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岱曾设想过种种公开恋情的境况,却没想到会被止水以这种荒谬的方式撞破。

    她本以为止水的任务结束的没那么快,所以放心留宿在了卡卡西家中。止水一早来找卡卡西复命的时候,她正睡眼惺忪地从床上坐起来,身上松松垮垮套着卡卡西宽大的T恤,衣服下摆凌乱卷到腰间。

    止水就在这时毫无预兆地从窗中跳了进来,带着些微寒意的晨光中,两人面面相觑。小岱打了一半的呵欠戛然而止。

    止水眼神晦暗地扫过她露在T恤外的腿和肩,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小岱慢慢将裸露在外的手脚缩回被子里,硬着头皮说道:“早。”

    片刻后,止水低低笑了一声,嘲讽似的。他走到桌边拿起卡卡西留下的烟盒,低头娴熟点上了火。

    他挺拔的身形在她身上落下淡淡的影,夹着烟的手随意搭在桌边,止水把玩着她送给卡卡西的打火机,神色平静地询问道:“多久了?”

    他这平淡的态度多少让小岱松了一口气,只是有些奇怪他点烟的熟练:“大半年了。”

    止水慢慢吐出一口烟气,居高临下的看向她:“你又选了他。”

    小岱裹紧了身上的被子,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片刻后她滋生了一些莫名的勇气,犹犹豫豫开口道:“止水,我想要搬出去。”

    止水有些诧异似的挑了挑眉,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利落撇下他。

    小岱鼓起勇气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总会有些不方便,你好像…”一直不太喜欢卡卡西来着。

    后半句还没说完便被止水打断。

    “最近局势不太安定,再过段时间吧,小岱。”他年轻的面容在烟青色的雾气后有些模糊,小岱还想争辩些什么,止水却再一次突兀打断了她:“你之前说过喜欢我。”

    小岱吓了一跳。窗外枝头上的鸟雀也受惊般扑棱着飞远。

    “我那时,额,那时…”她磕磕绊绊的继续艰难说道:“年纪还小…只是随便说说。”

    “是吗,”止水终于放下了那只把玩许久的打火机,看向她的乌黑的眼瞳温柔而悲伤:“不再喜欢我了吗?”

    仿佛早已猜到她的答案,止水捻灭了烟头,淡淡向她笑了笑:“你又要和他在一起了。”不等她回答,他继续平静的问道:“到哪一步了?”

    “…想要过段时间订婚来着。”她隐隐感到不安,却还是老老实实告诉了他。

    时间快得有些让人生疑。

    约定的时间过去许久,卡卡西却一直没有出现。小岱隐隐感到了不安。

    外面似乎起了风,毕剥的含混响着。

    美琴、鼬,还有佐助,他们也都没有来。

    原本的订婚宴冷清的让人起疑,小岱起身想出去查看,却被止水拉住了衣袖。

    “再等等看吧。”他将斟满水的茶盏递到她面前。

    今夜也长得可怕。

    空荡荡的长桌边,只有她和止水两个人。

    无月的窗格里,远处火影岩的轮廓轰然倒塌。取而代之的是混乱的火光。

    迟来的宇智波政变在今晚发动,小岱无法再强迫自己继续相信止水的宽慰,不敢相信似的转向了他:“你早就知道。”

    “不想再看第二遍了,”他表情淡漠的为自己斟满茶水,看向她时才露出淡淡的笑:“你和他在一起的样子。”

    窗外的厮杀声有如实质般漫入,小岱终于觉察到些许的不对。

    “这是你的幻术吗,止水?”她直截了当的问道。

    止水没有回答,他厌恶到甚至不愿提及卡卡西的名字,只是冷漠的告知:“他不会再来了。”

    他抬起头看向小岱,眼中依旧是温柔的笑:“你知道的,火影总会死在宇智波的手上…火影属意的继任也一样。”

    小岱怔愣了一下。

    庭中樱花柔软的花瓣絮絮吹入窗中,她别无他法。

    “想要就拿去啊,”短暂的惊诧过后,止水又恢复了那副平静冷淡的样子。他单手撑在身后,微微支起身。另一手握住她手,让她将苦无对准了自己的眼睛。仿佛笃定了她不会真的对他动手。

    而她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握着苦无的手慢慢垂了下来。

    止水心中浮起一丝隐秘的快意,温柔抚上她脸。

    他知道的。

    他最了解她。

    “留下来陪我啊,”止水将她垂落的头发抚到耳后,别天神的图案缓缓转动,他诱哄似的放低了声音:“我最喜欢小岱了。”

    下一刻小岱握紧了苦无,对准了自己的眼睛。

    止水在惊怒中终止了幻术,小岱艰难喘息着睁开了眼,猝不及防迎上了那双熟悉的写轮眼。

    还是那间昏暗的房间,止水的神情晦暗难辨。

    “止水,”小岱试探着从他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但是他扣着她手腕的力度并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我很虚弱,你现在再对我用写轮眼的话,我可能会疯掉。”

    她努力挺起身,侧过头轻轻吻了吻他的手臂内侧,竭力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无辜且柔软:“不要这样对我。”

    止水看起来似乎有些动容。

    他慢慢松开了手,眼中的赤红却不见消散。两人都清楚这只是个短暂的缓和。

    小岱很希望隔壁房间的孩子能在这时哭闹起来,这样她今夜至少会是安全的。

    可惜没有。

    小岱能清楚看到自己在那双写轮眼中的小小倒影,熟悉的图案像沉重的绞刑架,似乎随时能轻易绞碎沉沦绯红之中的她。

    “止水,”小岱小声叫着他的名字,有些心惊胆战的轻轻碰了碰他上扬的眼尾:“不要这样。”

    止水温驯地低下头吻了吻她手心,脸上却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用带着薄茧的指腹慢慢摩挲她柔软的唇。

    小岱明白他的意图,虽然心里不情愿,却还是配合地张口含住他的手指,任由他粗糙的指腹刮过她柔嫩的口腔内壁,带着些恶意搅弄着。

    “再来一次吧。”

    她含着他的手指说不出话来,只能被迫顺从的点点头。

    止水淡淡笑了笑,抽出湿热的手指没入她衣领。最后却只是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另一手环在她身前,紧紧箍着她腰。

    小岱衣着单薄的紧贴着他精壮的腰腹,感到止水滚烫而急促的呼吸有如实质般落下来。而他沉默着不再说话,只是将下颌虚虚抵在她肩上,漠然看着她怎样为他纾解欲望。

    小岱的手指很冷,微微发着抖,做得并不熟练。

    “怎么了?”止水轻轻舔了一下她脸上干涸的泪痕,抽出那只被她体温捂暖的手,包裹住她不住颤抖的手背,低声催促着:“再快一点。”

    漫长的时间过去,止水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却依然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小岱不敢回头去看他的眼睛,只能感到黏湿的手指一点点变得冰冷。

    婴儿终于在隔壁哭了起来。

    小岱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止水却像没听到一样,只是支起她坐着的那条腿,让她坐的离自己更近了些。

    “好可惜,”他将下颌抵在她肩上轻轻说道:“这孩子不怎么像你。”环着她腰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止水继续慢慢说道:“是个女儿就好了。”

    小岱没有说话。

    或许是止水按在她小腹某处的手掌让她不想去回应他的暗示。

    止水松开了她的手,潮湿的手指一下下点着她合拢的膝盖,终于不再掩饰自己的意图:“以后再要个孩子吧,小岱。”

    “止水,去看看吧。”小岱感到背后沁着薄薄的冷汗,她并拢双腿,竭力抵抗他手指的袭扰:“他一直在哭。”

    “他?”感受到她的抗拒,止水的手指更强硬地楔入她合拢的膝间,像要剖开某种阻碍一般,用力分开了她紧扣的膝骨。手腕上交错的伤口很快因为他的动作再次裂开,止水却像感受不到痛一样,在血液的润滑下,残忍滑动了一段:“不喜欢我取的名字吗?”

    婴儿哭得更厉害了。

    “止水,”小岱转过脸看着他,明明是熟悉的英俊面容,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陌生:“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这是你期待许久的孩子。”

    止水知道这是她逃避的借口,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多么的面目可憎。但现实和幻术中的双重挫败让他再也按捺不下心中的暴戾和嫉怒。

    他暴烈又畏怯,可憎又可怜。

    他手腕上的伤口次第裂开,腥热的血线沿着洁白的轮廓慢慢拉长,他贴在她脸边轻声问道:“你害怕我吗,小岱?”

    小岱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她的人生正像此刻被他强迫分开的双腿一样,被名为宇智波的利刃切割得粉碎。

    她仍在竭力抵抗着,不肯轻易屈服于宇智波的意志,转而出声询问道:“你要对我使用别天神吗,止水?”

    他轻轻嗯了一声。

    “现在吗?”小岱继续问道。

    “等你身体好一些。”止水的手指终于停了下来,他宽慰似的放缓了声音:“你会忘记我们之间的种种不快,还有那些令你感到痛苦的事情…等到局势平息,我们可以回到你的家乡,在那里一起生活。”

    小岱嘲讽似的勾了勾嘴角,并没有给出回答。

    止水双手环在她身前,亲密拥抱着她,血的印迹很快浸湿她薄薄的衣衫,两个人看起来都很狼狈。片刻后,他低声笑了起来,声音却带着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乞求:“你会原谅我吗?”

    “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他点点头。

    那双熟悉的眼睛温柔而悲哀的看着她。

    小岱挣脱开他的怀抱,起身走到盥洗室,在冰冷的水柱下反复冲洗着自己的双手。

    哭累的婴儿在摇篮里抽抽噎噎的哼唧着,小岱俯身小心抱起孩子轻轻摇晃着。

    虚掩的门重又打开,止水递来了温好的奶瓶。

    画面又古怪的温馨了起来,倘若止水的双手没有流着血的话。

    吮着奶嘴的婴儿很快安静下来。这是一个听话而安静的孩子。

    小岱将脸贴在他柔嫩而温暖的小脑袋旁边,感到眼泪还没落下便被柔软的襁褓接纳。

    她知道止水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倘若你真的那样做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止水。这是出自我内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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