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赶到何艺祯家。
推开门，何艺祯穿着一件白色紧身裙，捧着一盘颜色可爱的马卡龙，款款向他走来。
谢谦将她打量一番：“你没受伤？”
何艺祯来到他面前，将一个马卡龙塞进谢谦嘴中。
“六周年快乐。”
马卡龙外酥里软，有些甜腻。
只见何艺祯两腿雪白，没有一丝瑕疵。
谢谦悬着的心收起来：“你骗我啊。”
何艺祯说：“就这一次。到屋顶来。”
屋顶摆着一张露天餐桌，一旁是巨大的爱心气球墙。粉色的氢气球和鲜花连成一片。
“都是我自己布置的。”何艺祯扬起下巴，得意道，“等下的晚餐也全部是我准备的。”
“这是——”
“六周年纪念日那天，不是吴博士要来吗？你跟他联系很久了，这次机会，我想你不会放过。既然如此，纪念日提前过好，那天你可以心无旁骛忙你的事。”
谢谦怔了许久。眼前这个美丽女人的做法，再一次印证了他的想法，她好像为他量身打造般的适配，有她在，他永远能够保持轻松和理智。
谢谦看向未婚妻：“艺祯，谢谢你。我也好幸运。”
*
谢谦走后，周茹茹又坐回到书桌前。
然而许久过去，书本仍然停留在某一页。
周茹茹苦恼地将头埋进手臂里。
心被他撬走，要一点一点的收复回来，谈何容易。
敲门声响起。周茹茹飞快起身，见是倪雨晴站在门口。
她双手递上：“还你伞。”
周茹茹收起难过的情绪，笑道：“你还特地过来还给我，我们又不是见不到了。”
“总是忘记，今天下班早，就过来了。”倪雨晴很真诚，“今天你讲的真好。谢总只对新技术感兴趣，放在以前，根本不会投资旅游业的，没想到你能说动他。”
周茹茹被夸得不好意思：“临时抱佛脚的。”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陶北北打来电话。
“茹茹，我们有钱啦，千羽答应投资兰烟村，我们要发财啦！”
周茹茹笑得更加灿烂：“恭喜你，你也终于证明自己。”
“茹茹你真是我的福星，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周茹茹小声问倪雨晴：“你晚上没事的话，一起吃个饭？”
倪雨晴同周茹茹很投缘，她欣喜地点点头。
“好，我们两位。”
“谁，男的女的？” 陶北北警觉起来，“西湖边的饭店可贵了，你可要帮我省着点。”
周茹茹被陶北北没正经的样子逗乐。也不知道他关心的是她带了谁，还是他的钱包。
周茹茹逗他：“不行就算了，我跟倪小姐说一声，让她别去了。”
“倪小姐？”
“嗯，谢谦的秘书。”
陶北北无缝衔接地换成谄媚语气：“原来是倪小姐大驾光临，欢迎欢迎。你帮我问问她，能不能叫上谢先生。”
“他今晚肯定不来，他要陪他的未婚妻。”
“唉，真是可惜。不过你来就行了，穿得漂亮点。”
*
陶北北还叫了冯炯。
西湖边的酒楼，装修得很有人文情怀。陶北北坐在主位上，说话也变得文绉绉。
“兰烟村旅游开发项目的成功融资，离不开各位的帮助，来，我敬大家一杯。”
话题渐渐打开。
冯炯和倪雨晴本就认识，两人隔空碰杯。冯炯问：“怎么今天下班这么早。”
“我是谢总秘书，什么时候上班取决于他的行程。”
冯炯表示懂了：“看来今晚谢总有私人活动。”
“约会吧。”她看看周茹茹。
叫花鸡转到周茹茹面前，她专心掰扯着鸡肉。
陶北北插进来：“早就听说千羽福利好，只要能进你们公司，没人愿意离职。”
倪雨晴说：“这是真的。谢总出手大方，给的晋升机会又多，大家对他都很忠诚。”
她和冯炯对视，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轻声说：“要不然我早就辞职了，天天挨骂。”
冯炯语气中带着慰藉：“听说今天谢寅闯进会场，你不会又挨批了吧。”
倪雨晴吐吐舌头：“可不是嘛，你说他一个男人，我哪里拉得住。”她胡乱搅拌着宋嫂鱼羹。
“茹茹，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冯炯发问，三人同时看向周茹茹。
周茹茹一不小心撕了一块超大的鸡胸肉，正用力啃着。
“做什么？”
冯炯又将当时情况说了一遍。
周茹茹眼珠子转了转：“你是说那个总监？打扮得油头粉面，一定注重形象。如果是我，我会往他脸上浇一杯水，他一定先往洗手间跑。”
倪雨晴惊呼：“啊，这也行？”
整个晚饭周茹茹不在状态，对于他们的谈话听了一些，又没听全：“要是不喜欢这份工作，为什么不辞职呢，依你的学历，找工作不难吧。”
这话一出，让在场的人一惊。
“我可从没想过。”倪雨晴弱弱地说，毕竟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周茹茹一手夹着鸡胸肉，另一只手指点江山：“我奶奶说，人生很短暂，我们来不及见证海枯石烂、天荒地老，我们能做的，就是过好每一天。如果一个月前，你就辞职不干了，是不是这一个月就没有挨骂，过得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所以，不要再浪费一个月，甚至一天了。”
说完，低下头又跟鸡胸肉杠上。
冯炯和倪雨晴面面相觑，他用口型问：“她今天怎么了？”
倪雨晴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不好说。”
*
晚饭结束后，陶北北将冯炯和倪雨晴支走，说是要跟周茹茹商量客栈改造的事。
陶北北难得深沉，路上一直双手插袋。两人来到西湖边。
“你说过你很喜欢这里。”
周茹茹嗯了一声。在湖边，声音都不自觉地轻柔。
“茹茹。”陶北北叫他。
周茹茹如果不走神，就会发现，这声音太柔情，完全不像平日里的陶北北。
她缓缓回头：“怎么了？”
“茹茹，这是我们认识的第六年。这辈子我最后悔的是，没能早点认识你，如果我们从小认识，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相熟相知，你会不会和我一样，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周茹茹反应过来，怔在原地。
微风穿行在空气中。
“你们都叫我村长家的傻儿子，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就是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你。我没谢谦或者冯炯那样有本事，但我有一颗真心，会把你捧在手心，不让你孤独难过。”陶北北脸涨得通红，两手不停捏着衬衣上的扣眼。
可眼神是那样赤诚热烈。
发丝从周茹茹脸上拂过，挠得她痒痒的。
“陶北北，你因为喜欢我才认为我什么都好。事实上，我一无所有，不仅如此，我连以前的记忆都留不住。这样的我，值得你喜欢吗？”
“我不管，只要你是周茹茹，我就喜欢。”
他按照预先设计好的情节，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宝石蓝盒子。
*
冯炯送倪雨晴回家。路上，倪雨晴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问个清楚：“冯律师，茹茹以前和谢总认识吗？”
“你为什么这样问？”
“我当了谢总一年的秘书，从他对每个人的态度，我就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冯炯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用力。
“无论你知道了什么，都别告诉她。”
“可你不觉得，茹茹也喜欢他吗？”
随着一阵刹车声，冯炯将车停在路边。
“你还知道什么？”
“她今晚一直走神，我想就是因为她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我还看到陶北北口袋里有一个小盒子，那种大小的盒子，装戒指正好。”
“女生，往往在失意的时候，最容易接受告白。”
*
晚饭过后，谢谦和何艺祯坐在空中花园里，看着远方华灯车流。
何艺祯蜷缩在谢谦怀里，心中柔情蜜意：“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
“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我们选个日子，搬过去，好不好。”
何艺祯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边。
就着这番谈话，谢谦想起一件事。回国前两人经常商量婚后生活。这种期骥，好像在他们回国后，悄无声息地被什么东西所打破。
谢谦知道，只要他不提，她也不会催。
“艺祯，你还想嫁给我吗？”
“你在说什么呢？”何艺祯从他怀里坐直，可笑地看着他。
“可我遇见了周茹茹，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我的过去？”
“回国前，我们讨论过这件事。你说，她对于你，只是个陌生人，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谢谦鬼迷心窍，明知道不应该却偏要问：“如果我再一次动心了呢？”
何艺祯笑容依然轻松，她起身去收拾餐桌：“你一定是太累了，才会问女朋友这样的问题，今晚不留你了，快回去休息吧。还有，吴博士那边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找我爸出马。”
谢谦看着她弯腰收拾餐盘。这一瞬间好希望她能暴跳如雷，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渣男。
可她始终笑着为他打气。
*
湖滨公园的露天live house，围满了游客。一曲终了，游客们高声喊出自己想听的歌。
歌手就一人，兼着演奏者，在各种乐器间之间游走，边演唱边自我陶醉。
看上去孤独又热闹。
一个女孩站在人群中，手中握着宝石蓝盒子，脸上神色在晦暗的灯光下模糊不清。
*
“我让她自己选，把戒指戴在食指上，表示答应我；把戒指戴在小指上，就是拒绝我。你猜她怎么说？”
陶北北向赶来找他的冯炯和倪雨晴讲述刚才发生的事。
“她说她会当作项链戴在脖子上。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就是与众不同，哈哈哈……”
冯炯和倪雨晴交换眼神。是他们多心了，周茹茹并没有答应他。
“这是我给自己最后的机会。”陶北北停止嬉笑，换上一副从不曾有过的严肃神情，“我们还是朋友，但我不会再打扰她了。这六年，她过得并不开心。希望我的告白，能让她更加勇敢，更加自信吧。”
*
有人点了一首《流星雨》。
在浪漫的旋律中，周茹茹抬起头，迎着光亮的地方，从盒子中取出一枚小小的指环。
如果早半年，面对陶北北的表白，知足常乐如她，再加上奶奶的撮合，或许就答应了。
只是现在，她遇见了谢谦，品尝了什么叫做爱情以后，她没有办法同一个只有友谊的人共度余生。
她试着将戒指往食指上戴。
随之鼻头一酸，苦笑起来。这么小的指环，他根本就没想让她戴上食指。
他只是想告诉自己。
她，周茹茹，值得被爱。无论那个人是谁。
所以，放下自卑和胆怯，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跟喜欢的人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她紧握戒指，感受着圆环陷入她的掌心。当歌曲快到尾声时，退出人群，轻快离去。
*
周茹茹前脚刚离开，谢谦循着音乐声，来到live house。
从何艺祯家出来，经过道路两旁的橱窗，他看到玻璃中那张怅惘的脸，失了魂似的一路走到西湖。
他站在最外围。是一首老歌的尾奏，就记得原唱是四个高个男生。
当时班上好多女生迷恋他们。他就嗤笑，一群被爱情冲昏头的小女生。
现在又是谁被冲昏了头。
*
长白山脉，皑皑白雪终年不断。
这可乐坏了生长在亚热带的孩子了。夜晚，刘晓菲抱着豆豆在屋外看雪景。
所有房子盖上厚重的雪层，好像梦幻中的国度。
豆豆发问：“奶奶，老虎没有衣服穿，在雪地里会不会着凉啊。爸爸说，我的妈妈是只老虎，我怕她冷。”
“你的妈妈很聪明，她不会的。”
“奶奶，你也见过她吗？”
谢崇敬走过来，踩在堆雪的木板上，发出咯吱响声：“晓菲，豆豆，来睡了。”
豆豆跳下来，摇摇摆摆走到白天堆的雪人旁，用手又加固了一下。
手套跟头一样大，里面暖呼呼的。
“这个雪人就是豆豆，万一晚上母老虎妈妈来看我，雪人可以替我招呼她。”
这对争斗半辈子的老两口，静静站在雪堆里，看着小孙子一举一动。一直等他玩够了，三人手拉手，走进冰雪覆盖的小屋里。
推开门，何艺祯穿着一件白色紧身裙，捧着一盘颜色可爱的马卡龙，款款向他走来。
谢谦将她打量一番：“你没受伤？”
何艺祯来到他面前，将一个马卡龙塞进谢谦嘴中。
“六周年快乐。”
马卡龙外酥里软，有些甜腻。
只见何艺祯两腿雪白，没有一丝瑕疵。
谢谦悬着的心收起来：“你骗我啊。”
何艺祯说：“就这一次。到屋顶来。”
屋顶摆着一张露天餐桌，一旁是巨大的爱心气球墙。粉色的氢气球和鲜花连成一片。
“都是我自己布置的。”何艺祯扬起下巴，得意道，“等下的晚餐也全部是我准备的。”
“这是——”
“六周年纪念日那天，不是吴博士要来吗？你跟他联系很久了，这次机会，我想你不会放过。既然如此，纪念日提前过好，那天你可以心无旁骛忙你的事。”
谢谦怔了许久。眼前这个美丽女人的做法，再一次印证了他的想法，她好像为他量身打造般的适配，有她在，他永远能够保持轻松和理智。
谢谦看向未婚妻：“艺祯，谢谢你。我也好幸运。”
*
谢谦走后，周茹茹又坐回到书桌前。
然而许久过去，书本仍然停留在某一页。
周茹茹苦恼地将头埋进手臂里。
心被他撬走，要一点一点的收复回来，谈何容易。
敲门声响起。周茹茹飞快起身，见是倪雨晴站在门口。
她双手递上：“还你伞。”
周茹茹收起难过的情绪，笑道：“你还特地过来还给我，我们又不是见不到了。”
“总是忘记，今天下班早，就过来了。”倪雨晴很真诚，“今天你讲的真好。谢总只对新技术感兴趣，放在以前，根本不会投资旅游业的，没想到你能说动他。”
周茹茹被夸得不好意思：“临时抱佛脚的。”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陶北北打来电话。
“茹茹，我们有钱啦，千羽答应投资兰烟村，我们要发财啦！”
周茹茹笑得更加灿烂：“恭喜你，你也终于证明自己。”
“茹茹你真是我的福星，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周茹茹小声问倪雨晴：“你晚上没事的话，一起吃个饭？”
倪雨晴同周茹茹很投缘，她欣喜地点点头。
“好，我们两位。”
“谁，男的女的？” 陶北北警觉起来，“西湖边的饭店可贵了，你可要帮我省着点。”
周茹茹被陶北北没正经的样子逗乐。也不知道他关心的是她带了谁，还是他的钱包。
周茹茹逗他：“不行就算了，我跟倪小姐说一声，让她别去了。”
“倪小姐？”
“嗯，谢谦的秘书。”
陶北北无缝衔接地换成谄媚语气：“原来是倪小姐大驾光临，欢迎欢迎。你帮我问问她，能不能叫上谢先生。”
“他今晚肯定不来，他要陪他的未婚妻。”
“唉，真是可惜。不过你来就行了，穿得漂亮点。”
*
陶北北还叫了冯炯。
西湖边的酒楼，装修得很有人文情怀。陶北北坐在主位上，说话也变得文绉绉。
“兰烟村旅游开发项目的成功融资，离不开各位的帮助，来，我敬大家一杯。”
话题渐渐打开。
冯炯和倪雨晴本就认识，两人隔空碰杯。冯炯问：“怎么今天下班这么早。”
“我是谢总秘书，什么时候上班取决于他的行程。”
冯炯表示懂了：“看来今晚谢总有私人活动。”
“约会吧。”她看看周茹茹。
叫花鸡转到周茹茹面前，她专心掰扯着鸡肉。
陶北北插进来：“早就听说千羽福利好，只要能进你们公司，没人愿意离职。”
倪雨晴说：“这是真的。谢总出手大方，给的晋升机会又多，大家对他都很忠诚。”
她和冯炯对视，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轻声说：“要不然我早就辞职了，天天挨骂。”
冯炯语气中带着慰藉：“听说今天谢寅闯进会场，你不会又挨批了吧。”
倪雨晴吐吐舌头：“可不是嘛，你说他一个男人，我哪里拉得住。”她胡乱搅拌着宋嫂鱼羹。
“茹茹，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冯炯发问，三人同时看向周茹茹。
周茹茹一不小心撕了一块超大的鸡胸肉，正用力啃着。
“做什么？”
冯炯又将当时情况说了一遍。
周茹茹眼珠子转了转：“你是说那个总监？打扮得油头粉面，一定注重形象。如果是我，我会往他脸上浇一杯水，他一定先往洗手间跑。”
倪雨晴惊呼：“啊，这也行？”
整个晚饭周茹茹不在状态，对于他们的谈话听了一些，又没听全：“要是不喜欢这份工作，为什么不辞职呢，依你的学历，找工作不难吧。”
这话一出，让在场的人一惊。
“我可从没想过。”倪雨晴弱弱地说，毕竟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周茹茹一手夹着鸡胸肉，另一只手指点江山：“我奶奶说，人生很短暂，我们来不及见证海枯石烂、天荒地老，我们能做的，就是过好每一天。如果一个月前，你就辞职不干了，是不是这一个月就没有挨骂，过得跟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所以，不要再浪费一个月，甚至一天了。”
说完，低下头又跟鸡胸肉杠上。
冯炯和倪雨晴面面相觑，他用口型问：“她今天怎么了？”
倪雨晴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不好说。”
*
晚饭结束后，陶北北将冯炯和倪雨晴支走，说是要跟周茹茹商量客栈改造的事。
陶北北难得深沉，路上一直双手插袋。两人来到西湖边。
“你说过你很喜欢这里。”
周茹茹嗯了一声。在湖边，声音都不自觉地轻柔。
“茹茹。”陶北北叫他。
周茹茹如果不走神，就会发现，这声音太柔情，完全不像平日里的陶北北。
她缓缓回头：“怎么了？”
“茹茹，这是我们认识的第六年。这辈子我最后悔的是，没能早点认识你，如果我们从小认识，一起长大，彼此之间相熟相知，你会不会和我一样，这辈子就认定你了。”
周茹茹反应过来，怔在原地。
微风穿行在空气中。
“你们都叫我村长家的傻儿子，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就是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就喜欢你。我没谢谦或者冯炯那样有本事，但我有一颗真心，会把你捧在手心，不让你孤独难过。”陶北北脸涨得通红，两手不停捏着衬衣上的扣眼。
可眼神是那样赤诚热烈。
发丝从周茹茹脸上拂过，挠得她痒痒的。
“陶北北，你因为喜欢我才认为我什么都好。事实上，我一无所有，不仅如此，我连以前的记忆都留不住。这样的我，值得你喜欢吗？”
“我不管，只要你是周茹茹，我就喜欢。”
他按照预先设计好的情节，将手伸进口袋，掏出一个宝石蓝盒子。
*
冯炯送倪雨晴回家。路上，倪雨晴思前想后，还是决定问个清楚：“冯律师，茹茹以前和谢总认识吗？”
“你为什么这样问？”
“我当了谢总一年的秘书，从他对每个人的态度，我就知道，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冯炯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用力。
“无论你知道了什么，都别告诉她。”
“可你不觉得，茹茹也喜欢他吗？”
随着一阵刹车声，冯炯将车停在路边。
“你还知道什么？”
“她今晚一直走神，我想就是因为她不敢面对自己的感情。我还看到陶北北口袋里有一个小盒子，那种大小的盒子，装戒指正好。”
“女生，往往在失意的时候，最容易接受告白。”
*
晚饭过后，谢谦和何艺祯坐在空中花园里，看着远方华灯车流。
何艺祯蜷缩在谢谦怀里，心中柔情蜜意：“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
“房子已经装修好了，我们选个日子，搬过去，好不好。”
何艺祯没说话，只是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边。
就着这番谈话，谢谦想起一件事。回国前两人经常商量婚后生活。这种期骥，好像在他们回国后，悄无声息地被什么东西所打破。
谢谦知道，只要他不提，她也不会催。
“艺祯，你还想嫁给我吗？”
“你在说什么呢？”何艺祯从他怀里坐直，可笑地看着他。
“可我遇见了周茹茹，你真的一点都不介意我的过去？”
“回国前，我们讨论过这件事。你说，她对于你，只是个陌生人，我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谢谦鬼迷心窍，明知道不应该却偏要问：“如果我再一次动心了呢？”
何艺祯笑容依然轻松，她起身去收拾餐桌：“你一定是太累了，才会问女朋友这样的问题，今晚不留你了，快回去休息吧。还有，吴博士那边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找我爸出马。”
谢谦看着她弯腰收拾餐盘。这一瞬间好希望她能暴跳如雷，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渣男。
可她始终笑着为他打气。
*
湖滨公园的露天live house，围满了游客。一曲终了，游客们高声喊出自己想听的歌。
歌手就一人，兼着演奏者，在各种乐器间之间游走，边演唱边自我陶醉。
看上去孤独又热闹。
一个女孩站在人群中，手中握着宝石蓝盒子，脸上神色在晦暗的灯光下模糊不清。
*
“我让她自己选，把戒指戴在食指上，表示答应我；把戒指戴在小指上，就是拒绝我。你猜她怎么说？”
陶北北向赶来找他的冯炯和倪雨晴讲述刚才发生的事。
“她说她会当作项链戴在脖子上。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就是与众不同，哈哈哈……”
冯炯和倪雨晴交换眼神。是他们多心了，周茹茹并没有答应他。
“这是我给自己最后的机会。”陶北北停止嬉笑，换上一副从不曾有过的严肃神情，“我们还是朋友，但我不会再打扰她了。这六年，她过得并不开心。希望我的告白，能让她更加勇敢，更加自信吧。”
*
有人点了一首《流星雨》。
在浪漫的旋律中，周茹茹抬起头，迎着光亮的地方，从盒子中取出一枚小小的指环。
如果早半年，面对陶北北的表白，知足常乐如她，再加上奶奶的撮合，或许就答应了。
只是现在，她遇见了谢谦，品尝了什么叫做爱情以后，她没有办法同一个只有友谊的人共度余生。
她试着将戒指往食指上戴。
随之鼻头一酸，苦笑起来。这么小的指环，他根本就没想让她戴上食指。
他只是想告诉自己。
她，周茹茹，值得被爱。无论那个人是谁。
所以，放下自卑和胆怯，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跟喜欢的人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她紧握戒指，感受着圆环陷入她的掌心。当歌曲快到尾声时，退出人群，轻快离去。
*
周茹茹前脚刚离开，谢谦循着音乐声，来到live house。
从何艺祯家出来，经过道路两旁的橱窗，他看到玻璃中那张怅惘的脸，失了魂似的一路走到西湖。
他站在最外围。是一首老歌的尾奏，就记得原唱是四个高个男生。
当时班上好多女生迷恋他们。他就嗤笑，一群被爱情冲昏头的小女生。
现在又是谁被冲昏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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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山脉，皑皑白雪终年不断。
这可乐坏了生长在亚热带的孩子了。夜晚，刘晓菲抱着豆豆在屋外看雪景。
所有房子盖上厚重的雪层，好像梦幻中的国度。
豆豆发问：“奶奶，老虎没有衣服穿，在雪地里会不会着凉啊。爸爸说，我的妈妈是只老虎，我怕她冷。”
“你的妈妈很聪明，她不会的。”
“奶奶，你也见过她吗？”
谢崇敬走过来，踩在堆雪的木板上，发出咯吱响声：“晓菲，豆豆，来睡了。”
豆豆跳下来，摇摇摆摆走到白天堆的雪人旁，用手又加固了一下。
手套跟头一样大，里面暖呼呼的。
“这个雪人就是豆豆，万一晚上母老虎妈妈来看我，雪人可以替我招呼她。”
这对争斗半辈子的老两口，静静站在雪堆里，看着小孙子一举一动。一直等他玩够了，三人手拉手，走进冰雪覆盖的小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