带到了“雨思情。”

    两人边喝咖啡边聊。

    “二月,你想来桐州弄点事做,我理解,因为你想利用你姑丈的头衔,对吧?“

    “思思姐,我姐夫让我和你聊,太对了!你真是聪明过人。”

    “二月,别夸我,说不定我会让你失望的。”

    “不会的,我姐我姐夫都认为你会做生意,我当然相信他们。”

    “可是,二月,我对文化传媒一点都不了解,而且,桐州也有不少这类公司,你现在过来桐州做这门生意,怕是钱难赚啊。”

    “思思姐,市场竞争是必然的,事在人为嘛,不是吗?”

    “好吧,事在人为,努力过,也算是对得起自己。二月,跟我说说你公司的情况。”

    “好,思思姐。虽然我的公司成立时间还不长,但我们起点高。我的公司注册资本是1,000万,公司员工都是有学历、有经验的。”

    “现在有多少人?每月的营业收入和利润是多少?”

    “现在有20来个人。过去两年,公司营业收入800万左右,利润约100万。”

    “你占公司的股权是多少?”

    “30%.”

    “过去两年,你们公司拿了多少利润来分红?”

    “30%.”

    “这么说,一年时间,你的分红只有9万。”

    “我也拿工资啊,一年也有5万,加起分红,比我在学校强多了。”

    和杨二月聊了约莫半个钟,刘思思对杨二月的文化传播生意再不感兴趣。她在想,我随便用点心思,都会比做这个文化传播要赚得多。

    “二月,公司的大股东是什么人呀?”

    “我的学长,他是我们校长的儿子,占70%。”

    “大学校长的儿子?”刘思思听杨二月这么说,突然兴奋起来,“这么说,还是有点资源的。”

    “是啊,在穗城,我们公司有优势;来桐州,我有姑丈,有姐夫,还有思思姐你,我看到了希望。”

    “说的也是。”刘思思笑了起来,她脑海忽然闪出一个念头,穗城大学校长是不可多得的资源,应该好好用用,让他们来桐州办个分校,肯定能有所作为。

    “二月,我带你出去转转。”

    “去哪?”

    “把你带出去卖了,你长得这么漂亮,估计能卖不少钱。”

    “姐,你的胸脯那么高,买主肯定先看上你的。哈哈!”

    半个钟头后,她们来到了石岭的西北面山脚。

    “二月,你在大学学的是经济,我现在考考你,依你看,如果给你这片地,你拿它做点什么最合适?”

    杨二月稍作思考,“这一大片地,都是荒地,都是野草,看来土壤比较瘦,不适宜种植农作物。这里比较偏僻,搞房地产,不会有好的前景。这里的自然景色一般,搞旅游项目,也吸引不了多少游客。能搞什么呢?这样的土地,会比较便宜,看那边好像在修路,将来运输也方便,办个工厂,诸如做家电之类的,应该能有作为。”

    “你对家电行业有多少了解?”

    “未曾涉足。不过,依我看,现在的经济发展正出现从未有过的好势头,大家的收入逐年提高,改善生活条件的渴望随之增强,因而,家用电器的需求量一定会大增。”

    “你的分析,有道理。不过,你我都未曾做过家电生意,国内已有长虹,海尔等,你能和他们竞争吗?”

    “是的,长虹、海尔等品牌有知名度,我们做新的品牌,肯定很难占有市场份额,但我们可以引进国外的品牌,如日立、松下等等。”

    “你有这方面的人脉资源吗?”

    “没有。”

    “没有,没有。很好,二月,你要我在饿的时候,吃你画的饼吗?呵呵。”刘思思笑着摇摇头。

    “嘿嘿,思思姐,算我考试不及格。现在,请你当我的老师,告诉学生,这个地方,拿他做什么最好?”

    “二月,你知道你姑丈是什么出身吗?”

    “当然,在我还小的时候,他当老师。我读中学的时候,他当教育局长。“

    “那你说,他对教育会不会比较重视呢?”

    “你的意思是,拿这块地办学校?”

    “这就是我要带你看这地方的原因。知道了吗?”刘思思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杨二月的脑袋。

    “思思姐,你绕了一个大弯,才告诉我,你带我来这里的意图。你是想让我,让我说服母校来这里办个分校,对吧?”

    “还算你不是个笨猪,呵,呵!”

    “来到这之后,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你的想法,而是跟我捉迷藏?”

    “如果要在这办学校,以后,很多事情,还不得你自己来做?我有可能做你的保姆吗?”

    “嗯,我明白了,人,之所以要长个脑袋,是因为人需要思考。”

    “对着呢,二月,你现在既然明白了,我就不多说了。回去后。,和你学长好好谋划一下,我想,咱们一起努力,用两年时间,让穗城大学桐州分校的牌子挂起来,好不好?”

    “两年?时间太仓促了吧!”

    “我恨不得一年时间挂起来。”

    “好!”杨二月扬起双掌,和刘思思击了一下。

    回到穗城,杨二月马上去找潘晨曦。

    潘晨曦和杨二月商定了要在桐州办学校的计划后,立即起草计划书,然后当面呈给了他的父亲潘阳。

    潘阳看过这份计划书后,即刻召开校长办公会议。

    校长办公会开过后,穗城大学桐州分校筹建小组成立了,潘阳亲自任组长。组员自然有杨柳青、潘晨曦、杨二月。

    2005年9月26日上午,潘阳带队来到桐州,在进行了实地考察之后,下午,潘阳与欧阳嘉仁见面。

    经杨柳青介绍之后,潘阳和欧阳嘉仁的谈话,很快转入正题。

    “潘校长,穗城大学来桐州办分校,桐州无印欢迎。”

    “欧阳书记,无任欢迎?是非常欢迎,还是无能力欢迎?听杨教授说,欧阳书记是搞教育出身,我想,肯定是前者吧。”潘阳打趣地说。

    “呵呵,潘校长,和你们这些学者打交道,说话都要小心。”欧阳嘉仁笑笑,“当然,是前者。”

    “欧阳书记初心不忘,潘阳敬佩。基于我们对科教兴国有相同的认知,我想,桐州对穗大来办分校,给予的支持力度不会小吧?”

    “当然。”欧阳嘉仁含笑点点头,“潘校长,你想要同桌给予哪方面的支持?”

    “简单地说,就两点。第一,给土地;第二,给予财政上的支持。具体点说,穗大桐州分校的建校面积不少于50万平米,最好能给到七八十万平米。至于基建所需费用、教学设备的购置、教师的岗位补贴,桐州能给多少,就给多少。我不强求。”

    “穗大桐州分校的地址选好了吗?”

    “选好了。欧阳书记,学校选址,主要看自然环境。我去石岭西北山脚看过,那一片土地,现在是荒野,但有山有水,空气很好,特别清静。所以,我觉得在那建学校,很合适。”

    “潘校长,动作挺快嘛。但你对桐州的了解,还不是很全面哦!”

    “请书记赐教。”

    “不敢,不敢。不过,你来桐州还是少了点,你还没看清桐州的发展趋势。桐州早在100年前就是只凤凰,后来国运衰落,桐州的翅膀给折断了,沦落成一只山鸡。现在,改革开放给这只山鸡插上了翅膀,桐州,就要起飞了。”

    “哦?恭喜恭喜!桐州要起飞了,可喜可贺。穗城大学来桐州办分校,不正是要给这只凤凰准备更多的练食吗?”

    “我同意你的说法。不过,你说的那块地,已经有了规划,我们准备在那建一个工业园。我已经在那修路,你看到了吧?”

    “那你觉得在哪建校合适呢?”

    “到下面县镇去吧,桐州的山地很多,可供选择的地方,多做呢!”

    欧阳嘉仁此话一出,杨二月觉得情况不妙,“不能让他们的谈话沿着这条思路谈下去,否则,我和思思的计划要泡汤!”

    “欧阳书记,我想插句话,可以吗?”杨二月在公开场合也知道不称欧阳嘉仁为姑丈。

    “可以。”欧阳嘉仁点点头。

    “书记,我觉得,到县镇办穗大分校,选址是方便了,但你可能没想到,学校离城市远了,会不会出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师资问题无法解决。因为,让穗大的老师来桐州教书,他们本来就有离家到乡下的感觉,如果再让他们到县镇去,他们会不会有到山区去的看法呢?我敢说,穗大的老师很多都不会愿意去的。因为,他们习惯了大城市的生活,习惯了大城市生活的方便,生活的舒适。书记,恕我在见多识广的长辈们面前直言了。如果说的不对,请批评。”

    “是啊,这还真是一个问题,”杨柳青早已知道了杨二月想在桐州办学校的真实意图,便站出来说话,试图影响欧阳嘉仁改变主意,“二月说得对,让老师们到离城远的地方去教书,他们多半是不愿意的。至于原因嘛,我觉得不用多说,我们大家都知道。欧阳书记,还是请你批准我们已经选好的地址吧,好吗?”

    欧阳嘉仁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他不能马上回答。他在想,二月提出的问题,是有可能存在的,没教师愿意来,大学则办不成,大学办不成,则是桐州的损失。因为在桐州办大学,对于桐州来说,绝对是件好事——这对提高桐州的知名度,对促进教育事业的发展,对改变市民的文化生活,甚至于对经济发展,都会产生正面的影响……但那块地,市里已有规划,我不应当随意改变规划,还是要常委会通过一下。

    见欧阳嘉仁沉默不语,潘阳忍不住了。

    “欧阳书记,你不会只看到短期利益,想办厂赚钱,而不考虑这座城市的未来吧?一座城市,如果是文化沙漠,即使短时期经济好转了,迟早也要落后于别的城市的。谁想不落后,就必须把科技发展放在第一位,你说对吗?”

    “潘校长,你说的对,我赞同。二月提出的问题,是个问题。但是,石岭西北面的地,已有规划,我不能擅作主张给了你们。这样吧,你们先回去,我开个常委会,再在答复你们。至于建的经费,桐州的财政吃紧,你们自筹,好不好?”

    “好。”潘阳本来就不打算桐州会给钱建学校,只要免费拿到地,初步的目标就实现了。

    当欧阳嘉仁在市府门口与潘阳一行一一握手告别时,杨二月从垮包里拿出了一份计划书:

    “姑丈,这是我们学校的计划书,穗大桐州分校建校的具体方案,你抽时间看看,会对在桐州办这所学校的意义,有更清晰的了解,从而坚定你的信心,好不好?”

    “二月,你这是有备而来嘛!”

    “姑丈,我知道,您日理万机,没时间和我们详谈,所以,学校准备了这份计划书。”

    “你用日理万机这个词,不对。以后,说话注意用词。记住啊!”

    “好,好的,记住了。再见,我去找我姑妈去了,我姑妈最疼我了。”

    踏进杨清晓的家门,杨二月在姑妈怀里撒了一会娇之后,便把要在桐州办学校的想法,以及下午和欧阳嘉仁谈话的要点,一五一十地讲给杨清晓听,末了,杨二月搂住杨清晓的脖子说,“姑妈,你最疼我了,你会帮我的,对吧?”

    “丫头,你这事又不是小事,就算姑妈跟你姑丈说,也不见得他会听我的。”

    “你帮帮我嘛,姑丈是搞教育出身的,他肯定也想着,要把教育搞上去。”杨二月搂着杨青晓在沙发上使劲地摇,继续撒娇。

    “ 嘿,死丫头,真拿你没办法。去,你做饭去。要是你做的饭好吃,我就考虑考虑帮你。”

    “得嘞!”

    这姑侄俩,情浓得仿如母女。

    不到一个月,因杨清晓的枕头风吹得清劲,加上杨二月的不懈努力,桐州无偿划了50万平方米的土地,给穗城大学办分校。

    至于扬二月将来是否会把这50万平米的土地,完全用来办学校,还是挂羊头卖狗肉,只有天知道。

    看到杨家在桐州拿了这么一大块地,邵家、房家、朱家……眼红了,一时间,桐州的圈地运动愈演愈烈。

    拿到土地建筑许可证的当天,刘思思带着杨二月、潘晨羲、俞惠敏、方庆华,来到石岭,站在一个小山包上,刘思思举目远眺,想象着这一大片土地将来可给他带来的收益,她喜上心头。放声唱了起来——

    我们桐州好地方啊,石岭山下百花放……一寸土地一寸金,金银铜铁遍地藏……

    “我们新疆好地方啊,天山南北好牧场……”方庆华、俞惠敏、杨二月、潘晨曦,也跟着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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