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换脑
施邵峰最近有些苦恼，为钱而苦恼。
他爸被确诊了阿尔兹海默症，医生轻描淡写向他宣布：“现在还只是初期，后面严重了，再考虑换脑。”
换脑！那可是一大笔开支！
说得轻巧，却让年芳二十的他一夜之间愁白了好几根头发。
雪上加霜的是，就在昨天，他发现他爸还有臆想症！
起因在于他把‘神’供奉在墙上，他爸指着他心心念念、日夜崇拜的‘神’口出妄言，臆想‘神’曾经跟他表过白并且！被他拒绝了！糟老头竟然亵渎他的‘神’，他的拳头瞬间硬了！但是转念一想，又有些害怕，这是不是病情加重的征兆呀？
胡思乱想了一整晚，也不敢再带去医院复诊，担心医生诊断之后，硬生生把援期宣判改成立斩决。
“吃饭了。”他爸站在他房间的门口喊道。
“知道了。”施邵峰放下架在右膝盖上的左腿，双手从后脑勺抽出来，穿过‘神’的虚影，坐起身，精神颓靡地下了床。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取下挂在墙上的透明面罩，拔下气塞后将面罩带在脸上，将一天中需要额外补充的营养剂吸入体内。
这是联盟专供的营养剂，为了维持大脑以超乎自然规律的速度生长出更多的神经元，以便维持超强大脑的高度运转。
但是这对习惯啃老的施邵峰和他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爸爸来说用处不大，好在是免费的。
现在已经没有人称之为‘吃饭’了，只有他爸这样年纪越大越念旧的老古董才坚持说是‘吃饭’。
以前的人为什么叫吃饭？是因为食物要咀嚼，进入胃里消化。
但是早在十年前，他还小的时候，人类就被改造成直接从空气中捕捉营养素，供日常身体机能的运转。
胃这种曾经很重要的器官，已经成了像阑尾一样，恨不得一出生就咔擦掉，一绝永患！
无色无味的营养剂随着气流充盈了鼻腔，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施邵峰难得孝顺一回，帮着他爸把面罩摘下来，挂回墙上。
他双眼含泪，“爸！你是爱我的吧？”
施青亚看了一眼儿子，熬夜熬出来的万年肿泡眼泪眼汪汪，出于对儿子的了解，他轻叹一声：“崽子，又缺钱了？”心里盘算着自己账户里的存款还够两父子花多久。好在现在的日子，饿不死，最差也不过是住进联盟的难民营里，行动受限。
施邵峰差点泪崩，“呜呜呜，爸，你要不再出去找点活干吧？”好歹挣够了钱换脑呀！
这话瞬间刺激了施青亚，他布满鱼尾纹的眼角一绷，嘴里像激光枪噼里啪啦输出：“臭崽子，你爸现在还能干什么活！死又死不了！这日子除了没意思还是没意思！想想我以前，那才叫拼搏的生活……”老施目光飘远，回忆起当年被卷麻了的日子！以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有得卷总比没得卷好呀！
“当时，我刚进公司，你的‘神’天天催我交作业……”
施邵峰呜哇一声哭喊出来，吓得施青亚从回忆里弹跳回来，被他的眼泪吓了一跳，真哭了？“怎么了这是？”
施邵峰悲从中来，“呜呜呜，爸，你别说了，你越说我听着越难受！”
成年人‘不得不负担起现实’的死刑宣判，越来越近！
“行了，我不说了，你哭啥！老子又没死，男子汉叽叽歪歪眼皮子浅……”
铃铃铃铃！
施邵峰房间里的铃声大作，他哭脸一收，立马冲回房间里！
后天公演的航道预约要开始了！
进了房间，把房间设置成隐蔽模式，这样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无法再进入这个房间。
坐在书桌前，脑电波连上联盟的航道预约频道，还剩下五分钟，但是右上角已经显示在线人数两千万人，而即将放出来航线只有五千条！这些联盟的舔狗，来呀，看谁舔得厉害！
他顶着头晕目眩，疯狂刷新预约频道。
左上角弹出私聊信息。
我是你的小宝贝：施施，人太多了，我们肯定抢不到！
：说什么丧气话呢！我们可是有法宝的，这都抢不到，你提头来见！
我是你的小宝贝：你别刷新了，省着点脑电波。
界面上，就施邵峰的头像一闪一闪的，跟闪电似的，也不怕被雷劈！
‘被雷劈’是联盟惯用的词汇，所有未经允许踏出家门的人都会被雷劈，被雷劈中之后便原地消失，没有人说得清楚这是生命的消逝还是一种捕捉，反正家人和朋友终其一生都无法再见到被雷劈过的人。
倒计时只剩下一分钟。
：用法宝！
他从抽屉里摸出一条银白色泛着金属光泽质地却异常柔软的发带，绕着额头绑了一圈，滑溜溜的冰冷触感让他头皮发麻，就像头上盘着一条白蛇。
我是你的小宝贝：倒计时三十秒了！
两人的头像疯狂闪动，这种刷新速度如果有人发现，一定会敬畏。
然而在倒计时两秒的时候，施邵峰的眼前突然弹出一块黑底红符的警告牌，然后，他就被断了连接。
“我草！”被强行断了连接的施邵峰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这是‘神’的最后一次公演，公演结束，她便会正式成为联盟首脑，关于她的所有公开视频和报道，都会成为隐秘模式，从此以后，‘神’只会是让人敬畏的称呼。
但是再怎么懊恼气愤，都无济于事，施邵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翻过整点，开启新的周期。
脑电波再次波动，施邵峰有些颓然地抬手，点了连接，他现在精神紊乱，脑电波乱成一团，只能靠手动操作。
我是你的小宝贝（真名：白白子）：你是不是断连了？我抢到的下一秒也断连了。
说完，实时分享了自己脖子上已经出现的航道通行许可！而且是最高等级的金光！
联盟航道的等级由低到高分别是：红、绿、蓝、金。
日常出行自然是红色航道，也就是只要通道畅通，想飞就能飞。
而绿色航道优于红色航道，用于工作通勤和出差，如果绿色通道和红色通道有交叉或重叠，只能让绿色航道先同行。
蓝色航道是联盟专用，但是跟红、绿航道不同，它不是一条蓝色的航道，而是指官方的蓝金色外壳的飞行器，见到这种飞行器必须避让，不然就是鸡蛋碰石头。
而金色航道是等级最高的航道，只有在联盟首脑正式任命的时候会出现，但是这次，在‘神’的最后一次公演竟然出现了！
我是你的小宝贝（真名：白白子）：欸，看来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公演了。
施邵峰明白他的意思，能在正式任命之前就发布金光航道的通行许可，意味着‘神’已经掌握了联盟至高的权力。所以！他一定要参加这次的公演！就算被雷劈他也要去参加！
刚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他爸就扭头跟他说：“联盟刚发了禁令，后天红色航道不开通，不允许日常通行。”这禁令他并不放在心上，他们父子俩一年里出去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更何况，也没什么值得出去的。他拉过破旧的羊绒毯，盖在自己干瘪不再健壮的腿上，合上眼。
施邵峰知道他爸没有睡着，只是享受这项为数不多没被科技干掉的生存方式。科技对生活方式的改变，总有一些传统的拥泵者跳出来反对，而现今日新月异的速度，让这些沉浸在过去的人还来不及老去。
“我出去一趟。”他拎起挂在墙上的飞行服，飞行服自动脱离他的掌心，替换掉他身上的衣服。他摸了摸飞行服轻飘飘的材质，到时候估计连衣服都不能穿。
飞行器沿着红色航道规划出来的天空路线，朝联盟最高实验室前进。
还未来得及降落，蓝金色的飞行器截断了他的航道，冰冷的机器声，发出警告：“前面是禁域，请马上调头！”
施邵峰掏出访客许可，贴在飞行器的纳米挡风玻璃上。
“柯教授访客，请通行。”蓝金色的飞行器扫描确认后，让开路，却并没有离开，跟在施邵峰的飞行器后面，直到他在柯教授的专属实验室前停靠，才飞走。
施邵峰倚靠在门边，他来得有些早，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分钟。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实验室的视线范围被设置成最严苛的标准，也就是一踏进实验室，便只能看到方圆三米内的东西，甚至连他停靠在外墙边上的飞行器都看不见。
有些无聊地顶着手上的倒计时。
00秒，实验室的屏障自动解除，修长的身子出现在门边，身上套着的白银色连帽实验服，长及脚面，材料很是熟悉，施邵峰脑海中浮现盘起的白蛇，打了一个冷颤。
“不可能。”冰冰冷冷的声音从苍白的薄唇中吐出。
施邵峰差点暴起，扬手掀开他戴在头上的衣帽，“不要读我的脑意识。”
柯岩嗤笑一声，黑色真皮皮鞋踢了一下实验服，朝实验室内走去。
“欸！”施邵峰跟在他身后，穿过一排一排整齐的实验台，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实验台前，等柯教授走过自己身边，学生们才偷偷抬起一只眼，好奇地瞧着教授千年一遇的访客。
柯岩头也没回，只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六分钟三十秒，你们若是还分析不出那两个峰值的原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一阵抽气声在施邵峰身后响起。
施邵峰后脚刚踏进柯岩的办公室，房间屏障便自动竖起，他拖着声音喊道：“老柯~”
柯岩回头觑了他一眼，回敬道：“老施。”
“去~”施邵峰一撇嘴，换了正常的称呼，“阿岩，你就帮帮我吧，你知道我对‘神’的感情，这是她的最后一次公演，我如果去不了，会后悔终身的。”
对他这套动不动就装可怜的扮相已经免疫了，柯岩不为所动，“上次找我帮忙，你也是这么说的。”
施邵峰眼皮一耷拉，神色黯淡，“这次不一样，这次过后，我想再见‘神’一面，都困难了！”
“少见她，对你好。”
这是真心实意在劝他，这次公演结束后，‘神‘存在这些平凡人脑海里的记忆会被快速清洗掉。联盟清洗记忆的方式向来残暴又直接，大部分的人会因为突然空白的记忆而陷入精神紊乱的状态。
“呜！呜！”施邵峰嘴一瘪，悲从中来，“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我只是想默默的崇拜她，让她活在我的心里，成为我的精神支柱，支持我鼓励我鞭策我，为什么就这么难？呜呜呜~”
这种说打雷就下雨的风格让柯岩有些头疼，两人见面六分半钟的时间，他硬生生听施邵峰哭了三分钟！“够了。”柯岩疲乏地用食指的指关节压了压紧绷的眉间，应付这人比他带外面那群蠢货还累。
施邵峰红肿着眼哀求道：“阿岩，你一定要帮我啊！”
柯岩投降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松口了！施邵峰立马来了精神，凑到柯岩身旁，娓娓道来自己的计划，“所以，只要躲过航道的检测和公演门外的蓝金飞行器，我就能顺利溜进会场。”
听完他的计划，柯岩从新材料存储柜里翻出一只行李箱，丢给他，“希望事情如你想象的简单。”
施邵峰双手展开接住箱子，却像接住一片云彩一般轻巧，这箱子？他一只手指就能拎起！他伸手一戳，箱子立马凹陷下去，触感跟金箔纸差不多。
还有最后的一分钟，柯岩跟他说了一下箱子的使用方法，“藏在箱子里，你可以躲避能量检测和重量检测，但是，箱子不透气，一旦泄露了你的气息，还是有可能会被发现的。”
施邵峰认真记下了，“谢了。”
将行李箱折成巴掌大小的金箔片，藏进衣服内侧。
临解除屏障前，柯岩还是忍不住再劝他，“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铤而走险，你知道的，她即将是联盟的首脑。”
“我知道！”施邵峰咧着嘴，搭上他的肩膀，“我听说，就算被雷劈，只要有舍不得的人，还是会回来的。”他停顿了一下，“你知道的，我到底还是放不下我爸，也舍不得你和白白子。”
“但愿吧。”他执意如此，柯岩只能轻叹一声。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消失的人回来过。
他爸被确诊了阿尔兹海默症，医生轻描淡写向他宣布：“现在还只是初期，后面严重了，再考虑换脑。”
换脑！那可是一大笔开支！
说得轻巧，却让年芳二十的他一夜之间愁白了好几根头发。
雪上加霜的是，就在昨天，他发现他爸还有臆想症！
起因在于他把‘神’供奉在墙上，他爸指着他心心念念、日夜崇拜的‘神’口出妄言，臆想‘神’曾经跟他表过白并且！被他拒绝了！糟老头竟然亵渎他的‘神’，他的拳头瞬间硬了！但是转念一想，又有些害怕，这是不是病情加重的征兆呀？
胡思乱想了一整晚，也不敢再带去医院复诊，担心医生诊断之后，硬生生把援期宣判改成立斩决。
“吃饭了。”他爸站在他房间的门口喊道。
“知道了。”施邵峰放下架在右膝盖上的左腿，双手从后脑勺抽出来，穿过‘神’的虚影，坐起身，精神颓靡地下了床。
两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取下挂在墙上的透明面罩，拔下气塞后将面罩带在脸上，将一天中需要额外补充的营养剂吸入体内。
这是联盟专供的营养剂，为了维持大脑以超乎自然规律的速度生长出更多的神经元，以便维持超强大脑的高度运转。
但是这对习惯啃老的施邵峰和他患有阿尔兹海默症的爸爸来说用处不大，好在是免费的。
现在已经没有人称之为‘吃饭’了，只有他爸这样年纪越大越念旧的老古董才坚持说是‘吃饭’。
以前的人为什么叫吃饭？是因为食物要咀嚼，进入胃里消化。
但是早在十年前，他还小的时候，人类就被改造成直接从空气中捕捉营养素，供日常身体机能的运转。
胃这种曾经很重要的器官，已经成了像阑尾一样，恨不得一出生就咔擦掉，一绝永患！
无色无味的营养剂随着气流充盈了鼻腔，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
施邵峰难得孝顺一回，帮着他爸把面罩摘下来，挂回墙上。
他双眼含泪，“爸！你是爱我的吧？”
施青亚看了一眼儿子，熬夜熬出来的万年肿泡眼泪眼汪汪，出于对儿子的了解，他轻叹一声：“崽子，又缺钱了？”心里盘算着自己账户里的存款还够两父子花多久。好在现在的日子，饿不死，最差也不过是住进联盟的难民营里，行动受限。
施邵峰差点泪崩，“呜呜呜，爸，你要不再出去找点活干吧？”好歹挣够了钱换脑呀！
这话瞬间刺激了施青亚，他布满鱼尾纹的眼角一绷，嘴里像激光枪噼里啪啦输出：“臭崽子，你爸现在还能干什么活！死又死不了！这日子除了没意思还是没意思！想想我以前，那才叫拼搏的生活……”老施目光飘远，回忆起当年被卷麻了的日子！以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呀，有得卷总比没得卷好呀！
“当时，我刚进公司，你的‘神’天天催我交作业……”
施邵峰呜哇一声哭喊出来，吓得施青亚从回忆里弹跳回来，被他的眼泪吓了一跳，真哭了？“怎么了这是？”
施邵峰悲从中来，“呜呜呜，爸，你别说了，你越说我听着越难受！”
成年人‘不得不负担起现实’的死刑宣判，越来越近！
“行了，我不说了，你哭啥！老子又没死，男子汉叽叽歪歪眼皮子浅……”
铃铃铃铃！
施邵峰房间里的铃声大作，他哭脸一收，立马冲回房间里！
后天公演的航道预约要开始了！
进了房间，把房间设置成隐蔽模式，这样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无法再进入这个房间。
坐在书桌前，脑电波连上联盟的航道预约频道，还剩下五分钟，但是右上角已经显示在线人数两千万人，而即将放出来航线只有五千条！这些联盟的舔狗，来呀，看谁舔得厉害！
他顶着头晕目眩，疯狂刷新预约频道。
左上角弹出私聊信息。
我是你的小宝贝：施施，人太多了，我们肯定抢不到！
：说什么丧气话呢！我们可是有法宝的，这都抢不到，你提头来见！
我是你的小宝贝：你别刷新了，省着点脑电波。
界面上，就施邵峰的头像一闪一闪的，跟闪电似的，也不怕被雷劈！
‘被雷劈’是联盟惯用的词汇，所有未经允许踏出家门的人都会被雷劈，被雷劈中之后便原地消失，没有人说得清楚这是生命的消逝还是一种捕捉，反正家人和朋友终其一生都无法再见到被雷劈过的人。
倒计时只剩下一分钟。
：用法宝！
他从抽屉里摸出一条银白色泛着金属光泽质地却异常柔软的发带，绕着额头绑了一圈，滑溜溜的冰冷触感让他头皮发麻，就像头上盘着一条白蛇。
我是你的小宝贝：倒计时三十秒了！
两人的头像疯狂闪动，这种刷新速度如果有人发现，一定会敬畏。
然而在倒计时两秒的时候，施邵峰的眼前突然弹出一块黑底红符的警告牌，然后，他就被断了连接。
“我草！”被强行断了连接的施邵峰内心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
这是‘神’的最后一次公演，公演结束，她便会正式成为联盟首脑，关于她的所有公开视频和报道，都会成为隐秘模式，从此以后，‘神’只会是让人敬畏的称呼。
但是再怎么懊恼气愤，都无济于事，施邵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翻过整点，开启新的周期。
脑电波再次波动，施邵峰有些颓然地抬手，点了连接，他现在精神紊乱，脑电波乱成一团，只能靠手动操作。
我是你的小宝贝（真名：白白子）：你是不是断连了？我抢到的下一秒也断连了。
说完，实时分享了自己脖子上已经出现的航道通行许可！而且是最高等级的金光！
联盟航道的等级由低到高分别是：红、绿、蓝、金。
日常出行自然是红色航道，也就是只要通道畅通，想飞就能飞。
而绿色航道优于红色航道，用于工作通勤和出差，如果绿色通道和红色通道有交叉或重叠，只能让绿色航道先同行。
蓝色航道是联盟专用，但是跟红、绿航道不同，它不是一条蓝色的航道，而是指官方的蓝金色外壳的飞行器，见到这种飞行器必须避让，不然就是鸡蛋碰石头。
而金色航道是等级最高的航道，只有在联盟首脑正式任命的时候会出现，但是这次，在‘神’的最后一次公演竟然出现了！
我是你的小宝贝（真名：白白子）：欸，看来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公演了。
施邵峰明白他的意思，能在正式任命之前就发布金光航道的通行许可，意味着‘神’已经掌握了联盟至高的权力。所以！他一定要参加这次的公演！就算被雷劈他也要去参加！
刚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他爸就扭头跟他说：“联盟刚发了禁令，后天红色航道不开通，不允许日常通行。”这禁令他并不放在心上，他们父子俩一年里出去的次数，五个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更何况，也没什么值得出去的。他拉过破旧的羊绒毯，盖在自己干瘪不再健壮的腿上，合上眼。
施邵峰知道他爸没有睡着，只是享受这项为数不多没被科技干掉的生存方式。科技对生活方式的改变，总有一些传统的拥泵者跳出来反对，而现今日新月异的速度，让这些沉浸在过去的人还来不及老去。
“我出去一趟。”他拎起挂在墙上的飞行服，飞行服自动脱离他的掌心，替换掉他身上的衣服。他摸了摸飞行服轻飘飘的材质，到时候估计连衣服都不能穿。
飞行器沿着红色航道规划出来的天空路线，朝联盟最高实验室前进。
还未来得及降落，蓝金色的飞行器截断了他的航道，冰冷的机器声，发出警告：“前面是禁域，请马上调头！”
施邵峰掏出访客许可，贴在飞行器的纳米挡风玻璃上。
“柯教授访客，请通行。”蓝金色的飞行器扫描确认后，让开路，却并没有离开，跟在施邵峰的飞行器后面，直到他在柯教授的专属实验室前停靠，才飞走。
施邵峰倚靠在门边，他来得有些早，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两分钟。四周白茫茫的一片，实验室的视线范围被设置成最严苛的标准，也就是一踏进实验室，便只能看到方圆三米内的东西，甚至连他停靠在外墙边上的飞行器都看不见。
有些无聊地顶着手上的倒计时。
00秒，实验室的屏障自动解除，修长的身子出现在门边，身上套着的白银色连帽实验服，长及脚面，材料很是熟悉，施邵峰脑海中浮现盘起的白蛇，打了一个冷颤。
“不可能。”冰冰冷冷的声音从苍白的薄唇中吐出。
施邵峰差点暴起，扬手掀开他戴在头上的衣帽，“不要读我的脑意识。”
柯岩嗤笑一声，黑色真皮皮鞋踢了一下实验服，朝实验室内走去。
“欸！”施邵峰跟在他身后，穿过一排一排整齐的实验台，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实验台前，等柯教授走过自己身边，学生们才偷偷抬起一只眼，好奇地瞧着教授千年一遇的访客。
柯岩头也没回，只看了一眼时间，“还有六分钟三十秒，你们若是还分析不出那两个峰值的原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一阵抽气声在施邵峰身后响起。
施邵峰后脚刚踏进柯岩的办公室，房间屏障便自动竖起，他拖着声音喊道：“老柯~”
柯岩回头觑了他一眼，回敬道：“老施。”
“去~”施邵峰一撇嘴，换了正常的称呼，“阿岩，你就帮帮我吧，你知道我对‘神’的感情，这是她的最后一次公演，我如果去不了，会后悔终身的。”
对他这套动不动就装可怜的扮相已经免疫了，柯岩不为所动，“上次找我帮忙，你也是这么说的。”
施邵峰眼皮一耷拉，神色黯淡，“这次不一样，这次过后，我想再见‘神’一面，都困难了！”
“少见她，对你好。”
这是真心实意在劝他，这次公演结束后，‘神‘存在这些平凡人脑海里的记忆会被快速清洗掉。联盟清洗记忆的方式向来残暴又直接，大部分的人会因为突然空白的记忆而陷入精神紊乱的状态。
“呜！呜！”施邵峰嘴一瘪，悲从中来，“呜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我只是想默默的崇拜她，让她活在我的心里，成为我的精神支柱，支持我鼓励我鞭策我，为什么就这么难？呜呜呜~”
这种说打雷就下雨的风格让柯岩有些头疼，两人见面六分半钟的时间，他硬生生听施邵峰哭了三分钟！“够了。”柯岩疲乏地用食指的指关节压了压紧绷的眉间，应付这人比他带外面那群蠢货还累。
施邵峰红肿着眼哀求道：“阿岩，你一定要帮我啊！”
柯岩投降道：“你想让我怎么帮你？”
松口了！施邵峰立马来了精神，凑到柯岩身旁，娓娓道来自己的计划，“所以，只要躲过航道的检测和公演门外的蓝金飞行器，我就能顺利溜进会场。”
听完他的计划，柯岩从新材料存储柜里翻出一只行李箱，丢给他，“希望事情如你想象的简单。”
施邵峰双手展开接住箱子，却像接住一片云彩一般轻巧，这箱子？他一只手指就能拎起！他伸手一戳，箱子立马凹陷下去，触感跟金箔纸差不多。
还有最后的一分钟，柯岩跟他说了一下箱子的使用方法，“藏在箱子里，你可以躲避能量检测和重量检测，但是，箱子不透气，一旦泄露了你的气息，还是有可能会被发现的。”
施邵峰认真记下了，“谢了。”
将行李箱折成巴掌大小的金箔片，藏进衣服内侧。
临解除屏障前，柯岩还是忍不住再劝他，“我还是希望你不要铤而走险，你知道的，她即将是联盟的首脑。”
“我知道！”施邵峰咧着嘴，搭上他的肩膀，“我听说，就算被雷劈，只要有舍不得的人，还是会回来的。”他停顿了一下，“你知道的，我到底还是放不下我爸，也舍不得你和白白子。”
“但愿吧。”他执意如此，柯岩只能轻叹一声。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一个消失的人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