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玩有时候就会遇到这种情况。我捏紧了自己的小包包,冷静地看着对面逼近的小混混一二三号。在他们说出第三句污言秽语之后,我猛地掏出甩棍,给他们一人来了一下。

    借力把这位的脑袋摁上那位的脑袋,腿部灵活地绊倒第三人。撞击膝盖扳倒在地面,我伸出胳膊肘对准他们的后颈狠狠撞了上去。一人瞬间不省人事,我拽起另一个的领子,伸拳用力揍他的面部。在感受到温热的鼻血沾在自己手上时才在他们身上擦了擦。

    太丑了啊,现在的不良。颜值是随着实力一起下降了吗?我看着他们的特攻服觉得眼熟,于是把底下坐的人翻了个身,露出背后的黑龙标志来。

    抽抽嘴角,只觉得黑龙现在水分太多。好像自从换了个新首领之后就一直在那方面的世界走上坡路,这边的世界就放任不管了,现在连混混上街逮着美女收保护费的龌龊事都能做出来了。真不知道首领是哪个坏种。

    “――喂,还没解决吗?这种事得做快一点啊。”

    我愣了一下,听到鞋跟踩在地面的声音。这人穿的是什么鞋啊,声音在水泥地面上还能这么大,这么想着,我头也没抬向巷子出口处看去,看到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那脚踝当真是精致极了,冷白色的皮肤透着血色,脚踝骨被光描了个边,露出极其优美的弧线。我一眼看上去觉得是个美女,但看那脚又隐隐觉得是位男性。高跟鞋的主人走近了我,我对那脚踝着了迷,怔愣地抬头和他对视。

    我想我的表情一定是空白的。来者果真是位男性,但生得实在是太美了。碧色的双眼和透光的金色短发,浓密的睫毛让我觉得他是个混血儿,金发随着低头的动作微微晃动,然后垂下,他面无表情,下垂眼中天生带着点不屑,挑起眉毛看我。

    如果单看那美貌会觉得腻味,那他脸上的疤痕就是一道调和剂,又让他的美上升到了易碎而像清醒梦一般的程度。他的疤痕,我用经验判断出来是火烧的。边缘暧昧地和完好的皮肤交缠在一起,像水波纹一样有柔软的交界线,衬得他更美了,简直是顶顶好。

    我咽了口口水。

    我被他迷住了。

    “看够了吧?”

    他手里拿着一根水管,脸上还有些不知道是谁的血迹,现在略显恼怒地对我说话。他是觉得我一直在盯着他的疤痕看吗?可是那实在是太美妙了,让我忍不住要亲吻上去。我意识到他也穿着黑龙的特攻服,在别人身上略显臃肿的特攻服他穿着正好,显得很纤细,紧绷的腰带之下是挺拔的身躯,好漂亮啊……真的,好漂亮啊…………

    他皱眉,又问了我一句:“地上的人是你打的?”

    “――你这家伙,怎么不说话?”

    他好像有点生气了,举起钢管向我挥下来。我擦了一把已经流到下巴上的口水,急忙站起来空手接白刃。他显然没想到我能徒手接下他的钢管,表情有一瞬间空白,趁着他发愣的这个时间,我猛地贴上他的身体。

    我说出了我的第一句话:“你好,能和我结婚吗?”

    我说出了我的第二句话:“我爱上你了。”

    他的眼睛瞪圆到一种可爱的程度,瞳孔正在疯狂颤抖着。他好可爱啊,连震惊的样子都那么可爱。我说实话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我已经想好了以后孩子生多少个,当然不结婚也可以,我甚至愿意跟他殉情,如果他愿意的话。

    我是变态,对不起。我想亲吻他的眼睛,对不起。

    唾骂着自己乱成一团而砰砰跳的心绪时,我感觉到脸上有湿润的触感――是帅哥往我脸上啐了一口,他的唾沫飞到我脸颊上,我还和他保持着一个极为亲密的距离,然后我撑住他的腰绊了一下他的腿,他就像跳舞中的女方一样向后倒去。

    我一只手揽住他,钢管和甩棍掉落在地面上。我把脸上他的唾沫抹掉,忍耐着快要蹦出来的心脏,控制不住自己看他的目光,此时此刻这位在我心中不需要滤镜也美丽的陌生男性,已经在我脑子里和我度过了余生三十年。我觉得今天的我已经死而无憾,就算他拒绝我,我也会保持一生的好心情。

    我说:“你啐我,你是不是喜欢我?”

    ―

    “你被人给打了?”

    佐野真一郎震惊地给我泡上茶,然后我开始埋头苦喝。他无奈地问我是不是又玩脱了,然后熟练地掏出一个医药箱,要给我抹抹包包,至少别那么难看。

    我摸了摸自己被打肿的脸,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疼,热乎乎的,高高地肿起来。我深沉地叹了口气,然后在佐野真一郎疑惑的目光中躲开了他的手。

    “像你这种告白三十连败的家伙是不懂的,阿真。”

    他皱眉给了我一个爆栗:“二十啊,二十!”

    我还是保持那淡淡的忧愁不变:“我对现在黑龙队伍里的一个人,一见钟情了。”

    “啊?????”

    佐野真一郎爆发出一声音量极高的大叫,为了维护他在邻居之中唯一的脸面,我及时地捂住了他的嘴。边捂边落泪:“我都对他说喜欢了!可是他不接受我,我好伤心……!但是我不能放弃,我要开始追求他!”

    佐野真一郎用力戳了戳我的腰,意识到自己快把他憋死了,我及时地松手让他大喘气。他用一种无力吐槽的声音对我说:“又是‘你好,能和我结婚吗’?”

    我震惊:“你怎么知道?”

    他啧了一声:“因为三年前你对阿若也是这么说的。”

    我沉默了,因为我回忆起了和今牛若狭处对象的那段时光,可以说是鸡飞狗跳不堪回首的青春,于是我又捂上了自己的脸:“那阿若好歹还答应了啊!”

    佐野真一郎嘟囔了一句:“那是因为他也不是正常人。”说完又坐在我旁边,认真地扳着我的肩膀问:“你认真的?现在的黑龙可不能说是什么友善的队伍啊。你喜欢的人,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我直白地对佐野真一郎复述了一遍我和我的梦中情人见面的情景,他平静的面庞崩裂了。

    “你在开玩笑吗……他不是都已经抢劫你了吗!”佐野真一郎大叫着,“我不同意这门婚事!绝对不行啊!”

    我才不管他,只是自顾自地说我见到他时内心的澎湃和爱意,用上我义务教育以来仅剩的一点文学性形容词,把那不知道名字的爱人从头到脚夸了一顿。从他混血的面庞夸到他穿着的高跟鞋。

    我沉浸于自己的世界,甚至已经把自己和他未来生活生了几个孩子告诉了佐野真一郎,我抬头一看,发现他的表情已经从震惊变成了一言难尽,整个人的表情扭曲得像吃了苦瓜一样。

    还没等我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就扶额柔弱地陷入了沙发中,看起来大脑已经当机了。我自觉这份爱意是无法被人理解的,更何况是从未谈过恋爱的佐野真一郎,只好遗憾于自己的一见钟□□业无法与人分享,偏偏我此时此刻分享欲爆棚了,于是叹了口气准备走。

    刚从沙发上坐起来,佐野真一郎就拉住了我的袖子,支支吾吾要跟我说些什么。看他一脸便秘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于是我贴心地对他说:“不想说就别说了,对身体不好。”

    “不是啊。”他说,“对面才十四岁吧,小你四岁啊,我要是让你们认识了,我岂不是让一个孩子遭罪了?”

    听完这话我觉得竟然有几分道理,但是也很没有道理:“听你这么说,你认识他?”

    佐野真一郎不说话了,抿着嘴表情一片空白,好像在神游。于是我一下子就懂了――这个家伙,就是不想把梦中情人介绍给我!

    我气势汹汹地指着他:“佐野真一郎,你出门小心点我跟在后面偷偷把你套麻袋里!”

    佐野真一郎一下子笑了:“我求之不得啊你这瞄准未成年的家伙!”

    ―

    [宇宙第一富婆:我对一个人一见钟情了。]

    [宇宙第一帅哥:呵呵。]

    [宇宙第一富婆:谁准你呵我的??还有快点把你这名字改回来啊!我不想和你用情侣名!]

    [宇宙第一帅哥:都说了多少次了这是巧合,巧合你懂不懂啊?]

    [宇宙第一富婆:#分手后前男友对我纠缠不清]

    [宇宙第一帅哥:……(井字符号)]

    心烦意乱地关闭和今牛若狭的对话框,我在为数不多的联系人里翻翻找找,终于找到一个看起来能好好听我说话的人,于是点开和他的聊天记录上翻,之前还是交易,从来没聊过天。

    但是就想和他聊天,也许人想贩剑时,并不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宇宙第一富婆:在?]

    [coco:1]

    [宇宙第一富婆:买你一下午多少钱]

    [coco:……都说过我不卖身了啊!]

    [宇宙第一富婆:不是,我要和你聊天,你懂吗?就是那种聊聊天,坐在咖啡店里喝喝咖啡的感觉,U know?]

    对面飞速已读,又飞速给她说了一个数字。

    [coco:三万。]

    [宇宙第一富婆:……彳亍!]

    数了数自己带的现金够不够,居然还多出两万来,也许富婆的生活就是这么滋润。

    过了三十分钟,我来到店里,看到已经开始大手大脚点甜品吃的可可。他把头发留长了一边,另一边剃干净了,看起来有点非主流,干这些不干净事的人,一般都非主流。

    他懒懒地抬眼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开始吃。我坐在他对面看他吃:“你快饿死了吗?”

    可可冷冷地笑:“你请客。”

    ―

    网名叫可可的这个人,是我在两年前偶然遇到的一个孩子。那时候他才十二岁,就开始偷偷带着我手底下的人干黑活,据说还搅和到有钱人的俱乐部去了。那时候黑龙刚解散,我还在维持手底下的秩序,就有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整这出,我肯定第一个不同意。

    我雄州州气昂昂地带着一波人去堵他,才发现是个被摁在地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强装镇定的小孩子。

    这么小就有这种理财能力也是个天才,怜爱之心一下子上来,主要是因为他长的好看,于是我问他是为什么这么缺钱。他只说自己缺钱,丝毫不提为什么,于是我当即分了一些钱给他,叫他不要再带着我的人搅和这些脏水。

    他看起来很生气,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只是隔日就听到他去找涉谷另一片的不良了,好像还被打了。我没有给他找场子的责任和义务。

    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是在医院陪今牛若狭看肠胃,我和他从医院大门吵吵闹闹到医院里面,正巧碰到失魂落魄像幽灵一样飘出来的可可。我觉得奇怪,喊了他一声,他就像小兽一样横冲直撞过来要打我,被今牛若狭直接放倒了。

    我凑近看他,才发现他一直在哭。眼泪和鼻涕哗啦哗啦流出来,被放倒之后,哭的更厉害了,整个人委屈得上天了,边哭边骂我。还有人指指点点我们三个说这什么家庭关系,男默女泪。

    “都怪你!如果你没有阻止我赚钱、我现在……赤音现在…………”

    他哭得不要不要的,我估摸着他家是死人了,会出现在医院这种地方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于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

    他不哭了,瞪了我一眼。

    再见面就是高档会所,他低眉顺眼地和各位名媛做交易。我觉得新奇,于是靠近他:“你的事业发展到这来了?”

    他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看他:“我为什么不行?我也是名媛啊。”

    可可默默地看了一眼我满背的纹身,然后递了张名片给我。

    他那时候是在做二手生意的,多多少少也有点不干净。不过如果是干净的行业,就凭他现在的年龄也做不了什么。我点头表示行,加了他个联系方式,从那以后开始经常联系。我是知道他的才能的,我有通过途径得手的东西,让他处理,我也安心。

    一来二去,熟悉得很。但是他完全不接受和我发展任何交易之外的关系,我问他朋友也不行吗?他果断地回复了一句,不行。

    所以今天他答应出来真是走大运了,就是看着满桌子的盘子,我感觉有点肉痛。

    我从点心堆里挑了个自己喜欢的出来吃,可可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用叉子点盘子,发出清脆的响声:“所以你叫我出来是要聊什么?”

    我惆怅地说:“我对黑龙的人一见钟情了。”

    啪嗒。这是可可叉子掉落在盘子里的声音。

    他快速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不可置信的哈啊了一声:“你不是有男朋友吗?”

    我古怪地看他:“你不知道吗?早就分手了啊。”

    他似乎是想起什么不太好的回忆,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喔。然后又很称职地摆出陪聊对象的态度:“怎么,然后呢?”

    “我被拒绝了。”

    “预料之中。”

    可可心情很好地笑起来:“黑龙?了不起啊!你喜欢的是谁?”

    我于是重复了一遍给真一郎说过的话,用上我义务教育以来仅剩的一点文学性形容词,把那不知道名字的爱人从头到脚夸了一顿。从他混血的面庞夸到他穿着的高跟鞋。

    这次我仔细观察了可可的表情,却发现他的表情也变得古怪起来。他的嘴一张一合好像想要说些什么,又面色难看地闭上了嘴。

    “你便秘?”

    “你才便秘!”他倒是反应很快,作出了和佐野真一郎一模一样的扶额动作,“你――我――他――算了!”

    他开始闷闷地往嘴里塞点心。

    我顿时了然于心。

    “三万,给我他的行踪。”

    他还在吃,不抬头。

    “五万?”

    “不给。”

    “十万!”

    “一百万也不能给你啊!”

    意识到语气有点冲,刚想站起来的可可又气冲冲地坐下了:“有些东西不行就是不行!钱也不行!”

    我委屈:“诶――――”

    于是他又软了语气:“五十万,五十万好吧?你敢给,我就敢告诉你,怎么样?”

    我思考了一下:“行吧。”

    然后,在可可震惊的目光中,掏出了一张黑卡。

    我自信地对他说:“姐有钞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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