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合作
#27#
马车缓缓往皇城行去，两岸垂柳只余下枯枝，清旷无人。
“那帮人是谁，我并不感兴趣，但要跟我抢生意，我定不会忍。于是就寻了机会将京都暗市经营点的具体位置透给了官府，没想到这大理寺闻风而动，雷厉风行，直接将那暗市剿了，大快人心。”
说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我在这事中，勉强算是事了拂去功与名，藏在万千荣耀背后的男人。”
赵檐：“……”
怪不得！
怪不得暗市被查抄前一点风声都没露！
“事情到这个地步，并非我本意。从一开始，我所做的一切仅仅是和赵五爷你交个朋友。只是……”
言福垂眼看着车厢的木板，哀哀叹了口气：“只是我一介凡人，无预知未来之本领，亦没有诸葛孔明之筹谋，以至事来，手忙脚乱，出此下策，给赵五爷你留下了此等不好的印象，实在是……唉！”
赵檐：“呜呜呜呜呜！”
——我信你个鬼！
“怎么就信不得了？”言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煞有其事地说，“我缺钱，你缺强大的背景。你我二人合作，可不就是互补双赢的事儿。”
赵檐怀疑：“呜呜呜呜呜？”
——太子能缺钱？
“倒不是缺钱花。圣上有旨，百官捐款筹赈灾款，众人几百上千的捐，而我身为人太子手中却只有……”言福顿了顿，有些难堪又有些惆怅，“及至今日，我才发现大齐十万官，穷得只是我这个大齐太子。”
对赵檐来说，凡是用钱可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故而豪气的呜道：“呜呜！呜呜呜！”
——多少？我借你！
“眼下已经不是借钱就能解决问题的了。”
言福继续摇头叹气：“如今人人皆知捐款之策为太子所出，然，太子府中除去御赐之物外，全身家当只有现银九两纹银和三十文钱。哦，不对……
“昨日去赵楼喝茶，花了五两。夜路黑，买了盏灯两文，实际上大齐太子的全身家当只有四两二十八文钱。”
赵檐眼角抽抽：“……”
言福愁啊，眉间的郁结已让印堂都显得黑了起来：“哎，我爹觉得我丢人，就下了道圣旨，让我无论如何都得捐五千两银子。”
赵檐：“呜呜呜！”
——我借你！
言福挑眼看他：“方才说了，这事发展到现在已不是借钱就能解决了的。
“你可知，若你现在将钱借与我，那在文武百官前你就不再是你，而是太子的私库。
“以你的家财，要是真落实这个名，你我怕是都得陷入大难之中。
“如今想要破局已无可能，但却有一法能保你我二人逢凶化吉。”
赵檐：“……？”
他拧眉，思忖了片刻，发现这厮一直再给他下套！
朝廷捐款关他什么事？太子没钱更与他无关，若不这厮将他绑了，威逼利诱，他自然不会趟这趟浑水！
什么破不破局！
只要他不答应，他就不会入局！不入局就不会逢凶，也就没有拿钱化吉这一事！更不存在破局这一说法！
言福：“你且说句人话，若是再‘呜呜’我便当你答应了。”
赵檐沉默。
言福勾起唇角，扬起一个天真的笑靥来：“哦，沉默就是默认同意的意思。看来赵五爷是个爽快人呢！”
赵檐：“……”
他被缚住的手背青筋暴起，看着言福那张脸，气得别过头去望着车窗。
“赵五爷，合作愉快。”言福面上的笑意不散，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文书，封页写着“合作协议书”五个加粗的大字。
“这是份协议书，你只需按个手印，就生效了。”她说着，将协议书递过去，赵檐闭眼不看，她倒也不强迫，兀自翻开首页，一句一句读给他听，“根据《齐律》有关规定，经甲乙双方友好协商，本着长期平等合作，互利互惠的原则，为实现齐国商业市场运营与新型模式开发的直接联系，创造良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达成以下协议……”*
赵檐：“……”
欺负他手里没刀。
-
皇宫，御书房。
马车停在皇城外，言福行步进宫，行至御书房附近，换了个领路的宦官，他上前行礼：“殿下，皇上在御书房等您呢。”
面前在这个宦官，言福有些印象。
这人是昨日去太子府宣旨的那位，还曾贡献出全是感情毫无技巧的诚挚嘶吼
——禁足期间要好好照顾自己哦，不然奴才会担心的。
勉强算是个编外在逃罚抄人员。
“嗯。”
她点头应了一声，算是做了回应。她抬眼看着眼前复古雕花镂空的门窗、榫卯结构长廊、圆弧月形的拱门，神情渐显凝重……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与这个皇帝单独相处。
她收回目光，视线停在引路的年轻宦官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宦官一愣，但随即又收敛了面上不该有的表情，低声回道：“奴才名唤朝恩。”
“朝恩。”她念着这两个字，“朝廷的恩泽吗？”
宦官点头：“是！奴能进宫便是朝廷的恩泽。”
皇城之大，即便是到了御书房，也还是要再走上一段路。
穿过石径，越过长廊，言福没头没尾的来了句：“挺好。”
那名朝恩的宦官有些发蒙，不知道太子殿下突然道出的二字是何意，一时没敢接话，好在御书房就在眼前，他开口：“请殿下再此等候。”
说罢，躬身离开，进入御书房。
片刻后，朝恩出来，迎她进去。
她甫一进御书房，身后的门就关了起来。
房中无人，言福四下打量了一番，房内朝南北向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河社稷的舆图，尺幅偏方且大，将整面白墙覆盖住，距离墙面一丈的位置是张沉香木案，案上散乱的放着几本书，一块黑砚、一个笔架及毛笔若干。
房内左右各有一个书架，但架上没有书，所陈列的是些短兵，如刀、剑、弓、弩。
门两侧是长弓一把，长剑一柄，弓护在左，剑护在右。
言福看着屋中的摆设，陷入了沉思：“……”
若非有宦官引路，她差点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儿，来到了皇帝的武器库。
不过，这会儿她倒有些明白，重文轻武的齐朝，武将为何能与文臣在朝堂之上的地位齐平，其中缘由之一大抵就是帝王的偏爱。
书房有窗吧扇，皆关着，以至屋中昏暗，那些刀枪剑戟在暗中似有灵魂一般，鲜活且生动。
言福等了会儿，不见人来，心中已有思量，遂朝着正前方的案几拱手行礼，朗声道：“父皇，儿臣已将捐款交至户部。”
“四两纹银，二十八文钱。”
声音在屋中响起，低哑却带着某种清脆之感，像是屈指弹在剑刃上发出的脆响，脆却带着一种闷沉。
言福不作任何解释，低头应声：“是。”
那声音再起：“提出捐款赈灾之策的是谁？”
言福：“是儿臣。”
“捐款四两纹银二十八文钱的是谁？”
“是儿臣。”
“呵。一口一个儿臣。可你身是我儿，魂却不是。”那声音幽幽，“想来已有万全之策来堵朕的的嘴了。”
言福头皮一阵发麻，连忙改口：“臣……不敢。”
“你找的蹩脚理由，说给初入官场的人听听还行，要想说动朝堂上的那些人，不可能。所以……”声音悠悠转转，语气笃定，“朕很好奇，你的系统，附加技能是什么？”
突闻此言，言福瞳孔一震：“……”
果然，这个便宜老爹知道的很多。
马车缓缓往皇城行去，两岸垂柳只余下枯枝，清旷无人。
“那帮人是谁，我并不感兴趣，但要跟我抢生意，我定不会忍。于是就寻了机会将京都暗市经营点的具体位置透给了官府，没想到这大理寺闻风而动，雷厉风行，直接将那暗市剿了，大快人心。”
说罢，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我在这事中，勉强算是事了拂去功与名，藏在万千荣耀背后的男人。”
赵檐：“……”
怪不得！
怪不得暗市被查抄前一点风声都没露！
“事情到这个地步，并非我本意。从一开始，我所做的一切仅仅是和赵五爷你交个朋友。只是……”
言福垂眼看着车厢的木板，哀哀叹了口气：“只是我一介凡人，无预知未来之本领，亦没有诸葛孔明之筹谋，以至事来，手忙脚乱，出此下策，给赵五爷你留下了此等不好的印象，实在是……唉！”
赵檐：“呜呜呜呜呜！”
——我信你个鬼！
“怎么就信不得了？”言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煞有其事地说，“我缺钱，你缺强大的背景。你我二人合作，可不就是互补双赢的事儿。”
赵檐怀疑：“呜呜呜呜呜？”
——太子能缺钱？
“倒不是缺钱花。圣上有旨，百官捐款筹赈灾款，众人几百上千的捐，而我身为人太子手中却只有……”言福顿了顿，有些难堪又有些惆怅，“及至今日，我才发现大齐十万官，穷得只是我这个大齐太子。”
对赵檐来说，凡是用钱可解决的事，都不是事，故而豪气的呜道：“呜呜！呜呜呜！”
——多少？我借你！
“眼下已经不是借钱就能解决问题的了。”
言福继续摇头叹气：“如今人人皆知捐款之策为太子所出，然，太子府中除去御赐之物外，全身家当只有现银九两纹银和三十文钱。哦，不对……
“昨日去赵楼喝茶，花了五两。夜路黑，买了盏灯两文，实际上大齐太子的全身家当只有四两二十八文钱。”
赵檐眼角抽抽：“……”
言福愁啊，眉间的郁结已让印堂都显得黑了起来：“哎，我爹觉得我丢人，就下了道圣旨，让我无论如何都得捐五千两银子。”
赵檐：“呜呜呜！”
——我借你！
言福挑眼看他：“方才说了，这事发展到现在已不是借钱就能解决了的。
“你可知，若你现在将钱借与我，那在文武百官前你就不再是你，而是太子的私库。
“以你的家财，要是真落实这个名，你我怕是都得陷入大难之中。
“如今想要破局已无可能，但却有一法能保你我二人逢凶化吉。”
赵檐：“……？”
他拧眉，思忖了片刻，发现这厮一直再给他下套！
朝廷捐款关他什么事？太子没钱更与他无关，若不这厮将他绑了，威逼利诱，他自然不会趟这趟浑水！
什么破不破局！
只要他不答应，他就不会入局！不入局就不会逢凶，也就没有拿钱化吉这一事！更不存在破局这一说法！
言福：“你且说句人话，若是再‘呜呜’我便当你答应了。”
赵檐沉默。
言福勾起唇角，扬起一个天真的笑靥来：“哦，沉默就是默认同意的意思。看来赵五爷是个爽快人呢！”
赵檐：“……”
他被缚住的手背青筋暴起，看着言福那张脸，气得别过头去望着车窗。
“赵五爷，合作愉快。”言福面上的笑意不散，随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文书，封页写着“合作协议书”五个加粗的大字。
“这是份协议书，你只需按个手印，就生效了。”她说着，将协议书递过去，赵檐闭眼不看，她倒也不强迫，兀自翻开首页，一句一句读给他听，“根据《齐律》有关规定，经甲乙双方友好协商，本着长期平等合作，互利互惠的原则，为实现齐国商业市场运营与新型模式开发的直接联系，创造良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达成以下协议……”*
赵檐：“……”
欺负他手里没刀。
-
皇宫，御书房。
马车停在皇城外，言福行步进宫，行至御书房附近，换了个领路的宦官，他上前行礼：“殿下，皇上在御书房等您呢。”
面前在这个宦官，言福有些印象。
这人是昨日去太子府宣旨的那位，还曾贡献出全是感情毫无技巧的诚挚嘶吼
——禁足期间要好好照顾自己哦，不然奴才会担心的。
勉强算是个编外在逃罚抄人员。
“嗯。”
她点头应了一声，算是做了回应。她抬眼看着眼前复古雕花镂空的门窗、榫卯结构长廊、圆弧月形的拱门，神情渐显凝重……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与这个皇帝单独相处。
她收回目光，视线停在引路的年轻宦官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宦官一愣，但随即又收敛了面上不该有的表情，低声回道：“奴才名唤朝恩。”
“朝恩。”她念着这两个字，“朝廷的恩泽吗？”
宦官点头：“是！奴能进宫便是朝廷的恩泽。”
皇城之大，即便是到了御书房，也还是要再走上一段路。
穿过石径，越过长廊，言福没头没尾的来了句：“挺好。”
那名朝恩的宦官有些发蒙，不知道太子殿下突然道出的二字是何意，一时没敢接话，好在御书房就在眼前，他开口：“请殿下再此等候。”
说罢，躬身离开，进入御书房。
片刻后，朝恩出来，迎她进去。
她甫一进御书房，身后的门就关了起来。
房中无人，言福四下打量了一番，房内朝南北向的墙上挂着一幅山河社稷的舆图，尺幅偏方且大，将整面白墙覆盖住，距离墙面一丈的位置是张沉香木案，案上散乱的放着几本书，一块黑砚、一个笔架及毛笔若干。
房内左右各有一个书架，但架上没有书，所陈列的是些短兵，如刀、剑、弓、弩。
门两侧是长弓一把，长剑一柄，弓护在左，剑护在右。
言福看着屋中的摆设，陷入了沉思：“……”
若非有宦官引路，她差点以为是自己走错了地儿，来到了皇帝的武器库。
不过，这会儿她倒有些明白，重文轻武的齐朝，武将为何能与文臣在朝堂之上的地位齐平，其中缘由之一大抵就是帝王的偏爱。
书房有窗吧扇，皆关着，以至屋中昏暗，那些刀枪剑戟在暗中似有灵魂一般，鲜活且生动。
言福等了会儿，不见人来，心中已有思量，遂朝着正前方的案几拱手行礼，朗声道：“父皇，儿臣已将捐款交至户部。”
“四两纹银，二十八文钱。”
声音在屋中响起，低哑却带着某种清脆之感，像是屈指弹在剑刃上发出的脆响，脆却带着一种闷沉。
言福不作任何解释，低头应声：“是。”
那声音再起：“提出捐款赈灾之策的是谁？”
言福：“是儿臣。”
“捐款四两纹银二十八文钱的是谁？”
“是儿臣。”
“呵。一口一个儿臣。可你身是我儿，魂却不是。”那声音幽幽，“想来已有万全之策来堵朕的的嘴了。”
言福头皮一阵发麻，连忙改口：“臣……不敢。”
“你找的蹩脚理由，说给初入官场的人听听还行，要想说动朝堂上的那些人，不可能。所以……”声音悠悠转转，语气笃定，“朕很好奇，你的系统，附加技能是什么？”
突闻此言，言福瞳孔一震：“……”
果然，这个便宜老爹知道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