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凫点了点头。
朱明惨然一笑，说道：“他自然是告诉过你，你既然知道我的来历，也曾进入过莲花的神识，他们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却最能明白，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莲花，什么莲花，难道是九叶红莲？这和朱明有什么关系？众人都看向云凫。
云凫能感受到那些好奇和询问的目光，但她并不打算说出缘由，三界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异类，她当初只是失了灵脉，其他仙灵便视她为废人，如果仙界知道容沐和他守护的那群孩子是怎样的来历，那他们的生死就只能系于仙界的善恶一念。
所以，她绝不能说出朱明是莲花的魂，而容沐是莲花本体这件事情。
朱明见她迟迟不语，心中也明白过来她的想法，本已铜墙铁壁的心肠生出最后一点善意，既然她都愿意保护自己的同类，那自己又何必堵死容沐等人最后的一点生路，他不再逼她，只是说道：“反正你也知道我是无情之人，做下任何事情都不会后悔，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没有早点杀了你和元泽。”
“当年，我和元泽在书院几次三番被袭击，都是仙师你谋划的吧。”云凫问道。
“哼，是我又如何。”朱明也有些恨不能一吐为快，“何止廉华和定岳，当初的剧毒药草绿厌，还有仙官偷盗青羌，这些事情都是我在背后指使的。”
听完他这句话，青阳脸色铁青，忍不住责问道：“为什么？”
见他如此激动，朱明倒是很满意，一气发泄道：“我明明图谋的是三界，却为了隐藏身份不得不在这清苦的书院中一天天熬下去，只能苦中作乐给自己找点乐子，看啊，我不过是耍了小小的手段，就能让你们惊慌失措，忙得团团转。”
青阳失望地看着他，翕动了几下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末了，也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书院生活无趣，若非十分的意志力是无法待下去的，而朱明在此处也有一千多年，作为院长，他曾经很欣慰有朱明和玄英这样年轻有为的下属，却不曾想过有一日他们竟然都接二连三出现变故。
此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些心力交瘁，自己大概真的已经老了。
看到青阳那般失望的神情，朱明竟然无端也生出悲凉，此生他费尽了心力，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伴侣，一心所追求的权力如今也落了空，自己那几万年的怨恨，这几千年的隐忍，到底又换来了什么。
但是，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依然会选择同样的路。
他目光在元泽和云凫脸上扫了一眼，说道：“我此生已经藏够了，也躲够了，我愿意被你们带走，但是你们二人必须先和我去一个地方。”
他一转身，便朝岛上最高的峰峦飞去。
云凫和元泽立即追了上去。
其余诸人正要一起去追，青阳却阻止道：“以云凫元泽二人之力，他逃不掉的，他只是想……聊一聊。”
众人面面相觑，虽有些不放心，但还是等在远处，眼睁睁看他们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山峰之上。
这儿是岛上的最高峰，山顶上挂着一条飞瀑，现在正是枯水季节，往日里飞流直下的壮观景象不复存在，从远处看只剩下细细的一条白线挂在悬崖间。
朱明便停在这几乎干涸的瀑布前，背对着他们。
“仙师，你还有什么话想单独对我们说？”云凫问道，她与元泽二人落在朱明身后不远处。
“云凫，如果你是我，你会怎样选择？”他悠长的声音飘散在风中。
云凫没有回答，如果她经历了几万年的孤寂，又如何不会如他一样仇恨和不甘。
朱明转过身来，眼中尽是悲凉：“我身为九叶红莲，在潭水中独自生长了数万年，好不容易神识可以脱离本体附身在这具躯体之上，本该好好享受这自由的感觉，可是我却被仇恨蒙住了心，放弃了美好的平凡生活，只想着要向仙界复仇，向那给予了我长久生命的凤凰古神报仇，想要毁掉她苦心守护的三界，让所以生灵都如我曾经一般活在黑暗之中，所以啊，你们看，我永远都被困在那过去的记忆里，从来不曾得到过真正的自由，可是，要让我放下过去的一切，又如何能甘心。”
朱明是九叶红莲的神识！元泽第一次知道他的身份，自然震惊不已，他看向云凫，却见她一脸平静，便猜到她早已知道此事。
“仙师，我知道那有多痛苦。”云凫说道，“我进入过莲花的本体，看到了残存在里面的回忆，那几万年，你都是一个人，无人听到你，无人理解你，你就那样孤寂地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热闹。”
那种感觉好似被遗弃在最阴暗最无助的角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生活。
朱明苦笑了一声：“所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要赠予我凤凰眼泪，她知道自己无法永存于世，便想借我的眼去看沧海桑田天荒地老，可是，这对我又何其公平。”
眼泪，什么眼泪？元泽越听越不懂，但他知道云凫肯定懂。
云凫知道他犯下过累累恶行，可是，这一切的根源终究不该全归于他身上：“仙师，即便是神明，也会有做错的时候，当年凤凰古神便是做错了，她用自己的神力强行改变花开花落生命轮回，殊不知，这生命之所以珍贵，正是因为无法永存，所以花朵才会尽力绽放，人们才会想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其实，当年我将自己的感情抽离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人若无情，即便三界都臣服于我脚下，我也体会不到一丝的乐趣，不过是为了赌那一口气，结果，就辜负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朱明叹道。
他本可以体会爱情、友情，甚而还可以有亲情，可是，他却亲手毁掉了得到这一切的机会。
“不值啊，真是不值啊。”朱明仰天长叹了一声。
他一只手高高抬起，又猛然落下，拍到自己的心脉之上。
“仙师！”云凫元泽二人同时惊呼道。
他……竟然自陨。
朱明惨然一笑，说道：“他自然是告诉过你，你既然知道我的来历，也曾进入过莲花的神识，他们无法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你却最能明白，为什么我要这么做。”
莲花，什么莲花，难道是九叶红莲？这和朱明有什么关系？众人都看向云凫。
云凫能感受到那些好奇和询问的目光，但她并不打算说出缘由，三界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异类，她当初只是失了灵脉，其他仙灵便视她为废人，如果仙界知道容沐和他守护的那群孩子是怎样的来历，那他们的生死就只能系于仙界的善恶一念。
所以，她绝不能说出朱明是莲花的魂，而容沐是莲花本体这件事情。
朱明见她迟迟不语，心中也明白过来她的想法，本已铜墙铁壁的心肠生出最后一点善意，既然她都愿意保护自己的同类，那自己又何必堵死容沐等人最后的一点生路，他不再逼她，只是说道：“反正你也知道我是无情之人，做下任何事情都不会后悔，唯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年没有早点杀了你和元泽。”
“当年，我和元泽在书院几次三番被袭击，都是仙师你谋划的吧。”云凫问道。
“哼，是我又如何。”朱明也有些恨不能一吐为快，“何止廉华和定岳，当初的剧毒药草绿厌，还有仙官偷盗青羌，这些事情都是我在背后指使的。”
听完他这句话，青阳脸色铁青，忍不住责问道：“为什么？”
见他如此激动，朱明倒是很满意，一气发泄道：“我明明图谋的是三界，却为了隐藏身份不得不在这清苦的书院中一天天熬下去，只能苦中作乐给自己找点乐子，看啊，我不过是耍了小小的手段，就能让你们惊慌失措，忙得团团转。”
青阳失望地看着他，翕动了几下嘴唇，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末了，也只是轻叹了一口气。
书院生活无趣，若非十分的意志力是无法待下去的，而朱明在此处也有一千多年，作为院长，他曾经很欣慰有朱明和玄英这样年轻有为的下属，却不曾想过有一日他们竟然都接二连三出现变故。
此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些心力交瘁，自己大概真的已经老了。
看到青阳那般失望的神情，朱明竟然无端也生出悲凉，此生他费尽了心力，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伴侣，一心所追求的权力如今也落了空，自己那几万年的怨恨，这几千年的隐忍，到底又换来了什么。
但是，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他依然会选择同样的路。
他目光在元泽和云凫脸上扫了一眼，说道：“我此生已经藏够了，也躲够了，我愿意被你们带走，但是你们二人必须先和我去一个地方。”
他一转身，便朝岛上最高的峰峦飞去。
云凫和元泽立即追了上去。
其余诸人正要一起去追，青阳却阻止道：“以云凫元泽二人之力，他逃不掉的，他只是想……聊一聊。”
众人面面相觑，虽有些不放心，但还是等在远处，眼睁睁看他们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山峰之上。
这儿是岛上的最高峰，山顶上挂着一条飞瀑，现在正是枯水季节，往日里飞流直下的壮观景象不复存在，从远处看只剩下细细的一条白线挂在悬崖间。
朱明便停在这几乎干涸的瀑布前，背对着他们。
“仙师，你还有什么话想单独对我们说？”云凫问道，她与元泽二人落在朱明身后不远处。
“云凫，如果你是我，你会怎样选择？”他悠长的声音飘散在风中。
云凫没有回答，如果她经历了几万年的孤寂，又如何不会如他一样仇恨和不甘。
朱明转过身来，眼中尽是悲凉：“我身为九叶红莲，在潭水中独自生长了数万年，好不容易神识可以脱离本体附身在这具躯体之上，本该好好享受这自由的感觉，可是我却被仇恨蒙住了心，放弃了美好的平凡生活，只想着要向仙界复仇，向那给予了我长久生命的凤凰古神报仇，想要毁掉她苦心守护的三界，让所以生灵都如我曾经一般活在黑暗之中，所以啊，你们看，我永远都被困在那过去的记忆里，从来不曾得到过真正的自由，可是，要让我放下过去的一切，又如何能甘心。”
朱明是九叶红莲的神识！元泽第一次知道他的身份，自然震惊不已，他看向云凫，却见她一脸平静，便猜到她早已知道此事。
“仙师，我知道那有多痛苦。”云凫说道，“我进入过莲花的本体，看到了残存在里面的回忆，那几万年，你都是一个人，无人听到你，无人理解你，你就那样孤寂地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热闹。”
那种感觉好似被遗弃在最阴暗最无助的角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生活。
朱明苦笑了一声：“所以，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要赠予我凤凰眼泪，她知道自己无法永存于世，便想借我的眼去看沧海桑田天荒地老，可是，这对我又何其公平。”
眼泪，什么眼泪？元泽越听越不懂，但他知道云凫肯定懂。
云凫知道他犯下过累累恶行，可是，这一切的根源终究不该全归于他身上：“仙师，即便是神明，也会有做错的时候，当年凤凰古神便是做错了，她用自己的神力强行改变花开花落生命轮回，殊不知，这生命之所以珍贵，正是因为无法永存，所以花朵才会尽力绽放，人们才会想要在有限的生命里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其实，当年我将自己的感情抽离出去的时候，就已经后悔了，人若无情，即便三界都臣服于我脚下，我也体会不到一丝的乐趣，不过是为了赌那一口气，结果，就辜负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朱明叹道。
他本可以体会爱情、友情，甚而还可以有亲情，可是，他却亲手毁掉了得到这一切的机会。
“不值啊，真是不值啊。”朱明仰天长叹了一声。
他一只手高高抬起，又猛然落下，拍到自己的心脉之上。
“仙师！”云凫元泽二人同时惊呼道。
他……竟然自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