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舟便一脸茫然的走了进去。
谢天星走了出去，虽已入夏，但吹着夜风，他觉得冷。言舟会说什么？不要紧，他只要说就好了。
阿妤想做什么？他希望他能猜对。
不多时，言舟气呼呼地冲过来，一见面就飞过一条腿向谢天星招呼，谢天星也不闪躲，任他将他踹倒左一拳头右一巴掌。很快谢天星的脸便变了形。言舟尚不解气，将他衣领拎起：“还手！”
谢天星在淤肿间挤出一个怪异的微笑，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言舟下意识瞟了眼周围人的目光，忙将谢天星拉起来，亲热地揽着他，说话却是咬着后槽牙的：“你为什么要造叶姑娘的谣？”
“我早和你说过，我们是来坑蒙拐骗的。”谢天星道。
“但是这种谣言会要了她的命！”言舟恨道：“我便是饿死，也绝不吃这样换来的饭。”
“那我问你，凉王是不是死了？”谢天星问。
“是。”言舟皱眉道。
“叶紫衣是不是说她哥死了留了遗书要她做女王？”
“是。”言舟叹气。
“阿妤是不是在凉王府中？”谢天星道。
“哎。”言舟道:“但是我看都护大人那语气，你要是没说什么，他至于一副拿叶姑娘当反贼的样子吗？”
“他怎么了？”谢天星忙问。
“他精神抖擞，说他镇守此地五年间从未生过乱子，是时候操练一下手下将士了。”言舟抚额，转瞬怒道：“你还敢说你没造谣？”
“我刚才问你三件事，你是不是一一听过均为事实？”谢天星狠狠按了下紫黑的眼圈，顿时泪光宛然：“我和都护大人说的也只有这些呀。”
“但是他为什么是那个反应？”言舟咬牙：“一定是你作梗。”
“那你又是怎么和都护大人说的？”
言舟顿时讷住。
谢天星乘胜追击：“那这样说，你必然也是实打实说了全部，如果说我是造谣的话，我可只是说了大概，你却连细节都编好了。”
言舟狠狠搓脑门，一偏脸，谢天星正眼泪汪汪的瞪着他：“你还打我。”
“你把我打成这个样子，阿妤万一不要我了怎么办！”
说罢谢天星坐地大哭。剩下一个左张右望无助的言舟。
有的时候，出门在外也是很无助的。
言舟自认自己是个毫无廉耻的纨绔，不成想今日却遇到谢天星这个泼皮。这个人说的每一句话虽难以反驳，但句句都是在歪曲事实。现在竟还碰起瓷。言舟看他哭得十分真心诚意，眼泪开了闸一般哗啦啦的直往下流，要不是一张脸让他揍得青红带紫，这人怕是还要梨花带雨地莺啼几声。他强忍着恶心将这人拉起来道：“别哭了，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谢天星立即拿他袖子抹了脸，道：“现在呢？”
言舟气得从袖子里掏出扇子，握着扇子要打谢天星头，谢天星神情顿时一凛。但那扇骨却未沾上他头，反而在言舟手里被恶狠狠地扇着:“我要吃饭！”
他瞪一眼泫然欲泣的谢天星，逃也似地拉着他便走：“不许哭！”
“哦。”谢天星趁言舟不注意吁出气，亏得言舟把他的脸打得披红挂彩，一脸淤肿，笑起来生疼。不然言舟此时若是转过头，便会发现谢天星笑得活像偷到鸡的狐狸。
菜盘并粥饼热气腾腾地端了上来。此地近水，当地人多以鱼虾为食，所以端上来的菜肴以鱼虾为主。鲜鱼甘美，故调味极为简单，以防香辛味重，掩住本味。谢天星本生于鱼米之乡，自小吃惯了这样的饭菜，倒不是很惊艳。言舟下箸之后却十分惊艳，咕咕埋首痛喝了两大碗鱼汤。抬头正见谢天星抚脸抽气，水光盈眸，顿时止了吃饭的劲头，一个劲往谢天星碗里埋菜。谢天星但凡有一口停下来，便会被言舟殷切盯着，这人看他吃饭比自己吃还上心，谢天星只得被他硬喂了一碗饭，随后一副倦怠的模样仰在椅背上。
他方要开口，言舟的眼神立即瞪过来：“不许哭！”
谢天星正憋着气。他用力掐自己手背，顿时泪盈于眶：“呜……”
“大哥我求求你了，别哭。哭得那么恶心，你家阿妤更不要你了。”言舟吓得脸色都变了，双手合十向他不停求饶。
“是了，她还有男宠。”谢天星黯然道：“我如今这副模样，又怎么和他争。”
“没有可能，那人早死了。”言舟叹道，却见谢天星眸光狡黠一闪，他怒道：“你诈我？”
谢天星但笑不语。
言舟抓抓脑袋，骤然通明，他站起身道：“不是，谢少侠，你这吃醋还能延迟的吗？”
“倒没有延迟，只是那时不方便问你罢了。”谢天星道：“我很好奇，那人是什么样的？”
言舟却闭了嘴。不管谢天星如何追问，他只是弯眼含笑望着谢天星。只待谢天星泄了气，他才悠悠道：“谢天星，你和祝姑娘在和我打什么哑谜呢？”
谢天星皱眉不语。
言舟便又道：“一个秘密交换一个秘密，你告诉我你们俩到底在做什么，我就告诉你那个男宠是谁。”
谢天星道：“可我并没有秘密告诉你。”
言舟道：“我的秘密对你来说，不算秘密。”
“对我不算秘密的事情，我没有兴趣。”谢天星一双筷子将盘中的鱼翻了个面，那鱼早吃空了。言舟流连鱼鲜好滋味，便将鱼头分开寻肉。谢天星伸出筷子按住他的：“鱼头肉少刺多，没什么吃头，我叫他们上新的。”
“这鱼头肉嫩滑得很，又入味。我偏爱这一口。”言舟笑道：“倒也怪了，鱼头也是鱼，鱼尾也是鱼，偏鱼头鱼尾不受待见。”
“卡了喉咙不要哭。”谢天星冷眼道。
“正因为卡过喉咙，我如今只爱吃刺少的鱼。”言舟道：“但鱼就是鱼，少刺的鱼倒不像是鱼了。五年前我曾在玉陵吃鱼，那尾鱼的刺是真多，但味道也是真好。”
“你倒是上赶着挨刺。”谢天星嗤道：“我可对你的吃鱼故事没兴趣，不敢害你分心挨刺。”
“那艳遇故事呢？”言舟笑吟吟的。
谢天星举箸将鱼头夹到自己碗里，道：“这鱼头你是不能吃了。因为，我怕你挨刺讲不了故事。”
言舟轻笑一声，方娓娓开口：“那尾鱼是个蒙面纱的姑娘请我的。”
“啊？”
“那时我在祁地游玩而归，到了玉陵时是个夜晚。身上的钱所剩无几，索性决定去城外荒庙暂住一晚。然后买了两个馒头，一个午饭一个晚饭。还有一卷席子，晚上睡觉用。”言舟笑言：“到那个庙的时候是晚上了，风森森的吹。我进去以后闭紧门不停念佛，害怕闹鬼。偏偏那里有人居然做起饭来，味道勾得我更加胃肠辘辘。”
“这样过了一会，我听到有人敲门。我不敢开，但门却还是开了。”
“我听到有狼在叫。冷白的月光照什么都是惨白的，于是我看到了一个惨白的人影站在门外。我吓得惊声大叫。那人也惊声大叫。”
“喔。”谢天星倒抽凉气。
“冷静下来，我才看清门外是一个蒙着面纱的白衣姑娘，那姑娘手里捧了一碗汤。”言舟笑：“她说这是新鲜的毒汤，她今夜便要饿死，索性临死前煮一锅毒药，当个饱死鬼。正巧隔壁住个胆小鬼，那汤一个人喝不完，不如请我吃一碗。黄泉路上结伴做鬼也不寂寞。没想到我吃了整整一条鱼还喝了两碗汤加一个饼子来泡汤。”
“你还真敢喝。”谢天星道。
“我饿得很。”言舟说：“来庙里时，剩的那一个馒头早吃掉了，肚里辘辘的响，骨头也被风吹得寒。此刻就算是真毒药，只要能暖肠暖胃，我都恨不得吞下去。何况那碗汤气味鲜香。我不是胆小鬼，我宁愿当饱死鬼。”
“喝汤的时候我不敢抬眼，只敢偷眼看一眼她衣角，月白底色上烟紫兰花。”言舟轻声道。
“你没有再找她？”谢天星问。
“乍然相聚，匆匆分别的人如何去找。”言舟摸摸鼻子：“何况此刻的月光也不是那一夜的月光，此时的鱼也不是那一夜的鱼。”
谢天星没有作答，他却兀自说下去：“后来回京，红袖给我做过炸鱼炖鱼蒸鱼，呈上来的永远是最肥美的鱼腹。鱼刺要么被炸得酥脆，要么被挑干净。但这些鱼吃起来总缺了一点吃鱼的乐趣。我怀念那一夜多刺而鲜甜的鱼。”
“但你不会拒绝没刺的鱼。”谢天星道。
“对。”言舟道：“我为什么要放弃没刺的鱼？它吃起来也是鱼肉的味道，还安心。”
“你只是想吃鱼罢了。”谢天星道。
“有时间有的选的时候，我愿意选多刺但鲜甜的鱼。但没时间没得选，我宁愿吃无味但无刺的鱼，我要安心。”
“但我总是怀念那鲜甜却多刺的鱼。”
言舟郁闷地以汤代酒。
“叶姑娘到底有没有图谋不轨？这对我很重要。”言舟道。
谢天星正皱着眉剥肉取食：“我早说了没有秘密告诉你。我自己都不明白阿妤要做什么，只是骗吃骗喝。你和叶姑娘在一起的时间又比我多多了，你比我更清楚她是什么人。你在我这里只是白费力气。”
“何况图谋叛乱的叶紫衣也是叶紫衣，你还能不喜欢她不成。”
言舟怔愣。
谢天星终于挑干净了鱼肉，他撂下筷子皱眉道：“我还是喜欢吃鱼腹肉。”
“干净，安全。”
谢天星走了出去，虽已入夏，但吹着夜风，他觉得冷。言舟会说什么？不要紧，他只要说就好了。
阿妤想做什么？他希望他能猜对。
不多时，言舟气呼呼地冲过来，一见面就飞过一条腿向谢天星招呼，谢天星也不闪躲，任他将他踹倒左一拳头右一巴掌。很快谢天星的脸便变了形。言舟尚不解气，将他衣领拎起：“还手！”
谢天星在淤肿间挤出一个怪异的微笑，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言舟下意识瞟了眼周围人的目光，忙将谢天星拉起来，亲热地揽着他，说话却是咬着后槽牙的：“你为什么要造叶姑娘的谣？”
“我早和你说过，我们是来坑蒙拐骗的。”谢天星道。
“但是这种谣言会要了她的命！”言舟恨道：“我便是饿死，也绝不吃这样换来的饭。”
“那我问你，凉王是不是死了？”谢天星问。
“是。”言舟皱眉道。
“叶紫衣是不是说她哥死了留了遗书要她做女王？”
“是。”言舟叹气。
“阿妤是不是在凉王府中？”谢天星道。
“哎。”言舟道:“但是我看都护大人那语气，你要是没说什么，他至于一副拿叶姑娘当反贼的样子吗？”
“他怎么了？”谢天星忙问。
“他精神抖擞，说他镇守此地五年间从未生过乱子，是时候操练一下手下将士了。”言舟抚额，转瞬怒道：“你还敢说你没造谣？”
“我刚才问你三件事，你是不是一一听过均为事实？”谢天星狠狠按了下紫黑的眼圈，顿时泪光宛然：“我和都护大人说的也只有这些呀。”
“但是他为什么是那个反应？”言舟咬牙：“一定是你作梗。”
“那你又是怎么和都护大人说的？”
言舟顿时讷住。
谢天星乘胜追击：“那这样说，你必然也是实打实说了全部，如果说我是造谣的话，我可只是说了大概，你却连细节都编好了。”
言舟狠狠搓脑门，一偏脸，谢天星正眼泪汪汪的瞪着他：“你还打我。”
“你把我打成这个样子，阿妤万一不要我了怎么办！”
说罢谢天星坐地大哭。剩下一个左张右望无助的言舟。
有的时候，出门在外也是很无助的。
言舟自认自己是个毫无廉耻的纨绔，不成想今日却遇到谢天星这个泼皮。这个人说的每一句话虽难以反驳，但句句都是在歪曲事实。现在竟还碰起瓷。言舟看他哭得十分真心诚意，眼泪开了闸一般哗啦啦的直往下流，要不是一张脸让他揍得青红带紫，这人怕是还要梨花带雨地莺啼几声。他强忍着恶心将这人拉起来道：“别哭了，鼻涕泡都快出来了。”
谢天星立即拿他袖子抹了脸，道：“现在呢？”
言舟气得从袖子里掏出扇子，握着扇子要打谢天星头，谢天星神情顿时一凛。但那扇骨却未沾上他头，反而在言舟手里被恶狠狠地扇着:“我要吃饭！”
他瞪一眼泫然欲泣的谢天星，逃也似地拉着他便走：“不许哭！”
“哦。”谢天星趁言舟不注意吁出气，亏得言舟把他的脸打得披红挂彩，一脸淤肿，笑起来生疼。不然言舟此时若是转过头，便会发现谢天星笑得活像偷到鸡的狐狸。
菜盘并粥饼热气腾腾地端了上来。此地近水，当地人多以鱼虾为食，所以端上来的菜肴以鱼虾为主。鲜鱼甘美，故调味极为简单，以防香辛味重，掩住本味。谢天星本生于鱼米之乡，自小吃惯了这样的饭菜，倒不是很惊艳。言舟下箸之后却十分惊艳，咕咕埋首痛喝了两大碗鱼汤。抬头正见谢天星抚脸抽气，水光盈眸，顿时止了吃饭的劲头，一个劲往谢天星碗里埋菜。谢天星但凡有一口停下来，便会被言舟殷切盯着，这人看他吃饭比自己吃还上心，谢天星只得被他硬喂了一碗饭，随后一副倦怠的模样仰在椅背上。
他方要开口，言舟的眼神立即瞪过来：“不许哭！”
谢天星正憋着气。他用力掐自己手背，顿时泪盈于眶：“呜……”
“大哥我求求你了，别哭。哭得那么恶心，你家阿妤更不要你了。”言舟吓得脸色都变了，双手合十向他不停求饶。
“是了，她还有男宠。”谢天星黯然道：“我如今这副模样，又怎么和他争。”
“没有可能，那人早死了。”言舟叹道，却见谢天星眸光狡黠一闪，他怒道：“你诈我？”
谢天星但笑不语。
言舟抓抓脑袋，骤然通明，他站起身道：“不是，谢少侠，你这吃醋还能延迟的吗？”
“倒没有延迟，只是那时不方便问你罢了。”谢天星道：“我很好奇，那人是什么样的？”
言舟却闭了嘴。不管谢天星如何追问，他只是弯眼含笑望着谢天星。只待谢天星泄了气，他才悠悠道：“谢天星，你和祝姑娘在和我打什么哑谜呢？”
谢天星皱眉不语。
言舟便又道：“一个秘密交换一个秘密，你告诉我你们俩到底在做什么，我就告诉你那个男宠是谁。”
谢天星道：“可我并没有秘密告诉你。”
言舟道：“我的秘密对你来说，不算秘密。”
“对我不算秘密的事情，我没有兴趣。”谢天星一双筷子将盘中的鱼翻了个面，那鱼早吃空了。言舟流连鱼鲜好滋味，便将鱼头分开寻肉。谢天星伸出筷子按住他的：“鱼头肉少刺多，没什么吃头，我叫他们上新的。”
“这鱼头肉嫩滑得很，又入味。我偏爱这一口。”言舟笑道：“倒也怪了，鱼头也是鱼，鱼尾也是鱼，偏鱼头鱼尾不受待见。”
“卡了喉咙不要哭。”谢天星冷眼道。
“正因为卡过喉咙，我如今只爱吃刺少的鱼。”言舟道：“但鱼就是鱼，少刺的鱼倒不像是鱼了。五年前我曾在玉陵吃鱼，那尾鱼的刺是真多，但味道也是真好。”
“你倒是上赶着挨刺。”谢天星嗤道：“我可对你的吃鱼故事没兴趣，不敢害你分心挨刺。”
“那艳遇故事呢？”言舟笑吟吟的。
谢天星举箸将鱼头夹到自己碗里，道：“这鱼头你是不能吃了。因为，我怕你挨刺讲不了故事。”
言舟轻笑一声，方娓娓开口：“那尾鱼是个蒙面纱的姑娘请我的。”
“啊？”
“那时我在祁地游玩而归，到了玉陵时是个夜晚。身上的钱所剩无几，索性决定去城外荒庙暂住一晚。然后买了两个馒头，一个午饭一个晚饭。还有一卷席子，晚上睡觉用。”言舟笑言：“到那个庙的时候是晚上了，风森森的吹。我进去以后闭紧门不停念佛，害怕闹鬼。偏偏那里有人居然做起饭来，味道勾得我更加胃肠辘辘。”
“这样过了一会，我听到有人敲门。我不敢开，但门却还是开了。”
“我听到有狼在叫。冷白的月光照什么都是惨白的，于是我看到了一个惨白的人影站在门外。我吓得惊声大叫。那人也惊声大叫。”
“喔。”谢天星倒抽凉气。
“冷静下来，我才看清门外是一个蒙着面纱的白衣姑娘，那姑娘手里捧了一碗汤。”言舟笑：“她说这是新鲜的毒汤，她今夜便要饿死，索性临死前煮一锅毒药，当个饱死鬼。正巧隔壁住个胆小鬼，那汤一个人喝不完，不如请我吃一碗。黄泉路上结伴做鬼也不寂寞。没想到我吃了整整一条鱼还喝了两碗汤加一个饼子来泡汤。”
“你还真敢喝。”谢天星道。
“我饿得很。”言舟说：“来庙里时，剩的那一个馒头早吃掉了，肚里辘辘的响，骨头也被风吹得寒。此刻就算是真毒药，只要能暖肠暖胃，我都恨不得吞下去。何况那碗汤气味鲜香。我不是胆小鬼，我宁愿当饱死鬼。”
“喝汤的时候我不敢抬眼，只敢偷眼看一眼她衣角，月白底色上烟紫兰花。”言舟轻声道。
“你没有再找她？”谢天星问。
“乍然相聚，匆匆分别的人如何去找。”言舟摸摸鼻子：“何况此刻的月光也不是那一夜的月光，此时的鱼也不是那一夜的鱼。”
谢天星没有作答，他却兀自说下去：“后来回京，红袖给我做过炸鱼炖鱼蒸鱼，呈上来的永远是最肥美的鱼腹。鱼刺要么被炸得酥脆，要么被挑干净。但这些鱼吃起来总缺了一点吃鱼的乐趣。我怀念那一夜多刺而鲜甜的鱼。”
“但你不会拒绝没刺的鱼。”谢天星道。
“对。”言舟道：“我为什么要放弃没刺的鱼？它吃起来也是鱼肉的味道，还安心。”
“你只是想吃鱼罢了。”谢天星道。
“有时间有的选的时候，我愿意选多刺但鲜甜的鱼。但没时间没得选，我宁愿吃无味但无刺的鱼，我要安心。”
“但我总是怀念那鲜甜却多刺的鱼。”
言舟郁闷地以汤代酒。
“叶姑娘到底有没有图谋不轨？这对我很重要。”言舟道。
谢天星正皱着眉剥肉取食：“我早说了没有秘密告诉你。我自己都不明白阿妤要做什么，只是骗吃骗喝。你和叶姑娘在一起的时间又比我多多了，你比我更清楚她是什么人。你在我这里只是白费力气。”
“何况图谋叛乱的叶紫衣也是叶紫衣，你还能不喜欢她不成。”
言舟怔愣。
谢天星终于挑干净了鱼肉，他撂下筷子皱眉道：“我还是喜欢吃鱼腹肉。”
“干净，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