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口中吐出大量鲜血，身体开始摇摇晃晃倒下去，幸而旁边有一块大青石，他半边身子倚靠在青石上，颓然坐了下去。
二人疾步走到他面前，看他样子，便知道已无力回天。
“云凫，”朱明嘴里的鲜血止不住，体内的心脉已经全裂了，他该是十分痛苦，却还是支撑着最后一口气哀求道：“看在本仙师曾教过你仙术的一点恩情，将九蜃诀用在我身上。”
即便所剩时间不多，他也想让自己做一场梦。
云凫点了点头，将龙骨杖、沉水珠、火髓重新祭出来，而后以龙骨杖为烛，沉水珠为芯，火髓点燃沉水珠，火焰慢慢燃烧起来，红色的火光映在朱明逐渐灰白的眸子中，照亮了他眼中最后一点流光。
朱明看着这点火焰，神情变得无比期待和喜悦，那大概是他活在仙界几千年里，沉积下来的少得可怜的一点情感，神识涣散中，他喃喃自语道：“真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梦，梦醒之后我便要回到那个真正属于我的世界，那儿没有令人发疯的回忆，我也不是孤独前行的异类，只是以朱明的身份活着，做一个普通的仙师，……”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嘴角的笑意却逐渐绽放，大约已经进入了他想象出的幻境中。
元泽探他心脉，摇头说道：“仙师心脉虚弱，大约一刻也坚持不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在幻境中重活一世。”
云凫收起了三件神器，说道：“幻境中的时间到底与现实不一样，青龙玉制造的幻境中一辈子也只是一日，九蜃诀的神力远在青龙玉之上，说不定他已经在里面过完了想要的一生。”
话音刚落，朱明眼中最后一点神采也彻底消失，整具躯体都化为一阵青烟，带着所有的恩怨随风而逝。
云凫只觉得心口难受，当年初进沧海书院，青阳沉稳，白藏严肃，朱明洒脱，玄英温柔，他们教会了她仙法，也引导了她未来要走的路，他们每一个都是她最尊敬的老师，那时的她，何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亲眼看到仙师们一个个离自己而去。
人生总有聚散，但为什么，总是以这样决绝的方式来与她告别。
元泽不忍她太过悲伤，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说道：“你留在书院，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慰藉。”
沧海书院经此一系列的变故，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恢复不了元气，青阳此番也受了颇大的打击，心力都有所不济，书院此时正是需要她的时候，可是……。
云凫回抱着他，将脸埋在他肩膀上，沉闷着声音说道：“元泽，我好舍不得。”
舍不得离开的仙师么？元泽听出她声音里压抑的悲伤和痛苦，好似有什么话藏在心里，虽然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大概只是云凫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所以才有些缓不过劲。
幸好，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关于容沐，关于朱明，关于九叶红莲等等，他什么都不需要问，只要云凫还在他身边就够了，元泽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云凫，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自己心中莫名的不安。
几天后。
一处空旷的原野上，云凫看了一刻容沐身后那群欢快奔跑的孩子，问道：“你真的决定带他们离开？”
容沐看着远处那嵌入天际的山脉，那就是即将前行的方向，他平静地说道：“即便朱明没有说出我和孩子们的来历，但仙界迟早也会容不下我们，倒不如现在就离开，去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让他们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世。”
也许几千年后，几万年后，也许更久的将来，总有一天，仙界能接受他们这样的异类，但现在，离开，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但那也意味着容沐只能靠一己之力担起养育这些孩子的责任，那种独自负重的感觉，云凫曾经体验过，身为容沐的朋友，她不希望他也过上这样的生活。
“容沐，我不会勉强你告诉我将去哪里，但若是有一天你想念朋友和同窗了，请记得要找我们，也要试着相信我们。”云凫说道，并非所有人都视他们为异类，还有不少仙灵会和她一样，包容他们的存在。
容沐眸色深沉，看了她一会儿后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会有那一天的，云凫。”
那边的孩童等不及了，兴奋地喊道：“容沐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哥哥，姐姐是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去？”“我带了最喜欢的竹球”……
二人颇有些无奈地笑了，容沐宠溺地看着他们，说道：“我该走了。”
“保重。”云凫说道，“还有，这个送给你。”
她一挥手，几株黄色的青棠花就落到容沐手中。
“这花是我从书院取出，被我用灵力护养，种下之后便能存活。”她看着那些吵吵嚷嚷的孩子，他们会需要这些花的。
容沐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将花收了起来，心尖上开始泛疼，脸上倒是一派平静：“回去吧，书院和他都在等你。”
微风轻拂，眼看着云凫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他才松开那紧紧掐着手掌的指尖，若是一切可以重来，结局又是如何？他还会输给那个人吗？可是洛伽山三百年的时光，云凫也不曾对他有过一丝情意，呵——，自始至终，他都只是输给了云凫呀。
转过身，他温柔地对孩童们说道：“走吧，哥哥带你们去新家。”
……
二人疾步走到他面前，看他样子，便知道已无力回天。
“云凫，”朱明嘴里的鲜血止不住，体内的心脉已经全裂了，他该是十分痛苦，却还是支撑着最后一口气哀求道：“看在本仙师曾教过你仙术的一点恩情，将九蜃诀用在我身上。”
即便所剩时间不多，他也想让自己做一场梦。
云凫点了点头，将龙骨杖、沉水珠、火髓重新祭出来，而后以龙骨杖为烛，沉水珠为芯，火髓点燃沉水珠，火焰慢慢燃烧起来，红色的火光映在朱明逐渐灰白的眸子中，照亮了他眼中最后一点流光。
朱明看着这点火焰，神情变得无比期待和喜悦，那大概是他活在仙界几千年里，沉积下来的少得可怜的一点情感，神识涣散中，他喃喃自语道：“真希望所有的一切都是梦，梦醒之后我便要回到那个真正属于我的世界，那儿没有令人发疯的回忆，我也不是孤独前行的异类，只是以朱明的身份活着，做一个普通的仙师，……”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嘴角的笑意却逐渐绽放，大约已经进入了他想象出的幻境中。
元泽探他心脉，摇头说道：“仙师心脉虚弱，大约一刻也坚持不了，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在幻境中重活一世。”
云凫收起了三件神器，说道：“幻境中的时间到底与现实不一样，青龙玉制造的幻境中一辈子也只是一日，九蜃诀的神力远在青龙玉之上，说不定他已经在里面过完了想要的一生。”
话音刚落，朱明眼中最后一点神采也彻底消失，整具躯体都化为一阵青烟，带着所有的恩怨随风而逝。
云凫只觉得心口难受，当年初进沧海书院，青阳沉稳，白藏严肃，朱明洒脱，玄英温柔，他们教会了她仙法，也引导了她未来要走的路，他们每一个都是她最尊敬的老师，那时的她，何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亲眼看到仙师们一个个离自己而去。
人生总有聚散，但为什么，总是以这样决绝的方式来与她告别。
元泽不忍她太过悲伤，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说道：“你留在书院，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慰藉。”
沧海书院经此一系列的变故，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恢复不了元气，青阳此番也受了颇大的打击，心力都有所不济，书院此时正是需要她的时候，可是……。
云凫回抱着他，将脸埋在他肩膀上，沉闷着声音说道：“元泽，我好舍不得。”
舍不得离开的仙师么？元泽听出她声音里压抑的悲伤和痛苦，好似有什么话藏在心里，虽然觉得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劲，但也没有多想，大概只是云凫一时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所以才有些缓不过劲。
幸好，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关于容沐，关于朱明，关于九叶红莲等等，他什么都不需要问，只要云凫还在他身边就够了，元泽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云凫，好似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自己心中莫名的不安。
几天后。
一处空旷的原野上，云凫看了一刻容沐身后那群欢快奔跑的孩子，问道：“你真的决定带他们离开？”
容沐看着远处那嵌入天际的山脉，那就是即将前行的方向，他平静地说道：“即便朱明没有说出我和孩子们的来历，但仙界迟早也会容不下我们，倒不如现在就离开，去寻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让他们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世。”
也许几千年后，几万年后，也许更久的将来，总有一天，仙界能接受他们这样的异类，但现在，离开，才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但那也意味着容沐只能靠一己之力担起养育这些孩子的责任，那种独自负重的感觉，云凫曾经体验过，身为容沐的朋友，她不希望他也过上这样的生活。
“容沐，我不会勉强你告诉我将去哪里，但若是有一天你想念朋友和同窗了，请记得要找我们，也要试着相信我们。”云凫说道，并非所有人都视他们为异类，还有不少仙灵会和她一样，包容他们的存在。
容沐眸色深沉，看了她一会儿后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会有那一天的，云凫。”
那边的孩童等不及了，兴奋地喊道：“容沐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哥哥，姐姐是不是要和我们一起去？”“我带了最喜欢的竹球”……
二人颇有些无奈地笑了，容沐宠溺地看着他们，说道：“我该走了。”
“保重。”云凫说道，“还有，这个送给你。”
她一挥手，几株黄色的青棠花就落到容沐手中。
“这花是我从书院取出，被我用灵力护养，种下之后便能存活。”她看着那些吵吵嚷嚷的孩子，他们会需要这些花的。
容沐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将花收了起来，心尖上开始泛疼，脸上倒是一派平静：“回去吧，书院和他都在等你。”
微风轻拂，眼看着云凫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他才松开那紧紧掐着手掌的指尖，若是一切可以重来，结局又是如何？他还会输给那个人吗？可是洛伽山三百年的时光，云凫也不曾对他有过一丝情意，呵——，自始至终，他都只是输给了云凫呀。
转过身，他温柔地对孩童们说道：“走吧，哥哥带你们去新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