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潭市第二中学。
柯绿站在贴着期中考试排名表的墙前，看到了自己有所进步的成绩。
无意间，她瞥到了第一名的名次，在那里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易温文。
“这个考第一的是谁？之前不都是我们班学委吗？”身边的同学也都在嘀咕。
“就是刘老师课上经常提的隔壁班的那人，他这学期刚转学过来。”那个在班上向来是“消息王”的同学说。
“成绩这么好，为什么要转学？”
“这谁知道呢。”
下午，柯绿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帮忙分试卷。
数学教研室内，一个年级的试卷垒成一堆，她站在办公桌前，熟练地分拣试卷。
忽然，在看到一张试卷后，她的动作停了几秒。
这张数学试卷，在无数30~130的分数波动中，一骑绝尘地得了满分。
除此之外，整张试卷没有修改、涂划的痕迹，仿佛一气呵成，未有差错。
她把试卷翻了页，看到最后三个大题，全部都工整地写好了过程和答案——而她，最多只能写到第二小问。
正当她在看试卷时，数学老师刘老师端着保温杯走了过来，对她说：“小绿，你要是看到一张满分的试卷，就跟我说一声。”
“老师，刚好是这张卷子。”柯绿回答。
“给我看看。”说完，刘老师就拿着这张卷子，站在一旁浏览了起来。
他翻动试卷，目光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窗户，立马高声喊道：“易温文，你进来下。”
柯绿闻言也抬起了头，只见走廊上一个穿着校服、个子高高的男生蓦然停住脚步，朝办公室里面望了过来。
他看起来很规规矩矩，发型、着装，都与旁人无异。
仔细看来，也能察觉一些细节之处——直眉密而不乱，眼形秀长，鼻梁正且高挺，鼻尖微顿，唇厚齿齐，是十分端正的面容。
直到易温文走进办公室，站在柯绿旁边，她才蓦然回过神，将目光移开。
“这最后一题，你怎么用这个解法？怪偏的。”刘老师拿着卷子问他。
柯绿一边分拣试卷，一边竖起耳朵好奇听。
“之前见过类似的题，用的是这解法。”易温文回答道。
“在哪见过？这是我们老师原创的题。”刘老师打开泡着枸杞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概率论与数理统计，连续型随机变量章节。”
刘老师忽而呛到咳嗽：“那东西和这题有什么关系，相差千万里吧。”
“我觉得它们很像，都是一样的底层逻辑……”
易温文讲话速度偏慢，至少是比柯绿平常说话要慢的。
然而，他接下来和老师讲的一番话，柯绿每一个音节都能听清、听明，组合到一起，就像是另一种语言体系，听得她云里雾里，不知所言。
她抬头，再次朝易温文投去观察的目光。
他并不是典型的学霸模样，和那些聪慧外显、一眼明之的人不同，他的五官周正而偏淡，没有凌厉的气质。
忽然，他说话卡顿了一下，仿佛思维被扰乱，一点薄红飞上了他的耳根。
刘老师发现柯绿在看他，便刚好点名教诲：“小绿，你数学最近进步还挺大的，但还是要多花时间……”
老师的话题一转移，本来还在看别人的柯绿，瞬间就收回了目光。
也就是在这时，她才发现，在和一个人交谈的时候，余光是能看到其他人的——一旁没说话的易温文，此时也正在看着她。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情绪——刚刚打量他人被发现的尴尬、抑或是此时被他人端详的微窘，又或者是两者皆有，她的脸下意识烫了起来。
“嗯，我以后会多来问问题的。”柯绿态度诚恳道。
“行。”刘老师盖上保温杯，对易温文说：“你也来分这数学卷子，之后把二班的发下去，告诉他们下午的体育课换成数学课。”
说完，刘老师就把试卷还给易温文，拿着保温杯离开了。
柯绿从一沓厚厚卷子中，分出一半，递给了易温文。
“刘老师在班上经常提起你，说你很优秀。”柯绿边分拣卷子，边随口说。
一张张试卷如舞起舞落的白色蝴蝶，从两人手中托起又放飞。忽而，两只蝴蝶归落到了同一片小天地，柯绿的手腕，轻飘飘地搭在了他的手上。
“刘老师也在二班经常提起你。”易温文低着头，将试卷从指间放开。
“提起我？我数学又不厉害。”柯绿有些惊讶地望着他问。
易温文顾视了她一秒，又因不习惯和女生注视，于是低下头继续分拣试卷。
“刘老师说，你进步最大，平常也很努力。”
“我还以为，刘老师不会表扬我这种数学成绩一般的学生呢。”柯绿略有自嘲地说。
办公室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柯绿看了一眼，还有五分钟上课。
“想向你取取经，数学应该怎么学呢？”她开口问易温文。
易温文眨了眨眼，停下了手上分拣试卷的动作：“我觉得要多看，多思考，尽量把各个要素，编织成一张相互关联的网。”
柯绿还是不太理解其中的深意：“有点抽象呢。”
易温文低头望着一张试卷，继续阐述了一段话。
“在数学里，没有什么是独立存在的，一个符号之下，还有千千万万个，没有浮现出来的符号。它们自成一体，不可分割。只要你找到其中的联系，答案也就水落石出了。”
办公室中学生进进出出，谈话喧嚣声不绝于耳，这番话却似独立了频道，无比清晰地传入了柯绿的耳中。
她心中忽然生发出一种感念——如果她能早点被启发的话，也许她的学习之路，就不会那么艰难了。
“要是能早点认识你，该多好。”柯绿微微一笑，随意的语气里却略有几分遗憾意。
她低下头，继续专心分拣试卷，“以后要是刘老师不在，我可以找你问数学题吗？”
易温文将手中的试卷翻页，又转头望了她一眼，目光一沾即走。
“嗯，可以的。”他答应道。
试卷在二人手中快速起落，临近上课前，两人终于分拣完毕。
就在柯绿准备离开时，蓦然听见身后易温文喊了一下她。
“怎么了？”柯绿双臂交叉，抱着一叠试卷问。
走廊上空寂无人，外面的阳光落落地洒下大片，斜披在她的左肩，仿若轻纱绸面盖在白瓷上，釉面透着温润的光泽。
易温文望向她，目光交汇的一刻，他忽然似播放器卡顿般，支吾了一下，“试卷……你的试卷少总了八分，可以和刘老师提一下。”
柯绿眼笑眉舒，向他道了谢。
黄昏落下帷幕，天边金色和橙色浑然一体地交融着，归鸟掠过云海，向着落日飞去。
楚佳欣开车来到了文星小区。下车前，她双手握着方向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狭窄、昏暗的楼道中，处处都有斑驳的污渍和被撕了一半的小广告。楚佳欣穿着高跟鞋上楼时，都得时刻小心，避免踩到脏水。
她那出租的老房子，现在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痕检人员正在里面搜证、拍照。
楚佳欣瞧见了在屋内一同侦查的林修，微微提高声调喊：“林哥，林哥。”
林修看见房东楚佳欣在外面，和身边的刑警说了几句话，而后拉开警戒线独自走了出去。
楚佳欣发现，林修的表情异常冰冷，周身也散发着令人心惊的严肃之势。直觉告诉她，林修此时的心情和状态都非常差。
“卢平文是你的租户，他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林修开门见山问楚佳欣，他的手中，拿着办案常用的笔记本。
“啊，是的。”楚佳欣有些不敢看林修，目光低了下去，“上周四，我给他发了短信，叫他交房租，他一直没回我。”
“他是什么时候住到这的？”林修继续问。
“三个月前。”楚佳欣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你给他发的短信是，记得要开始交房租。他这几个月没交过吗？那你为什么还让他住？”
林修的这个问题，让楚佳欣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后，她有些底气不足地回答：“最近比较忙，都忘了这回事，这老破小的旧房子，我一直也没太上心……”
这一问一答的问询，在十分钟之后，以林修的沉默而结束。
“林哥，还有什么问题吗？”楚佳欣尴尬问。先前的问题，一多半她都没回答上来。
“没有了。”林修合上笔记本，转头望了一眼楼道那没了一半玻璃的窗。
晚霞层层地堆叠在天际，暗蓝从东方逐渐向西晕开。
他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喂，小绿，你放学先在学校学一会，我半小时后来接你。”
“不用了，哥，放学我刚好碰到陆云哥了，现在和他一起回去呢。”柯绿回答。
“好，我晚一些会回来的。”
“明白。”
柯绿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了书包。而后，她从包里拿出试卷夹，对这次考试的试卷进行整理。
“小绿，你读高几了呀？”一旁开车的周陆云开口问。
“读高二了，”柯绿长舒一口气，语气轻松，“终于结束了期中考试。”
“在学校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周陆云扶了扶眼镜说。
“老师同学都对我很好，怎么会有人欺负我呢。”柯绿边整理试卷边回答。
闻言，周陆云眉梢微扬，眼中含着笑意。
“在学校过得开心就好，”他话语微顿，转头望了一眼柯绿，“我也希望你一直这样幸福快乐。”
柯绿听了这话，怔然了几秒。
她的一生，直到遇见林修的那一刻，才翻过了悲惨不堪的篇章。可即使是林修，也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才真正走入她的心中。
而周陆云，明明和她相识不久，却总能用一种温柔的力量，逐渐瓦解她心中的壁垒——她不得不承认，和他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舒适安心。
此时，远方的星辰微微闪亮，每一颗都低低地俯下头，静观人世间亮起的万家灯火。
柯绿微笑着，说出心中真诚的祈望：“陆云哥也是呀，我们都要活得幸福。”
柯绿站在贴着期中考试排名表的墙前，看到了自己有所进步的成绩。
无意间，她瞥到了第一名的名次，在那里出现了一个新的名字——易温文。
“这个考第一的是谁？之前不都是我们班学委吗？”身边的同学也都在嘀咕。
“就是刘老师课上经常提的隔壁班的那人，他这学期刚转学过来。”那个在班上向来是“消息王”的同学说。
“成绩这么好，为什么要转学？”
“这谁知道呢。”
下午，柯绿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帮忙分试卷。
数学教研室内，一个年级的试卷垒成一堆，她站在办公桌前，熟练地分拣试卷。
忽然，在看到一张试卷后，她的动作停了几秒。
这张数学试卷，在无数30~130的分数波动中，一骑绝尘地得了满分。
除此之外，整张试卷没有修改、涂划的痕迹，仿佛一气呵成，未有差错。
她把试卷翻了页，看到最后三个大题，全部都工整地写好了过程和答案——而她，最多只能写到第二小问。
正当她在看试卷时，数学老师刘老师端着保温杯走了过来，对她说：“小绿，你要是看到一张满分的试卷，就跟我说一声。”
“老师，刚好是这张卷子。”柯绿回答。
“给我看看。”说完，刘老师就拿着这张卷子，站在一旁浏览了起来。
他翻动试卷，目光不经意间瞥了一眼窗户，立马高声喊道：“易温文，你进来下。”
柯绿闻言也抬起了头，只见走廊上一个穿着校服、个子高高的男生蓦然停住脚步，朝办公室里面望了过来。
他看起来很规规矩矩，发型、着装，都与旁人无异。
仔细看来，也能察觉一些细节之处——直眉密而不乱，眼形秀长，鼻梁正且高挺，鼻尖微顿，唇厚齿齐，是十分端正的面容。
直到易温文走进办公室，站在柯绿旁边，她才蓦然回过神，将目光移开。
“这最后一题，你怎么用这个解法？怪偏的。”刘老师拿着卷子问他。
柯绿一边分拣试卷，一边竖起耳朵好奇听。
“之前见过类似的题，用的是这解法。”易温文回答道。
“在哪见过？这是我们老师原创的题。”刘老师打开泡着枸杞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水。
“概率论与数理统计，连续型随机变量章节。”
刘老师忽而呛到咳嗽：“那东西和这题有什么关系，相差千万里吧。”
“我觉得它们很像，都是一样的底层逻辑……”
易温文讲话速度偏慢，至少是比柯绿平常说话要慢的。
然而，他接下来和老师讲的一番话，柯绿每一个音节都能听清、听明，组合到一起，就像是另一种语言体系，听得她云里雾里，不知所言。
她抬头，再次朝易温文投去观察的目光。
他并不是典型的学霸模样，和那些聪慧外显、一眼明之的人不同，他的五官周正而偏淡，没有凌厉的气质。
忽然，他说话卡顿了一下，仿佛思维被扰乱，一点薄红飞上了他的耳根。
刘老师发现柯绿在看他，便刚好点名教诲：“小绿，你数学最近进步还挺大的，但还是要多花时间……”
老师的话题一转移，本来还在看别人的柯绿，瞬间就收回了目光。
也就是在这时，她才发现，在和一个人交谈的时候，余光是能看到其他人的——一旁没说话的易温文，此时也正在看着她。
不知道是出于何种情绪——刚刚打量他人被发现的尴尬、抑或是此时被他人端详的微窘，又或者是两者皆有，她的脸下意识烫了起来。
“嗯，我以后会多来问问题的。”柯绿态度诚恳道。
“行。”刘老师盖上保温杯，对易温文说：“你也来分这数学卷子，之后把二班的发下去，告诉他们下午的体育课换成数学课。”
说完，刘老师就把试卷还给易温文，拿着保温杯离开了。
柯绿从一沓厚厚卷子中，分出一半，递给了易温文。
“刘老师在班上经常提起你，说你很优秀。”柯绿边分拣卷子，边随口说。
一张张试卷如舞起舞落的白色蝴蝶，从两人手中托起又放飞。忽而，两只蝴蝶归落到了同一片小天地，柯绿的手腕，轻飘飘地搭在了他的手上。
“刘老师也在二班经常提起你。”易温文低着头，将试卷从指间放开。
“提起我？我数学又不厉害。”柯绿有些惊讶地望着他问。
易温文顾视了她一秒，又因不习惯和女生注视，于是低下头继续分拣试卷。
“刘老师说，你进步最大，平常也很努力。”
“我还以为，刘老师不会表扬我这种数学成绩一般的学生呢。”柯绿略有自嘲地说。
办公室的时钟滴滴答答地走着，柯绿看了一眼，还有五分钟上课。
“想向你取取经，数学应该怎么学呢？”她开口问易温文。
易温文眨了眨眼，停下了手上分拣试卷的动作：“我觉得要多看，多思考，尽量把各个要素，编织成一张相互关联的网。”
柯绿还是不太理解其中的深意：“有点抽象呢。”
易温文低头望着一张试卷，继续阐述了一段话。
“在数学里，没有什么是独立存在的，一个符号之下，还有千千万万个，没有浮现出来的符号。它们自成一体，不可分割。只要你找到其中的联系，答案也就水落石出了。”
办公室中学生进进出出，谈话喧嚣声不绝于耳，这番话却似独立了频道，无比清晰地传入了柯绿的耳中。
她心中忽然生发出一种感念——如果她能早点被启发的话，也许她的学习之路，就不会那么艰难了。
“要是能早点认识你，该多好。”柯绿微微一笑，随意的语气里却略有几分遗憾意。
她低下头，继续专心分拣试卷，“以后要是刘老师不在，我可以找你问数学题吗？”
易温文将手中的试卷翻页，又转头望了她一眼，目光一沾即走。
“嗯，可以的。”他答应道。
试卷在二人手中快速起落，临近上课前，两人终于分拣完毕。
就在柯绿准备离开时，蓦然听见身后易温文喊了一下她。
“怎么了？”柯绿双臂交叉，抱着一叠试卷问。
走廊上空寂无人，外面的阳光落落地洒下大片，斜披在她的左肩，仿若轻纱绸面盖在白瓷上，釉面透着温润的光泽。
易温文望向她，目光交汇的一刻，他忽然似播放器卡顿般，支吾了一下，“试卷……你的试卷少总了八分，可以和刘老师提一下。”
柯绿眼笑眉舒，向他道了谢。
黄昏落下帷幕，天边金色和橙色浑然一体地交融着，归鸟掠过云海，向着落日飞去。
楚佳欣开车来到了文星小区。下车前，她双手握着方向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狭窄、昏暗的楼道中，处处都有斑驳的污渍和被撕了一半的小广告。楚佳欣穿着高跟鞋上楼时，都得时刻小心，避免踩到脏水。
她那出租的老房子，现在门口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痕检人员正在里面搜证、拍照。
楚佳欣瞧见了在屋内一同侦查的林修，微微提高声调喊：“林哥，林哥。”
林修看见房东楚佳欣在外面，和身边的刑警说了几句话，而后拉开警戒线独自走了出去。
楚佳欣发现，林修的表情异常冰冷，周身也散发着令人心惊的严肃之势。直觉告诉她，林修此时的心情和状态都非常差。
“卢平文是你的租户，他最后一次联系你，是什么时候？”林修开门见山问楚佳欣，他的手中，拿着办案常用的笔记本。
“啊，是的。”楚佳欣有些不敢看林修，目光低了下去，“上周四，我给他发了短信，叫他交房租，他一直没回我。”
“他是什么时候住到这的？”林修继续问。
“三个月前。”楚佳欣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你给他发的短信是，记得要开始交房租。他这几个月没交过吗？那你为什么还让他住？”
林修的这个问题，让楚佳欣一时没反应过来，半晌后，她有些底气不足地回答：“最近比较忙，都忘了这回事，这老破小的旧房子，我一直也没太上心……”
这一问一答的问询，在十分钟之后，以林修的沉默而结束。
“林哥，还有什么问题吗？”楚佳欣尴尬问。先前的问题，一多半她都没回答上来。
“没有了。”林修合上笔记本，转头望了一眼楼道那没了一半玻璃的窗。
晚霞层层地堆叠在天际，暗蓝从东方逐渐向西晕开。
他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出去。
“喂，小绿，你放学先在学校学一会，我半小时后来接你。”
“不用了，哥，放学我刚好碰到陆云哥了，现在和他一起回去呢。”柯绿回答。
“好，我晚一些会回来的。”
“明白。”
柯绿挂断电话，将手机放回了书包。而后，她从包里拿出试卷夹，对这次考试的试卷进行整理。
“小绿，你读高几了呀？”一旁开车的周陆云开口问。
“读高二了，”柯绿长舒一口气，语气轻松，“终于结束了期中考试。”
“在学校和同学相处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周陆云扶了扶眼镜说。
“老师同学都对我很好，怎么会有人欺负我呢。”柯绿边整理试卷边回答。
闻言，周陆云眉梢微扬，眼中含着笑意。
“在学校过得开心就好，”他话语微顿，转头望了一眼柯绿，“我也希望你一直这样幸福快乐。”
柯绿听了这话，怔然了几秒。
她的一生，直到遇见林修的那一刻，才翻过了悲惨不堪的篇章。可即使是林修，也花了半年多的时间，才真正走入她的心中。
而周陆云，明明和她相识不久，却总能用一种温柔的力量，逐渐瓦解她心中的壁垒——她不得不承认，和他待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非常舒适安心。
此时，远方的星辰微微闪亮，每一颗都低低地俯下头，静观人世间亮起的万家灯火。
柯绿微笑着，说出心中真诚的祈望：“陆云哥也是呀，我们都要活得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