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中的人依旧各展其招,谁都不让谁。余晖之下,能映着他们脸上的汗水如雨水般不停滴落,掉在那木板上。

    韩洵开有被动防守之势,却能一直保持主动出击;夏河能巧妙躲开他的攻击,而有无处无法防守的模样。这局势好像韩洵开更能赢。

    然就在他出掌之际,夏河率先伸腿命中其腹部。韩洵开下腰弹起,再出掌时,夏河也一掌砸去,两人再次形成缓冲。

    就在众人还以为他们要继续出招,不料韩洵开和夏河十分默契地握拳,向对方作揖,“我承认,你赢了。”

    嗯?这是?

    两方兵卒有些不解。

    “哈哈哈……你很强。”

    “不不不,你更强。”

    两人居然开始吹捧起对方来。

    夏河和韩洵开便齐下擂台,走去这边饮茶的两人。北夜墨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倒是不打不相识,他放下茶杯,“你们这是?”

    “不打了,韩小公子武功很高。殿下,我承认,我不能把他打趴。”夏河用夏海递来的布巾猛地擦汗,随后看着韩洵开笑了笑。

    “王爷,本公子也承认,他也很强。我也不能把他打趴下。”

    北夜墨和夏海会心一笑,这样的结局也很好。

    *

    金轮把最后的余光洒落今日,朱红色的东华门闪着夕阳的光辉,晋阳城内也一半明亮一半灰暗。城墙上,屋楼檐脚上,也留在行人的身影上。

    一辆四面用丝绸装裹的马车咕噜咕噜驶着,垂吊再横轭的铃铛时不时发出清脆的响声,两匹骏马迈着优雅的小方步,那车夫稳稳的拉着马车,缓缓驶向此次的目的地——相府。

    “夫人,小姐回来了。”小厮见到一辆马车停靠再大门,赶忙通报府里的当家夫人。

    姜夫人以为是小女儿回来了,迈着大步跑到府门外,哪料是自己的大女儿。

    “哎呀……阿絮,你可回来了……呜呜呜”

    风华艳艳,一袭银蓝衣衫的姜如絮刚下马车,就见自家母亲搂着她哭了起来,“娘,怎么了?您先别哭。”拉起自己的衣袖擦拭着母亲的泪水。

    “呜呜……阿离她……她失踪了。”姜母已经哭红双眼,泪水汪汪。

    “什么?”姜如絮怔怔地看着自己母亲。

    姜府有两个姑娘,大姑娘貌若仙人,二姑娘落落大方。二姑娘叫姜落离,其生母是姜府的陈姨娘,但生下姜落离后两年便撒手人寰。后托付给姜夫人抚养,她虽不是姜夫人亲生,但同样视为己出。

    前些日子,姜落离与京城贵女们前往利州县游玩。今日午时,贵家小姐们也皆回到京城,有的便前来姜府,以是姜落离早早回府了,然而姜母也说不见人。

    又另一贵女说,她于昨夜便不见人影。此时便断定人是失踪了。姜母即刻派人去利州县在寻,可日落西山,从京城去利州县也需半日的路程,怕是没那么快知晓音讯。

    “阿絮,这该怎么办呢……呜呜呜”

    姜母依旧哭得不省人事。她受其母嘱托,养育长大。可如今这么大一个人不知所踪,简直愧对其生母。

    “娘,你先别哭了,先回府。”毕竟还在大门口,总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姜如絮扶着姜母进府,心里只盼小妹可别出其他意外。

    姜如絮午时正好是去了北夜墨府中,随后便去义德坊的鸿光寺祈福,直至现在才回府。而她的父亲姜天和太子在银州城治理水患,山高水远,是无法顾及到的。

    “佳杏,去找几个习武小厮,继续去利州县找一下二小姐的下落,城外也不要放过。要赶在天黑之前出城。”先轻声安慰着自己的母亲,姜如絮这才下命令。

    “佳竹,明日一早,你便去利州县打探她们游玩的情况。”

    她看着西边落下的余晖,绝美的容颜无比淡漠,眉头一狠,最好不是这些姑娘下的毒手……

    红日夕阳西下,城外驿馆与老树,此时寂静幽幽,只剩那天边的万丈霞光,着实让人驻足彷徨。

    这座驿店不止为行人提供酒水,也可夜间住宿。由于对两位伤者的考虑,梁暖玉几人不打算带其进城,只好在这座驿店暂且休养。

    梁暖玉莫约两个时辰之前去利州县,毕竟好人做到底,也是不忍心两个受伤的姑娘没有衣物可换。由于月冰雪对地处比较陌生,便让她在驿店里照看那两个姑娘。

    “冰雪,两位爷爷,我在城里买了一只烤鸡,一起尝尝吧。”梁暖玉身背麻布,一手提着用荷叶包裹的烤鸡。她兴致冲冲的跑进屋里,却发现三人已经在吃饭了。

    “那老板说你给了他一贯铜钱,太多了,他吩咐小厮帮我们做的。”正好他们也是刚刚动筷,梁暖玉回来的如此及时,月冰雪拉着她赶紧坐下,盛出一碗饭给她。

    “暖玉啊,今天辛苦了,多吃点。”

    驿馆小屋,四人共食,老者佳人,共聚一堂。驿馆外夕阳渐消,灰白色早已取代红光晚霞,夜幕已悄悄来临。

    两日后

    她们四人住在这座驿店已有两天多,月冰雪和梁暖玉两人偶尔也帮着店家招呼来去的客人。那两位前辈去城里为人巡诊,几乎待上一整天,今日又回驿店,便忙忙去查看那两个姑娘的伤势。

    未时三刻的日光更加拙烈,可有之事却让人心灰意冷,更甚风木之悲。

    “暖玉,有位姑娘熬不住了。”周会力不从心地敲着房门,喊着在内休憩的梁暖玉。

    “什么?”梁暖玉惊言站起,顺即起身开门。

    她心下一震,赶忙跑到隔壁厢房。只见唐禹不停的叹气,也似乎在自责。另侧的月冰雪低着头不说话,恍若一团阴云笼罩着整个房间。

    窄小的床上躺着两个姑娘,梁暖玉伸指探探二人的鼻息,睡在外边的人儿已经没了呼吸。她自顾地坐在蒲席上,两目放空,好似失魂一般。

    酋时三刻,同样是夕阳西下,而今日晚霞却更炫美,那红间更淡了些。

    她们把这个姑娘埋在一块荒芜的空地,不知其名,只在那简丑的木上刻着‘无名姑娘之墓’。夕阳最后的绚烂照在那木碑上,尽显孤寂。

    忆往昔,不知所人所名。悲离合,可晓轮回归去。

    夜幕降临,月亮沉昏,星光稀疏,好似一切都进入了梦乡。只有微风吹拂着人的脸颊,才有阵阵清凉。

    月冰雪站在驿店外,抬着看那墨黑的天空,似乎陷入无尽的迷茫。微弱的月光洒落在她清秀的面容,恍惚间能看到她遗憾的眼眸。

    “冰雪,你不用太难过,人命便是如此脆弱。”梁暖玉透着蒙蒙的月光看向月冰雪,以为她还因那个姑娘离世而伤心。

    “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也很伤心。毕竟是你和两位前辈救了她,可还是没能坚持住。”面上瞧着梁暖玉装作云淡风轻,可是她比谁都在意。

    闻言,梁暖玉轻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末春夜晚的微风还要舒服一点,它吹走白日沉沉的七分浮躁,倍感清凉与舒适。

    “算了,回去睡觉吧。”气氛安静好久,梁暖玉适作悠哉游哉的喊了她一声。

    而月冰雪并不急着睡觉,因为轮到她照料这个姑娘了。正要擦拭那位姑娘额头地细汉时,而她竟睁开昏睡已久的双目,眼中带着迷茫。

    她望着月冰雪,而月冰雪也惊喜地盯着她,手里拿着湿巾一颤一颤地,“你你……醒了?!”

    没待那位姑娘反应过来,月冰雪早已跑出去喊来其余三人。

    “姑娘?”梁暖玉摇了摇手,轻声道。

    “你们?我……嘶!”她想撑起身子,可扯到了伤口。

    “你受着伤,先不用下床了。”

    那位姑娘说话地声音也很虚浮,“谢谢你们救了我。”

    她斜目望着这四人,苍白的面容扯出一个微笑,“我叫李山情。”尤其盯着月冰雪出其的久,好似想看透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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