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多大？”
“——有男朋友吗？”
“——怎么不说话？害羞了？”
许朝朝：“…………”
这是……程恪？该不会是被盗号了吧。
许朝朝回了个问号，躺平。
随后是十几分钟的沉默，手机再次震动的时候，是这样一条消息。
“——刚才方煜拿了我的手机。”
她就知道。
“——没关系。”许朝朝回。
然后说点啥呢，她想，要不问问以前上学的事儿，追溯追溯过往感情？可这边刚组织好语言，准备打字，那边就收到了一条——
“嗯，早点睡，晚安。”
许朝朝：“…………”
果然方煜说的对，这世界上最难的两件事，和许指导讲情面，和程恪谈感情。
德国站的比赛是年底前最后一场白金级公开赛，何况明年五月就是单人世界锦标赛了。每一点微小变动的成绩，输一分赢一分，都深刻的影响着世界排名，甚至是这两年究竟谁能出头，谁还要继续等待。
天赋、努力、机遇，对于这些运动员来说，缺一不可。
万众瞩目的国家队，却是十不存一的修罗场。
如果丢了这次的机会，那下次的机会何时来，甚至，还会不会有机会，没有人知道。
距离出发不到一周，队员们都各自较上了劲儿，抓紧一切可加练的时间。
许朝朝当然不指望这几天的时间就把他们的英语水平提到什么位置上。到点儿上课，能教多少教多少，把人平平安安地带出国，再平平安安地送回来，这就是她全部的打算了。
哦，再加一条，是老许提的， ‘在国外的时候紧跟着这帮混小子，别让他们因为语言不通再和别国队员再打起来！’
这几天日子倒是过得平淡，许朝朝也开始慢慢和大家都混熟了。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交个朋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除了，程恪。
他依旧沉默寡言，每天除了那颗小白球，好像不想跟任何人打交道的样子。
“我哥就那样，不过你不懂，书里都说了，这受了情伤的男人吧，总需要一个温柔多情的小姑娘来救一救。许老师，我看你就不错。”
在一次训练馆，许朝朝又看着程恪的背影发呆的时候，方煜不知道从哪儿凑了过来，悠悠地说道。
什么情伤？
她刚想问，就看手里还拎着个拍子的方煜被自家大伯拎着耳朵拽走了。
“唠唠唠！唠什么唠，接发球都练不明白，德国想不想去了！？”
“想！许指我再也不敢了！疼……许指您别掐我耳朵啊！”
许朝朝：……………….
临行前的最后一堂课还是没能上成。
许望和几个队员临时被主教练叫走，屋里剩了一半的人不到，方煜吵着不能单开小灶，让队长他们落课。许朝朝犟不过他，索性打开投影，给大家放起了电影。
队员们平时除了训练就是被教练摁着钻研打球新技术，很难有什么业余时间，更别说放下球拍一群人一起安安静静地看场电影了。不过不知是看不惯爱情片，还是他们白天的训练太累，很快，就有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教室关着灯，投影很暗。窗外的雪却格外亮，白茫茫一片。
许朝朝坐在最后一排，看斜前方的程恪，耳边是电影里小女孩热忱的告白，“The first day I met him， I flipped.”
flipped，电影的名字，怦然心动。
电光火石般的情感，只靠思念和期待就能肆意生长蔓延。
程恪倚着窗，看忽明忽暗的投影，手指一下一下打着圈，不知在想些什么。光影中，许朝朝看到他眉头微微皱起，不多时，像是想通了什么，然后推开后桌桌子，越过睡熟的方煜，从后门绕出了教室。
鬼使神差地，她也跟了上去。
走廊的尽头是不大不小的一间训练室，时间很晚了，屋里空荡荡的。
许朝朝不敢靠得太近，远远的站在门口，看到程恪从包里拿出球板，白色的小球被一遍遍击出，捡回，再击出，周而复始。
他像是在研究什么新的发球技术，十分专注的样子，很快，额头就有汗沁出。程恪摘下帽子，发梢被薄汗打湿，微微有些毛躁。
黑色卫衣的背影，挺拔又坚毅。
牵动着许朝朝两年来所有的山川与日月，寒武与白垩。
你有没有，也曾为了一个人，无比努力过？
训练室很安静，除了球拍击打的声音，只有墙上表钟一分一秒划过的嘀嗒声。终于，程恪似乎找到了新技术的什么突破口，他靠在球台上，长呼了一口气。转身，想收起球拍。
许朝朝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三步并两步，藏到另一扇门口的黑暗中，暗暗骂了一句自己怂包。
可哪怕已过了那么多天，许朝朝依旧无法接受程恪已经忘了自己的事实。可能是队内不让恋爱？可能是他介意自己是许指导的侄女，不愿在明面上有过多交情？可能马上要比赛了，他必须全神贯注，不能有一丝分心？
只要不把这个话题捅破，只要还没得到正面回答，谁又能说这两年的光景终究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呢？
隔着两扇门，许朝朝听到了书包拉链闭合的声音，然后是男生的脚步声，由近至远。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想躲过一劫。可……
“下次，可以不用躲起来。”
低低沉沉的少年音，在走廊深处时，响起。
………………….
这一局，许朝朝宣告惨败。
“——有男朋友吗？”
“——怎么不说话？害羞了？”
许朝朝：“…………”
这是……程恪？该不会是被盗号了吧。
许朝朝回了个问号，躺平。
随后是十几分钟的沉默，手机再次震动的时候，是这样一条消息。
“——刚才方煜拿了我的手机。”
她就知道。
“——没关系。”许朝朝回。
然后说点啥呢，她想，要不问问以前上学的事儿，追溯追溯过往感情？可这边刚组织好语言，准备打字，那边就收到了一条——
“嗯，早点睡，晚安。”
许朝朝：“…………”
果然方煜说的对，这世界上最难的两件事，和许指导讲情面，和程恪谈感情。
德国站的比赛是年底前最后一场白金级公开赛，何况明年五月就是单人世界锦标赛了。每一点微小变动的成绩，输一分赢一分，都深刻的影响着世界排名，甚至是这两年究竟谁能出头，谁还要继续等待。
天赋、努力、机遇，对于这些运动员来说，缺一不可。
万众瞩目的国家队，却是十不存一的修罗场。
如果丢了这次的机会，那下次的机会何时来，甚至，还会不会有机会，没有人知道。
距离出发不到一周，队员们都各自较上了劲儿，抓紧一切可加练的时间。
许朝朝当然不指望这几天的时间就把他们的英语水平提到什么位置上。到点儿上课，能教多少教多少，把人平平安安地带出国，再平平安安地送回来，这就是她全部的打算了。
哦，再加一条，是老许提的， ‘在国外的时候紧跟着这帮混小子，别让他们因为语言不通再和别国队员再打起来！’
这几天日子倒是过得平淡，许朝朝也开始慢慢和大家都混熟了。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交个朋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除了，程恪。
他依旧沉默寡言，每天除了那颗小白球，好像不想跟任何人打交道的样子。
“我哥就那样，不过你不懂，书里都说了，这受了情伤的男人吧，总需要一个温柔多情的小姑娘来救一救。许老师，我看你就不错。”
在一次训练馆，许朝朝又看着程恪的背影发呆的时候，方煜不知道从哪儿凑了过来，悠悠地说道。
什么情伤？
她刚想问，就看手里还拎着个拍子的方煜被自家大伯拎着耳朵拽走了。
“唠唠唠！唠什么唠，接发球都练不明白，德国想不想去了！？”
“想！许指我再也不敢了！疼……许指您别掐我耳朵啊！”
许朝朝：……………….
临行前的最后一堂课还是没能上成。
许望和几个队员临时被主教练叫走，屋里剩了一半的人不到，方煜吵着不能单开小灶，让队长他们落课。许朝朝犟不过他，索性打开投影，给大家放起了电影。
队员们平时除了训练就是被教练摁着钻研打球新技术，很难有什么业余时间，更别说放下球拍一群人一起安安静静地看场电影了。不过不知是看不惯爱情片，还是他们白天的训练太累，很快，就有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教室关着灯，投影很暗。窗外的雪却格外亮，白茫茫一片。
许朝朝坐在最后一排，看斜前方的程恪，耳边是电影里小女孩热忱的告白，“The first day I met him， I flipped.”
flipped，电影的名字，怦然心动。
电光火石般的情感，只靠思念和期待就能肆意生长蔓延。
程恪倚着窗，看忽明忽暗的投影，手指一下一下打着圈，不知在想些什么。光影中，许朝朝看到他眉头微微皱起，不多时，像是想通了什么，然后推开后桌桌子，越过睡熟的方煜，从后门绕出了教室。
鬼使神差地，她也跟了上去。
走廊的尽头是不大不小的一间训练室，时间很晚了，屋里空荡荡的。
许朝朝不敢靠得太近，远远的站在门口，看到程恪从包里拿出球板，白色的小球被一遍遍击出，捡回，再击出，周而复始。
他像是在研究什么新的发球技术，十分专注的样子，很快，额头就有汗沁出。程恪摘下帽子，发梢被薄汗打湿，微微有些毛躁。
黑色卫衣的背影，挺拔又坚毅。
牵动着许朝朝两年来所有的山川与日月，寒武与白垩。
你有没有，也曾为了一个人，无比努力过？
训练室很安静，除了球拍击打的声音，只有墙上表钟一分一秒划过的嘀嗒声。终于，程恪似乎找到了新技术的什么突破口，他靠在球台上，长呼了一口气。转身，想收起球拍。
许朝朝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三步并两步，藏到另一扇门口的黑暗中，暗暗骂了一句自己怂包。
可哪怕已过了那么多天，许朝朝依旧无法接受程恪已经忘了自己的事实。可能是队内不让恋爱？可能是他介意自己是许指导的侄女，不愿在明面上有过多交情？可能马上要比赛了，他必须全神贯注，不能有一丝分心？
只要不把这个话题捅破，只要还没得到正面回答，谁又能说这两年的光景终究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呢？
隔着两扇门，许朝朝听到了书包拉链闭合的声音，然后是男生的脚步声，由近至远。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想躲过一劫。可……
“下次，可以不用躲起来。”
低低沉沉的少年音，在走廊深处时，响起。
………………….
这一局，许朝朝宣告惨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