缄默之树
多托雷并未开口嘲笑她，这让天水离还有些讶异。
她先前说话的语气可是挑衅意味十足，现在当着对方的面露出了窘态，多托雷居然轻飘飘地揭过了？
虽然这家伙嘴角显露的略显揶揄的笑意有些让她不自在就是了。
顶着天水离狐疑的视线，多托雷心情颇好地开口道别。
“看来你似乎并不想和我们合作，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天水离：“……”
不是，你还没说“我们”到底是哪们啊？
多托雷却刻意忽视了她的疑惑，转身之前，他身形微顿，又补上一句。
“不过我有预感，在你日后的旅程中，我们一定会再次遇见的。”
他的话里带着笑意，停顿之处也十分微妙。天水离不知道对方又从她这里看到了什么，心底咋舌，果然茫茫星海之中，从不缺乏不可小觑的存在。
奇怪的世界，奇怪的学者。
但是怎么看都像个话只说一半故弄玄虚的谜语人吧！
*
天水离最终还是将那群昏迷中的劫匪拖到了三十人团。
正在值夜班的的佣兵小伙瞠目结舌，他揉了揉眼，确定没有看错，是一个身材娇小的黑发少女，拖着一串被捆起来的魁梧悍匪。
佣兵粗略数了下，一共是六个匪徒。
那黑发少女拖着比她身形大好几倍的劫匪们走进来，她行动得有些慢，这倒不是因为她很吃力，而是身后拖着的东西太多，一路磕磕碰碰的，拖累了她行走的速度。
佣兵急忙迎上去，想要搭把手，看见匪徒现状的时候，嘴角一抽。
匪徒身上的衣服在拖行中被磨损，露出毛毛糙糙的破洞，还有些长条状的裂口，大约是被路途上的树枝石子一类划破的。再看这群劫匪，也各个狼狈不堪地昏迷着，被少女随意一扔，便横七竖八地堆叠在地面上，造型像极了璃月那边的爆竹。
“你怎么一路拖过来的？不是。”
佣兵咬到舌头，直骂自己蠢蛋，他刚才亲眼看见少女拖着这群人进来的，他沉默了下，脑内空白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应该问什么。
“这群人是你打倒的？”
只见少女乖巧点头。
佣兵一脸如梦似幻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表情，发问的时候脸发声都有些艰难。
“你……怎么打倒的？”
“他们想抢劫我，我就给他们劈晕了。”
说着，天水离指着一个劫匪后颈处，那里一道醒目的红色劈痕，隐约能看出有变青紫的迹象。
天水离有些心虚。
星际战争间都会有善待俘虏这样默认的规矩，结果她把这群劫匪伤成了这样。
于是她表现得更加礼貌，规规矩矩地回答了佣兵接下来的几个问题，领完赏金后还不忘软着嗓子跟他道一声“辛苦了”。
值夜班很辛苦的。
嗯，她在提瓦特加班也很辛苦的。
*
她又回到了喀西琳的家里。
喀西琳见到她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眼下道成林这边有些不太平，你还是晚上别出去的好，最近有几个劫匪在这边，专挑路过的老弱病残抢劫。”
天水离：那可不是巧了。
那群劫匪貌似已经碰到了呢。
喀西琳一边跟天水离念叨着，一边手上动作没停，她十分娴熟地在壁炉上操作了几下，很快一个香喷喷的烤菇饼就出炉了。
她手里拿着夹子一样的木制器具，将馅饼夹到一旁的陶瓷盘子里，还不忘招呼一声天水离。
“太烫了，你最好放凉一会再吃。”
又将一摊好的面饼贴进壁炉，面饼甫一接触滚烫的壁炉，发出滋滋的响声。
“穆尔出门打猎的时候，我就会给他准备这种饼，方便携带还管饱，里面是剁碎的几种蘑菇丁，拌上肉馅吃起来味道特别鲜美。今天太晚了也没时间做更复杂的菜，明天再弄其他的给你吃。”
天水离凑上去想帮忙，仓促间手指一不小心掠过了壁炉里的火焰，灼热的痛意从指尖传来，她条件反射地跳开，后知后觉地点开自己眼前漂浮的血条，果然看见那里慢吞吞地向下降了一滴血。
天水离双眼放光，十分殷勤地凑到喀西琳身边，说要和她学做饭。
先是“不小心”切到了手指，然后是“没注意”烫到了手腕。
天水离望着那扣了三滴血的血条，心情十分愉悦。
本来她一天的努力都白费了，谁知道大晚上的还能有这意外收获呢？
喀西琳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少女是真的完全不会做饭，她难得强硬起来，将天水离推到壁炉旁边的小凳子上。
还在人手里塞了个杂菇酱肉饼。
天水离想着点到为止就好，虽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但喀西琳对她是真的温柔，她还是顺了喀西琳的意思，坐在小凳子上，一脸好奇地掰开酱肉饼。
以前吃的都是那些精心配比的营养剂，不仅精确地提供了代谢所需的营养材料，也有很强的饱腹感，进食也非常高效节约时间。
此刻手中拿着的酱肉饼，在她眼中便格外新奇。
这种食物一般只在还未踏足宇宙、婴儿等级的文明中才会有，越往后的文明在日常饮食中越注重高效——当然，注重物质享受的文明不在此列。
据她这些天观察，提瓦特大陆现有的科技水平十分割裂。人类在这片土地上劳作生息，就算有科技造物，也是符合这个时代应有的水准。
但天水离却常能一闪而过瞥见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机关造物。
似乎这个提瓦特文明背后的秘密，要比她想象的复杂许多。
不过，那都是后续计划应注意的，眼下天水离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
看这掰开的杂菇酱肉饼——浓郁自然的谷物香味混着热气扑鼻而来，菌类清香鲜醇，酱肉色泽明亮，菌菇中和了酱肉的油腻，透着一股诱人的清香……
天水离心中剧烈挣扎。
吃吧，但是提瓦特的食物她一吃就回血，先前好不容易才掉了三滴血。
不吃吧，她实在是抵抗不了这异乡美食的诱惑。
她杵在那里兀自纠结，喀西琳一回头就看见小姑娘坐在凳子里，小小一只，正眼巴巴地盯着手里的杂菇酱肉饼。
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她在教令院求学的女儿也差不多这般年纪，喀西琳心中一软，爱怜地对天水离说道：
“吃吧，还有好多呢。”
这句话彻底使天水离心中的天秤一边儿倒，她心里一横，想着大不了再找其他方法压血，反正今天这顿饭她是吃定了。
她闭上眼，一脸期待地将饼送入口中。
“砰——”
一声巨响。
什么东西破门而入，天水离还没来及咬下去，就被打断了动作。
只见呼啦啦一队佣兵模样的人将暴力破开的门堵死，从后方走出来一个穿着教令院绿色制服的男人。
喀西琳面色骤然变得慌乱。
“朱达尔，你又来做什么！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没有！”
“醉酒的酒鬼都会说自己没有喝醉，显然本人的狡辩如此苍白无力，”名为朱达尔的学者摇头叹息，“喀西琳，你也是生论派的优秀毕业生，怎么离开教令院后反而越来越天真，这可是贤者们下达的命令。”
天水离注意到喀西琳脸上原本的悲愤慌乱瞬间被无力的绝望所取代。
“喀西琳？”
她开口问。
女人说话的声音中透着疲倦。
“他们想要带走我，将我以‘疯学者’的身份流亡到沙漠，但事实上我清醒得狠！”
“这群人打着贤者的名号党同伐异，将异己流放到沙漠，据我所知，那些被流放到沙漠的学者基本上都失踪不知去向了。”
“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朱达尔叹了口气，“鉴于你多次抵抗我们执法，我们将会强制对你执行流放。”
喀西琳笑得有些讽刺。
“教令院曾经一度鼓励学者去野外苦修，试图通过与世界树加深链接来缓解世界树的枯萎。而你们这群居心不良之人，却将那些苦修人称作疯子，何其可笑。”
天水离心下一动。
世界树？
与世界意识有什么关系？会不会这就是封印她能力的存在？
这种听起来就很像是一个世界根本的宏大名词，总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另外一个被以“树”命名的存在。
虚数之树。
这二者会有联系吗？
天水离垂眸，也顾不得手上拿着的酱肉饼。
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世界树是什么东西，但是又不好牵连到喀西琳，思索了半天也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正在天水离想实在不行武力解决的时候，为首的朱达尔居然将视线投在了她身上。
朱达尔的目光很是匪夷所思，他甚至表情僵硬空白了片刻，然后眼底全然被贪婪占据。
天水离注意到朱达尔左耳上的虚空终端忽然开始极快频率地闪烁，并且随着朱达尔越靠近她，终端闪烁的频率就越快，当他站在她面前时，虚空终端不再闪烁，而是由绿色变为红色了。
“你没戴虚空终端，你是异乡人？”他激动得声音直发抖，“一个异乡人居然能和……意识产生如此强烈的链接，甚至超出了虚空终端计算的最高阈值！”
“我改主意了，喀西琳，”朱达尔转头望向喀西琳，“我可以放了你，但是这个人得跟我走。”
“不可能！”
“我是在和你商量吗？”朱达尔嗤笑，“你的女儿是在因论派吧？”
“你——”
话语中的威胁意味简直将要溢出。
天水离冷眼看着朱达尔的威胁，心底轻嗤。
她转过身，温柔地替喀西琳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我跟他们走一趟。”
她打断了喀西琳的发声。
“现在你回到楼上，将门窗都锁紧，在穆尔回来之前，任何人来都不要开门。”
“放心吧，以我的能力还不至于会被他们伤到。”
——如果伤到了，那可真是太合她心意了！
她只是想要去看看这世界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以及那个被省略的耐人寻味的“……意识”。
对她不利的话……
毁灭你哦。
天水离微笑。
“你……”
喀西琳面色复杂，她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叮嘱天水离：
“那你要多小心，这群人……心思不正。今天的事我会告诉我们这儿的大巡林官，他在教令院有熟悉的朋友，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她先前说话的语气可是挑衅意味十足，现在当着对方的面露出了窘态，多托雷居然轻飘飘地揭过了？
虽然这家伙嘴角显露的略显揶揄的笑意有些让她不自在就是了。
顶着天水离狐疑的视线，多托雷心情颇好地开口道别。
“看来你似乎并不想和我们合作，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天水离：“……”
不是，你还没说“我们”到底是哪们啊？
多托雷却刻意忽视了她的疑惑，转身之前，他身形微顿，又补上一句。
“不过我有预感，在你日后的旅程中，我们一定会再次遇见的。”
他的话里带着笑意，停顿之处也十分微妙。天水离不知道对方又从她这里看到了什么，心底咋舌，果然茫茫星海之中，从不缺乏不可小觑的存在。
奇怪的世界，奇怪的学者。
但是怎么看都像个话只说一半故弄玄虚的谜语人吧！
*
天水离最终还是将那群昏迷中的劫匪拖到了三十人团。
正在值夜班的的佣兵小伙瞠目结舌，他揉了揉眼，确定没有看错，是一个身材娇小的黑发少女，拖着一串被捆起来的魁梧悍匪。
佣兵粗略数了下，一共是六个匪徒。
那黑发少女拖着比她身形大好几倍的劫匪们走进来，她行动得有些慢，这倒不是因为她很吃力，而是身后拖着的东西太多，一路磕磕碰碰的，拖累了她行走的速度。
佣兵急忙迎上去，想要搭把手，看见匪徒现状的时候，嘴角一抽。
匪徒身上的衣服在拖行中被磨损，露出毛毛糙糙的破洞，还有些长条状的裂口，大约是被路途上的树枝石子一类划破的。再看这群劫匪，也各个狼狈不堪地昏迷着，被少女随意一扔，便横七竖八地堆叠在地面上，造型像极了璃月那边的爆竹。
“你怎么一路拖过来的？不是。”
佣兵咬到舌头，直骂自己蠢蛋，他刚才亲眼看见少女拖着这群人进来的，他沉默了下，脑内空白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应该问什么。
“这群人是你打倒的？”
只见少女乖巧点头。
佣兵一脸如梦似幻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表情，发问的时候脸发声都有些艰难。
“你……怎么打倒的？”
“他们想抢劫我，我就给他们劈晕了。”
说着，天水离指着一个劫匪后颈处，那里一道醒目的红色劈痕，隐约能看出有变青紫的迹象。
天水离有些心虚。
星际战争间都会有善待俘虏这样默认的规矩，结果她把这群劫匪伤成了这样。
于是她表现得更加礼貌，规规矩矩地回答了佣兵接下来的几个问题，领完赏金后还不忘软着嗓子跟他道一声“辛苦了”。
值夜班很辛苦的。
嗯，她在提瓦特加班也很辛苦的。
*
她又回到了喀西琳的家里。
喀西琳见到她之后长舒了一口气。
“眼下道成林这边有些不太平，你还是晚上别出去的好，最近有几个劫匪在这边，专挑路过的老弱病残抢劫。”
天水离：那可不是巧了。
那群劫匪貌似已经碰到了呢。
喀西琳一边跟天水离念叨着，一边手上动作没停，她十分娴熟地在壁炉上操作了几下，很快一个香喷喷的烤菇饼就出炉了。
她手里拿着夹子一样的木制器具，将馅饼夹到一旁的陶瓷盘子里，还不忘招呼一声天水离。
“太烫了，你最好放凉一会再吃。”
又将一摊好的面饼贴进壁炉，面饼甫一接触滚烫的壁炉，发出滋滋的响声。
“穆尔出门打猎的时候，我就会给他准备这种饼，方便携带还管饱，里面是剁碎的几种蘑菇丁，拌上肉馅吃起来味道特别鲜美。今天太晚了也没时间做更复杂的菜，明天再弄其他的给你吃。”
天水离凑上去想帮忙，仓促间手指一不小心掠过了壁炉里的火焰，灼热的痛意从指尖传来，她条件反射地跳开，后知后觉地点开自己眼前漂浮的血条，果然看见那里慢吞吞地向下降了一滴血。
天水离双眼放光，十分殷勤地凑到喀西琳身边，说要和她学做饭。
先是“不小心”切到了手指，然后是“没注意”烫到了手腕。
天水离望着那扣了三滴血的血条，心情十分愉悦。
本来她一天的努力都白费了，谁知道大晚上的还能有这意外收获呢？
喀西琳终于意识到眼前的少女是真的完全不会做饭，她难得强硬起来，将天水离推到壁炉旁边的小凳子上。
还在人手里塞了个杂菇酱肉饼。
天水离想着点到为止就好，虽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但喀西琳对她是真的温柔，她还是顺了喀西琳的意思，坐在小凳子上，一脸好奇地掰开酱肉饼。
以前吃的都是那些精心配比的营养剂，不仅精确地提供了代谢所需的营养材料，也有很强的饱腹感，进食也非常高效节约时间。
此刻手中拿着的酱肉饼，在她眼中便格外新奇。
这种食物一般只在还未踏足宇宙、婴儿等级的文明中才会有，越往后的文明在日常饮食中越注重高效——当然，注重物质享受的文明不在此列。
据她这些天观察，提瓦特大陆现有的科技水平十分割裂。人类在这片土地上劳作生息，就算有科技造物，也是符合这个时代应有的水准。
但天水离却常能一闪而过瞥见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机关造物。
似乎这个提瓦特文明背后的秘密，要比她想象的复杂许多。
不过，那都是后续计划应注意的，眼下天水离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问题。
看这掰开的杂菇酱肉饼——浓郁自然的谷物香味混着热气扑鼻而来，菌类清香鲜醇，酱肉色泽明亮，菌菇中和了酱肉的油腻，透着一股诱人的清香……
天水离心中剧烈挣扎。
吃吧，但是提瓦特的食物她一吃就回血，先前好不容易才掉了三滴血。
不吃吧，她实在是抵抗不了这异乡美食的诱惑。
她杵在那里兀自纠结，喀西琳一回头就看见小姑娘坐在凳子里，小小一只，正眼巴巴地盯着手里的杂菇酱肉饼。
小姑娘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她在教令院求学的女儿也差不多这般年纪，喀西琳心中一软，爱怜地对天水离说道：
“吃吧，还有好多呢。”
这句话彻底使天水离心中的天秤一边儿倒，她心里一横，想着大不了再找其他方法压血，反正今天这顿饭她是吃定了。
她闭上眼，一脸期待地将饼送入口中。
“砰——”
一声巨响。
什么东西破门而入，天水离还没来及咬下去，就被打断了动作。
只见呼啦啦一队佣兵模样的人将暴力破开的门堵死，从后方走出来一个穿着教令院绿色制服的男人。
喀西琳面色骤然变得慌乱。
“朱达尔，你又来做什么！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没有！”
“醉酒的酒鬼都会说自己没有喝醉，显然本人的狡辩如此苍白无力，”名为朱达尔的学者摇头叹息，“喀西琳，你也是生论派的优秀毕业生，怎么离开教令院后反而越来越天真，这可是贤者们下达的命令。”
天水离注意到喀西琳脸上原本的悲愤慌乱瞬间被无力的绝望所取代。
“喀西琳？”
她开口问。
女人说话的声音中透着疲倦。
“他们想要带走我，将我以‘疯学者’的身份流亡到沙漠，但事实上我清醒得狠！”
“这群人打着贤者的名号党同伐异，将异己流放到沙漠，据我所知，那些被流放到沙漠的学者基本上都失踪不知去向了。”
“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朱达尔叹了口气，“鉴于你多次抵抗我们执法，我们将会强制对你执行流放。”
喀西琳笑得有些讽刺。
“教令院曾经一度鼓励学者去野外苦修，试图通过与世界树加深链接来缓解世界树的枯萎。而你们这群居心不良之人，却将那些苦修人称作疯子，何其可笑。”
天水离心下一动。
世界树？
与世界意识有什么关系？会不会这就是封印她能力的存在？
这种听起来就很像是一个世界根本的宏大名词，总让她不由自主地联想到另外一个被以“树”命名的存在。
虚数之树。
这二者会有联系吗？
天水离垂眸，也顾不得手上拿着的酱肉饼。
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世界树是什么东西，但是又不好牵连到喀西琳，思索了半天也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正在天水离想实在不行武力解决的时候，为首的朱达尔居然将视线投在了她身上。
朱达尔的目光很是匪夷所思，他甚至表情僵硬空白了片刻，然后眼底全然被贪婪占据。
天水离注意到朱达尔左耳上的虚空终端忽然开始极快频率地闪烁，并且随着朱达尔越靠近她，终端闪烁的频率就越快，当他站在她面前时，虚空终端不再闪烁，而是由绿色变为红色了。
“你没戴虚空终端，你是异乡人？”他激动得声音直发抖，“一个异乡人居然能和……意识产生如此强烈的链接，甚至超出了虚空终端计算的最高阈值！”
“我改主意了，喀西琳，”朱达尔转头望向喀西琳，“我可以放了你，但是这个人得跟我走。”
“不可能！”
“我是在和你商量吗？”朱达尔嗤笑，“你的女儿是在因论派吧？”
“你——”
话语中的威胁意味简直将要溢出。
天水离冷眼看着朱达尔的威胁，心底轻嗤。
她转过身，温柔地替喀西琳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我跟他们走一趟。”
她打断了喀西琳的发声。
“现在你回到楼上，将门窗都锁紧，在穆尔回来之前，任何人来都不要开门。”
“放心吧，以我的能力还不至于会被他们伤到。”
——如果伤到了，那可真是太合她心意了！
她只是想要去看看这世界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以及那个被省略的耐人寻味的“……意识”。
对她不利的话……
毁灭你哦。
天水离微笑。
“你……”
喀西琳面色复杂，她很快像是想到了什么，叮嘱天水离：
“那你要多小心，这群人……心思不正。今天的事我会告诉我们这儿的大巡林官，他在教令院有熟悉的朋友，如果他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