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季渐渐走向尾声,窗外连延的积雪终于不再整日笼罩在昏暗的风雪之中。小岱将窗户推开一线,风吹起细碎的雪在空中呼啸而过。远处覆雪的山脊线将视野切割成曲折的两段。她伸出手催动风遁,旋转的气流卷着雪片在她手中往复回旋,是这个冬季的结尾里最小型的暴风雪。

    摇篮里的婴儿专注地看着空中涌动着的风雪气团,时不时挥动着手脚咯咯的笑。室内温暖的温度很快让雪融化成水,小岱收缩着风遁中心,小心攥住那一团雪水。

    “雪化了,今天就到这里啦。”她耐心的向摇篮里的婴儿解释。婴儿努力想要去抓她紧攥的手,小岱笑了起来,半跪在摇篮边想要凑得更近些。

    余光扫过一侧,小岱看到止水靠在门边不知站了多久,她脸上的笑淡了下去,侧过身用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婴儿柔软的手。止水走了过来,目光若有若无扫过她紧攥着的手,最终并没有说些什么。

    两人都很清楚小岱的身体已经好转了大半,查克拉也恢复了许多。两人间仿佛无事发生般的平淡相处只是风暴前的短暂宁静。止水的手轻轻搭在她肩,粗糙的指腹隔着她身上的衣料似有若无的拨弄着她的肩带。

    小岱像没察觉到一般专心逗弄着摇篮中的婴儿,而止水的手指仍旧不厌其烦的隔着衣料一点点挑住又放开,直到她的肩带终于从肩头垂落,他的体温从身后覆上来,下颌抵着她肩,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喟叹:“只有一个孩子怎么能够。”

    不够,远远不够。他渴望更坚实、更紧密的羁绊。是自愿戴上的枷锁,血肉模糊的爱意,是束缚,是至死都不可分割的扭曲占有。

    他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小岱顺从的配合,只是别过脸不肯去看他的眼睛,连接吻都心不在焉。止水宁愿她是因为他现在病态的占有才抵触厌恶他,而不是即便在被迫承受他带来的欢愉,也依旧神色冷淡的告诉他:“他没有强迫过我…我和卡卡西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

    两人像被迫圈在一处的野兽,大部分时间李,都不得不在狭小的牢笼中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偶有争斗,一定要撕咬下对方的血肉才肯罢休。

    “知道你的别天神对秽土转生者依旧有效的时候我很害怕…害怕你又要为了木叶牺牲掉我。害怕我会因此被迫离开卡卡西,害怕你会伤害我…我想要是有个孩子就好了,有了孩子的话,卡卡西应该不会像你那样干脆的抛下我。”小岱抬起手遮住眼睛,声音平静的继续说道:“我和卡卡西早就没再做防护了…谁知道会先怀上宇智波的孩子。”

    止水居高临下的捏住她下颌,神色淡淡的看着她。一瞬间小岱有些好奇,倘若她继续说出他所憎恶的话语,那只她熟悉的手,是否会向下扼住她颈。

    于是她微微向上挺了挺身,将脆弱的颈部完全暴露在止水面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吗?我明明一直都很小心。”

    “谁知道呢,”止水晦涩笑了笑,慢慢收回了掐着她下颌的手:“或许只是因为我比卡卡西年轻。”

    小岱曾无数次想过止水会用哪种方式摧毁她的意志,在她精神濒临崩溃的时刻恰到好处的施展别天神。而现在那双乌黑温柔的眼瞳噙着笑,将她双手交叠着扣在头顶,俯低了身和她四目相对:“你和卡卡西试过这样吗?和影分身一起?”

    小岱有些紧张地绷紧了背脊,挣扎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么?你的那双写轮眼不是全都看到了吗?”

    止水无所谓地笑了笑,同往常一般在事后抱起她坐在自己腿上:“我的瞬身和影分身有些不一样。若是我想的话,他可以和我…完全一样。”他抬起手又一次掐住她下颌,逼迫她一同看向不知何时出现的瞬身:“还是你比较喜欢这样的我?”

    少年模样的瞬身安安静静跪坐着,就连眼尾上扬的弧度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而她衣不蔽体的坐在他面前,坐在另一个止水的怀里,汗湿的长发散乱黏在颈间。

    瞬身的目光轻柔落下,似乎对她和止水的不堪视若无睹。只是微微向前探身,伸出手轻轻抚摸小岱脸的脸。温暖熟悉的触感。就像止水说的那样,若是他想的话,就连体温都可以和他完全一样。

    风夹着雪粒窸窸窣窣扑在窗上,小岱挣扎着想要躲开瞬身的手,却被止水从身后握住双臂,推向瞬身身前。她被迫仰起脸看向对面,颤抖着轻声询问道:“看到这样的我,没什么想说的吗,止水?”

    觉察到她的抗拒,瞬身收回手安静坐了回去,眼中依旧是温柔的笑。

    “很漂亮。小岱最漂亮了。”

    止水埋在她肩上低低笑了起来。

    “很痛…被团藏夺走眼睛的时候很痛。”止水伸出手越过她肩,毫不怜惜的拨开瞬身的眼睑。而少年模样的瞬身只是配合着微微仰起头,任由止水粗糙的指腹按上他濡湿而柔软的眼球。

    “单眼开了须佐能乎才勉强甩掉了追杀的人。你知道我那时在想什么吗?”止水的食指和拇指同时用力,而瞬身脸上却依旧是平静的表情:“太好了…原来只剩一只眼睛也能开须佐能乎,小岱最喜欢看我施展的忍术就是须佐能乎。”

    “现在你却要告诉我,比起我…你和卡卡西在一起的时候更快乐。”止水漫不经心抠紧了手指,似乎下一刻就要夺走瞬身的眼睛:“就连幻术里也是一样。”

    小岱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发白的指尖深深陷入止水因为用力而绷紧的手臂肌肉:“不要这样,止水。”她颤声恳求着,竭力想要阻止眼前的暴行,仿佛这样就能阻止多年前那场血腥追杀的后续:“求你了。”

    “卡卡西被拿走写轮眼的时候你也这样心痛吗?”她哀求的样子似乎取悦了他,止水像刚想起来什么一样,低声笑了起来:“你应该没有看到,因为那时我们都在你的无限月读里。”

    明明只是查克拉的实体,瞬身的眼角却留下淡淡的血迹,仿佛一个真正的、从不幸中幸存下来的宇智波的少年。瞬身像丝毫感受不到痛楚一般,伸出手轻轻揩去小岱脸上的眼泪,语调平静的安慰着他所珍爱的小岱:“不要哭了,小岱。我没事的。”

    “一点都不痛的。”瞬身温柔抚摸着她脸,耐心安慰着她,像多年前一样亲昵拉长了尾音:“不要再哭了,小岱。”

    而真正的止水只是在她身后平静看着这一切,用略带遗憾的语气说道:“果然你还是更喜欢他。”

    他的手指蓦然收紧,轻易便能夺去瞬身的眼睛。小岱终于不得不屈服,她确信倘若她任由这一场暴行发生,那么很快止水的别天神便会借此施展。于是她松开握着止水手臂的手,转身环抱住他颈,颤声表明了自己的决心:“那我们做吧…三个人一起。”

    止水神色淡淡的吻上她额头,许久后才收回了那只行将施暴的手。

    “好啊,”他轻轻握住她肩,片刻后笑着将她推向对面的怀抱:“那你们先做给我看啊。”

    他放弃了更为暴烈的手段,却并没有改变击溃她意志的初衷。小岱伏在瞬身怀里微微颤抖着,平复下情绪后很快顺从的抬头吻上瞬身。对方不得要领的回吻,仿佛这一切真的是多年前那个未能完成的青涩初吻。

    亲吻中瞬身的手慢慢握住她腰,不太熟练地剥开她衣领。饰着宇智波族徽的宽松衣袍悄然落下,小岱攀着瞬身的肩,任由他吻上自己雪白的颈。

    她觉得有些茫然,也感到了些许的荒谬。紧张之下并未感到半分的欢愉,只是顺从的搂住对方埋在她身前的头,迎接审判般等待着事情接下来的发生。

    她又一次被推倒在床上,俯身吻下来的却是止水本人。而瞬身将她双手交叠着扣在头顶,任由眼前这场暴行的发生。

    “没事的,小岱。”瞬身低垂着眼和她对视,仿佛眼前发生的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我会陪着你的。”黑发黑眼的少年温柔看着她,语调也像多年前一样亲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最喜欢小岱了。”

    于是她不再试图喊出那个她曾寄予希望与温柔的名字,眼泪也不肯再落下。她一度挣脱开宇智波们的桎梏,却又一次被禁锢在瞬身怀里。曾经给予她温暖和保护的少年将她双臂反扣在身后,在她的拼死抵抗中,查克拉实体化的手臂只是毫无感情的越收越紧。

    小岱几乎是冷眼目睹着这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暴行,心中清楚这是宇智波对她人生的最后一次围剿。止水没有再做防护措施,或许他真的想要和她再有一个孩子。但这都已经不重要了,小岱想。她仍在不遗余力的挣扎反抗着,仿佛这次荒唐而不堪的交欢真的碾碎了她残存的意志。

    得到宇智波的爱,就要承受宇智波的暴戾与独断。而她早已厌倦了这一切,也早已习惯了在这样的人生里,只有依靠自己的力量才能选择想要走的路。

    瞬身的手臂温暖而坚硬,随着她的挣扎不断收紧了力度。止水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的对待她,不吝在她身上粗暴留下痕迹。而他加诸于她的痕迹总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他自己身上,像是关于故事结局的晦涩暗喻。

    依靠瞬身手臂的支撑折断双臂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困难,控制好角度之后,断掉的手臂轻易从查克拉实体化的禁锢下抽出。爆发的风遁短暂压制住局面,她披上衣袍,俯身凝视着那双熟悉的乌黑眼瞳,深夜萦绕多年的噩梦,在此刻再一次变成了现实。

    “既然你这样不珍惜,那就还给我吧。”

    她手臂受的伤很快转移,像之前的许多次一样。被折断双臂的止水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平静看着她,只有被夺去眼睛的右眼流着刺目的血痕。绿色的须佐能乎拔地而起,小岱回身看了他最后一眼,像多年前他教过她的那样,操纵着风刃游刃有余的穿梭在须佐能乎各部位间的狭小缝隙中。

    有那么一刻,她不易察觉地顿了顿脚步,想要带走她与宇智波最后的羁绊。但须佐能乎很快破墙而出,小岱终于不再犹豫,撞开窗户跃入了凛冽旷野。

    路已经走得很远了。

    风雪中似乎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小岱停下脚步,慢慢用手背擦去眼泪。

    眼泪像擦不干净似的。

    她抬起满是血污的手捂住眼睛,终于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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