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跳车,摔断了腿儿。对着自家马车留下的飞尘,嗷嗷大哭起来。

    “大哥在这里等着,我去追回马车。”蒋町安抚了一句,又叫刘姥姥叫人来帮忙,便要跑着去追马车,却是被刘姥姥死命拉住了,“公子哎,那可追不得。”

    刘姥姥人老成精,哪怕没有在京城的高门大户里常住呢,也是在村里生活了几十年的,什么大风大浪的没见过,此时马车忽然出事,显然是不对劲的,又联想到蒋町与贾府的关系,更觉得事有蹊跷,“那马看起来也是普通的马儿,撑死了就是三十五两左右,再加上车架子,最多也是四十两了。你一个前程远大,以后与第五大人一同做事的人,何必为了这几十两银子赔上自己,去追那不知带着多少阴谋诡计的车子?”

    蒋町愕然,“这马车有问题?”

    “老婆子看着像是。”说罢了,还拿眼去瞧着那马夫。

    蒋町也随之看过去。

    马夫本来还是伤心欲绝的,在听到刘姥姥贬低自己的马车时,更是愤怒,但随后她的话,就让他感到惊恐了,“你们瞧着我作甚?我就是城里普通赶车挣银子养家的寻常百姓,可没有胆子去弄什么阴谋诡计!”

    听着这老太婆的意思,这个年轻秀才公,还是什么大人的帮手?那自己今日这一遭遇,被责骂一顿都算是幸运了。最怕的是对方找不到真凶,就将自己抓去抵罪、消怒。

    越想越害怕,他便哭得更伤心了些,“要是晓得来送您有危险,我宁愿在家中躺着吃老本,也不要这被人当刀使了来害你的。呜呜呜,我可是有名有姓有妻儿的,要找我岂不是容易,我何苦去害人?”

    他心里却想着,若是真有躲起来的小人出来给自己银子多多的的,自己或者能收下东西干点事,即便带着妻儿背井离乡,那也是该的。可这不是自己什么都没插手吗,一个铜板都没得,竟然就被人陷害了,这也太冤枉了呢,怎么可能吃了这死猫?

    蒋町一时间也是心绪烦乱,一时间有些踌躇,该如何安排。

    刘姥姥的意思是,请村里一些年轻人送他进城,告诉了姑爷贾琏,还有第五长清,“这些弯弯绕绕的,只有他们最清楚了,我们在这胡乱猜测也猜不出什么来。”

    她没有叫人住在村里,担心有人盯着他,到时候连累了村里。而至于为何要请村里的年轻人送蒋町,那也是刘姥姥的为人处事了。

    叫蒋町就在这里等着,她叫了板儿去给村长带了话,“只要把事情说给村长听,让他看看哪些年轻人愿意来就好。”

    板儿机灵,记忆也好,回去就将他的所见所闻以及刘姥姥的话,一字不落地说给村长听。

    刘姥姥之所以这么做,也是算准了有些人愿意搏一搏富贵险中求,想着攀附到第五长清,哪怕只是跟着蒋町,以后也许也有一条出路。只要村长敢说,就有胆子大的年轻人愿意。

    果然,六个十几岁到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跟着村长与板儿来了。

    村长也不废话,直接问蒋町,“秀才公如今回去,若是那位大人能用得着我们村里的这些个还没成家的后生,就尽管用。以后造化如何,都只是他们的命:是好自然念你们的好,即便混不出什么名堂来,也是有了见识,也只有对你们的感恩,莫不敢忘恩负义。”

    刘姥姥直呼好家伙。她虽然会想到村长会趁机帮年轻后生求些个活计或者前程,但是没想到这般的直接啊。可是叫她都不好意思了。

    看着衣衫寒酸的他们,蒋町仿佛看到曾经的自己。他也不敢打包票,“我家大人之后要去北境上任。若是我的恩人大人不需要,自然让几位兄弟先归家来,等我以后有了功名,自然有用人的地方,定会想到大家伙。”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村长的勇气用光了,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可是借着刘姥姥与人家的交情与推荐,已经厚着脸皮求来了承诺,可不敢再提别的,唯恐遭了别人的厌弃。

    那些个年轻后生,很是有眼色地上前来表态,说是一定会将他平安送到京城去。

    刘姥姥与板儿也跟着蒋町与那些个后生一起进了京城。

    第五长清与安云桐正在看书呢,听得禀告后,便叫了人进来。

    看到狼狈的车夫,还有一脸抑郁的蒋町,他们俩很是惊讶,也很是愤怒。那些个人,竟然还盯着第五长清不放了?最叫人鄙夷的是,不敢直接招惹第五长清,却是迫害第五长清这一方的人。

    “请大夫为车夫医治,马与马车,便按照外面的行情赔你五十两。另外送你十两,当成是赔罪。医治的一切用度,我来付。”第五长清一锤定音,不等蒋町说话,就叫人去查今日马车事件。

    查的也快。当天夜里,所有的线索都被送到了他的案桌上。

    第五长清看着上面的名单,冷笑了几声,次日一早,就听得北静王府那边,好几个铺子走水了。一大清早的,火都灭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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