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9
清冷月光隔着海平面，洒在海底的每一个角落，让本应该沉睡的人辗转反侧。透过细碎的月光，零零散散的光斑打在地上，像是随时会飞走的蝴蝶。
叶琛被沈河的梦话扰醒，毫无困意地看着漂浮在头顶的泡泡。因为服用了避水珠，所以尽管是在海中，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漂浮起来，而是可以正常地在海底行走自如。
叶琛的目光透过深橘红色的海水，仿佛可以看到夜半的月色和闪烁的星光。
他不自觉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先是在梦中不断出现的少女，让他对井玄产生了莫名的向往，再然后的事仿佛如同约定好一般接踵而至，反倒让叶琛忘了他本来的目的。
无论是朝夕相处的陪伴，还是出生入死的经历，他似乎都对清水绫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刚认识她时，他只觉得对方看起来对每一个人都很亲切，慢慢他发现，对方亲切温柔的表象好似是精心营造出来的，没人知道她内心想的是什么。
是好奇吗？只是好奇吗？叶琛搞不懂，他对她的感情究竟包含着什么？他似乎从未有过这样新奇的感觉，他觉得他需要她，离不开她，却又像隔着什么，无法靠近她。
叶琛这样想着，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密而急，还被压得很低，看得出很刻意，不想被别人发现。
叶琛正巧没了睡意，索性便悄然走了出去，一探究竟。
然而叶琛刚听到声音就追了出去，却只来得及听到脚步声戛然而止，那些人连背影都没来得及留下。叶琛顿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去往哪里。
身后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叶琛回头，却没有看到人。他担心夜半时分，自己四处乱窜，会再次被鲢淇扣上帽子。他正四下打量，准备寻一个躲避处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冰凉的手，将他拉进了黑暗中。
待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叶琛睁开眼，入目的便是清水绫奈略显苍白的脸。
不知是不是环境的原因，她的皮肤几乎是病态的苍白，嘴唇涂着鲜红的口脂，长发盘起，高高束在头顶，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恍惚间，叶琛仿佛看到了梦中的清水绫奈，无数个夜晚，她都是这样的装扮，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嘴里叫出别人的名字。
“你……”叶琛呢喃着出声，却被清水绫奈一把捂住嘴。
“他们还没走远。”狭窄的区域里，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清水绫奈的声音几乎是擦着叶琛的耳边说出，微热的气息喷洒在叶琛的皮肤上，他的耳朵蓦地有些发烫。
叶琛有些庆幸，此刻的环境近乎全黑，否则清水绫奈大概会看到，一个涨红着脸不知所措的他。
他似乎从未好好地凝视过清水绫奈，在他的记忆中，清水绫奈只有一个模糊的面容。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大胆地看向清水绫奈。
清水绫奈的侧脸在月光的映衬下，白皙得仿佛在发光，她双唇微抿，皓齿轻轻咬住唇瓣，又松开。她的双眸狭长而明亮，像是里面盛满了亿万年的星河，一双秀气的眉头紧蹙在一起，像是有化不开的郁结。
她是谁重要吗？叶琛心中突兀地冒出这个想法，他听到自己的胸口处，那一颗心正在猛烈地跳动着。
她是谁不重要了，叶琛只知道，他所在意的，所紧张的，只是这个在他眼前的人。
“你怎么了？”清水绫奈好不容易收回视线，就看到叶琛一副呆愣的模样，不禁好笑道，“怎么傻……”
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在突如其来的拥抱中湮灭。叶琛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将清水绫奈揉进自己的怀中。
他的怀抱那样热烈那样赤诚，清水绫奈甚至能听到他胸口有力的心跳声，这一切似乎都在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境。
叶琛沙哑着开口：“别说话，让我抱抱你。”
清水绫奈的手臂，一瞬间如同僵硬的树干。她一直认为叶琛是一个隐忍的人，即使有再多的情绪，也绝不会外露给任何人。大概是叶琛遇到了什么足以让他情绪外泄的事情吧，清水绫奈这样想着，双手不自觉地收紧，勾住了叶琛的衣角。
“绫奈。”叶琛的声音紧紧贴着清水绫奈的耳边发出，她一瞬间有些愣怔。
“嗯，我在。”清水绫奈轻柔地拍了拍他。
叶琛的手臂收紧，怀中的温度似乎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他闭上眼睛，犹豫了很久，最终却只是喟叹一声，那叹息声中夹杂着些许无奈的笑：“我好像是第一次，理智被情感打败。”
清水绫奈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些剖白不需要太清晰，也足够读懂。她的手蓦地收紧，直捏的指尖泛白，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那团火越烧越烈，几乎要吞没她全部的意志。
“等事情结束以后，我有话和你说。”耳边只剩下叶琛缥缈的声音，如同梦幻泡影一般，让人深陷其中。
等回过神时，清水绫奈只感觉到充斥她的温暖迅速脱离，叶琛已经退了回去，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清水绫奈只失落了一瞬，很快扬起笑容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眼前的琉璃盏即使是在黑暗中也散发着荧荧幽光，那光芒很微弱，但却充满着神秘感，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琉璃盏？”叶琛的声音掩藏不住惊喜，他没想到竟然会有意外之喜，他本以为凭鲢淇如此谨慎的性格，定然会把琉璃盏藏在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鲢淇看起来并不怎么重视这个。”清水绫奈紧跟着走上前。
叶琛的手刚想触碰上去，就被清水绫奈拦下，她握住对方的手，慢慢放了回去，迎着对方深沉的目光说道：“琉璃盏如果离开，鲢淇会感应到。”
叶琛摩挲了一下掌心，那里似乎还带着一点温度。
“他带你来的？”看到清水绫奈艰难点头，叶琛笑了笑，“看来他很重视你。”
“是因为这个。”说着，清水绫奈指向墙上挂着的画像，而画像中的金发少女，一双明亮的蓝色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两人，神态鲜活得仿佛随时会跳下来。
在看到画像的一瞬间，叶琛的脑海中仿佛驶过了一列火车，火车途径了庄严肃穆的城堡，诡谲怪异的古城，无人问津的森林，危险丛生的深海……叶琛猛地回神，正对上清水绫奈关切的目光。
“你没事吧？你刚刚一点反应都没有。”
叶琛用力地甩了甩头，企图将脑海中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都甩出去：“我没事，这画上的人是谁？”
“她就是三百年前，在圣战中死去的魔女艾尔莎。”清水绫奈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宛若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叶琛的心上。
“艾尔莎？艾尔莎……”如同情人般亲切地呢喃，从叶琛的口中溢出。
那个在他梦中曾出现过的金发少女，原本模糊不清的面容突然有了五官，那双湛蓝色的双眸似乎隐藏了很多无法说出口的秘密，都让叶琛的心跟着狠狠一跳。
这种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叶琛不明白，他从未见过艾尔莎的画像，甚至只是在书本上读到过她的名讳，可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认识她，甚至曾与她靠得很近很近。
“你还好吧？”清水绫奈及时扶住快要倒下的叶琛，可叶琛竟十分力气全压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一瞬间，叶琛突然觉得浑身冰冷，像是坠入了极寒之地的寒潭中，那种冰冷深入骨髓，让他痛不欲生。可不消片刻，自胸口又产生一种灼烧感，紧接着浑身都好似被烈火焚烧，疼的他想在地上打滚。
“阿琛……你怎么了……”清水绫奈的声音好似从天边传来，很快又消失在很近的地方。
“……头疼。”叶琛断续地挤出两个字，又再一次陷入了新一轮的冷热交替中。
这一次的疼痛要比前两次持续得更久，冷热交替的时间也更快一些。半晌过后，叶琛整个人虚脱地躺在地上，全然不在乎自己身处何处，细密的汗珠布满了他的额头，他全身都被汗水湿透，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
“你一直这样吗？”清水绫奈用纸巾替他擦干额间的汗水，目光中透着担忧，“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头疼？”
叶琛摇头：“是因为画上的人。”
他又喃喃起来：“艾尔莎……神原凛……”
猛地听到这两个名字，清水绫奈有一阵的恍惚感，她心里一紧，急忙追问道：“为什么提到这两个名字？”
叶琛老实地摇头：“我每一次头疼过后，都会想起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
“那……是他们两个的记忆？”清水绫奈不死心地问道。
“是……”叶琛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低垂着眸，没注意到清水绫奈的表情，“上一次在陵水，毒龙引我们去的宫殿，就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还有这次的月萤海，我好像来过一般，总觉得很熟悉……”
清水绫奈欲言又止，但看到叶琛如此痛苦的表情，还是说道：“你很想找回你的记忆吗？”
她本以为叶琛一定会是肯定的回答，却没想到叶琛这样说道：“起初我的确很好奇，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会出现在我的记忆中。但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么在乎了，过去的事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让现在的自己不后悔。”说到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清水绫奈身上，意有所指。
清水绫奈看起来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而是半晌后点了点头：“说不定等我们从这里出去后，你突然就想起来了。”
结束了话题，两人再次看向了琉璃盏，这次任务的目标就在眼前，两人却没办法直接取得，未免有些可惜。
听了叶琛的讲述，清水绫奈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鲢淇之所以变得这么暴躁，是因为受到了琉璃盏的影响？”
“没错，琉璃盏会放大人心中的欲望，从而逐渐操控对方，使其成为被欲念吞噬的怪物。只有心思纯净的人，才不会受到琉璃盏的影响。”叶琛淡淡道。
“现在唯一还在竞争王位的，只剩下大皇子鲢淇，二皇子鲢湫和五皇子鲢泉，而他们都受到了琉璃盏的影响，变得性情古怪。不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坐上王位，我们都没可能拿到琉璃盏。”清水绫奈分析形势。
如今的鲛人族为了争夺王位，已经是一团乱麻，每一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尽管如今是鲢淇把持着权力，但只要琉璃盏的影响还在，其他皇子就不会放弃争夺王位，直到头破血流，横尸遍野，而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就会成为王。
叶琛却没有这么悲观，他似乎已经想到了新的方案。闻言，他神秘一笑：“你忘了，还有一个有机会坐上王位的人。”
叶琛被沈河的梦话扰醒，毫无困意地看着漂浮在头顶的泡泡。因为服用了避水珠，所以尽管是在海中，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漂浮起来，而是可以正常地在海底行走自如。
叶琛的目光透过深橘红色的海水，仿佛可以看到夜半的月色和闪烁的星光。
他不自觉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先是在梦中不断出现的少女，让他对井玄产生了莫名的向往，再然后的事仿佛如同约定好一般接踵而至，反倒让叶琛忘了他本来的目的。
无论是朝夕相处的陪伴，还是出生入死的经历，他似乎都对清水绫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刚认识她时，他只觉得对方看起来对每一个人都很亲切，慢慢他发现，对方亲切温柔的表象好似是精心营造出来的，没人知道她内心想的是什么。
是好奇吗？只是好奇吗？叶琛搞不懂，他对她的感情究竟包含着什么？他似乎从未有过这样新奇的感觉，他觉得他需要她，离不开她，却又像隔着什么，无法靠近她。
叶琛这样想着，隐约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密而急，还被压得很低，看得出很刻意，不想被别人发现。
叶琛正巧没了睡意，索性便悄然走了出去，一探究竟。
然而叶琛刚听到声音就追了出去，却只来得及听到脚步声戛然而止，那些人连背影都没来得及留下。叶琛顿在原地，一时间不知去往哪里。
身后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叶琛回头，却没有看到人。他担心夜半时分，自己四处乱窜，会再次被鲢淇扣上帽子。他正四下打量，准备寻一个躲避处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冰凉的手，将他拉进了黑暗中。
待好不容易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叶琛睁开眼，入目的便是清水绫奈略显苍白的脸。
不知是不是环境的原因，她的皮肤几乎是病态的苍白，嘴唇涂着鲜红的口脂，长发盘起，高高束在头顶，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恍惚间，叶琛仿佛看到了梦中的清水绫奈，无数个夜晚，她都是这样的装扮，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嘴里叫出别人的名字。
“你……”叶琛呢喃着出声，却被清水绫奈一把捂住嘴。
“他们还没走远。”狭窄的区域里，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清水绫奈的声音几乎是擦着叶琛的耳边说出，微热的气息喷洒在叶琛的皮肤上，他的耳朵蓦地有些发烫。
叶琛有些庆幸，此刻的环境近乎全黑，否则清水绫奈大概会看到，一个涨红着脸不知所措的他。
他似乎从未好好地凝视过清水绫奈，在他的记忆中，清水绫奈只有一个模糊的面容。借着微弱的月光，他大胆地看向清水绫奈。
清水绫奈的侧脸在月光的映衬下，白皙得仿佛在发光，她双唇微抿，皓齿轻轻咬住唇瓣，又松开。她的双眸狭长而明亮，像是里面盛满了亿万年的星河，一双秀气的眉头紧蹙在一起，像是有化不开的郁结。
她是谁重要吗？叶琛心中突兀地冒出这个想法，他听到自己的胸口处，那一颗心正在猛烈地跳动着。
她是谁不重要了，叶琛只知道，他所在意的，所紧张的，只是这个在他眼前的人。
“你怎么了？”清水绫奈好不容易收回视线，就看到叶琛一副呆愣的模样，不禁好笑道，“怎么傻……”
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在突如其来的拥抱中湮灭。叶琛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将清水绫奈揉进自己的怀中。
他的怀抱那样热烈那样赤诚，清水绫奈甚至能听到他胸口有力的心跳声，这一切似乎都在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境。
叶琛沙哑着开口：“别说话，让我抱抱你。”
清水绫奈的手臂，一瞬间如同僵硬的树干。她一直认为叶琛是一个隐忍的人，即使有再多的情绪，也绝不会外露给任何人。大概是叶琛遇到了什么足以让他情绪外泄的事情吧，清水绫奈这样想着，双手不自觉地收紧，勾住了叶琛的衣角。
“绫奈。”叶琛的声音紧紧贴着清水绫奈的耳边发出，她一瞬间有些愣怔。
“嗯，我在。”清水绫奈轻柔地拍了拍他。
叶琛的手臂收紧，怀中的温度似乎给了他莫大的勇气，他闭上眼睛，犹豫了很久，最终却只是喟叹一声，那叹息声中夹杂着些许无奈的笑：“我好像是第一次，理智被情感打败。”
清水绫奈早已不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有些剖白不需要太清晰，也足够读懂。她的手蓦地收紧，直捏的指尖泛白，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处，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那团火越烧越烈，几乎要吞没她全部的意志。
“等事情结束以后，我有话和你说。”耳边只剩下叶琛缥缈的声音，如同梦幻泡影一般，让人深陷其中。
等回过神时，清水绫奈只感觉到充斥她的温暖迅速脱离，叶琛已经退了回去，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清水绫奈只失落了一瞬，很快扬起笑容道：“我带你去个地方。”
眼前的琉璃盏即使是在黑暗中也散发着荧荧幽光，那光芒很微弱，但却充满着神秘感，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琉璃盏？”叶琛的声音掩藏不住惊喜，他没想到竟然会有意外之喜，他本以为凭鲢淇如此谨慎的性格，定然会把琉璃盏藏在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鲢淇看起来并不怎么重视这个。”清水绫奈紧跟着走上前。
叶琛的手刚想触碰上去，就被清水绫奈拦下，她握住对方的手，慢慢放了回去，迎着对方深沉的目光说道：“琉璃盏如果离开，鲢淇会感应到。”
叶琛摩挲了一下掌心，那里似乎还带着一点温度。
“他带你来的？”看到清水绫奈艰难点头，叶琛笑了笑，“看来他很重视你。”
“是因为这个。”说着，清水绫奈指向墙上挂着的画像，而画像中的金发少女，一双明亮的蓝色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两人，神态鲜活得仿佛随时会跳下来。
在看到画像的一瞬间，叶琛的脑海中仿佛驶过了一列火车，火车途径了庄严肃穆的城堡，诡谲怪异的古城，无人问津的森林，危险丛生的深海……叶琛猛地回神，正对上清水绫奈关切的目光。
“你没事吧？你刚刚一点反应都没有。”
叶琛用力地甩了甩头，企图将脑海中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都甩出去：“我没事，这画上的人是谁？”
“她就是三百年前，在圣战中死去的魔女艾尔莎。”清水绫奈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宛若一记重锤，重重地砸在叶琛的心上。
“艾尔莎？艾尔莎……”如同情人般亲切地呢喃，从叶琛的口中溢出。
那个在他梦中曾出现过的金发少女，原本模糊不清的面容突然有了五官，那双湛蓝色的双眸似乎隐藏了很多无法说出口的秘密，都让叶琛的心跟着狠狠一跳。
这种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叶琛不明白，他从未见过艾尔莎的画像，甚至只是在书本上读到过她的名讳，可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认识她，甚至曾与她靠得很近很近。
“你还好吧？”清水绫奈及时扶住快要倒下的叶琛，可叶琛竟十分力气全压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一瞬间，叶琛突然觉得浑身冰冷，像是坠入了极寒之地的寒潭中，那种冰冷深入骨髓，让他痛不欲生。可不消片刻，自胸口又产生一种灼烧感，紧接着浑身都好似被烈火焚烧，疼的他想在地上打滚。
“阿琛……你怎么了……”清水绫奈的声音好似从天边传来，很快又消失在很近的地方。
“……头疼。”叶琛断续地挤出两个字，又再一次陷入了新一轮的冷热交替中。
这一次的疼痛要比前两次持续得更久，冷热交替的时间也更快一些。半晌过后，叶琛整个人虚脱地躺在地上，全然不在乎自己身处何处，细密的汗珠布满了他的额头，他全身都被汗水湿透，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
“你一直这样吗？”清水绫奈用纸巾替他擦干额间的汗水，目光中透着担忧，“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头疼？”
叶琛摇头：“是因为画上的人。”
他又喃喃起来：“艾尔莎……神原凛……”
猛地听到这两个名字，清水绫奈有一阵的恍惚感，她心里一紧，急忙追问道：“为什么提到这两个名字？”
叶琛老实地摇头：“我每一次头疼过后，都会想起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
“那……是他们两个的记忆？”清水绫奈不死心地问道。
“是……”叶琛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低垂着眸，没注意到清水绫奈的表情，“上一次在陵水，毒龙引我们去的宫殿，就出现在我的脑海中……还有这次的月萤海，我好像来过一般，总觉得很熟悉……”
清水绫奈欲言又止，但看到叶琛如此痛苦的表情，还是说道：“你很想找回你的记忆吗？”
她本以为叶琛一定会是肯定的回答，却没想到叶琛这样说道：“起初我的确很好奇，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会出现在我的记忆中。但现在我已经没有那么在乎了，过去的事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让现在的自己不后悔。”说到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清水绫奈身上，意有所指。
清水绫奈看起来并没有将他的话听进去，而是半晌后点了点头：“说不定等我们从这里出去后，你突然就想起来了。”
结束了话题，两人再次看向了琉璃盏，这次任务的目标就在眼前，两人却没办法直接取得，未免有些可惜。
听了叶琛的讲述，清水绫奈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鲢淇之所以变得这么暴躁，是因为受到了琉璃盏的影响？”
“没错，琉璃盏会放大人心中的欲望，从而逐渐操控对方，使其成为被欲念吞噬的怪物。只有心思纯净的人，才不会受到琉璃盏的影响。”叶琛淡淡道。
“现在唯一还在竞争王位的，只剩下大皇子鲢淇，二皇子鲢湫和五皇子鲢泉，而他们都受到了琉璃盏的影响，变得性情古怪。不论是他们中的哪一个坐上王位，我们都没可能拿到琉璃盏。”清水绫奈分析形势。
如今的鲛人族为了争夺王位，已经是一团乱麻，每一方势力都在蠢蠢欲动。尽管如今是鲢淇把持着权力，但只要琉璃盏的影响还在，其他皇子就不会放弃争夺王位，直到头破血流，横尸遍野，而唯一活下来的那个，就会成为王。
叶琛却没有这么悲观，他似乎已经想到了新的方案。闻言，他神秘一笑：“你忘了，还有一个有机会坐上王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