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许望以三十米一小堵，五十米一大堵的龟速从南二环开到城西的外语学院时，许朝朝刚贴上口袋里的第三个暖宝宝。
“大伯也真是的，不知道首都的堵车盛况嘛，还非要你来接我。”
“他一向这样，说一不二。”
许望笑笑，接过许朝朝手中的箱子，“何况今天队伍休整，我也没什么事儿。”
白色的新款揽胜，穿着黑色羽绒服的俊秀男生在这座以“肉多狼少”为名的大学里呆久了实在扎眼。尤其正是考试周，学生们还在陆陆续续的离校。
许朝朝自然不想成为女生们的靶子，在聚集更多人的目光之前，已经先一步跳上了车。
“上了大学忙不忙？最近比赛多，都没时间来看看你。”
回去的路没有来时那么堵了，许望一边开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队里训练时间是上午九到十一点，下午三到五点。英语课安排在了晚上八点，运动员公寓楼里。”
“那帮小子混得很，基础也不好，你完成上课任务就好，反正离过年也就一个月，也别有压力想着能给他们教成什么样了。”
许朝朝心里翻了个十足十的白眼，心想着你还不是和他们一样大的年岁，装什么少年老成。不过面上还是狗腿的笑，点头应和。
她哪里敢拆这尊大佛的台。
前一天因为通宵复习本就困倦，车上暖气又开的足，许朝朝的眼皮很快就睁不开了。
“真是长大了，文静多了。”
昏昏欲睡中，她听到许望这么说了一句。
长大啊，多好的一个词。
七八岁的时候学校学习剪纸，她折腾了一个小时，把人民币上的毛爷爷原封不动的剪下来跟大人们炫耀。妈妈点着她的鼻子好气又好笑，说我的朝朝什么时候能长大。
高一那会儿无意中发现自己班历史老师在和隔壁的政治老师搞婚外情，看多了武侠小说的许朝朝逃了自习想偷偷跟踪两人，却被教导主任逮了个正着，一顿数落不说，走之前还找了家长接着进行社会主义教育。
许朝朝不服气，“他俩就是有一腿！我都看到他俩在操场牵手了！主任不拦着我我早揪到他们小辫子了！”
在竞标会议上被叫过来的老许恨铁不成钢，“就算你想除暴安良，也先长大了再说吧！不就是逃个课，还能被抓，真不像我闺女！”
你看看他说的什么话。
许朝朝想，还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何况，长大有什么好，那两个人在学校乱搞的事，怎么会只有她一个人看出来了呢？可是，到底是没有人戳破的。
大人的世界，不就是官官相护。
可是，长大啊……
十六岁的那个夏天，有人说过那么一句。
“两年后，我在北京等你，等你长大。”
于是许朝朝妥协了。
她在用力的长大。
“到了。”
车子停在独栋公寓的地下车库，许望熄了火，轻轻拍了拍副驾驶的许朝朝。
“这个月先住我家吧，离上课的地方近，也方便。还有几个小时，先上楼睡一会儿，晚点我来接你，也带你熟悉熟悉这附近。”
许朝朝睡眼惺忪，点头如捣蒜。
单人公寓不大，却很整洁。许望平时和队友一起住在运动员宿舍，只偶尔周末回来放放空气，因为长时间没有人住，房子还显得有些冷清。
也许刚刚在车上补了一觉，也许因为晚上要见到那人了，心里实在天翻地覆，许朝朝趴在新换的还带着洗衣粉味道的床单上，困意却渐渐散去了。
爬起来洗了个澡，打开行李箱，拉出小小的化妆包，极不熟练的往脸上扑了点粉。
嗯，气色好多了。
手机适时的响起来，不出意外的，又是老许查岗的电话。
“刚你哥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才知道，怎么想着跑去给人教英语了？过几天还要跟队去欧洲比赛？放假了还不回家，也不知道跟家里打个招呼！”
“临时决定的嘛，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大伯说球队原来的翻译老师家里有点事，我就代课一个月。正好下周比赛在德国我就跟去帮个忙，我还没去德国呢。”
“你听那孙子忽悠你，他就是个铁公鸡，想着用你钱给的少！”
老许怒气冲冲，“乒乓球队那帮混小子一个个多皮他不知道？你一姑娘家能管得住他们？”
“那孙子是你大哥。”
许朝朝扶额，忍不住提醒。她当然不能承认这工作可是自己每天三条短信，连忽悠带骗的才让作为球队男队主教练的大伯松口给了她。
“我就是放假太早，回家没什么意思，提前赚钱养家糊口嘛。”
“乒乓球队给你多少钱，你老子给你双倍。”
“爸！”
许朝朝急了。天知道小的时候老许多嫌弃自己每天摊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谁想到这出来上学才半年，怎么还走起女儿奴人设了？
电话那头隐隐有些吵杂。
“许处，秦总他们到了，正在会议室等着呢。”
“让他等一会儿！”
老许把电话挪远了点，许朝朝依然听了个真切。
“放心吧老爸，哥会照顾好我的。”她补充了一句，“你先去忙，照顾好自己，少喝点儿酒。”
“行，闺女知道关心我了。”老许不出意外的被感动了一下，不过末了，想了又想，还是补上了一句。“不许和那帮混小子谈恋爱！”
和许望一模一样的口气，真不愧俩叔侄。
天该暗了，路灯映着公寓对面的红墙瓦顶却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许朝朝看向窗外。
下雪了。
“大伯也真是的，不知道首都的堵车盛况嘛，还非要你来接我。”
“他一向这样，说一不二。”
许望笑笑，接过许朝朝手中的箱子，“何况今天队伍休整，我也没什么事儿。”
白色的新款揽胜，穿着黑色羽绒服的俊秀男生在这座以“肉多狼少”为名的大学里呆久了实在扎眼。尤其正是考试周，学生们还在陆陆续续的离校。
许朝朝自然不想成为女生们的靶子，在聚集更多人的目光之前，已经先一步跳上了车。
“上了大学忙不忙？最近比赛多，都没时间来看看你。”
回去的路没有来时那么堵了，许望一边开车，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队里训练时间是上午九到十一点，下午三到五点。英语课安排在了晚上八点，运动员公寓楼里。”
“那帮小子混得很，基础也不好，你完成上课任务就好，反正离过年也就一个月，也别有压力想着能给他们教成什么样了。”
许朝朝心里翻了个十足十的白眼，心想着你还不是和他们一样大的年岁，装什么少年老成。不过面上还是狗腿的笑，点头应和。
她哪里敢拆这尊大佛的台。
前一天因为通宵复习本就困倦，车上暖气又开的足，许朝朝的眼皮很快就睁不开了。
“真是长大了，文静多了。”
昏昏欲睡中，她听到许望这么说了一句。
长大啊，多好的一个词。
七八岁的时候学校学习剪纸，她折腾了一个小时，把人民币上的毛爷爷原封不动的剪下来跟大人们炫耀。妈妈点着她的鼻子好气又好笑，说我的朝朝什么时候能长大。
高一那会儿无意中发现自己班历史老师在和隔壁的政治老师搞婚外情，看多了武侠小说的许朝朝逃了自习想偷偷跟踪两人，却被教导主任逮了个正着，一顿数落不说，走之前还找了家长接着进行社会主义教育。
许朝朝不服气，“他俩就是有一腿！我都看到他俩在操场牵手了！主任不拦着我我早揪到他们小辫子了！”
在竞标会议上被叫过来的老许恨铁不成钢，“就算你想除暴安良，也先长大了再说吧！不就是逃个课，还能被抓，真不像我闺女！”
你看看他说的什么话。
许朝朝想，还不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何况，长大有什么好，那两个人在学校乱搞的事，怎么会只有她一个人看出来了呢？可是，到底是没有人戳破的。
大人的世界，不就是官官相护。
可是，长大啊……
十六岁的那个夏天，有人说过那么一句。
“两年后，我在北京等你，等你长大。”
于是许朝朝妥协了。
她在用力的长大。
“到了。”
车子停在独栋公寓的地下车库，许望熄了火，轻轻拍了拍副驾驶的许朝朝。
“这个月先住我家吧，离上课的地方近，也方便。还有几个小时，先上楼睡一会儿，晚点我来接你，也带你熟悉熟悉这附近。”
许朝朝睡眼惺忪，点头如捣蒜。
单人公寓不大，却很整洁。许望平时和队友一起住在运动员宿舍，只偶尔周末回来放放空气，因为长时间没有人住，房子还显得有些冷清。
也许刚刚在车上补了一觉，也许因为晚上要见到那人了，心里实在天翻地覆，许朝朝趴在新换的还带着洗衣粉味道的床单上，困意却渐渐散去了。
爬起来洗了个澡，打开行李箱，拉出小小的化妆包，极不熟练的往脸上扑了点粉。
嗯，气色好多了。
手机适时的响起来，不出意外的，又是老许查岗的电话。
“刚你哥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才知道，怎么想着跑去给人教英语了？过几天还要跟队去欧洲比赛？放假了还不回家，也不知道跟家里打个招呼！”
“临时决定的嘛，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大伯说球队原来的翻译老师家里有点事，我就代课一个月。正好下周比赛在德国我就跟去帮个忙，我还没去德国呢。”
“你听那孙子忽悠你，他就是个铁公鸡，想着用你钱给的少！”
老许怒气冲冲，“乒乓球队那帮混小子一个个多皮他不知道？你一姑娘家能管得住他们？”
“那孙子是你大哥。”
许朝朝扶额，忍不住提醒。她当然不能承认这工作可是自己每天三条短信，连忽悠带骗的才让作为球队男队主教练的大伯松口给了她。
“我就是放假太早，回家没什么意思，提前赚钱养家糊口嘛。”
“乒乓球队给你多少钱，你老子给你双倍。”
“爸！”
许朝朝急了。天知道小的时候老许多嫌弃自己每天摊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谁想到这出来上学才半年，怎么还走起女儿奴人设了？
电话那头隐隐有些吵杂。
“许处，秦总他们到了，正在会议室等着呢。”
“让他等一会儿！”
老许把电话挪远了点，许朝朝依然听了个真切。
“放心吧老爸，哥会照顾好我的。”她补充了一句，“你先去忙，照顾好自己，少喝点儿酒。”
“行，闺女知道关心我了。”老许不出意外的被感动了一下，不过末了，想了又想，还是补上了一句。“不许和那帮混小子谈恋爱！”
和许望一模一样的口气，真不愧俩叔侄。
天该暗了，路灯映着公寓对面的红墙瓦顶却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许朝朝看向窗外。
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