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遇故人
沈沉心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到魏言。
在凌晨三点半的大街上，自己正披头散发，满身脏乱，怀里还抱着一个足有20斤重的婴儿，同样脏兮兮却睡得很熟的婴儿。
“你是新来的？”他一把拿过她手上的录用通知书。
“是...吧？”
“正好! 跟我出任务去。嗯...你叫林冕是吧？”
“啊...啊...是...吧？”
“快点！跟过来！”魏言很着急，很快走出来几步，就转头催促道。
“啊...好...”
沈沉心看着这个背影，熟悉又陌生。这是她看了两年的背影，也是她忘了两年的背影。
但没有给她多少思考时间，因为魏言跑得太快了，光跟上他就让自己喘得心脏快要炸掉了。
高架桥上，距离地面几十米高的边缘，一个女子正坐在外沿，默默的流着泪。
“你说她咋还不跳？”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离女孩不远处。
“再不跳，一会外事部那帮管闲事的来了，又白出工了。”黑色的身影回答道。
“我的KPI啊，今晚还有5个没完成呢。”
“我还有6个呢。你说上面城里这么一个部门是不是专门给咱们添堵的？”
“说是为了大局，长远考虑。切，工资水平直线下降，油水都给他们捞了。”
“简直就是不务正业！”
“等等，好像有人来了。”
两人隐藏了起来。
“到了。”魏言指着高架桥上的女子：“你也是女的，劝劝她。”
“啊？”喘的孩子都快抱不住的沈沉心抬头看过去。
“赶紧的！这单要成了，我分你一半提成。”魏言说道。
“啊...呼，呼...”沈沉心想了想问道：“什么？”
高架边缘上坐着的女子没有回头。
“你，我劝不动你，你说理解不了你。我就带了个人来。”魏言说道。
他的声音倒是没怎么变，沈沉心想到。
“那又怎样，我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女子忽然转头，半边脸眼珠塌陷，嘴角下垂，如同融化般。
“容貌不是最重要的，就算变丑了又怎么样，又不会影响你的智慧。”魏言坦然道。
沈沉心看向魏言，顺便拍了拍怀里睡得不安稳的婴儿，终于喘的平稳些了。
“呵，不过是些用来劝人的冠冕堂皇的话。”那女子把头又转了回去。
“你，快点！”魏言拍了一下沈沉心的肩膀。
“啊...啊...”沈沉心想了想，说道：“要不要吃泡面？”
“泡面？我为了保持好的身材，从十二岁开始就很少吃主食。连白米饭都不会吃，泡面?太奢侈了。”
这招既然不好使...沈沉心皱皱眉，继续问道。“那，你想不想吃泡面？”
女子连摇头也没有，根本懒得搭理她，可她的身子又往前进了一步。
“喂，喂！有话好好说。你这就算不小心掉下去，后面也是算自杀，是要下地狱的。”魏言叫到。
“我早就在地狱之中了。”那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冷漠。
“那怎么能一样，我可不骗你。地狱那才是真的可怕，到时候你毁的就不只是脸，而是全身都被烈焰吞噬，无休无止...”魏言还在说着。
那女子却是突然身子往前一倾，跃离了边缘，像桥下坠去。
千钧一发之时，却被拽住了一只手。
“放手！”
“放了你不救掉下去了么？”沈沉心说道。
她正抓着她的手，孩子在那之前她已经放到了地上。
“你放手！我不想活了！放开我！”女子歇斯底里的叫道。
“没人会不想活。”沈沉心说道：“你只是暂时不知道自己想活而已。”
“不！我真的不想活了！太累了！让我死！”
“那也得你先上来再说。”沈沉心使劲把她拉了上来。
她俩一起坐在高架桥内侧，女子捂着脸，身子不停的抖着，眼泪也不住的流着。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毁容的是我...为什么所有人都背弃了我...我是个舞者，没有脸我怎么跳舞...呜呜...”
魏言抱起地上的婴儿走了过来，他皱眉看向沈沉心，但并没有说话。
“你，腿受伤了么？”沈沉心问道。
“没...呜呜”
“那为什么不能跳舞？”
“你看过有哪个毁容的舞者跳舞？你看过么！别人只会觉得恶心！”
“额...是没看过...我没怎么看过跳舞。”
“让我死！让我死！”那女子突然又猛地站了起来，就要往桥下跳。
沈沉心一把抓住她，只是一只胳膊，她却完全甩不开，也挪不动。
“要不，你再试试看，不行再死？”沈沉心问道。
“地狱真的很可怕。”魏言在旁边补充道。
“怕？我有什么怕的！？如果地狱里都是毁容的人，那个男人也不会抛弃我！他...他...呜呜呜...”
“抛弃你男人，你还要他做什么？”魏言说道。
沈沉心想了想说道：“你既然记挂他，为什么不去看看他？”
“他说他不想在看到我！”
“那你想不想再看到他？”
“想！不，不想！我恨他！不，不！我爱他！可我的脸，呜呜...让我死！”
好复杂的情感...总抓着她的胳膊也好麻烦，沈沉心于是抬头看向魏言：“我们是不是不要勉强她比较好！？”
“你疯了么！”魏言说道：“这个任务再完成不了，我特么就要下地狱了！”
要不要这么严肃...但这个事情也不是她能解决的。算了，推给莫婆婆吧。
“那个，”沈沉心道：“我认识一个人，可以让人变美，但要付出的代价也比较大。”
“真...真的？整容医生都没有办法，她会有！？”
“她是这么告诉我的。”
“骗，骗人的吧？”
“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不行的？”魏言道。
“好！好！呼，我，我试试。”
“嗯...你有钱吧？她，收费不低。”
“有！绝对有！”那女子终于露出一个平静些的表情。
魏言开车带她们去莫婆婆的地址，出乎意料的，还是豪宅。
沈沉心摁响门铃。
“这个时间，会不会打扰她？”女子有些犹豫。
“不会，她只在乎钱。”沈沉心说道。
一会，一个有些怒气的胖女人开门出来，她眉毛边上有颗痣，看起来就像传说中的巫婆。待看到是沈沉心，听到来意后，态度就好了起来。
“放心，没我治不好的病，包括你的脸，你今晚就留下。”莫婆婆满意看看了看手机转账。
然后把沈沉心和魏言关在了门外。
“起码，今晚的任务完成了。”魏言说道：“但，你那个莫婆婆靠谱么？”
“嗯...我看她成功过。”沈沉心想想说道。
待他们开车走了一段后，沈沉心突然啊的一声：“忘了问她要提成了...”
在凌晨三点半的大街上，自己正披头散发，满身脏乱，怀里还抱着一个足有20斤重的婴儿，同样脏兮兮却睡得很熟的婴儿。
“你是新来的？”他一把拿过她手上的录用通知书。
“是...吧？”
“正好! 跟我出任务去。嗯...你叫林冕是吧？”
“啊...啊...是...吧？”
“快点！跟过来！”魏言很着急，很快走出来几步，就转头催促道。
“啊...好...”
沈沉心看着这个背影，熟悉又陌生。这是她看了两年的背影，也是她忘了两年的背影。
但没有给她多少思考时间，因为魏言跑得太快了，光跟上他就让自己喘得心脏快要炸掉了。
高架桥上，距离地面几十米高的边缘，一个女子正坐在外沿，默默的流着泪。
“你说她咋还不跳？”一个白色的身影站在离女孩不远处。
“再不跳，一会外事部那帮管闲事的来了，又白出工了。”黑色的身影回答道。
“我的KPI啊，今晚还有5个没完成呢。”
“我还有6个呢。你说上面城里这么一个部门是不是专门给咱们添堵的？”
“说是为了大局，长远考虑。切，工资水平直线下降，油水都给他们捞了。”
“简直就是不务正业！”
“等等，好像有人来了。”
两人隐藏了起来。
“到了。”魏言指着高架桥上的女子：“你也是女的，劝劝她。”
“啊？”喘的孩子都快抱不住的沈沉心抬头看过去。
“赶紧的！这单要成了，我分你一半提成。”魏言说道。
“啊...呼，呼...”沈沉心想了想问道：“什么？”
高架边缘上坐着的女子没有回头。
“你，我劝不动你，你说理解不了你。我就带了个人来。”魏言说道。
他的声音倒是没怎么变，沈沉心想到。
“那又怎样，我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女子忽然转头，半边脸眼珠塌陷，嘴角下垂，如同融化般。
“容貌不是最重要的，就算变丑了又怎么样，又不会影响你的智慧。”魏言坦然道。
沈沉心看向魏言，顺便拍了拍怀里睡得不安稳的婴儿，终于喘的平稳些了。
“呵，不过是些用来劝人的冠冕堂皇的话。”那女子把头又转了回去。
“你，快点！”魏言拍了一下沈沉心的肩膀。
“啊...啊...”沈沉心想了想，说道：“要不要吃泡面？”
“泡面？我为了保持好的身材，从十二岁开始就很少吃主食。连白米饭都不会吃，泡面?太奢侈了。”
这招既然不好使...沈沉心皱皱眉，继续问道。“那，你想不想吃泡面？”
女子连摇头也没有，根本懒得搭理她，可她的身子又往前进了一步。
“喂，喂！有话好好说。你这就算不小心掉下去，后面也是算自杀，是要下地狱的。”魏言叫到。
“我早就在地狱之中了。”那女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冷漠。
“那怎么能一样，我可不骗你。地狱那才是真的可怕，到时候你毁的就不只是脸，而是全身都被烈焰吞噬，无休无止...”魏言还在说着。
那女子却是突然身子往前一倾，跃离了边缘，像桥下坠去。
千钧一发之时，却被拽住了一只手。
“放手！”
“放了你不救掉下去了么？”沈沉心说道。
她正抓着她的手，孩子在那之前她已经放到了地上。
“你放手！我不想活了！放开我！”女子歇斯底里的叫道。
“没人会不想活。”沈沉心说道：“你只是暂时不知道自己想活而已。”
“不！我真的不想活了！太累了！让我死！”
“那也得你先上来再说。”沈沉心使劲把她拉了上来。
她俩一起坐在高架桥内侧，女子捂着脸，身子不停的抖着，眼泪也不住的流着。
“呜呜，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毁容的是我...为什么所有人都背弃了我...我是个舞者，没有脸我怎么跳舞...呜呜...”
魏言抱起地上的婴儿走了过来，他皱眉看向沈沉心，但并没有说话。
“你，腿受伤了么？”沈沉心问道。
“没...呜呜”
“那为什么不能跳舞？”
“你看过有哪个毁容的舞者跳舞？你看过么！别人只会觉得恶心！”
“额...是没看过...我没怎么看过跳舞。”
“让我死！让我死！”那女子突然又猛地站了起来，就要往桥下跳。
沈沉心一把抓住她，只是一只胳膊，她却完全甩不开，也挪不动。
“要不，你再试试看，不行再死？”沈沉心问道。
“地狱真的很可怕。”魏言在旁边补充道。
“怕？我有什么怕的！？如果地狱里都是毁容的人，那个男人也不会抛弃我！他...他...呜呜呜...”
“抛弃你男人，你还要他做什么？”魏言说道。
沈沉心想了想说道：“你既然记挂他，为什么不去看看他？”
“他说他不想在看到我！”
“那你想不想再看到他？”
“想！不，不想！我恨他！不，不！我爱他！可我的脸，呜呜...让我死！”
好复杂的情感...总抓着她的胳膊也好麻烦，沈沉心于是抬头看向魏言：“我们是不是不要勉强她比较好！？”
“你疯了么！”魏言说道：“这个任务再完成不了，我特么就要下地狱了！”
要不要这么严肃...但这个事情也不是她能解决的。算了，推给莫婆婆吧。
“那个，”沈沉心道：“我认识一个人，可以让人变美，但要付出的代价也比较大。”
“真...真的？整容医生都没有办法，她会有！？”
“她是这么告诉我的。”
“骗，骗人的吧？”
“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不行的？”魏言道。
“好！好！呼，我，我试试。”
“嗯...你有钱吧？她，收费不低。”
“有！绝对有！”那女子终于露出一个平静些的表情。
魏言开车带她们去莫婆婆的地址，出乎意料的，还是豪宅。
沈沉心摁响门铃。
“这个时间，会不会打扰她？”女子有些犹豫。
“不会，她只在乎钱。”沈沉心说道。
一会，一个有些怒气的胖女人开门出来，她眉毛边上有颗痣，看起来就像传说中的巫婆。待看到是沈沉心，听到来意后，态度就好了起来。
“放心，没我治不好的病，包括你的脸，你今晚就留下。”莫婆婆满意看看了看手机转账。
然后把沈沉心和魏言关在了门外。
“起码，今晚的任务完成了。”魏言说道：“但，你那个莫婆婆靠谱么？”
“嗯...我看她成功过。”沈沉心想想说道。
待他们开车走了一段后，沈沉心突然啊的一声：“忘了问她要提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