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我遭遇了职场潜规则,理由是我现在正和我的上司黑川伊佐那面面相觑。他推门进入我房间时我正在换衣服,今天陪着领导这跑那跑实在是疲惫,我衬衫还挂在胳膊上。对于被老板看到尴尬场面的恐惧大于“为什么他有我房间钥匙”的恐惧,我凭借高超的职业素养把衣服迅速套了回去。在这个瞬间黑川伊佐那关上了门又打开了门,似乎在用他当机的大脑思考是不是开门方式不正确。

    当然不是正确不正确的事,总之他还是进来了。“穿好了吗?”虽然干着一些混蛋事,但他还是很有礼貌地敲了敲我的门,在我核善的目光下坐到软沙发上长手长脚地舒展开身体。他老老实实地坐着也不说话,声音外放玩了一会手机。我特意准备的能让他肚子冰到在厕所上三天班的冰咖啡一口没动,视线在我和手机之间转移。

    我听着他手机里tiktok外放的能把人弄死的bgm,也不知道他年纪轻轻从哪里学来这种习惯,下意识给他鞠躬:“领导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他终于把那该死的手机关了,默不作声,仰望天空思索了一会:“找你有点事。”

    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最能折腾他的亲下属。我明明是黑川伊佐那的制作人,有时候忙起来却觉得我和他不是雇佣与被雇佣关系而是亲妈和儿子的关系,我回忆起开着车和竞争对手速度与激情的工作,大脑空白了一瞬间。黑川伊佐那今天穿的是被我擦得锃亮的黑皮鞋,他把它叠起来搭在桌子上,笔直的双腿也搭在一起,再次特地一提,她今天穿的西装也是我给他熨的,妈的,早晚辞职。

    他对我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还没等我跟上他的脑回路,他就快速地把领口扯松了。有意无意地勾开扣子露出他黑得像巧克力一样细腻顺滑的皮肤,仰起头来,睁大那双闪亮亮的紫色眼眸看着我,他朝我笑。

    “潜规则我,现在。”

    ―

    暂且不提潜规则是谁对谁,我是无法想象黑川伊佐那现在的脑回路长什么样。他的意识越过比盆地更甚直达地心的沟壑,自信地坐在我的沙发上散发光芒。

    我当然不是那种禽兽不如到要去潜规则上司的人,要说感情,我刚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可能还对他有点意思,现在巴不得从他手底下抓紧滚蛋走人去那个佐野万次郎手底下办事。我挺直了脊背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他居然还略显困惑地软了软眼角。他迅速掏出手心藏着的小纸条看了一眼,然后爽朗地从胸前夹出一张黑卡朝我小幅度晃了晃手腕。

    这是以前他让我给他007的常用手势,虽然这明显不是钱的问题啊!我一瞬间好似闪了腰,但我仍然相信邪不压正!这跟嫖有什么区别!于是我浑身散发着正气拒绝了他,就让我成为天竺最后的良心吧……!

    他面无表情,我甚至感觉到室内气温迅速降低了。不、这家伙刚才绝对小声地啧了啧嘴吧!我的上司迅速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面庞,他伸出手指了指我刚才放在桌面上的冰咖啡,我才发现他的鞋子沾上了冰咖啡外壁融化的水。

    “帮我擦一下鞋子,好吗。”他睁着他那双狗眼,很亲切地对我说,“麻烦你啦。”

    ―

    无语死了,这辈子没有这么无语过。我一边低头一边忍受他扎在我后脖子上的目光,抽出纸巾把冰咖啡的水给他擦掉。他没有脱鞋的意思,我也不好奇他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袜子,虽然用脚想也知道是黑色的。早知道就不犯贱了非得拿个冰饮料给他,这么想着我加重摁了摁他的脚踝,满意地感觉到他抖了一下,我收回了手,抬头看他。他把脚从我大腿上收回来,侧过脸不轻不重地嗯嗯了两声作为回应。

    黑川伊佐那很怪。他脾气不太好,但是长相傲人,从小就被星探挖掘,参与了长篇连续剧《东京复仇者》的拍摄,小有名气,更是在天竺篇一战成名。那年他十八岁,用实力把说他小白脸枕营业上位的人的脸狠狠揍了一顿。

    但说实话,我觉得他比起一个演员更像是个□□,叛逆,该干的不该干的在年轻的时候都干了,可是他今年也才二十岁,年轻的恐怖,在该读大学的时候拽着我用演戏得来的资金创业,并且令人恐怖地成功了,还有个我这么给他当爹又当妈的好下属。虽然我觉得这都是九井一的功劳,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挖来这么成功人士的小孩。

    我和他从小就认识,那时候他还在福利院,我则是个会定期去福利院做义工的小姑娘,福利院的治安真说不上好,伊佐那被欺负的时候我像英雄一样突然出现,一脚踹飞了欺负他的小孩。我豪爽地对他们说再欺负别人见一次打一次,然后才扭头看被欺负的伊佐那。

    这一看不要紧,我对他一见钟情了。伊佐那的眼泪颤巍巍地挂在过长的睫毛上,他的睫毛也是白色的,像鸟类的羽翼一样疏密有致地排列,他是典型的混血儿面庞,我连他黑色的皮肤也看的很顺眼,不如说他天生丽质,而我只是恰好被美色迷惑了。我现在只想抽死那时候的我自己。

    据鹤蝶说如果我当时没来,伊佐那就要暴揍他们一顿,但是我来了,于是伊佐那变得特别乖,因为他也对我――这句话没说完,鹤蝶的嘴被伊佐那用啤酒瓶摁住了,鹤蝶那天被迫干了十瓶啤酒,上厕所上到腿软,最后是伊佐那把他扯回去的。我只感觉鹤蝶惨,属于是遇人不淑了。

    我每次做义工都来这个福利院,从十岁来到十二岁,和鹤蝶伊佐那混得熟到穿同一条裤子。十二岁那年伊佐那打人被我碰上,我刚想出面维护伊佐那的面子,就发现是他摁着别人打,被打的居然还是五个人,他们打完之后勾肩搭背,叽叽喳喳地喊伊佐那厉害,像无数只扰人烦的小鸟。

    我于是出面,挤走了伊佐那身边那个扎麻花辫的小孩:“牛啊,伊佐那!”

    他被我的突然出现挤得脸红。

    十二岁那年他有了格外多的朋友,十二岁那年他被佐野真一郎领养了。他光明正大地跟我说他有家人了,我很给面子地给他啪啪鼓掌,没告诉他他那个叫万次郎的好弟弟从背后揉了个雪球朝他后脑勺狠狠砸过去。

    我感觉伊佐那过得挺好的。佐野家也是个演艺世家,伊佐那走上这条路是毫无疑问的,就是贵圈真乱,常年成为演艺圈茶余饭后的谈资。但让我没想到的事是我十八岁那年,伊佐那演艺事业达到顶峰之前,他把自己的经纪人解雇了,转而雇佣我。

    给我的理由是:“你比我亲人更亲”,我默默吐槽真一郎听到这话会生气,他不允许我拒绝。他亲自给我送的邀请函,邀请函是他手写的,字写的密密麻麻,不像是正式要雇佣我,而是像小时候小孩闹着玩。黑川伊佐那喝了点小酒,呼吸因为跑步变得不稳,胸膛微微起伏,脸颊变得很红。

    “我知道你是为了当我的经纪人才选的大学专业。”

    “不是,等等。”我吐槽,“我才刚高考完,你没事吧。”

    “……我不管。”他的眼睛在发光,“和我在一起。”

    我在沉默之中扯上他的脸蛋,表示了解,自动过滤了后面那句像告白一样的话。

    说实话,年轻时候那点旖旎的心思现在已经剩的不多了。我有时候是真觉得伊佐那麻烦,虽然我俩是雇佣关系但是我俩居然同居了,我曾经郑重声明伊佐那如果再不做家务我就要和鹤蝶同居,他大惊失色第二天把家里收拾的整整齐齐,鹤蝶,真好使。

    我是工作和上学同时进行,有时候忙的心烦意乱,伊佐那还硬要贴上来。我真给他提交过辞呈,他看到之后脸色立马黑上加黑,当场把辞呈撕了。

    我确实是对他生气了,我指责他影响了我的男人缘,并且让我的工作毫无理由地增多,希望他能给我多放几天假不想围着他团团转。说着说着我就觉得伊佐那这是霸王条款,总感觉我把我自己卖给他了,急得眼泪流出来,抽抽噎噎和他说了很多话,自己也不知道说的什么。黑川伊佐那抱着我,我在他怀里哭,越想越不对劲,于是我跳起来给了他一巴掌:“变态啊!”

    伊佐那还是抱着我,把脸埋进我脖颈里,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我哭的太上头,第二天直接躺床上了。伊佐那罕见地给我批准三周假期,自己也在家里陪我躺了三周,给我做一日三餐,国王大人洗手作羹汤真是罕见。

    我有一次对他感慨:“你还挺适合当家庭煮夫。”

    他愣了一下:“那可不行,我比较喜欢养你。”

    我:“?”

    他抽抽嘴角:“你怎么不开窍啊。”

    我吸了吸鼻涕喝完了伊佐那给我喂的粥,嘴角一撇又稀里哗啦地哭起来。

    三周假期,我们出门玩,叫上天竺的干部一块吃饭,我左边是鹤蝶右边是伊佐那,伊佐那一直在桌子底下玩我的手,我吃饭感觉吃蜡一样。天竺的人说白了也是小孩,刚成年的年纪,兴致勃勃地拼起酒来。不知道是灰谷龙胆这厮还是灰谷兰这厮,哪个人开了个头,有人叽叽喳喳地开始喊我大嫂。

    伊佐那没有制止。桌子上仍然在吃饭除了我就是九井一,却感觉伊佐那死死握着我的手,他出了一层汗,手心湿漉漉的,好像在确认什么,和我十指交握。他在低头看我,我抬头看他,无辜地眨眼。

    “大嫂和大将喝一杯呗!”

    我回味着嘴里点心的味道,拿起伊佐那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啊。”我说。

    ―

    思绪回到当前,我被伊佐那压在了酒店床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概就是因为我回忆起了那酒会上那声大嫂,我调笑般对伊佐那说:“他们喊我大嫂耶。”于是我就被他压在了床上。

    伊佐那把脸埋在我的脖颈:“……你总是躲着这个话题。”

    我睁大眼思考我应该怎么回答。

    “求求你了。”他闷闷地说,“潜规则我吧。”

    好吧,我心软了,不死的伊佐那从不求人。

    他又重复了一遍,才把我的魂拉回来。我伸手摸他的头发,这是我给他剪的,很整齐,我很喜欢。我咬了他一口,他猛地抖了一下,然后开始吻我。

    “你忍不住了?”

    “……不要再让我忍了。”

    我轻巧地笑起来:“那你可得给我多放几天假期啊,大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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