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柠最后是被路父接回去的，看着自家女儿打了石膏的腿，心疼的不得了，想了想，直接给她请了一礼拜的假。
以至于路以柠周一一大早就遭到了一群人的信息轰炸。
〔唐小鱼：哥，段哥说你脚崴了，真的假的？惊恐.JPG〕
〔不追到女神誓不改名：段哥都说了，能有假？〕
〔黎黎黎黎黎黎黎：？你今天请假了？@吃柠檬吗〕
〔唐小鱼：你干嘛脚崴了，严不严重，要不要我今天顺带去看看你？〕
〔陳：用得着你去？你能按时回家不错了无语.jpg〕
〔唐小鱼：滚行不行？？？〕
〔唐小鱼：我想去就去，你管得着吗，略略略~〕
路以柠怕他俩又吵起来，只好发了条语音：“不用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进ICU了。”
这句话发出去一分钟了，底下还没有人回复，她觉得奇怪——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一直没冒泡的人，冷不丁地发来一条消息，宣告阵亡：
〔哦：他俩上课听语音，被抓去走廊罚站了〕
〔吃柠檬吗：……〕
〔吃柠檬吗：你们上课给我发消息？！要感动死我吗？？？〕
〔吃柠檬吗：呜呜呜呜呜呜呜……早知道不发语音了……〕
〔哦：给我发，我带耳机了。〕
〔吃柠檬吗：？？？〕
〔吃柠檬吗：big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哦：那我晚上去找你〕
〔吃柠檬吗：……？〕
〔哦：带作业和笔记给你〕
像是怕她拒绝，紧接着又发了一句——
〔他们几个人的不具备参考能力。〕
路以柠：“……”
其他人：“……”
〔吃柠檬吗：你来吧，你连病患也不放过~ 小猫撒娇.jpg〕
段子琛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她的语气，没忍住低头笑了，一时间忽略了上课的氛围。
讲台上正激情四射的语文老师终于忍不住，停下来，面无表情看着他：“那个在笑的，去走廊陪着刚刚那三个玩手机的吹吹风清醒一下，现在就去——”
班上的学生顿时安静，有几个开小差的立马止住了话题，在这鸦雀无声的氛围里差点就要自觉站出去了，结果一转头……
嗯？
他们班好学生？？
年级第一那个段子琛？？？
然后罚站三人组和刚刚出来的人八目相对，呆若木鸡，然后“噗嗤”笑作一团。
-
〔唐小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知道，语文老师气死了，逮着我们四个就一顿骂，我本来不想笑的，结果我看到延狗在做最近很火的那个手势舞，我靠，笑死我了〕
〔不追到女神誓不改名：哪里好笑了，没有配乐而已，很帅的好不好！〕
〔唐小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小鱼：我手心都要扣烂了，嘴唇都要咬烂了，才憋住的笑，你懂吗，哥〕
〔唐小鱼：然后语文老师就专门逮着段哥diss，说“咋滴？你语文成绩好好了？那个作文是写的稀烂，我教的技巧一点也不用，就偏偏用自己那一套烂东西，现在上课也不听了……”〕
〔不追到女神誓不改名：我看到段哥就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面无表情，就好像在说：你说完了吗？老子已经不想听了！
哇靠，真的酷爆了！〕
〔唐小鱼：语文老师还搞迂回战术，说“我平时上课看你这么乖，也很努力，我知道你只是不想学……”
那些话，我真的憋不住，他是真看不到段哥天天语文课写化学、英语、物理，就是不看语文是吧——〕
〔哦：……〕
〔哦：聒噪。〕
路以柠本来就觉得好笑，看到段子琛说的话彻底忍不住了，在沙发上笑得发抖。
-
晚上九点半，门铃声响。
路以柠放下英语晚报，叼着笔一瘸一拐单脚蹦着去开门。
门外站着段子琛，除了书包，还拿了奶茶。
路以柠眼前一亮，就要去接，被段子琛及时扶住：“伤患就不要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
他关了门，拿手臂给路以柠抓着，带着她一路坐到沙发上。
段子琛把奶茶递给她，嘱咐她“喝慢点，有点烫。”然后从书包里拿了几本书出来。
“你一个人在家？”段子琛垂着头。
“昂，我妈去鹿城看原料了，我爸出差去了。”
段子琛闻言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她：“害不害怕？”
说完又像是被自己严肃的发言蠢到，闷闷笑了两声，然后找补：“忘记了，我们柠哥除了鬼什么都不怕。”
路以柠：“……”
她哼唧两声，没力气和他计较，却有些认真地说：“不害怕，就是有些无聊。”
随后她又觉得自己说这些总显得莫名其妙，就没再搭腔，段子琛却是沉默了几秒，开口说：“知道了。”
路以柠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干脆找出最放松的姿态，搜肠刮肚几个别的话题。
突然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眼钟，然后问他：“九点半你怎么就来了？不是十点半才下课么。”
段子琛抿抿唇，说：“在学校呆着没意思，就提前走了。”
路以柠咬着吸管，若有所思点点头。
段子琛把书包里的书都拿了出来，夹杂着两本教科书，她看了之后有些惊讶：“你回家还要带书的嘛？你用不到吧……”
按理来说以这位学霸的学习进度，说是把高中全部学完了也没人会质疑。
但他摇了摇头，把书往她这边一推，淡淡开口：“你的书。”
客厅吊顶暖光灯打在段子琛脸上，让往日里有些锋锐的棱角柔和开来，明眸看进她的眼里，隐藏着化不开的情绪。
路以柠一天没去学校，总感觉浑身上来哪里不一样，又找不到什么说法，硬要说……
大概是，感觉很久没见的恍惚？
是恍惚吧——
或者说是想念。
意识到这一点的路以柠觉得自己简直是一天没看到让自己醍醐灌顶的老师脑子就全是浆糊了。
她暗骂自己两句，就回过神，故作不满：“不是啊，段哥——我都受伤了，你还逼我学啊，你是魔鬼啊！”
她在沙发上一瘫，撇撇嘴，柔软的羊绒睡衣裹得她整个人都很软，几根青丝胡乱垂在脸侧，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哪里，都没有表现出过这样放松又柔软的姿态。
而现在这副样子，完完整整的摆露在段子琛面前，不剩一点防备。
他隐隐感到得意，愉悦的翘起了唇角，哄着她：“那这位病人，要不要听榜一大哥一对一精准讲解高难度例题，一天一次，不容错过。”
路以柠被她逗的咯咯笑，妥协了，还算满意地使唤刚得的家教把自己的草稿本拿来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打开门看到一溜人的时候，她终于明白段子琛那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段子琛侧身在旁边，手里提着的东西还在冒热气，洁白的手被熏得通红。
陈意泽臭着脸问她：“昨天不是不让我们来吗，干嘛段子琛来了？”
她下意识朝另外一位主人公看过去，看到对方一脸无辜地耸耸肩：“……”
所幸陈意泽也不是非要问点什么，很快让出了路让身后的人进门，本打算扶着某个病患，结果一转眼——
病患已经被某个装无辜的人扶'走了。
陈意泽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搞得唐逾静和他又拌了几句嘴。
路以柠看到他俩有些头疼。
然而这样头疼的生活，路以柠没料到持续了整整一周，直到她腿拆完石膏，销了假。
在这一周里，每天中餐晚餐都是和这几个人一起解决，偶尔有人不在，但段子琛是一次没缺席过。
甚至连早餐，段子琛都能去学校的路上给她挂门口，并为此解释：“外卖不健康。”
路以柠：“……”
说得好像你不是在外面买的一样。
到了晚自习，某个很称职的家教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生怕她在家变傻，还说：“经典例题一小道，每天前进一大步。”
磨的路以柠简直没脾气。
嘴上说归说，可她再这样短的时间内几乎习惯这样的生活，总是不自觉的等待他们或者他的到来。
路以柠在床上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彻底没救了。
-
路以柠回到学校刚好赶上期末考试，三天压抑的氛围过去，就迎来好不容易得来的半个月寒假。
唐逾静倒是羡慕死她了，连带着她请的一个礼拜假，相当于放了一个超长的寒假。
面对几个人的羡慕，路以柠表示很享受，都是上天的安排。
路父路母从外地回来，得知这一个礼拜她被照顾的经历，热情宴请他们中午来家里做客。
路父特意休了天假，十点钟就在客厅逮着路以柠去泡茶。
“诶，柠柠，上次那个你送图纸去的那个同学叫什么……段什么？”段父拆出一块茶饼递过去。
路以柠用热水洗茶具，有些无奈：“段、子、琛，爸爸，你已经问过几遍啦！”
“我那不是觉得他好厉害嘛，长得挺帅的我看着，是不是？”遭受自家女儿嫌弃的路父并不在意。
“嗯，成绩还好到爆！我们学校挺多人喜欢他的。”
“你嘞？听你这么说，你不要是喜欢他咯？”
路以柠眸光闪了闪，顿了顿，镇定自若地回答：“喜欢啊，谁不喜欢？”
路父看她这样回答，满意的点点头：“你别早恋啊，小姑娘家家，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这话她听得都要起茧了：“我哪里有这么笨，随便就被人骗啊，你都说了多少遍啦……”
“行行行，知道你不爱听，我说多了也没用。”
路以柠习以为常，自顾自地洗茶。
“诶，这个段、子琛，是谁家的小孩？我看他住26号，那个是哪家……哪家来着，柠柠？”路父顺手把掉在地上的靠枕捡起来，仰躺在了沙发上。
“你猜段子琛为什么姓段，我亲爱的爸爸？”
“……”段父咂咂嘴，“嗷喔！段家啦，不对啦，他儿子不是大学毕业了？哪里来了个和你一班的？”
路以柠倒完最后一壶热水，终于坐回沙发上，缓缓开口：“是不是你记错了？他就是段家的，段家有两个儿子。”
“不可能！我干这行这么久了，没听说过段家公司还有个小儿子的！”
路以柠抬眼看他：“哦，你见过他大儿子？”
路父哽住：“……我没见过，但是这种东西别人总不好乱说，是不是？”
按理说，就算段家不承认有段子琛这么一个儿子，那也应该是在段兄死后。
但是段子琛前十年的时光也没被段家承认过？还是说，因为段兄自杀，搞得整个段家都精神恍惚，以至于业内人士都不敢大声张扬。
所以在口口相传中，人人都知道段家就只有一个大学毕业的儿子，连路父这样搞建筑的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知道一嘴。
而为数不多的，地位旗鼓相当的家族才会知道当年的原样。
比如沈夏的家庭。
所有业内有接触的大咖都当这是个秘辛，在外闭口不谈，在内……
那就难说了。
路以柠想到沈夏对自己说的话，觉得多半是这样没跑了。
只是心口酸酸胀胀的，泛着疼。
她就着刚刚剩下的热水喝了口，润润嗓子：“不知道，说不定你哪天去他家盖房子就知道了——”
“还是小孩子咯，爸爸是画图纸的啦，不是盖房子的！”
“知道啦，快点收拾好东西，他们到楼下啦！”
“就知道使唤爸爸。”
“快去啦，我最爱你了！”
“哼。”
路以柠兴冲冲地跑到玄关口，提前开门。
还好走廊的窗提前关了，不然门估计是打不开了，还得被风扇一脸。
“叮”。
“柠哥！”
“我靠，好感动！还提前等我！”
“滚，那是给你留的门吗？”陈意泽一把拉开要往前冲的江延，先进了门，然后催促，“快点，冷死了。”
段子琛在最后带上门，把几人带来的礼品全码在置物架上，然后看到旁边神色复杂的路以柠。
他心知这人多半是误会了，开口解释：“他们带来的，我只是顺手帮忙放置。”
路以柠这才缓了口气：“我在想你要是把上次我的话不当回事，我就要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从好朋友变成朋友。
段子琛抿抿唇，睫毛动了动，克制住心里那句“现在也可以重新考虑一下”，点点头。
家里两位大人怕自己的存在让小孩儿不适应，特意双双进了书房忙活自己的事去了，留他们一帮熊孩子闹腾。
一旦一群好朋友到这种私密的氛围里，各个人都将被“扒个干净”。
一般进入正题，都要先引入一点稀松平常的话题，比如——
唐逾静声情并茂的表示自己的无语：“我真服了，那个语文阅读，刚开始看我以为是科幻文，看到一半我以为是哲理，最后发现这就是一篇叙事文！”
江延疑惑：“啊？它不是讲生死漂泊和那什么的联系吗？”
陈意泽面色难看，试探着问道：“不是……讲机器人的用途？”
这回五个人都看向他，表情一言难尽。
江延不敢相信有人比自己理解的还离谱，开始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是只看了个开头是吧，你好样的！”
程黎适时补充：“第一段的确讲了机器人展示‘我’的梦境……嗯，你这样理解也没错，虽然机器人只是无关痛痒的工具人，你却当成了主角。”
陈意泽：“……”
他记得最后一段也讲了机器人来着。
路以柠咳嗽两声，对旁边的人说：“段哥，上！给他们这群内容都没看完的人讲解内容！”
“第一段用机器人可以展示‘我’的梦境引出下文——”段子琛果真一本正经的开始讲解。
路以柠扶额：“段哥，这是在家，不是上课回答问题。”
段子琛也意识到自己实在有些严肃，当即收了声，换了一副悠闲懒散的姿态，松了刚刚进门就绷着的那股劲，彻底放松下来。
“嗯，简单来说，机器人就是个配角，拉进故事线。梦里想要自杀的那个女生是主角，她是线索任务，周围发生的事都跟她有关，最后‘我’发现自己就是那个女孩，文中写‘我’在心理上原谅了曾经的自己……最后一段为什么又出现了机器人，这个，我不太懂，你怎么看？”段子琛抬眉看向旁边。
段子琛一番讲述很客观，避开了所有感情线索，路以柠根据他问的问题猜测这个人的阅读理解估计得分不高。
“我个人认为，最后出现的机器人是在暗示我们，‘我’其实没有原谅当年的自己。”
段子琛有些意外地扬扬眉：“怎么说？”
其他几个人还在消化段子琛的讲解，一时有些跟不上进度，抬手喊停：“不是那个女生啥时候变成的主角？”
“里面不是还有一个男生吗？”
“那个女生才提了几句呀？”
路以柠面对他们抛来的问题，一点也不意外，淡定开口：“如果你们要说这个男生是主角也行，或者……像意泽说的，这个机器人是主角。”
再次被cue的陈意泽：“……”
“按照我的理解，这也可以说是科幻文。那个机器人应该就是文里的男生，连‘我’也可以说是那个男生。那个女孩是男生暗恋的人——别着急，听我说完。你们这样想想，为什么文里面‘我’思考了生与死？因为她试图跟跳楼的女孩有共同话题。虽然这么说显得这男生有点蠢，但他估计就是腼腆、呆板的类型——
而且文里写了楼下的花店，写了街口的奶茶店，写了书店，感觉很杂是不是？仔细看你就会发现，单纯是因为女孩儿的阳台种了很多花，‘我’还是想找话题，所以总是去花店，然后与老板闲谈的时候我听说了楼上的女孩，其实只是‘我’的试探而已，'早就暗恋上了。
去奶茶店去书店都差不多，因为女孩儿去过。
但是最后女生跳楼的时候被男生命换命的方式救下来了。
多年后女生将男生的大脑记忆以芯片的形式储存在了机器人身上，然后无意间触动了开关，就有了这个故事。
所以‘我’可以是男生，也可以是女生。与其说这是女孩的记忆，不如说这个男生的记忆里全是她来得更准确。”
众人还震惊在她的讲解中，神色各异：
“牛逼。”
“这么炸裂。”
“写的也太含蓄了。”
路以柠落下最后一音：“基于好奇，我去搜了作者与未删减原文，发现我的猜测是对的，这还是作者的一小段人生经历改编。”
看着众人不敢置信，她哂笑：“那题目还问你们怎么看待文中三人的关系，你们怎么回答的？还有‘我’的思想感情？还有全文中心思想？”
众人沉默：“……”
路以柠饶有兴趣的问：“那你们觉得女生最后喜欢上那个男生没有？”
陈意泽最先反应过来，以笃定的语气说：“肯定喜欢。不然她为什么会植入男生的记忆，还把机器人留在身边？”
平心而论，他的说法很多人都会认同，但路以柠依旧觉得差点意思儿。
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亏欠或者感恩。
她没做评价，而是碰了碰段子琛的肩，用眼神询问他的看法。
段子琛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没喜欢上。”
“哦？为什么？”
“她触发的是死者之于她的记忆，一定程度上会制造出一种甜蜜温馨的……假象？但女生是处于旁观状态，他们之间的灵魂没有任何的碰撞。
植入芯片以后这么久都没有窥探的欲望，这样我个人觉得她本身对男生就没有想要了解的欲望。”
江延感觉要被绕晕，直接带入真人，情感模拟：“那不就假设意泽是那个男生，唐小鱼是那个女生——”
“滚，'你这样假设，根本就要吐！”唐逾静打断他。
“哎呀，那就柠哥！意泽跟柠哥关系不适那么好嘛？就是想象一下，几年后意泽为了救柠哥死了——”
“一边去，你搁这借用假设咒我呢。”
“哎呀，反正你死后，柠哥无意触发了你的记忆，发现你暗恋她多年，那这时的柠哥你——喜欢上他了吗？”
这二货不光说，还把手做成话筒递过来。旁边的几个人还真就看过来等她回答。
路以柠：“……”
碍于这个敏感的话题前不久才跟某个人解释过一遍，她那点逗弄的小心思只得被压下，认认真真回答：“喜欢啊？我一直都喜欢意泽，肯定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说完，她又怕太严肃，故作紧张：“你们问出这种问题简直太狭隘了，强烈谴责！作为高中生，怎么可以只局限在爱情？难道友情不可以做这些举动么？”
陈意泽原来持抱臂观望的态度，闻言放下了手机，踹了一脚江延：“你真特么会假设，放在外面，我跟柠哥纯粹的友情也给你玷污了！”
路以柠耸耸肩：“也可以是母子情啊~”
“你跟柠哥的友情这么纯粹，那你是不是有点双标！对我、小竹竹，和对柠哥是一个档次吗？！”唐逾静拍案不满。
段子琛脊背稍微挺直了，默默接听讯号。
陈意泽理所当然地回怼：“我和柠哥四年级就认识了，当然不一样！”
“靠，我们就晚了一年而已，根本不是时间问题，你个双标狗！”
陈意泽像是被骂习惯了，根本无所谓：“切，你以后不要叫我帮忙咯！”
“就叫就叫，略略略！”
段子琛：“……”
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能从他们的口中提取出有用信息？
路以柠干脆没听，早在他们吵起来之前戴上耳机听了会英语听力。
唐逾静好奇：“哥，你在听什么？”
路以柠闭着眼：“清心咒。”
看到整个屏幕的段子琛：“……”
以至于路以柠周一一大早就遭到了一群人的信息轰炸。
〔唐小鱼：哥，段哥说你脚崴了，真的假的？惊恐.JPG〕
〔不追到女神誓不改名：段哥都说了，能有假？〕
〔黎黎黎黎黎黎黎：？你今天请假了？@吃柠檬吗〕
〔唐小鱼：你干嘛脚崴了，严不严重，要不要我今天顺带去看看你？〕
〔陳：用得着你去？你能按时回家不错了无语.jpg〕
〔唐小鱼：滚行不行？？？〕
〔唐小鱼：我想去就去，你管得着吗，略略略~〕
路以柠怕他俩又吵起来，只好发了条语音：“不用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进ICU了。”
这句话发出去一分钟了，底下还没有人回复，她觉得奇怪——
然后，她就看到那个一直没冒泡的人，冷不丁地发来一条消息，宣告阵亡：
〔哦：他俩上课听语音，被抓去走廊罚站了〕
〔吃柠檬吗：……〕
〔吃柠檬吗：你们上课给我发消息？！要感动死我吗？？？〕
〔吃柠檬吗：呜呜呜呜呜呜呜……早知道不发语音了……〕
〔哦：给我发，我带耳机了。〕
〔吃柠檬吗：？？？〕
〔吃柠檬吗：big胆！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哦：那我晚上去找你〕
〔吃柠檬吗：……？〕
〔哦：带作业和笔记给你〕
像是怕她拒绝，紧接着又发了一句——
〔他们几个人的不具备参考能力。〕
路以柠：“……”
其他人：“……”
〔吃柠檬吗：你来吧，你连病患也不放过~ 小猫撒娇.jpg〕
段子琛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她的语气，没忍住低头笑了，一时间忽略了上课的氛围。
讲台上正激情四射的语文老师终于忍不住，停下来，面无表情看着他：“那个在笑的，去走廊陪着刚刚那三个玩手机的吹吹风清醒一下，现在就去——”
班上的学生顿时安静，有几个开小差的立马止住了话题，在这鸦雀无声的氛围里差点就要自觉站出去了，结果一转头……
嗯？
他们班好学生？？
年级第一那个段子琛？？？
然后罚站三人组和刚刚出来的人八目相对，呆若木鸡，然后“噗嗤”笑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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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小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不知道，语文老师气死了，逮着我们四个就一顿骂，我本来不想笑的，结果我看到延狗在做最近很火的那个手势舞，我靠，笑死我了〕
〔不追到女神誓不改名：哪里好笑了，没有配乐而已，很帅的好不好！〕
〔唐小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唐小鱼：我手心都要扣烂了，嘴唇都要咬烂了，才憋住的笑，你懂吗，哥〕
〔唐小鱼：然后语文老师就专门逮着段哥diss，说“咋滴？你语文成绩好好了？那个作文是写的稀烂，我教的技巧一点也不用，就偏偏用自己那一套烂东西，现在上课也不听了……”〕
〔不追到女神誓不改名：我看到段哥就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面无表情，就好像在说：你说完了吗？老子已经不想听了！
哇靠，真的酷爆了！〕
〔唐小鱼：语文老师还搞迂回战术，说“我平时上课看你这么乖，也很努力，我知道你只是不想学……”
那些话，我真的憋不住，他是真看不到段哥天天语文课写化学、英语、物理，就是不看语文是吧——〕
〔哦：……〕
〔哦：聒噪。〕
路以柠本来就觉得好笑，看到段子琛说的话彻底忍不住了，在沙发上笑得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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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半，门铃声响。
路以柠放下英语晚报，叼着笔一瘸一拐单脚蹦着去开门。
门外站着段子琛，除了书包，还拿了奶茶。
路以柠眼前一亮，就要去接，被段子琛及时扶住：“伤患就不要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
他关了门，拿手臂给路以柠抓着，带着她一路坐到沙发上。
段子琛把奶茶递给她，嘱咐她“喝慢点，有点烫。”然后从书包里拿了几本书出来。
“你一个人在家？”段子琛垂着头。
“昂，我妈去鹿城看原料了，我爸出差去了。”
段子琛闻言停下了手中的活，看她：“害不害怕？”
说完又像是被自己严肃的发言蠢到，闷闷笑了两声，然后找补：“忘记了，我们柠哥除了鬼什么都不怕。”
路以柠：“……”
她哼唧两声，没力气和他计较，却有些认真地说：“不害怕，就是有些无聊。”
随后她又觉得自己说这些总显得莫名其妙，就没再搭腔，段子琛却是沉默了几秒，开口说：“知道了。”
路以柠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怎么接话，干脆找出最放松的姿态，搜肠刮肚几个别的话题。
突然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眼钟，然后问他：“九点半你怎么就来了？不是十点半才下课么。”
段子琛抿抿唇，说：“在学校呆着没意思，就提前走了。”
路以柠咬着吸管，若有所思点点头。
段子琛把书包里的书都拿了出来，夹杂着两本教科书，她看了之后有些惊讶：“你回家还要带书的嘛？你用不到吧……”
按理来说以这位学霸的学习进度，说是把高中全部学完了也没人会质疑。
但他摇了摇头，把书往她这边一推，淡淡开口：“你的书。”
客厅吊顶暖光灯打在段子琛脸上，让往日里有些锋锐的棱角柔和开来，明眸看进她的眼里，隐藏着化不开的情绪。
路以柠一天没去学校，总感觉浑身上来哪里不一样，又找不到什么说法，硬要说……
大概是，感觉很久没见的恍惚？
是恍惚吧——
或者说是想念。
意识到这一点的路以柠觉得自己简直是一天没看到让自己醍醐灌顶的老师脑子就全是浆糊了。
她暗骂自己两句，就回过神，故作不满：“不是啊，段哥——我都受伤了，你还逼我学啊，你是魔鬼啊！”
她在沙发上一瘫，撇撇嘴，柔软的羊绒睡衣裹得她整个人都很软，几根青丝胡乱垂在脸侧，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哪里，都没有表现出过这样放松又柔软的姿态。
而现在这副样子，完完整整的摆露在段子琛面前，不剩一点防备。
他隐隐感到得意，愉悦的翘起了唇角，哄着她：“那这位病人，要不要听榜一大哥一对一精准讲解高难度例题，一天一次，不容错过。”
路以柠被她逗的咯咯笑，妥协了，还算满意地使唤刚得的家教把自己的草稿本拿来了。
直到第二天中午，打开门看到一溜人的时候，她终于明白段子琛那句“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段子琛侧身在旁边，手里提着的东西还在冒热气，洁白的手被熏得通红。
陈意泽臭着脸问她：“昨天不是不让我们来吗，干嘛段子琛来了？”
她下意识朝另外一位主人公看过去，看到对方一脸无辜地耸耸肩：“……”
所幸陈意泽也不是非要问点什么，很快让出了路让身后的人进门，本打算扶着某个病患，结果一转眼——
病患已经被某个装无辜的人扶'走了。
陈意泽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搞得唐逾静和他又拌了几句嘴。
路以柠看到他俩有些头疼。
然而这样头疼的生活，路以柠没料到持续了整整一周，直到她腿拆完石膏，销了假。
在这一周里，每天中餐晚餐都是和这几个人一起解决，偶尔有人不在，但段子琛是一次没缺席过。
甚至连早餐，段子琛都能去学校的路上给她挂门口，并为此解释：“外卖不健康。”
路以柠：“……”
说得好像你不是在外面买的一样。
到了晚自习，某个很称职的家教也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生怕她在家变傻，还说：“经典例题一小道，每天前进一大步。”
磨的路以柠简直没脾气。
嘴上说归说，可她再这样短的时间内几乎习惯这样的生活，总是不自觉的等待他们或者他的到来。
路以柠在床上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彻底没救了。
-
路以柠回到学校刚好赶上期末考试，三天压抑的氛围过去，就迎来好不容易得来的半个月寒假。
唐逾静倒是羡慕死她了，连带着她请的一个礼拜假，相当于放了一个超长的寒假。
面对几个人的羡慕，路以柠表示很享受，都是上天的安排。
路父路母从外地回来，得知这一个礼拜她被照顾的经历，热情宴请他们中午来家里做客。
路父特意休了天假，十点钟就在客厅逮着路以柠去泡茶。
“诶，柠柠，上次那个你送图纸去的那个同学叫什么……段什么？”段父拆出一块茶饼递过去。
路以柠用热水洗茶具，有些无奈：“段、子、琛，爸爸，你已经问过几遍啦！”
“我那不是觉得他好厉害嘛，长得挺帅的我看着，是不是？”遭受自家女儿嫌弃的路父并不在意。
“嗯，成绩还好到爆！我们学校挺多人喜欢他的。”
“你嘞？听你这么说，你不要是喜欢他咯？”
路以柠眸光闪了闪，顿了顿，镇定自若地回答：“喜欢啊，谁不喜欢？”
路父看她这样回答，满意的点点头：“你别早恋啊，小姑娘家家，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这话她听得都要起茧了：“我哪里有这么笨，随便就被人骗啊，你都说了多少遍啦……”
“行行行，知道你不爱听，我说多了也没用。”
路以柠习以为常，自顾自地洗茶。
“诶，这个段、子琛，是谁家的小孩？我看他住26号，那个是哪家……哪家来着，柠柠？”路父顺手把掉在地上的靠枕捡起来，仰躺在了沙发上。
“你猜段子琛为什么姓段，我亲爱的爸爸？”
“……”段父咂咂嘴，“嗷喔！段家啦，不对啦，他儿子不是大学毕业了？哪里来了个和你一班的？”
路以柠倒完最后一壶热水，终于坐回沙发上，缓缓开口：“是不是你记错了？他就是段家的，段家有两个儿子。”
“不可能！我干这行这么久了，没听说过段家公司还有个小儿子的！”
路以柠抬眼看他：“哦，你见过他大儿子？”
路父哽住：“……我没见过，但是这种东西别人总不好乱说，是不是？”
按理说，就算段家不承认有段子琛这么一个儿子，那也应该是在段兄死后。
但是段子琛前十年的时光也没被段家承认过？还是说，因为段兄自杀，搞得整个段家都精神恍惚，以至于业内人士都不敢大声张扬。
所以在口口相传中，人人都知道段家就只有一个大学毕业的儿子，连路父这样搞建筑的和他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知道一嘴。
而为数不多的，地位旗鼓相当的家族才会知道当年的原样。
比如沈夏的家庭。
所有业内有接触的大咖都当这是个秘辛，在外闭口不谈，在内……
那就难说了。
路以柠想到沈夏对自己说的话，觉得多半是这样没跑了。
只是心口酸酸胀胀的，泛着疼。
她就着刚刚剩下的热水喝了口，润润嗓子：“不知道，说不定你哪天去他家盖房子就知道了——”
“还是小孩子咯，爸爸是画图纸的啦，不是盖房子的！”
“知道啦，快点收拾好东西，他们到楼下啦！”
“就知道使唤爸爸。”
“快去啦，我最爱你了！”
“哼。”
路以柠兴冲冲地跑到玄关口，提前开门。
还好走廊的窗提前关了，不然门估计是打不开了，还得被风扇一脸。
“叮”。
“柠哥！”
“我靠，好感动！还提前等我！”
“滚，那是给你留的门吗？”陈意泽一把拉开要往前冲的江延，先进了门，然后催促，“快点，冷死了。”
段子琛在最后带上门，把几人带来的礼品全码在置物架上，然后看到旁边神色复杂的路以柠。
他心知这人多半是误会了，开口解释：“他们带来的，我只是顺手帮忙放置。”
路以柠这才缓了口气：“我在想你要是把上次我的话不当回事，我就要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从好朋友变成朋友。
段子琛抿抿唇，睫毛动了动，克制住心里那句“现在也可以重新考虑一下”，点点头。
家里两位大人怕自己的存在让小孩儿不适应，特意双双进了书房忙活自己的事去了，留他们一帮熊孩子闹腾。
一旦一群好朋友到这种私密的氛围里，各个人都将被“扒个干净”。
一般进入正题，都要先引入一点稀松平常的话题，比如——
唐逾静声情并茂的表示自己的无语：“我真服了，那个语文阅读，刚开始看我以为是科幻文，看到一半我以为是哲理，最后发现这就是一篇叙事文！”
江延疑惑：“啊？它不是讲生死漂泊和那什么的联系吗？”
陈意泽面色难看，试探着问道：“不是……讲机器人的用途？”
这回五个人都看向他，表情一言难尽。
江延不敢相信有人比自己理解的还离谱，开始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是只看了个开头是吧，你好样的！”
程黎适时补充：“第一段的确讲了机器人展示‘我’的梦境……嗯，你这样理解也没错，虽然机器人只是无关痛痒的工具人，你却当成了主角。”
陈意泽：“……”
他记得最后一段也讲了机器人来着。
路以柠咳嗽两声，对旁边的人说：“段哥，上！给他们这群内容都没看完的人讲解内容！”
“第一段用机器人可以展示‘我’的梦境引出下文——”段子琛果真一本正经的开始讲解。
路以柠扶额：“段哥，这是在家，不是上课回答问题。”
段子琛也意识到自己实在有些严肃，当即收了声，换了一副悠闲懒散的姿态，松了刚刚进门就绷着的那股劲，彻底放松下来。
“嗯，简单来说，机器人就是个配角，拉进故事线。梦里想要自杀的那个女生是主角，她是线索任务，周围发生的事都跟她有关，最后‘我’发现自己就是那个女孩，文中写‘我’在心理上原谅了曾经的自己……最后一段为什么又出现了机器人，这个，我不太懂，你怎么看？”段子琛抬眉看向旁边。
段子琛一番讲述很客观，避开了所有感情线索，路以柠根据他问的问题猜测这个人的阅读理解估计得分不高。
“我个人认为，最后出现的机器人是在暗示我们，‘我’其实没有原谅当年的自己。”
段子琛有些意外地扬扬眉：“怎么说？”
其他几个人还在消化段子琛的讲解，一时有些跟不上进度，抬手喊停：“不是那个女生啥时候变成的主角？”
“里面不是还有一个男生吗？”
“那个女生才提了几句呀？”
路以柠面对他们抛来的问题，一点也不意外，淡定开口：“如果你们要说这个男生是主角也行，或者……像意泽说的，这个机器人是主角。”
再次被cue的陈意泽：“……”
“按照我的理解，这也可以说是科幻文。那个机器人应该就是文里的男生，连‘我’也可以说是那个男生。那个女孩是男生暗恋的人——别着急，听我说完。你们这样想想，为什么文里面‘我’思考了生与死？因为她试图跟跳楼的女孩有共同话题。虽然这么说显得这男生有点蠢，但他估计就是腼腆、呆板的类型——
而且文里写了楼下的花店，写了街口的奶茶店，写了书店，感觉很杂是不是？仔细看你就会发现，单纯是因为女孩儿的阳台种了很多花，‘我’还是想找话题，所以总是去花店，然后与老板闲谈的时候我听说了楼上的女孩，其实只是‘我’的试探而已，'早就暗恋上了。
去奶茶店去书店都差不多，因为女孩儿去过。
但是最后女生跳楼的时候被男生命换命的方式救下来了。
多年后女生将男生的大脑记忆以芯片的形式储存在了机器人身上，然后无意间触动了开关，就有了这个故事。
所以‘我’可以是男生，也可以是女生。与其说这是女孩的记忆，不如说这个男生的记忆里全是她来得更准确。”
众人还震惊在她的讲解中，神色各异：
“牛逼。”
“这么炸裂。”
“写的也太含蓄了。”
路以柠落下最后一音：“基于好奇，我去搜了作者与未删减原文，发现我的猜测是对的，这还是作者的一小段人生经历改编。”
看着众人不敢置信，她哂笑：“那题目还问你们怎么看待文中三人的关系，你们怎么回答的？还有‘我’的思想感情？还有全文中心思想？”
众人沉默：“……”
路以柠饶有兴趣的问：“那你们觉得女生最后喜欢上那个男生没有？”
陈意泽最先反应过来，以笃定的语气说：“肯定喜欢。不然她为什么会植入男生的记忆，还把机器人留在身边？”
平心而论，他的说法很多人都会认同，但路以柠依旧觉得差点意思儿。
与其说是喜欢，倒不如说是亏欠或者感恩。
她没做评价，而是碰了碰段子琛的肩，用眼神询问他的看法。
段子琛几乎没有犹豫，脱口而出：“没喜欢上。”
“哦？为什么？”
“她触发的是死者之于她的记忆，一定程度上会制造出一种甜蜜温馨的……假象？但女生是处于旁观状态，他们之间的灵魂没有任何的碰撞。
植入芯片以后这么久都没有窥探的欲望，这样我个人觉得她本身对男生就没有想要了解的欲望。”
江延感觉要被绕晕，直接带入真人，情感模拟：“那不就假设意泽是那个男生，唐小鱼是那个女生——”
“滚，'你这样假设，根本就要吐！”唐逾静打断他。
“哎呀，那就柠哥！意泽跟柠哥关系不适那么好嘛？就是想象一下，几年后意泽为了救柠哥死了——”
“一边去，你搁这借用假设咒我呢。”
“哎呀，反正你死后，柠哥无意触发了你的记忆，发现你暗恋她多年，那这时的柠哥你——喜欢上他了吗？”
这二货不光说，还把手做成话筒递过来。旁边的几个人还真就看过来等她回答。
路以柠：“……”
碍于这个敏感的话题前不久才跟某个人解释过一遍，她那点逗弄的小心思只得被压下，认认真真回答：“喜欢啊？我一直都喜欢意泽，肯定是朋友之间的喜欢。”
说完，她又怕太严肃，故作紧张：“你们问出这种问题简直太狭隘了，强烈谴责！作为高中生，怎么可以只局限在爱情？难道友情不可以做这些举动么？”
陈意泽原来持抱臂观望的态度，闻言放下了手机，踹了一脚江延：“你真特么会假设，放在外面，我跟柠哥纯粹的友情也给你玷污了！”
路以柠耸耸肩：“也可以是母子情啊~”
“你跟柠哥的友情这么纯粹，那你是不是有点双标！对我、小竹竹，和对柠哥是一个档次吗？！”唐逾静拍案不满。
段子琛脊背稍微挺直了，默默接听讯号。
陈意泽理所当然地回怼：“我和柠哥四年级就认识了，当然不一样！”
“靠，我们就晚了一年而已，根本不是时间问题，你个双标狗！”
陈意泽像是被骂习惯了，根本无所谓：“切，你以后不要叫我帮忙咯！”
“就叫就叫，略略略！”
段子琛：“……”
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能从他们的口中提取出有用信息？
路以柠干脆没听，早在他们吵起来之前戴上耳机听了会英语听力。
唐逾静好奇：“哥，你在听什么？”
路以柠闭着眼：“清心咒。”
看到整个屏幕的段子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