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雨来得不是时候,惊醒的降谷零忍着困意走到了窗前。他打着哈欠关上了窗,却见你拿着手机站在屋外,伞都没拿一把,也不知道是在和谁通话。

    昨晚因为你产生的躁动早已平复下来,他听着雨势越来越大,自艾自怨着却不忘出门拿上了干净的毛巾。

    雨伞遮在了一旁,他擦着你后肩上的雨水,将你披着毛巾紧紧裹住。你错愕地看着他,慌张地挂断了电话。

    “在和谁通话?”

    他试探地问道。

    “嗯…是琴酒先生。”

    “和琴酒汇报情况?”

    你点头应是。

    “这么晚?”降谷零皱着眉,显然不太相信:“为什么不在房间里说。”

    问出口的同时,降谷零也知道没有意义。无非是作为监视者的你无法透露有关组织的消息。

    你笑着熄灭了手机屏幕,说这是琴酒先生吩咐的。可再追问,你就说不上来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却碍于你身体在发冷,打横抱起你,就冲进了浴室。

    “把头发和身上洗干净。”他将你放进了浴缸,小心翼翼地调试好热水。“有需要的时候叫我。”

    “是。”

    “至于你的手机…”他从你手里轻轻拿过,不容拒绝地说道,“我就先帮你拿出去了。”

    你的目光随着他的背影离去渐渐黯淡,浮在水面上的下巴微微颤动。

    你的手机,和组织发给他们的几乎没什么不同。列表里的联系人只有琴酒和他们三个,十五分钟的通话记录似乎也佐证了你没有在说谎。

    是啊。他在想什么?boss怎么可能会把联系方式留给你一个小喽啰。也是,如果他不是这种小心驶得万年船的人,又怎么会到现在都没被公安抓住呢。

    降谷零气馁地将手机扣在了桌上,没过多久,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翻出自己的手机,拨给了你。

    铃声的背景音乐是七子之歌的童谣,降谷零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他扶着下巴开始了思考。

    贝尔摩德曾经在与他同处的时候,给boss发过邮件。当时,他为了表现自己漠不关心,并没有看偷看到任何信息。可她按键的旋律却很像七子之歌的乐谱——这还得益于伪装成贝斯乐手的幼驯染对音乐有过涉足。

    看来,你真的和boss有些什么关系。

    但如果你是boss的女儿,他真的会放任你被风俗店的妈妈桑调/教?又真的会把你当作玩/物送进他们这里?怎么想,你都像是被那位大人看中了,当作听话的情/人包养不成才送给下面的人来打发。

    你与他们相处时的过分顺从,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不禁为你的遭遇感到了愤怒和怜悯,以至于,没有留意到你已经早早洗好出来了。

    你裹着浴袍,低眉顺眼地问他这样可以了吗。

    “波本先生,我已经洗得很干净了……”

    即便是这个时候,你也仍然把他对你施与的好意当成一种命令,固执地认为他要你泡澡是嫌弃你身上脏。他看着你肩膀上若隐若现的伤痕,竟一时失语。

    半夜惊醒过一次,就很难入睡了。降谷零辗转反侧,都进不了梦。他的脑海里一直在想,朗姆白天为什么要提起hiro,他的旁敲侧击到底是什么意思。

    枕在后脑的手臂开始发酸,他舔了舔有些发涩的嘴唇,无可奈何地坐了起来。他要去厨房倒杯水。

    经过莱伊卧室时,发现门并没有锁。他心里念叨着你怎么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手下的动作却比脑子还快地握住了门把。雨中落寞的背影忽而从他的脑海冒出,他顿了顿,推开了门。

    瑟缩在床角的少女曲起了双腿,卧在了莱伊的床上。湿漉漉的头发垂在脸颊一侧,在下颌上凝出了水滴。讨厌的迪奥香水晕染在房间的每一个地方,无论是他,还是你,都染上了那家伙的气味。

    降谷零隐隐觉得很不舒服。

    连头发都没吹干就睡觉,你真的没有一点常识吗。

    他忍不住抱怨,却还是操心地走到床边。你的头发被他揉在了手里,他拿起了随意丢在床尾的浴巾,小心翼翼地擦干。

    “不要…”

    你攒紧掌心的指甲情不自禁地剥开,淋漓的汗水在苍白的额前缓缓沁出。

    “不要……碰我。”你皱着眉头,死死地咬住嘴唇。

    降谷零垂下的眼眸变得复杂。

    只有睡着了,你才敢对他忤逆,只有到了梦里,你才知道要抗拒。他向来不喜欢和两面三刀的人打交道,可这般哀怜的表里不一他却讨厌不起来。因为,他也是这样的人。

    “不要…不碰我。”

    他微微张唇,一瞬间的恍惚掩饰不住惊讶。

    原来你说的是,不要不碰我。

    浑然不知的小手轻拂着男人的指尖,得寸进尺地在他的掌心徐徐拭抹,他望向你的眼神深邃而锋利,如同黑夜中潜伏的困兽,令人难以捉摸。

    “是你先撩拨的。”他摩挲着你灼热的耳肉,喃喃地吻上了你的唇。

    驯/化的少女为贪得无厌的男人敞开了心扉,他尽兴地曲着膝盖跪在跟前,俯身按住你不时在非分的双手。胸腔的燥意再一次冉冉升起,却在感知到你发/烫的身体时顷刻停下。

    “莱伊。”降谷零有些不爽,“你那里有什么退烧药吗?”

    幼驯染在执行重要任务,关键时刻降谷零不可能去打扰他。但莱伊没关系,就算是在任务也没关系——他最好,是因为他的这一个电话死了。

    远在大阪出差的赤井秀一感到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降谷零加重语气,不满地控诉道:“还不是因为你昨晚做得太过火了…!”放在你额间的毛巾却出乎意料地小心:“她发烧了。”

    赤井秀一摁灭了手里的烟,不由嗤笑道:“得了吧波本,我没有义务要照顾她。”

    “更何况,她早上的时候不还是好好的?不要把责任推到一个今天不在家的人身上。”

    “你…!”理屈词穷的降谷零有口无言。

    明明他们不过是泛泛之交的同事,如果不是因为组织,谁愿意住在这种毫无隐私被人实时监视的地方啊!那家伙…还有脸称这个破地方是家!去他妈的家…真令人火大。

    可对波本的不爽,不应该转移到你身上,面对如今你还在难受的份上,赤井秀一心软了:“退烧药在保险柜下面的药箱里,四小时吃一次……”

    话还没说话,对面不出意外地挂断了电话。

    「鉴定结果已出,该宝石用料来自乌丸珠宝集团。」

    FBI的短讯在通话结束后发来,赤井秀一瞥了一眼,很快就将邮件删掉。他把玩着昨晚从你手里顺来的绿宝石项链,想起了那个出门前仍然笑着和他说一路平安的少女。

    希望,你不是他想的那个结果。

    脾气暴躁的琴酒又用着他无趣的伯/莱/塔敲打着门,他喊着莱伊再这样拖拉,是想死吗。赤井秀一架起了肩膀上的狙击包,将项链塞回了暗袋。他敛了敛神,收起了所有暧昧的思绪。

    *本章末尾有隐藏结局,剧情是景光回来后看见你和零睡在一起&怀疑你们在他不在的时候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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