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远和小葛同时看向谢谦。
周玉川这个名字，从那场车祸后，三人之间默契地没有再提起。
他们忘不了，最初在西湖边的公寓里，打完一局游戏，他们拿着女孩高中时的照片，引谢谦打赌。
那一天，女孩的命运由此改变。
谢谦继续:“和豆豆游玩的时候遇到的。她已经忘记一切，你们，也别去打扰。”
*
招聘地点就在海丰酒店的内部办公楼，外来人员不能进入，陶北北就在大堂里面等着。
时针向前迈了一格，周茹茹返回，并带回一个好消息。
“进了。”
“耶——”陶北北从座位上跳起来。
周茹茹狐疑：“你怎么比我还要开心。说，你有什么阴谋？”
陶北北搓着手，将计划全盘托出:“我告诉你，谢谦也住在这家酒店。你来这里上班，随时能遇到他，这就意味着我们还有机会。我和你再合计合计，挑个他心情好的时候，再去跟他提一次。”
周茹茹压低声音，狠狠道:“可以啊你，算计上我了。大不了我不去了，反正J大门口的奶茶店也在招人。”
“别啊茹茹，谢谦是我最后的希望了。这活是我主动拦下的，我就想证明自己。要是成功了，以后没人再叫我村长家的傻儿子。”
原来他都知道。周茹茹心里一动:“你打算怎么做？”
“这一次，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让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陶北北难得认真一回，周茹茹真挚地说:“那你可要好好想想了。祝你成功。”
陶北北又激动又开心:“那还等什么，走吧。”
“去哪？”
“你第一次来杭州，带你去逛逛啊。”
*
一晃夜幕降临，西湖边上灯火流萤。
陶北北带周茹茹走进餐厅。周茹茹看看装修，小声问:“很贵吧？”
陶北北找了座位坐下:“这里有两层楼，一楼大堂价格适中，二楼包间菜色和服务都不一样，价格就上去了。”
“那等我发了工资，我请你上二楼。”
“那可能你一个月工资都得搭进。”
周茹茹咂舌:“这么离谱。”
两人点完菜，没多久，一盘盘精致的料理端上桌。墨鱼海鲜饭，看上去像是黑暗料理，尝一口味道竟然很不错。
周茹茹吃了一勺，赶紧擦嘴:“我想，你得好好计划下兰烟村开发的事，人家要投资，总得知道钱花在哪，哪里回报高。第一，兰花香客栈要翻新，这名字虽土，但很有野趣，可以保留。第二，得打造几个景点，比如客栈后的小溪，还有千年古樟树等等。一二三四五，你都要列出来。”
陶北北吃得满嘴黑墨:“我爸也是这么说的。茹茹，这你都知道。”
周茹茹给他递了纸巾:“我也不是一下想到的。下午我们逛白堤的时候，这些就突然闪进脑子了。”
陶北北接了纸巾不知道做什么，周茹茹指指他的嘴角：“还有，计划好了给陶村长看一下。这年头，连超级英雄都不是单打独斗的。”
他深情款款看着周茹茹:“我们真是天造地设——”
“我去洗手间。”周茹茹赶紧溜。
*
洗手间的镜子前，几个约会中的女孩在补妆。
周茹茹觉得新奇，她放慢脚步。
其中一个女孩从镜子里看到她:“茹茹。”何艺祯转过头，脸庞粉若桃花，“你来杭州了。”
周茹茹停下:“是的，我刚到杭州，何小姐。”她在，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在。
何艺祯看上去热情:“好巧，我在二楼。”
周茹茹不卑不亢:“我在一楼。先去了，再见。”
*
何艺祯回到包间。
“怎么这么久？”桌对面，谢谦穿着一件款式休闲的衬衫，船板身材一览无遗。
“你不知道女性洗手间，还有个功能是什么吗？”
“我又没有去过。我要是知道，那多奇怪。”
本是句玩笑话，何艺祯却语气不耐烦:“补妆。”
谢谦握住她的手，低声问:“怎么了？”
何艺祯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抿了一口饮料，软软道:“新房的卫生间，已经设计了三稿，都不是我想要的样子。浴缸还是做成第一稿的设计，你觉得怎样？”
谢谦在脑海中回忆，已经设计了三稿，他怎么连一稿也记不起来。女友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有些反常，眼下什么都比不上哄女友开心最重要:“我也觉得第一稿的浴缸最好。现在这些设计师水平真差，早知道我就学室内设计，专门给何小姐设计浴缸。”
何艺祯笑起来，流畅的小挑眉弯起:“你别瞎说。”
*
晚饭后，周茹茹还想再逛逛西湖。两人来到六公园。
“其实西湖也就这样。”陶北北说。
周茹茹让陶北北往前站:“你深吸一口气，看向湖面，是不是觉得内心很平静。”
西湖边没有护栏，湖水幽暗不见底。陶北北停在离岸边一米宽的距离。
“再往前站一点。”周茹茹拉着他一直到边际线，“这样你的视野里都是西湖，感觉很不一样的。”
陶北北吓得眼睛一闭，缓缓睁开后，果然目之所及，皆是流水荡漾，令人心旷神怡。
周茹茹说:“来杭州后，总觉得这里很熟悉。可奶奶说，我从没离开过兰烟村。你说，爸妈以前在外面做生意，没道理不带我出来玩的。”越说越疑惑，她拍了一下陶北北，“你说奇怪吗？”
陶北北被她拍得失去平衡，前后摇晃几下后才稳住。他擦擦汗，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几步。
“好看是好看，就是腿会颤。”
*
这几天千羽科技不太消停。
备受瞩目的AI制造产线一拖再拖。让原本宣扬这是场技术革命的新闻报道，态度一变转为对千羽是否过誉的质疑。
谢谦起了个大早，匆匆赶到单位。
位置还没坐热，谢寅走进来。倪雨晴跟在他身后，为没有拦住而自责地低下头。
“这么早，谢总。”谢寅自顾自坐下。
“不知道你要来，否则就晚点上班了。”谢谦对他没好脸色。看向倪雨晴时缓和一些，示意她出去。
“谢氏集团最近三天，股价连跌5个百分点，谢总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们的产线到现在还没上，外界质疑你们的真实水平，同样也质疑谢氏接团的投资能力。”
“原来我们在谢氏集团地位如此重要，那谢总监明年可要多给我们研发费用了。”
全然不将他这个总监放在眼里。谢寅握紧拳头，一言不发盯着他。
谢谦无奈:“行了，咱们老爸健硕，做这个动作很有威慑力。你再去练练吧。”
倪雨晴进来送文件，封面写着律师函。
谢谦低头翻阅起来:“你先回去吧，事情处理好我会来找你。”
谢寅每句话，都像打在气球上绵软无力。不仅如此，谢谦的回话，怎么听都像在哄小孩。
“谢谦，你——”谢寅站起来。倪雨晴适时地插嘴道:“谢总，会议马上开始，您文件还没看。”
谢寅无可奈何，带着一肚子气委屈离去。
*
谢谦用十分钟看完文件，在赶往会议室的路上顺便刷了刷刘晓菲发来的照片。
豆豆跟爷爷奶奶在环球影城的合影，笑得乐不思蜀。
谢谦风风火火地进入会议室，与会众人起立。
“这些都免了。”
众人刚坐下，只听啪得一声，谢谦将律师函扔在桌上。一众人立刻起立。
“你们是要逼死赫基吗？让一个注册资本不到500万，主要以技术为资本的生产企业，赔偿5000万。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牛逼特神气？”
其中一人战战兢兢说：“我们的产线不能顺利投产，就是因为赫基擅自篡改参数，让他们赔5000万，正好弥补我们的损失。”
“你们从硅谷到杭州，跟了我一路，我心里在想什么，还不如一个刚进来的律师清楚。好好看看人家怎么写的律师函。还有听不进的人，我用不起。”
整个会议室噤若寒蝉。
只有倪雨晴小确幸了一下下，终于不是只有她一人挨批的世界了。
*
回到办公室，谢总脾气未消。临窗站了一会儿。
身后传来倪雨晴的声音:“谢总，冯律师来了。”
“谢总，你找我。”许多人第一次被上司召见，多少有些忐忑不安。很显然，从声音即能听出，这位冯律师并没有。
谢谦转身:“你的律师函写得很好，你怎么知道我不打算追责——”他愣住。
他只见过他几次，而且还是在六年前。但他永远忘不了——
这个见证了他那段幼稚、不堪过往的男人。
此时，冯炯穿着一身暗色西装，挺拔立于办公室正中:“谢谢夸奖。”
谢谦面无表情:“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冯炯面不改色，回答得游刃有余:“第一，千羽背靠谢氏集团，资金背景雄厚，意味着我将得到更高的回报。第二，你们作研发，实力享誉国际，这是我的兴趣所在。第三，你们扎根杭州，出于个人原因，我不会离开杭州。因为这三个原因我选择你们，绝无私心。相信谢总也会公私分明，应该不会因为我明天左脚迈进办公室，而将我开除吧。”
可以啊，给他戴顶高帽子。他要是有任何苛责他，就是公私不分了。
谢谦定定地看着他，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淡和倨傲:“律师函就按照你写的发，相信你已经看出来，我想拉拢赫基，这事就交给你了。”
他继续看向窗外:“出去吧。”
*
酒店交接班在清晨人流的高峰期后，也是周茹茹第一天上班的时间。她迈着雀跃的步伐，来到海丰酒店报道。
昨晚兴奋过头，失眠到两点，早上起来眼睑下多了两道黑眼圈，问隔壁小姐姐借了粉底抹了抹，顺带撸了个简单的妆。
接待她的人是大堂经理周艳。
“教我周姐就行，我只大你几岁。”周艳刚值完晚班，浓妆下带着一丝倦容。
“原本你要经过礼仪培训才能上岗，我们忙不过来，你先以工代训吧——慢着，你没化妆就来上班了？”周艳凑近她，盯着看。
周茹茹被她看得心里一怵，正想扣点粉底下来给她看看，就被她拉到小房间。
房间里一张化妆桌，上面铺满各色化妆品。周茹茹跟着阿柳，大概知道一些品牌。她扫了一眼，价值不菲啊。
周艳拿着一套制服让她换上后，又让她坐在镜子前。高亮的补光灯下，周茹茹的脸蛋就如水嫩的桃子，软嫩无暇。
经过周艳一番娴熟的改造，周茹茹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不禁发出惊讶的感叹。
周玉川这个名字，从那场车祸后，三人之间默契地没有再提起。
他们忘不了，最初在西湖边的公寓里，打完一局游戏，他们拿着女孩高中时的照片，引谢谦打赌。
那一天，女孩的命运由此改变。
谢谦继续:“和豆豆游玩的时候遇到的。她已经忘记一切，你们，也别去打扰。”
*
招聘地点就在海丰酒店的内部办公楼，外来人员不能进入，陶北北就在大堂里面等着。
时针向前迈了一格，周茹茹返回，并带回一个好消息。
“进了。”
“耶——”陶北北从座位上跳起来。
周茹茹狐疑：“你怎么比我还要开心。说，你有什么阴谋？”
陶北北搓着手，将计划全盘托出:“我告诉你，谢谦也住在这家酒店。你来这里上班，随时能遇到他，这就意味着我们还有机会。我和你再合计合计，挑个他心情好的时候，再去跟他提一次。”
周茹茹压低声音，狠狠道:“可以啊你，算计上我了。大不了我不去了，反正J大门口的奶茶店也在招人。”
“别啊茹茹，谢谦是我最后的希望了。这活是我主动拦下的，我就想证明自己。要是成功了，以后没人再叫我村长家的傻儿子。”
原来他都知道。周茹茹心里一动:“你打算怎么做？”
“这一次，我会做好万全的准备，让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陶北北难得认真一回，周茹茹真挚地说:“那你可要好好想想了。祝你成功。”
陶北北又激动又开心:“那还等什么，走吧。”
“去哪？”
“你第一次来杭州，带你去逛逛啊。”
*
一晃夜幕降临，西湖边上灯火流萤。
陶北北带周茹茹走进餐厅。周茹茹看看装修，小声问:“很贵吧？”
陶北北找了座位坐下:“这里有两层楼，一楼大堂价格适中，二楼包间菜色和服务都不一样，价格就上去了。”
“那等我发了工资，我请你上二楼。”
“那可能你一个月工资都得搭进。”
周茹茹咂舌:“这么离谱。”
两人点完菜，没多久，一盘盘精致的料理端上桌。墨鱼海鲜饭，看上去像是黑暗料理，尝一口味道竟然很不错。
周茹茹吃了一勺，赶紧擦嘴:“我想，你得好好计划下兰烟村开发的事，人家要投资，总得知道钱花在哪，哪里回报高。第一，兰花香客栈要翻新，这名字虽土，但很有野趣，可以保留。第二，得打造几个景点，比如客栈后的小溪，还有千年古樟树等等。一二三四五，你都要列出来。”
陶北北吃得满嘴黑墨:“我爸也是这么说的。茹茹，这你都知道。”
周茹茹给他递了纸巾:“我也不是一下想到的。下午我们逛白堤的时候，这些就突然闪进脑子了。”
陶北北接了纸巾不知道做什么，周茹茹指指他的嘴角：“还有，计划好了给陶村长看一下。这年头，连超级英雄都不是单打独斗的。”
他深情款款看着周茹茹:“我们真是天造地设——”
“我去洗手间。”周茹茹赶紧溜。
*
洗手间的镜子前，几个约会中的女孩在补妆。
周茹茹觉得新奇，她放慢脚步。
其中一个女孩从镜子里看到她:“茹茹。”何艺祯转过头，脸庞粉若桃花，“你来杭州了。”
周茹茹停下:“是的，我刚到杭州，何小姐。”她在，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在。
何艺祯看上去热情:“好巧，我在二楼。”
周茹茹不卑不亢:“我在一楼。先去了，再见。”
*
何艺祯回到包间。
“怎么这么久？”桌对面，谢谦穿着一件款式休闲的衬衫，船板身材一览无遗。
“你不知道女性洗手间，还有个功能是什么吗？”
“我又没有去过。我要是知道，那多奇怪。”
本是句玩笑话，何艺祯却语气不耐烦:“补妆。”
谢谦握住她的手，低声问:“怎么了？”
何艺祯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抿了一口饮料，软软道:“新房的卫生间，已经设计了三稿，都不是我想要的样子。浴缸还是做成第一稿的设计，你觉得怎样？”
谢谦在脑海中回忆，已经设计了三稿，他怎么连一稿也记不起来。女友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有些反常，眼下什么都比不上哄女友开心最重要:“我也觉得第一稿的浴缸最好。现在这些设计师水平真差，早知道我就学室内设计，专门给何小姐设计浴缸。”
何艺祯笑起来，流畅的小挑眉弯起:“你别瞎说。”
*
晚饭后，周茹茹还想再逛逛西湖。两人来到六公园。
“其实西湖也就这样。”陶北北说。
周茹茹让陶北北往前站:“你深吸一口气，看向湖面，是不是觉得内心很平静。”
西湖边没有护栏，湖水幽暗不见底。陶北北停在离岸边一米宽的距离。
“再往前站一点。”周茹茹拉着他一直到边际线，“这样你的视野里都是西湖，感觉很不一样的。”
陶北北吓得眼睛一闭，缓缓睁开后，果然目之所及，皆是流水荡漾，令人心旷神怡。
周茹茹说:“来杭州后，总觉得这里很熟悉。可奶奶说，我从没离开过兰烟村。你说，爸妈以前在外面做生意，没道理不带我出来玩的。”越说越疑惑，她拍了一下陶北北，“你说奇怪吗？”
陶北北被她拍得失去平衡，前后摇晃几下后才稳住。他擦擦汗，小心翼翼地往后退了几步。
“好看是好看，就是腿会颤。”
*
这几天千羽科技不太消停。
备受瞩目的AI制造产线一拖再拖。让原本宣扬这是场技术革命的新闻报道，态度一变转为对千羽是否过誉的质疑。
谢谦起了个大早，匆匆赶到单位。
位置还没坐热，谢寅走进来。倪雨晴跟在他身后，为没有拦住而自责地低下头。
“这么早，谢总。”谢寅自顾自坐下。
“不知道你要来，否则就晚点上班了。”谢谦对他没好脸色。看向倪雨晴时缓和一些，示意她出去。
“谢氏集团最近三天，股价连跌5个百分点，谢总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们的产线到现在还没上，外界质疑你们的真实水平，同样也质疑谢氏接团的投资能力。”
“原来我们在谢氏集团地位如此重要，那谢总监明年可要多给我们研发费用了。”
全然不将他这个总监放在眼里。谢寅握紧拳头，一言不发盯着他。
谢谦无奈:“行了，咱们老爸健硕，做这个动作很有威慑力。你再去练练吧。”
倪雨晴进来送文件，封面写着律师函。
谢谦低头翻阅起来:“你先回去吧，事情处理好我会来找你。”
谢寅每句话，都像打在气球上绵软无力。不仅如此，谢谦的回话，怎么听都像在哄小孩。
“谢谦，你——”谢寅站起来。倪雨晴适时地插嘴道:“谢总，会议马上开始，您文件还没看。”
谢寅无可奈何，带着一肚子气委屈离去。
*
谢谦用十分钟看完文件，在赶往会议室的路上顺便刷了刷刘晓菲发来的照片。
豆豆跟爷爷奶奶在环球影城的合影，笑得乐不思蜀。
谢谦风风火火地进入会议室，与会众人起立。
“这些都免了。”
众人刚坐下，只听啪得一声，谢谦将律师函扔在桌上。一众人立刻起立。
“你们是要逼死赫基吗？让一个注册资本不到500万，主要以技术为资本的生产企业，赔偿5000万。你们是不是觉得自己特牛逼特神气？”
其中一人战战兢兢说：“我们的产线不能顺利投产，就是因为赫基擅自篡改参数，让他们赔5000万，正好弥补我们的损失。”
“你们从硅谷到杭州，跟了我一路，我心里在想什么，还不如一个刚进来的律师清楚。好好看看人家怎么写的律师函。还有听不进的人，我用不起。”
整个会议室噤若寒蝉。
只有倪雨晴小确幸了一下下，终于不是只有她一人挨批的世界了。
*
回到办公室，谢总脾气未消。临窗站了一会儿。
身后传来倪雨晴的声音:“谢总，冯律师来了。”
“谢总，你找我。”许多人第一次被上司召见，多少有些忐忑不安。很显然，从声音即能听出，这位冯律师并没有。
谢谦转身:“你的律师函写得很好，你怎么知道我不打算追责——”他愣住。
他只见过他几次，而且还是在六年前。但他永远忘不了——
这个见证了他那段幼稚、不堪过往的男人。
此时，冯炯穿着一身暗色西装，挺拔立于办公室正中:“谢谢夸奖。”
谢谦面无表情:“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冯炯面不改色，回答得游刃有余:“第一，千羽背靠谢氏集团，资金背景雄厚，意味着我将得到更高的回报。第二，你们作研发，实力享誉国际，这是我的兴趣所在。第三，你们扎根杭州，出于个人原因，我不会离开杭州。因为这三个原因我选择你们，绝无私心。相信谢总也会公私分明，应该不会因为我明天左脚迈进办公室，而将我开除吧。”
可以啊，给他戴顶高帽子。他要是有任何苛责他，就是公私不分了。
谢谦定定地看着他，带着与生俱来的冷淡和倨傲:“律师函就按照你写的发，相信你已经看出来，我想拉拢赫基，这事就交给你了。”
他继续看向窗外:“出去吧。”
*
酒店交接班在清晨人流的高峰期后，也是周茹茹第一天上班的时间。她迈着雀跃的步伐，来到海丰酒店报道。
昨晚兴奋过头，失眠到两点，早上起来眼睑下多了两道黑眼圈，问隔壁小姐姐借了粉底抹了抹，顺带撸了个简单的妆。
接待她的人是大堂经理周艳。
“教我周姐就行，我只大你几岁。”周艳刚值完晚班，浓妆下带着一丝倦容。
“原本你要经过礼仪培训才能上岗，我们忙不过来，你先以工代训吧——慢着，你没化妆就来上班了？”周艳凑近她，盯着看。
周茹茹被她看得心里一怵，正想扣点粉底下来给她看看，就被她拉到小房间。
房间里一张化妆桌，上面铺满各色化妆品。周茹茹跟着阿柳，大概知道一些品牌。她扫了一眼，价值不菲啊。
周艳拿着一套制服让她换上后，又让她坐在镜子前。高亮的补光灯下，周茹茹的脸蛋就如水嫩的桃子，软嫩无暇。
经过周艳一番娴熟的改造，周茹茹同镜子中的自己对视，不禁发出惊讶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